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的誤判都是由於信息所導致,其中最為要命的莫過於掌握的信息不真實。


    晉君周是真的不知道晉國公族戰鬥力低下,他隻看到了國家的整體強勢。


    類似的錯誤很多首腦都會犯下,也就是腦子裏有太多的想當然。


    受到祁午欺騙是晉君周所無法容忍的事情,一切隻因為晉君周的很多謀劃是建立在祁午提供的信息之上。


    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上進行了瞞騙,有多少信息是錯誤的呢?


    “你……”晉君周同時知道不能舍棄祁午,壓下憤怒說道:“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必須獲得下軍將的諒解。”


    祁午趕緊保證道:“臣一定恢複與樓氏的關係。”


    什麽叫恢複?


    晉君周聽了祁午的用詞,情不自禁地深皺眉頭。


    侍奉是一種不平等的關係。


    以前祁氏緊抱樓氏的大腿,為的是獲取庇護。


    而以前的祁午不是卿大夫,目前已經成為卿大夫階級的一員。


    晉君周希望發生的事情是祁午與樓令同列,雙方在一些事情上取得共識,彼此以合作的方式攜手共進。


    要是祁氏恢複到成為樓氏的小弟,豈不是晉君周給樓氏送了一員手握重權的小弟?


    事情要是搞成那樣,不是等於祁午背叛了晉君周,同時也將樓氏推到晉君周的對立麵了嘛!


    晉君周的好多謀劃都是建立在祁氏與樓氏的交情之上,全盤以這個基礎來布置,哪怕計劃必須進行改變,該有的基礎不能丟掉,要不然就是製定新的計劃了。


    祁氏與樓氏可以有強弱之分,萬萬不能是祁午變成樓氏的忠心馬仔。


    很顯然的事情是,祁午非但沒有領會晉君周的想法,更像是在給予難堪。


    以晉國現如今的形勢來看,晉君周以樓氏作為謀劃的基礎,無疑是難以改變的。


    那是,樓氏在幾個卿位家族中實力不差,原因在於樓氏比較其他卿位家族不是過度貪婪,非常難得的地方是樓令明顯比其他卿大夫更重視國家。


    這個並不是晉君周從樓令發表的言論得出結論。


    一個人講什麽是重要,最為重要的是看一直在做什麽事情。


    “公族靠不住,祁氏不可靠。”晉君周現在不想看到祁午那張臉,揮手讓祁午退下。


    等祁午灰溜溜地離開。


    晉君周舉起酒爵想砸,拿起來要砸又硬生生停住。


    “什麽叫騎虎難下?我現在就是騎虎難下!”晉君周太清楚短時間不能舍棄祁午,相反還要極力保證祁午留在卿位之上了。


    因為祁午失去卿位等於打晉君周的臉,並且還會暴露出公族真的不行了的事實。


    其實,晉國公族已經不具備太強的威懾力。


    隻不過,哪怕晉國公族已經不存在太強的威懾力,隻要仍有一名公族封君擔任卿位,遮羞布就不算徹底被扯下,同時也能成為君主的一道屏障。


    “要想辦法跟樓氏、荀氏或範氏聯姻……”晉君周生出這個想法,很快卻是苦笑出聲。


    公室跟卿位家族聯姻這種事情,晉景公已經幹了一次,並且利用趙莊姬滅掉趙氏。


    有了晉景公的例子,恐怕沒有卿位家族敢再娶國君的姐妹或閨女了。


    當然了,一國之君可以用聯姻的方式降低權臣的警惕心,乃至於利用聯姻去毀掉權臣所在的家族;權臣何嚐不能用聯姻降低君主的警惕心,隨後再幹出竊國的操作呢?


