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疫病!


    什麽是疫病?就是流行性的傳染病。


    能夠傳染的疾病,天曉得會出現多少變種,即便是到了醫療發達的時代,可能致死率不會超級誇張,一樣會引得社會出現震動。


    如果是出現無法治療且致死率高的傳染性疾病,科技發達的時代一樣會讓社會的運轉出現停擺。


    郤錡奉勸列國的人,要他們別讓軍隊迴國,完全就是出於一種好意。


    因為在幾乎不存在醫術的春秋時代,疫病的殺傷力將發揮到超乎想象的程度,一人攜帶病菌到處亂竄各個居住區,所過之處必將屍橫遍野。


    列國的人,他們當然知道疫病的危害性,並不是完全愚昧無知的人。


    隻不過,哪怕是不愚昧,很多時候也會因為不重視,做出像失了智的行為。


    比如,好些列國的高層明知道疫病的危害,他們卻是不那麽當迴事,或者沒有十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要讓出現疫病的軍隊迴國解散。


    “晉國到底想幹什麽?”孟孫蔑一臉的驚恐:“他們該不會是騙我們吧?”


    這裏晉國的欺騙,所指的是騙來新的軍隊,不讓獲得輪換的部隊迴去,兩支大軍留在“楊梁”附近給晉國賣命。


    季孫行父下意識跟孟孫蔑拉開了距離。


    “軍中有疫病,迴國之後進行解散,各地就要爆發疫病了。”季孫行父第一次知道孟孫蔑能夠那麽蠢。


    “我知道啊。”孟孫蔑覺得剛才季孫行父拉開與自己的距離,是一種徹徹底底的侮辱:“執政能夠保證,晉國不是想要將我們的兩支大軍都留下來參戰嗎?”


    季孫行父不敢做那樣的保證。


    不說是郤錡當中軍將讓晉國看上去無比霸道,崛起後的晉國曆來就不是那麽好說話。


    現在的晉國不止霸道,行事作為方麵還讓好多人看不懂,很難讓人預料到下一步將采取什麽行動。


    “晉國的限製是對的,也是一個負責任的霸主該做的事情。”國佐麵對齊君環有所疑問,講出了非常公正的話。


    齊君環剛才問了跟孟孫蔑差不多的問題,也就是所有齊軍是不是最後都走不掉。


    國佐的迴答很本心,哪有明知道軍中爆發疫病卻是讓軍隊歸國的操作呢?


    隻是吧?有些事情在強國是一種共識。那是不是單純因為他們強大,完全是曆經過不少錯誤,長了該有的教訓,也願意去記住教訓。


    “寡人以為晉國沒有安什麽好心。”齊君環是從晉國近年來的動作,得出了這個判斷。


    “應該不純粹是好心,隻是我們需要考慮宋國的感受。”高固說出一個觀點。


    關宋國什麽事?


    交戰地點是在宋國境內,來自各國的軍隊可以自由活動,一定會途經宋國各地,可不就是將疫病帶去各地了嘛。


    所以,晉國提醒各國先不要迴國,講事實讓宋國很是感激。


    在晉君周與楚君審會麵之後,晉軍率先有了行動。


    主大營這一邊的晉軍,中軍出動三分之二的兵力攻打楚軍防守的第二道防線,外圍的上軍和新軍也被要求出擊。


    樓令迴到側翼大營,下達了出擊的命令。


    當天,敵我兩軍在各條戰線上爆發交戰,雙方加起來參戰的部隊規模達到七萬左右。


    參戰的晉軍最差也是口鼻捂上一塊布,成了戰場上一道特殊的風景。


    口鼻用布捂住,其實也就是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真正發生肢體接觸,該被染上還是會染上疫病。


    有相關的風險,可是誰讓戰爭就是一種最不講體恤的事情呢?為了獲取勝利,必要的代價總是需要付出的。


    當日的交戰非常激烈,同時因為參戰的病患數量不少,出現的傷亡要遠超以往。


    七萬參戰的將士,陣亡人數超過一萬五,輕傷者不計其數,重傷和殘廢的將士足有三千餘人。


    “我們收集到的火油數量不多,很難複刻第一次的場麵。”樓令先說這一點,再繼續說道:“盡管火油的數量不多,明日會拋向楚軍防線。”


    士魴若有所思地說道:“下軍將這是要恫嚇楚軍,趁機奪下防線?”


    有了第一次遭遇到的慘況,楚軍發現晉軍再次拋來火油,怎麽可能不會受到驚嚇?


    樓令發現士魴越來越能跟得上自己的思路,笑著說道:“是的,要嚇唬他們。所以,明日的動作要快,不能讓楚軍反應過來。”


    “如果成功奪下第二道防線,床弩和拋石車要立刻跟上,立刻對楚軍最後的防線實施遠程攻擊。”樓令看向樓武發出指示。


    樓武行禮,應:“唯!”


    同在一支軍團,還是充當左右手,士魴已經了解到床弩和拋石車是什麽武器。


    當然,士魴哪怕是在看了之後有仿製成功的信心,他也隻敢讓家族的工匠偷偷仿製,即便真的仿製成了,一樣不敢生產出來並亮相。


    說到底,不想徹底翻臉的話,士魴……或者說範氏就不能無視“專利”的存在。


    在隔天,樓氏的拋石車並沒有立刻拋出火油罐,等進攻部隊抵達位置,楚軍在防線上嚴陣以待,拋石車才展開行動。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楚軍見晉軍再一次拋來火油罐瞬間出現恐慌,貴族搶先帶頭就跑,其餘楚軍也很惜命,竟然一下子亂起來。


    “進攻!”


