二十年聽著時間好像挺長?其實等二十年之後,會覺得一眨眼時間怎麽就過去了。


    樓令花了十年的時間擁有三塊封地,治下的口眾達到四萬五千人左右,再過上二十年該是怎麽樣呢?


    “封地的增加估計不要想?”


    “除非是再爆發內亂,從中獲取到超乎想象的利益,要不然根本沒有可能再增加名下封地了。”


    “人口的增長倒是可以奢望一下。”


    “我從今年就大肆鼓勵生育,二十年之後,新生代也成長起來了。”


    “最主要的還是軍事建設,不然光有資源和人口,等於是家中囤糧,隨時等著被有槍的人來搶。”


    樓令所知,老樓家現在已經有超過四千人能夠征召。


    這個數量對於晉國的一個中等家族來說算是有些偏多了。


    不過,樓令封地大多為荒無人煙的區域,情況特殊也就允許多封“徒”與“士”,要是能夠接納一些小家族成為附庸,講實話就是老樓家求之不得。


    隻是,當前的晉國固然有許許多多小家族,他們卻是大多成了其他大家族的附庸,輪不到剛剛崛起的樓氏去進行庇護。


    到目前為止,樓令也就接受了三個小家族的庇護請求,並且尋求樓氏庇護的三家家族,他們無一例外都是位處邊遠的地區。


    接受其他家族的庇護請求有什麽好處嗎?並不享受上貢的權益,有的好處就是能夠向他們進行征召,包括服兵役與徭役。


    “希望快點在金屬研究上出現重大突破,以這樣的方式來完成彎道超車。”樓令知道自家由於條件限製的關係,隻能是走精兵路線了。


    在郤至去“洛邑”的半個月後,他笑容滿麵的歸來。


    “我見到了周天子。”郤至隻要說這麽一句話就夠了。


    哪怕是周王室衰弱如斯的現在,能夠見到周天子仍舊會使人產生榮幸的想法。


    那位名義上的天下共主,他的權力還沒有完全消失,起碼能夠拒絕誰來擔任“扛旗者”的身份,隻是曆任周天子都比較理智,哪怕再不喜歡某某諸侯,隻要那個諸侯足夠強大且能夠保持表麵尊敬,一般是不會明麵直接否決的。


    郤至講述了在“洛邑”的遭遇。


    其實壓根沒有什麽好講的。


    周王室的“洛邑”當然是一座大城,可是那一座城池早就腐朽,各種髒亂差不提,居住在裏麵的人也沒有祖輩的武勇,變得一切向錢看。


    話又說迴來,向錢看是“洛邑”居民的老傳統,某種程度上卻是被周天子給逼的。原因?有太多的周天子喜歡欠錢不還啊!


    當前的晉國對周王室,大概能夠說是畢恭畢敬,該給的進貢物資不會少,平時也會派人前去問候致意。


    隻不過,好幾任周天子都不喜歡晉國,經常會教唆衛國或是齊國給晉國搗亂。


    衛國變成當前這般虛弱,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講有周王室的責任。


    當然不是晉國怎麽針對衛國,純粹就是衛國自己打不過赤狄,再遇上大河改道。


    而衛國有難的時候,恰恰就是周王室搗亂致使其他諸侯未能繼續派兵支援,以至於衛國都被赤狄逼得遷都了。


    單國這邊的國君,也就是單公朝,他得知郤至從“洛邑”返迴,特地過來一見。


    那一場會麵本來沒有樓令什麽事,他想見一見單公朝,得到允許在場。


    “見過單公。”樓令行禮問候。


    單公先看一眼郤至,後麵困惑地看向樓令,笑著問道:“足下是?”


    樓令進行自我介紹。


    “哦!原來是天下第二。”單公朝本來就沒有其他一國之君的派頭,得知眼前是誰笑得更為和藹了。


    樓令也就是純粹問候單公朝,留下一個印象,隨後就退到了一旁。


    而單公朝被樓令搞這一出弄得很困惑,隻能說他對樓令留下了印象。


    其實,單公朝不得不記住樓令這個人,其一是有“天下第二”的名頭,再來便是屢屢聽過樓令善戰的名聲。


    盡管現在還遠沒有到“大爭之世”的時候,能征善戰的貴族仍舊被高看一眼,要是能夠在某次政治活動中有出彩表現,飛上枝頭變鳳凰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為什麽是單公朝主動來見郤至,不是郤至特別去拜訪?


