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樓令堅持認為郤錡當中軍將是最合適的呢?因為郤氏好多次因為私仇而發動國戰,每一次都能夠找迴麵子。


    所以,若是其他人來當晉國的中軍將,列國固然會害怕晉國,隻是絕不會像郤錡擔任中軍將那樣害怕。


    因為冬季到來和雨季的影響,大型的戰事停了將近四個月,重新爆發交戰的烈度超乎想象,僅是第一天雙方合起來的陣亡人數便超過一萬人,傷患多到難以統計。


    恢複交戰之後,高強度的交鋒維持了六天之久,打到雙方筋疲力盡才降低交戰的烈度,隻是仍舊沒有分出勝負。


    “我們是真的打不下去了。”齊君環臉色非常不好看,哆嗦著嘴唇說道:“先投入三個‘軍’,後麵又增援一個‘軍’又三個‘師’,陣亡、失蹤和重傷人數超過一萬五千,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義務。”


    齊國出兵約六萬,有那樣的損失,作為晉國的盟友確確實實是非常得力。


    衛君衎苦笑說道:“我們在‘楊梁’投入三個‘軍’又三個‘師’的兵力,損失的戰鬥力跟齊國差不多。”


    隨後便是其他國家的一國之君訴苦。


    有些國君說出的傷亡數字或許不大,付出的犧牲卻是極大。這是他們舉國之兵也就三五千人,丟進戰場後沒了一兩千人,等於全國有一半兵力在為晉國服務期間給消耗了。


    “我們要訴苦嗎?”魯君午低聲朝季孫行父問道。


    所有參戰國之中,魯國不是傷亡數字最低的國家,隻是一共出動四個“軍”和兩個“師”之後,陣亡、失蹤和重傷的人數約是七千。這樣算起來,魯國的折損就變得不那麽嚴重了。


    季孫行父壓低聲音,說道:“諸侯都在抱怨,我們不能顯得不合群啊。”


    魯君午想想也是,找機會向晉君周訴苦。


    晉君周聽了魯君午的訴苦,不解地問道:“據我所知,貴軍參戰次數最少?”


    魯君午看向季孫行父,用眼神詢問是不是那麽迴事。


    “君上,晉國下軍將很照顧我軍。”季孫行父趕緊給予提示。


    魯君午重新看向晉君周,說道:“我部在樓氏之主麾下。”


    沒幾句話的功夫,多數列國的君臣看魯國君臣的眼神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他們很知道魯國是一個什麽樣的國家。


    魯國有過風光的時候嗎?那肯定是有的。


    魯國最風光的時候是在周公旦時期,當時的周公旦雖然沒有到魯國親自坐鎮,給予的支持卻是遠超想象。


    說白了,周公旦是攝政來著,手指頭稍微漏一些就能撐飽任何一個諸侯國。


    魯國高速擴張時期便是得到周王室最大的支持,才能夠拳打東夷各部,腳踢北狄諸聯盟。


    而魯國和齊國的恩怨怎麽來的?要知道齊國世代與周天子聯姻,看到周王室對魯國不留餘力的支持,再看自己沒有得到多少支持,齊國比較之後能夠沒有意見嗎?兩邊又在勢力劃分上存在不小分歧,時不時發生摩擦,仇恨是越積累越深了。


    要說什麽事情讓齊國和魯國變成死仇,應該是得到最大好處的魯國最應該站出來發揮作用的時候,也就是麵對狄人的霍亂之下,魯國坐視列國受苦,齊國站出來扛鼎卻是遭到魯國的各種羨慕、嫉妒、恨,互相下絆子和各種陰招不斷,搞著搞著兩國就變成了死敵。