    事實上,與君主聯姻再竊取權柄的操作,姬周之前就已經發生過了。


    那是?堯嫁女給舜?。雖然不是為了竊國,但堯將女兒嫁給舜,可能是為了鞏固聯盟和政治聯盟。這種婚姻在當時被視為一種政治策略。


    第二個嫁女兒給皇帝用以竊取權柄的人是劉嫖?。她是漢景帝的姐姐,漢武帝的姑姑,通過將女兒嫁給漢武帝,從而在政治上獲得了巨大的影響力。


    曆史上第一位出嫁孫女給皇帝,成功竊國的人,他叫王莽。


    第一位嚐試嫁女兒給皇帝試圖竊國的人是曹操,隻是沒有真正幹成就死了。


    第二位嫁女兒並且竊國成功的人是楊堅。他建立了隋朝,後來一統天下終結了自五胡亂華開始的將近三百年割據。


    晉君周在苦惱怎麽彌補錯誤信息下的計劃製定,最有用的辦法被晉景公一頓操作變得難以實施,暫時沒有想出其它的好辦法。


    在原曆史上,晉君周發現沒有一個公族封君能用,不得已之下將希望放在了有公室血統的趙武身上。


    那麽,趙武辜負了晉君周的信任了嗎?曆史有給出答案。


    獲得晉君周信重的趙武跟韓氏你儂我儂,等晉君周變成晉悼公之後,趙氏與韓氏吞吃了晉悼公生前很不容易才扶持起來的眾多中等家族,奠定了趙氏和韓氏日後分裂晉國的基礎實力。


    “有結果嗎?”郤錡哪裏會不知道樓令來主大營被晉君周召喚過去的事情呢。


    樓令知道郤錡是在問範氏和祁氏的紛爭,搖頭說道:“新軍將不可能跟君上撕破臉,想要的是讓君上愧疚。身為人臣用這種方式給予君上難堪,估計是要適得其反。”


    講實話,樓令真的認為士匄使用錯了方法。


    吃了大虧的士匄要是一聲不吭,一定會讓晉君周找辦法進行補償。


    結果,士匄用了那樣的方法,隻會讓晉君周再一次得出自己很弱小的事實,哪怕隻是維護一國之君的尊嚴,不可能真如士匄的意去擼掉祁午的卿大夫職位。即便是晉君周會對範氏進行一些補償,也會是極不情願之下的一種權衡之術。


    話說,士匄怎麽會幹出那種操作?這裏主要是因為時代的局限性,沒有太多的前例讓士匄引以為鑒。


    後人看前人,總是會因為前人的一些操作覺得有夠奇葩。這純粹就是站在曆史巨人肩膀上去看待問題。後人不正是有足夠多的例子可以借鑒,才避免犯下相同的錯誤嗎?


    另一個事實是,曆史的錯誤總是在重複上演。而犯下相同錯誤的人,他們要麽是太過自信,不然就是沒有讀過史。


    到了信息透明的時代,發生了某件事情,它違背了人們的認知,事情的影響力足夠大,衝擊了固有的三觀,很直接就會被人們一刀切,例如:不敢扶。


    樓令不是什麽好人、他之所以給予多數人正麵的形象,說白了就是盡力在借鑒相關的前例,避免給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要問這樣活起來累不累,答案當然是會活得很累了。


    架不住樓令有理想和目標,隻要不讓他認定無法實現理想和目標,會很願意繼續偽裝自己是一個好人。


    郤錡不是完全聽懂樓令在說什麽,琢磨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支持祁午在職?”


    樓令麵對郤錡的提問,知道不能有任何的迴避,必須給出自己的態度,說道:“荀氏和範氏越走越近,我私認為維持當前的卿位歸屬很好。”


    一個弱小的祁氏占著卿位,好過卿位被荀氏或範氏得了去。


    同時,荀氏或範氏不謀求增加卿位,換上其他家族上位,不管是邯鄲氏、鞏氏、魏氏或其他哪個家族,必將帶來無限的不確定性。


    郤錡不再糾結卿位問題,轉而說道:“子庚代表楚國前來洽談停戰條件。”