    事實是,之前郤至路過的時候已經去拜訪了一次。


    單國是一個什麽樣的諸侯國?他的勢力範圍絕對沒有現在一個縣的麵積大,人口約在三萬左右,無疑就是一個袖珍型小國。


    所以,哪怕單朝的政治地位極高,實力的限製擺在那裏。


    單國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他既是在現如今唯一一座跨河大橋的區域,同時還是晉國的鄰居。


    由於地理關係的因素,單國遠比其他小國在麵對晉國的時候要更加謹慎。


    這不,單公朝已經知道公子周在總角之年(八歲)會來單國常住,不出意外也會在單國結婚生子,直至死的那一天,遺體才會被運迴晉國安葬。


    因此,以為公子周隻是拜單公朝當老師那麽簡單嗎?一點都不啊!


    單公朝既會是公子周的老師,還會成為公子周的監護人。這個“監護人”有雙重責任,也就是進行監視與擔任保護者的角色,複雜程度幾乎就要爆表了。


    所以了,單公朝必須了解自己要做到哪種程度,要命的地方在於不能去問晉君獳,甚至之後也不能問繼位後的壽曼,講究的就是一個察言觀色和自行體會。


    那麽,單公朝需要在晉國有一個“靠山”了,好隨時來了解晉國廟堂動向,同時調整對待公子周的態度。


    郤氏在當前是晉國第一強大的家族,不出意外在未來必然獲得更大的權利。


    同時,單公朝已經知道郤至成為“溫”地之主,非常清楚郤至有了那麽一塊膏腴之地,不止在郤氏內部的權柄會更大,未來也會是國之重臣。


    不管單公朝是想提前投資,還是及時與郤至搭上線,總之親自過來就代表著極高的誠意。


    那麽,郤至能夠品味出單公朝的來意嗎?


    樓令聽兩人在聊天,一開始談得都是一些國際局勢,隻是沒有一個重心,更後麵甚至變得牛頭不對馬嘴,幾乎聽得當場笑出聲來。


    真不是樓令笑點低,主要是單公朝臉色越來越像是在便秘,另一邊的郤至卻繪聲繪色講廢話,場麵委實太有趣了。


    “既然我為晉人,自是該為公子周提前出一份力。”樓令比較突然地插話。


    郤至給愣在當場。


    本以為自己表演給瞎子看的單公朝也是一個愣神,隨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起了樓令這個人。


    “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麽?”郤至沒有生氣,純粹就是納悶。


    單公朝趕緊集中精神,等待樓令給出答案。


    “剛才單公不是說公子周以後會到單國常住嗎?我聽說公子外出,凡為晉人都能資助,碰上了資助一番,不應該?”樓令說著還對郤至眨眼提示,隻差明白說:兄弟,過了這村就沒這店,趕緊投資啊!


    那麽,郤至之前沒有聽懂單公朝的暗示嗎?他當然能夠聽懂,隻是真沒有多麽在乎公子周。


    晉國外出的公子會有許多,幾乎沒有貴族會拿那些公子當一迴事,別說是進行資助,能關注一下都算給麵子了。


    而晉庭允許貴族資助外出公子其實是一個老傳統。這個傳統在晉文公之後盛行了一段時間,百多年過去卻沒有貴族願意花代價去奢望“重現”追隨晉文公那些人的輝煌。


    單公朝在審視的是樓令到底想做什麽,又或者說是抱著什麽目的要投資公子周。


    之前說了,晉文公之後的眾公子外出,太多貴族會去下注,隻是數十年來下沒有再出現一名“晉文公”,慢慢沒有貴族會再下注給某位外出的公子。


    “他想從單國獲得什麽?”單公朝在想這個。


    其實,樓令要不是晉國的司馬,不會讓單公朝去進行思考。


    晉國的司馬已經夠資格玩政治的遊戲,尤其是對外進行幹涉,相反在國內的話語權不大。


    單國很小,恰好是晉國司馬能夠玩得動的範圍之列。


    “我也資助吧。”郤至能看得懂樓令在打眼色,隻是仍舊由太多的不理解,本著不會耗費太多的考慮,再來是遵循傳統不會惹太大麻煩,隨手跟了一波。


    單公朝聽到郤至也要資助,立馬就是露出大為喜悅的表情。


    那種表情是單公朝故意表現出來,用意當然就是表達一個:雙向奔赴。


    等待單公朝自以為完成目標離去之後,郤至將憋了好一會的問題問出來。


    “世子,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樓令也就隻能這麽說了。


    郤至抬手虛指了樓令幾下,說道:“哪是那般簡單。”


    郤氏不需要額外投資,一旦投資其他公子,可能會引來公子壽曼的不悅。


    當然了,郤至並不是那麽在乎,更知道郤氏受到國君針對,原因不會是資助哪位出國的公子,純粹就是國君忌憚郤氏的強大而進行的針對。


    “既然你有興趣,其實也有了資格,以後多與單公聯係便是。”郤氏能看出樓令在投資公子周,隻是無法理解公子周有什麽值得投資。


    樓令含笑說道:“我會算上郤氏那一份。”


    郤至聽了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完全沒有當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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