    從齊國坐實了天下霸主的寶座,魯國自視甚高之下就各種酸,逐漸讓魯國變成一個嘴巴很能噴的國家。


    時至今日,列國對魯國的印象隻剩下一種,歸納起來就是:一個不幹正事又總是喜歡嘰嘰歪歪的國家。


    “攤上這樣的君臣,實在是白瞎了魯人的身高體壯。”國書直接出聲嘲諷。


    別說,真別說,以身高和體格來說的話,魯人的平均值確實要好過大多數列國。


    諸夏大地現在不缺一米八到兩米身高的人,接近兩米身高的人大多數是魯人。


    要論身高和體格的話,無疑魯人會是很好的兵源。


    非常尷尬的地方在於,擁有身體素質最好兵源的魯國,魯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非常一般。


    魯國君臣當然聽到了國書的嘲諷,直接讓一些人當場炸毛,張嘴對著齊國眾貴族就是一頓輸出。


    論身高和體格的話,其實齊人並不差,至少要優於多數國家。這或許是地域性質上的優勢?


    隻不過,當前公認的天下霸主是晉國,一直以來跟晉國爭霸的國家是楚國。


    晉人的平均身高應該是在一米七五左右?


    楚人的平均身高要矮一些,應該有個一米六五?


    這也就說明一個國家強不強,不完全取決於兵員的身體素質。


    當然了,要是在兵源素質上占優,其它配套不是太過差勁,國家再弱也弱不到哪去。


    在任何時代,官兵的素質都是最為重要,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作戰意誌。


    齊國和魯國都是屬於高層變爛,國家虛弱下去再也無法恢複巔峰的典型。兩個國家的高層各有各自的爛法,隻是魯國接受了現狀,齊國仍舊還有雄心壯誌。


    好好的一場會議,變成了魯人和齊人互噴。


    樓令在魯人和齊人開始互噴之後,移動位置來到郤錡邊上。


    “楚軍垂死掙紮差不多要結束了。”樓令先說這一點,不是這樣也不用開大會。他看到郤錡認同地點頭,才繼續往下說道:“我的意見是楚國如果尋求談判,要求他們割讓陳國與蔡國,其餘賠償按照舊例加兩倍。中軍將的意思呢?”


    郤錡沒有馬上迴答。


    這一場戰爭已經進行了一年多,屢屢爆發規模很大的交戰,哪一邊的損失都不少。


    晉國先後投入的兵力接近二十三萬,永久損失的戰鬥力接近五萬,不能說傷亡不夠慘重。


    什麽叫永遠損失的戰鬥力?即是陣亡或殘廢。


    戰爭還沒有結束,疫病也在繼續蔓延,無論是哪一個國家,損失都還沒有完全停止。最後到底是損失多少,講實話就是誰都無法給出一個最終的數字。


    郤錡在了解相關的傷亡數字之後,哪怕是為人心很硬,還是吃了一大驚。


    晉國很強大,不代表戰死或殘廢五萬人無所謂。


    那可是五萬的納賦之人,盡管“羨”占到的比例最大,每一名“士”或“徒”戰死就代表一個家族失去家主,怎麽可能不會對國家產生影響。


    “這一戰,我們戰死了四十多名‘大夫’,可謂是損失慘重。”郤錡說道。


    從未有過這樣的戰爭,也就是大批的貴族戰死。


    以往的戰爭之中,戰死十來名有大夫爵的貴族都足夠駭人聽聞,光是晉國就有四十多名有大夫爵的貴族戰死,楚國那邊戰死的貴族絕對更多,再加上其餘參戰各國,也許死在這一場戰爭的貴族會超過三百?