    所以說,要是將華元用好了,國際交流總是能夠起到效果。


    曾經的欒書和子重,他倆就是利用華元進行隔層交流,保證兩國再怎麽鬥,起碼是限製在一定框架之內。


    在欒書死了之後,華元其實還想充當原有角色,奈何郤錡對華元不太愛搭理。


    等子重也過世,華元失去了在晉國與楚國充當橋梁的角色,一下子也讓晉國與楚國的競爭失控了。


    因為有可能重新充當晉國與楚國溝通的橋梁,這一次華元下了很大的力氣。


    楚國是競爭中弱勢的一方,楚君審遠比任何時候需要一個中間人來跟晉國進行溝通,正好華元再一次送上門,自然是要抓住了。


    在華元的極力爭取下,才有了子庚親自來見郤錡的事情發生。


    子庚來之前,郤錡和楚君審已經達成了基本共識,沒有談攏的在於楚國不想全盤接受晉國的條件。


    根據樓令的建議,楚國需要交出陳國和蔡國,同時付出比以往多出三倍的戰敗賠償。


    楚國肯定要討價還價,他們從不肯交出陳國和蔡國,隻願意按照往常來賠償,一點一點緩慢進行退讓,到最後的條件變成願意共同領導陳國和蔡國,按照以往付出兩倍賠償。


    關於共同領導某個國家這種事情,晉國和楚國在第一次“弭兵會盟”上由晉國率先提出,當時是楚國不願意接受。


    “共同領導陳國和蔡國嗎?要是楚國願意付出三倍賠償,我認為可以接受。”樓令說道。


    郤錡皺眉問道:“為什麽?”


    樓令笑著說道:“難受的是陳國和蔡國。我們可以因為在陳國和蔡國的處理上跟楚國產生爭端,作為下一次開啟國戰的理由。”


    擱置爭議?不存在的。


    這一戰打完之後,強如晉國也難以再掀起大戰,別說有趁機弄殘鄭國的急切需要了。


    在兼並鄭國和對楚國展開窮追猛打的選項上,樓令更願意選擇前者。


    那是因為楚國很難在短時間內恢複元氣,起碼十年內對晉國構不成實際威脅。


    哪怕是楚國不用十年的時間就可以恢複元氣,當前的晉國根本沒有能力滅掉楚國,占領楚國的土地也是得不償失的行為,晉國抓緊機會在有限的時間內兼並鄰國才是正經事。


    隻要晉國快速擴張,便是一直在持續壯大,等楚國覺得自己恢複元氣要重新跟晉國較量,對上變得更強的晉國,也許下一次較量就將是打滅國戰爭了。


    當然,樓令不死的話,怎麽可能坐視楚國恢複元氣?不打曠世大戰,也一定會極力進行幹擾。


    比較令人無語的事情是,曆史上晉國在重創楚國之後自行內亂,結束內亂的晉國就是坐視楚國恢複元氣了。


    講實話,不是樓令的智商上遠比同代人更優秀,實在是樓令來自信息量爆炸以及獲取知識極容易的現代,比春秋時期的同代人勝在具備全局目光,尤其是有戰略的概念。


    在隔天,樓令參與談判。


    子庚見到樓令的那一刻,隻能說是立刻意識到要糟。


    晉國的很多人自以為了解樓令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作為晉國最大的競爭對手,楚國不可能沒有收集晉國高層的情報。他們所知曉的情況是,晉國近來的國策要麽是樓令提議,不然就是樓令在執行。


    楚國隻需要知道一點,自從樓令成為晉國的卿大夫之後,晉國對待楚國變得更狠就行了。


    雙方互相問候完畢。


    各自坐下之後,郤錡開門見山地說道:“貴國考慮得如何了?”