    那就是擁有不小封地的家族,他們失去了自己的家主。


    以為隻是失去家主嗎?還意味著各個家族出現了人脈上麵的難題。


    在當前年代,一家之主在出征前,他們不會刻意跟繼承人轉交人脈。這是因為有交戰規則的存在,要非常倒黴才會戰死疆場。


    沒有事先做好交代和部署,新的一家之主上任,無論是恢複或是重建人脈關係都需要時間。


    要是家族之間存在借貸,好多借和貸可能沒有被記錄,隨著一家之主的死去而不存在了。


    那些一家之主戰死,不止是影響到了各個家族,國家也失去了經過實戰考驗的中層或高層將校。


    “老夫本以為你會請求攻入楚國本土。”郤錡真的那樣認為。他嘴角扯了一下算是笑過,轉瞬即逝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模樣,說道:“如果楚國主動求和,便按照你的建議來辦。”


    攻入楚國本土?要是情況允許的話,樓令肯定想要那麽做。


    現在的情況是,晉國的一眾小弟完全撐不下去,再要求他們硬撐,幾乎跟撕破臉差不多。


    鬧到撕破臉的話,晉國再強也不再是公認的天下霸主。


    什麽是天下霸主?以當前的時代而論,主要是一眾諸侯臣服,願意每年進行上貢,得到召喚出兵參戰。


    那麽就是說,晉國再是武德充沛,一旦多數國家不願意臣服,一樣不是得到承認的天下霸主。


    其實,這一項規則一直通用到現代,不是實力多麽強大才是霸主。當然要有實力,隻是光有實力不夠,需要多數國家甘願臣服。


    樓令為晉國規劃了兩條道理,要麽是取代周王室的地位,不然就是極力對列國進行兼並。


    無論想達成上麵的哪一個目標,晉國不能夠變成天下公敵。


    現在還有一個特殊情況,疫病正在持續蔓延,以楚軍爆發的疫病最為嚴重。


    如果楚軍被打得潰敗,跑得動的人給跑掉,傷患和病患卻是留下,聯軍很難什麽都不做,不可能將楚軍的傷患或病患丟在原地等死,該有的救治和安置需要做。


    那無關什麽規則,純粹是作為一個人該表現出來的人性,哪怕是假裝出來的。


    樓令希望楚軍能夠安然撤退!


    要是將事情做絕,擊潰楚軍之後,派人將疫病而死的屍體丟到楚國各地?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再怎麽想保密都不可能辦到,下達命令的人就等著遺臭萬年吧!


    楚軍正常撤退,一眾病患被帶迴國,隨後楚國各地爆發疫病。這是楚國自己所造成,與他國之人無關。


    “這一戰打贏,我們確實有必要獲得陳國和蔡國。”郤錡隻是懶得動腦子,不是沒有大局觀:“我們已經實際控製了鄭國的北部和西部,距離陳國和蔡國更近,有條件將陳國和蔡國設為橋頭堡了。”


    以前晉國不能要陳國或蔡國,怕的就是會被勞師遠征搞得疲於奔命。


    經過這一戰之後,哪怕是後麵楚國爆發的疫病不嚴重,僅是以當前的損失來講,楚國已經是事實上的元氣大傷。


    這種狀態下的楚國無力在與晉國展開爭霸,多久會恢複元氣則是不好說,看楚國君臣治國的水平。


    那種狀態下的楚國,某種程度上符合晉國的需要。


    也就是,楚國可以虛弱到無力與晉國爭霸,但是楚國要有能力威脅其他國家。最為現實的就是楚國要能夠對宋國形成威脅。


    說難聽點,一旦宋國失去楚國這個威脅,他們對待晉國可不會是一副乖寶寶的模樣了。


    “戰後的楚國很難平靜下來,他們要麵對南方各蠻族部落的反撲,國內各家族也必然發生撕咬。”樓令說道。


    郤錡倒是能夠猜測出楚國會發生內鬥。


    隻能說,楚國和晉國有相同的毛病,對外戰爭一旦失敗,總是內部要大亂一場。


    楚國的內亂比晉國勁爆的地方在於,晉國隻是貴族階層撕咬,楚國則是有可能出現弑君。


    無法帶來的勝利的君主皆可殺!這是楚國好多先君強調了的事情。


    怎麽有點熟悉的樣子?沒錯,一兩千年後的俄國也是這樣。無論沙皇對內再怎麽殘暴,隻要能夠持續對外獲取勝利,統治都會很穩固;沙皇再怎麽對內有恩,但凡無法取得對外戰爭的勝利,注定坐不穩屁股下的寶座。