    子庚要說話,聽到樓令的咳嗽聲。


    聲音吸引子庚看向樓令,隻看見樓令笑得有些不太好猜。


    “今天會麵,是要正式確認嗎?”子庚的意思是,是不是今天沒有談攏,不會有下一次會談了。


    樓令開口說道:“你們應該是了解我的。想來知道我很希望談判破裂。”


    為什麽子庚看到樓令就心慌呢?因為楚國高層以為了解樓令啊。


    晉國現在最大的鷹派就是樓令,非常要命的事情是樓令能夠很大程度影響到晉國的其他卿大夫。


    子庚沉默了一小會,說道:“我請求暫時停止談判。”


    郤錡想都沒想,說道:“不行,今天必須給出結論。”


    “中軍將。”樓令笑嗬嗬地說道:“我以為可以接受暫時停止談判。”


    要是換作其他人,一定會讓郤錡當場發飆。


    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郤錡很奇怪地看向樓令,問道:“為什麽?”


    樓令答道:“想來楚司馬已經認清事實,需要向楚子進行匯報。下一次再見麵,若是楚司馬再來,會答應我們提出的條件。”


    子庚現在擔任楚國的司馬一職。


    “一天,隻給一天的時間。”郤錡給子庚下達最後期限。


    子庚站來行禮,隨後快步離開了。


    等子庚走後,郤錡麵無表情地說道:“不是要部分答應楚國的條件嗎?”


    “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樓令說道。


    這是事實。


    剛才,樓令從子庚身上看到了對自己的恐懼……,也不能說恐懼,用忌憚來形容更為合適。


    能夠讓楚國的高層產生忌憚,本身就是一種威懾力。


    “如果可以單獨領導陳國和蔡國,符合原定的預期。”樓令知道郤錡現在心情有些不美麗,也清楚是什麽。他笑嗬嗬地往下說道:“在中軍將的指揮下,迫使楚國認清雙方差距。這是以前的中軍將所沒有達成的成就。”


    身在高位的人,幾乎沒有人願意被反駁。


    在剛剛,樓令等郤錡說完,馬上插了一杠,提出了相反的意見。


    所以了,樓令不惹得郤錡當場發飆就算很好,哪敢奢望郤錡心裏完全沒有意見。


    給地位比自己高的人說好話不叫拍馬屁。即便真的是拍馬屁的行為,論事實就是沒有什麽不對,更不存在什麽難堪。關於這一點,年輕人很難接受,需要有一定閱曆之後才能體會其中的心酸。


    郤錡的眼神不如方才銳利,眉頭卻是沒有完全舒展開。


    “最好逼迫楚國公開徹底認輸。”郤錡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


    樓令不好接話了。


    楚國肯承認一時間的失敗,讓他們臣服則是不存在那種可能性。


    要是晉國想趁這一次的機會強迫楚國臣服?完全就是逼楚國繼續打下去。


    關於那些,樓令無法講給郤錡聽。


    因此,樓令隻能是沉默。


    郤錡看著沒有搭話的樓令,問道:“鄭國屈服之後,入侵楚國本土?”


    樓令沒有猶豫,說道:“樓氏自然以中軍將馬首是瞻。”


    郤錡保持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從去年開始,鄭國就一直想臣服,隻是晉國並沒有答應。


    鄭國希望用臣服換取晉國歸還占領的城池與土地。而晉國高層已經取得共識,不可能將到手的城池和土地讓出去,近期晉軍又對鄭國展開了新一輪的行動,試圖攻占鄭國更多的城池。


    雖然鄭國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他們一再反複橫跳。搞得鄭國不存在任何信譽,無論晉國還是楚國早就對鄭國的臣服很無所謂了。


    一天之後,子庚去而複返。


    因為是最後一次談判的關係,晉國出動了晉君周和所有在主大營的卿大夫。


    “我們接受貴方提出的條件,交出陳國與蔡國,以三倍進行賠償。”子庚先說這一點,不等晉國君臣有什麽表示,提出楚國的要求:“作為交換,寡君要求貴國放棄支持吳國。”