    “蠻人能夠威脅到楚國?”郤錡知道楚國南邊有很多蠻人,更多的信息就不具備掌握了。


    樓令搖頭說道:“即便是楚國再虛弱,那些百越人無法對楚國產生威脅。”


    “越人?”郤錡明顯把百越的‘百’給忽視了,以為是越國。


    樓令稍微給郤錡普及一下楚國南邊的信息,沒有講得多麽明細,話題一轉說道:“吳國去年遭遇慘敗,一定會趁楚國虛弱進行複仇。”


    論不講武德,中原列國的君臣多少會存在心理負擔。


    吳國則是不然,他們一度忘記自己也是姬周體係的一員,哪怕認祖歸宗也不再拿自己當文明人看待,完全是什麽招好用就那麽使。


    吳國會向楚國尋仇嗎?就算是吳國率先侵略楚國又怎麽樣,吳國無論對楚國的戰爭打輸或打贏,反正就是會跟楚國過不去。


    要說吳國是想取代楚國在南方的霸主地位,查閱史書就是到闔閭當政之前沒有相關的概念,一直到闔閭才生出對楚國的取而代之野心。輪到夫差就變得心更野了,敢做當天下霸主的美夢。


    從春秋時代開始,諸夏大地的東南一隅就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這一片的大人物經常心比天高,再得到一個命比紙薄的下場,其中包括擊敗夫差的勾踐。


    郤錡實在是控製不住,比較錯愕地說道:“老夫早就發現你很容易分心。”


    “啊?”樓令被說得愣住了。


    郤錡說道:“在說楚國的事情,你扯到宋國、越國和吳國身上。”


    強調一下,樓令沒有提到越國,說的是百越人。


    是在說楚國沒有錯啊。


    講楚國,哪能避開宋國和吳國呢?


    這裏就需要了解一點,當前的人比較直線條,他們隻會去專注一件事情,做事就是一件一件來。


    以當前人們的思維和三觀來說,講起楚國又牽扯到其他國家,屬於是有些超綱了。


    所以,不獨郤錡會覺得奇怪,多數人對樓令談事會好幾件事情一塊混著談,他們從來沒有習慣過。


    可是,樓令是在從全局的角度來講事,說白了就是涉及到戰後的戰略部署與需要。


    當前沒有多少人懂得什麽是戰略?那沒事了。


    別說是諸夏大地的春秋時代,信不信到了衛星滿天飛的現代,好多國家的領導班子一樣沒有戰略的概念?不是特指黑大陸的那些國家,以文明人自居的好多歐羅巴國家,他們一樣沒有戰略的概念,要不然不至於每每搞出貽笑大方的操作。


    “吵夠了?!”郤錡等樓令不再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總算是能彈壓正在吵架的齊人和魯人了。


    那一瞬間,互碰的齊人或魯人立刻閉嘴,他們甚至不敢跟郤錡對視,坐下之後擺出低眉順眼的模樣。


    “宋卿。”郤錡看向華元,說道:“你一直與楚人有聯係,打探一下他們有沒有投降的意願。”


    華元確實是滿世界都有朋友,其中包括一直欺負宋國的楚國。


    大家都聽到郤錡講了什麽話,以至於不少人控製不住驚唿出聲,或是大大吐出一口氣,鬧得場麵很尷尬。


    他們之所以待在這個地方,不正是郤錡不讓走嗎?


    現在,郤錡說出那樣的話,意味著有望結束這種苦日子了。


    隻不過,樓令被郤錡的操作搞得比較懵逼。


    剛才郤錡講那樣的話,他可能沒有意識到,由他率先提出停戰,哪怕是要敦促楚軍投降,極可能會讓楚國高層認為晉軍沒有繼續打下去的能力。


    如果楚國君臣真的是那樣理解,非但無法實現和平,相反接下來免不了再打幾場大戰,直至誰先受不了,才可能尋求以談判的方式獲得和平。


    “我……”華元隻講了一個字,話被樓令給截斷了。


    “中軍將是想激怒楚軍,尋求再次給予重創,迫使楚國君臣主動認輸。”樓令已經迴到自己的座位,隻是人暫時沒有坐下。


    華元眨巴著眼睛注視郤錡,詢問是那樣的意思嗎。


    “老夫隻想知道楚國願不願意投降。”郤錡沒有看出樓令在幫自己挽尊。


    郤錡頓了頓,一臉鐵血地說道:“隻給楚國一次機會。他們要是不願意抓住機會,不止會繼續打下去,還將攻入楚國本土,占領他們的城池,擄走他們的人民和財產。”


    “這樣……,也行。至少更符合郤錡的人設。”樓令一邊想著,一邊坐了下去。


    確認郤錡表達的意思無誤,好多人的目光在晉君周和郤錡、樓令身上來迴掃視。


    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來看,晉國的高層分明就是存在不小的問題。


    作為一國之君的晉君周雖然不至於全程沉默,但是所講的話並未決定了什麽。


    權柄極大的郤錡進行了專權,結果樓令的表現很像是郤錡出現了簍子。


    那是什麽體現呢?


    晉君周並未及冠,沒有權柄不算稀奇。


    出現了簍子之後,樓令的彌補並未讓郤錡領情,乃至於郤錡表現得聽不進意見。


    總結起來就是,晉國的領導班子恐怕是有不小問題。


    他們倒是想對了。


    一個國家的內部怎麽可能鐵板一塊?


    同時,所有國家都在麵臨著自己的問題。


    隻不過晉國卿位家族的問題不是出現在郤氏和樓氏,荀氏與範氏走得更近,祁氏成了最薄弱的那一環。


    會議以郤錡定下要求楚國投降的條件結束。


    接下來的時間裏雙方繼續不溫不火的交戰,期間華元跟有交情的楚國貴族聯絡釋放出相關的信息,其餘有渠道的列國貴族也向楚國貴族透露相關信息。


    從郤錡放話開始算起,足有五天的時間,楚國那邊並未給出什麽迴應。


    在那五天的時間裏,樓令每一天都在等著楚軍再組織起一波強勢反攻。


    如果楚軍真的主動挑起大戰,便是楚國君臣以為晉軍支撐不住了。


    出現那樣的事情,哪一邊都別想有體麵的收場。


    直至第七天,華元帶著子庚去見郤錡。


    當時的樓令已經返迴側翼大營,隨時準備應對楚軍的新一輪攻勢。


    “子庚?”樓令見到郤楊,了解到一部分信息,問道:“兩邊已經談出結果了嗎?”


    郤楊說道:“父親希望下軍將在場。”


    這是郤錡給予樓令尊重。


    不然的話,談判的時候讓晉君周在場,作為中軍將的郤錡完全可以全權處理。


    “中軍將可有什麽囑咐?”樓令需要問清楚。


    郤楊搖頭說道:“父親隻是邀請下軍將參與談判。”,他想到了什麽,補充道:“新軍將與新軍佐已經迴到主大營。新軍將請君上處置新軍佐。”


    祁午已經成了卿大夫之恥。


    晉國設立卿大夫以來,獨有祁午當卿大夫當得那麽狼狽,哪怕他不是有意而為,打從事實就是好幾次將士匄坑得很慘,不怪士匄不顧同為卿大夫的體麵直接向晉君周施壓要進行處置。


    樓令又問了一些問題,比如子庚是什麽態度,結果郤楊一問三不知。


    作為郤氏的宗子,並且還隨軍出征了,弄得一個該了解卻什麽都不知道,該說郤楊是完全沒興趣,還是什麽個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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