    擔負扶持任務的申公巫臣三年前已經迴到晉國了。


    隻是,申公巫臣在吳國那邊留下了尾巴,其中包括留下嫡長子孤庸擔任吳君壽夢的“行人”一職。


    因為申公巫臣那樣的做法,在楚國君臣看來就是晉國打算繼續扶持吳國。


    實際上,晉國君臣對於要不要扶持吳國一直存在爭論,尤其是吳國屢次冒犯晉國之後,不再扶持吳國的意見占了上風。


    問題是,楚國君臣不知道晉國對吳國的態度已經發生轉變。


    讓楚國產生誤判的根由,不止是申公巫臣在吳國留下尾巴,跟晉國和吳國釋放的相關係信息更大。


    例如吳國第一次答應會盟卻沒有抵達,晉國第二次還是邀請吳國會盟。到第二次,吳國還是答應卻仍然沒有到場,兩次被戲耍的晉國君臣,他們沒有對吳國喊打喊殺。


    僅僅是晉國君臣在被吳國戲耍之後沒有喊打喊殺,楚國君臣就認為晉國還是會扶持吳國。


    那可是晉國,誰冒犯都要付出代價的晉國。尤其是擔任中軍將的人是郤錡,他可是報仇不隔夜的人。


    吳國君臣做了那樣的事情,他們卻是在任何場合都表現出晉國的尊重,確實是挺能迷惑人的。


    因為晉君周到場的關係,在子庚提出要求之後,一時間沒有卿大夫迴應。


    晉國還要不要扶持吳國是自己的內政。


    曆來隻有霸主國可以幹涉他國內政,哪有霸主國被幹涉內政的道理?


    晉君周一眼掃過一眾卿大夫,希望誰可以來提示一下。


    多數卿大夫在晉君周看過來的時候,做出了搖頭的動作。


    “一件事情一件談。”晉君周有自己的素養,幹不出明麵答應,事後卻違背的操作。


    在子庚看來,兩件事情其實是同一件。


    隻是呢?子庚心裏很清楚占據優勢的晉國就該是這樣,換作楚國提出要求被馬上答應,反倒會讓楚國君臣認定其中有詐。


    關於耍詐的操作,時不時吼嗓子“我蠻夷也”的楚國,他們可是熟悉得很。


    “什麽時候展開會盟呢?”子庚指的是晉君周和楚君審會見,當著一眾諸侯的麵,正式結束這一場戰爭。


    事先得到提醒的晉君周笑著說道:“兩國交換國書即可。”


    子庚愣住了。


    “這一次不用會盟,雙方遵守國書所擬定的內容便是。”郤錡等子庚看過來,繼續說道:“要舉行會盟?過幾年再舉行。”


    目下可是在爆發疫病啊!


    再者說了,現在的楚國很慘,怎麽可能不讓晉國君臣保持最大的警惕?


    僅僅是楚國君臣有萬分之一可能,趁展開會盟玩斬首行動,晉國君臣都要用最謹慎的態度去對待。


    現在的情況是,晉國君臣視自己為穿上了鞋,認定楚國是光腳的一方。


    兩國的實力在這一戰之後明顯拉開差距,自然是該分桌坐了。


    子庚掃了晉國君臣一眼,能夠從他們的表情看出在提防。


    楚國有沒有可能玩斬首行動?


    要是楚國沒有慘到現如今的程度,自然是可能性極低。


    以楚國現在的狀況,他們要是認定晉國會趁楚國元氣大傷搞更過分的事情,哪裏可能還顧得上其它,抱著一塊完蛋的決心就幹了。


    諸夏的刺殺文化是從哪一片區域開始盛行的呢?


    政治上存在分歧,率先大興刺殺的國家是吳國和越國,後麵蔓延到了楚國,同時也傳染到了中原列國。


    要論當斷則斷的話,無疑是楚國率先普及這種觀念。


    “防著‘我蠻夷也’呢?這也對……”子庚事先疑惑,看完晉國君臣的臉色,一下子品懂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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