    魏顆得到了前鋒的任務,看到後方巢車之上的執旗手發來信號,沒有任何猶豫就發起攻勢。


    楚軍害怕將會燃起的火勢,所有楚軍都無心防禦,爭先恐後地朝後方跑。


    在亂起來的情況下,爭相逃命的楚軍在不少通道發生擁堵,不止是發生了踐踏,乃至於出現了利刃相向的局麵。


    魏顆所率的魏氏部隊沒有遭遇阻擊便衝進第二道防線,引起了楚軍更大的恐慌,哪怕有楚軍試圖反擊,想要反擊的楚軍死得更快。


    站在巢車之上的樓令和士魴能夠根據高度視野更廣,看到有楚軍試圖增援被逃兵衝得零散,扭頭對視了一眼。


    “軍佐率本部加入攻勢吧。”樓令認為可以趁機將楚軍趕出第三條防線。


    士魴當然發現了機會,沒有遲疑就應:“諾!”


    戰場之上,魏氏的部隊已經在向左右兩邊擴展戰果,所到之處不是沒有敵軍,便是隻有少量沒來得及跑的楚軍,攻勢可謂是勢如破竹。


    士魴率部上去,直接跨過第二道防線,向處在混亂狀態的第三道防線發起進攻。


    撤得太急太亂,楚軍怎麽可能不會將混亂帶到第三道防線呢?


    因為實在是太混亂的關係,士兵跟自己的家主走散,各個家族的部隊混到一起,指揮鏈被瓦解掉了。


    如果晉軍沒有發起攻擊,楚軍當然有時間來恢複指揮鏈。


    問題是,無論樓令或士魴都屬於老將,麵對出現的機會懂得去抓住。


    在士魴率部對楚軍第三道防線發起進攻之際,也是魏顆還在對左右兩側擴展戰果的時候,樓武所部帶著床弩和拋石車開始行動起來。


    樓令已經不適合待在原地,他率部進入第二條防線,隨時準備支援士魴所部。


    “攻勢順利到超乎想象。”季孫行父一臉的懵逼。


    今天,魯軍隻是得到掠陣的任務,沒有發生意外會一直掠陣下去。


    那當然是樓令不信任魯軍的戰鬥力,不敢將重要的任務交給魯軍了。


    順利嗎?


    確實很順利。


    然而,這種順利卻是應該的。


    拋石車第一次出場,拋出大量火油灌到楚軍駐守的防線,引燃的大火雖然沒有籠罩整條防線,但是防線卻是被煙霧所籠罩。


    吃了很大苦頭的楚軍,他們的心裏產生了極大的恐懼感,絕對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不要忘記另外一點,楚軍的疫病非常嚴重,不止是病患眾多,士氣方麵的影響一定不會小。


    同樣的一件事情,發生在士氣不同的軍隊,產生的後果絕對截然不同。


    要是士氣高昂,麵對困境會願意堅持,得益於堅韌性質可能支撐下來。


    換成士氣低迷的話,哪怕所遭遇的困難不大,部隊說崩潰就崩潰了。


    別說在前天,晉國下軍與這邊的楚軍交戰,楚軍已經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了。


    “讓張奇過來。”樓令進行吩咐。


    等張奇抵達。


    樓令命令道:“你帶一個‘師’,再加上全部的魯軍,一起向主大營方向攻擊,盡可能將戰線推得更遠。”


    楚軍構築防線,每一條防線都是連貫起來,等於說隻要是在主戰場,敵我雙方都有防線阻隔。


    他們這一邊是主戰場的側翼,本來就是服務於主戰場。


    既然他們將麵前的楚軍打得崩潰,怎麽不該向主力部隊的方向攻擊,形成該有的聯動呢?


    得到任務的張奇先是激動,得知有魯軍隨行稍微變了臉色。


    那可是魯軍,天下人公認嘴巴比武器硬的軍隊。


    直接說就是,魯軍可能存在戰鬥力,要命的地方在於戰鬥意誌薄弱。


    樓令看向季孫行父,說道:“勝負可能在今日便可以揭曉,萬望貴軍作戰得力。”


    季孫行父當然希望這一場戰爭趕緊分出勝負,隻是不敢做任何保證,勉強笑著說道:“盡力為之。”


    “不!”樓令一臉嚴肅地說道:“魯軍在老夫麾下服務,一直被老夫保護得很好。這種優待該在今日得到迴報!”


    可不是嘛?


    戰爭進行到現在,隻有魯軍幾乎沒有傷亡,其餘包括晉軍在內,哪一個國家沒有付出代價。


    “若是戰爭出現結果,貴軍卻是毫無表現,列國得知魯軍未有折損,魯卿應當知曉其後果。”樓令這都不是在警告了。


    所有人都在交戰中死傷慘重,隻有魯國沒有曆經血戰,哪怕有魯人死亡也是因為非戰鬥損員,就問問會怎麽看待魯國吧。


    季孫行父讀的書比誰都多,一瞬間額頭被嚇出冷汗,咬牙說道:“老夫親自督戰!”


    樓令還真沒有想到季孫行父敢上前線,不得不說道:“以張奇為主將。”


    魯國對比晉國是一個小國。


    可是,魯國比晉國弱,季孫行父卻是一國執政,地位比張奇高得多。


    現在各國還講禮儀,誰的地位高就應該得到更多的尊重,可不是日後強國一個小吏就能鎮壓小國之主的年代。


    什麽強國一小吏可以鎮壓小國之主?那是漢帝國強勢之後的事情,尤其是有了很多漢帝國使者以命換疆土的操作,搞得所有國家都深感害怕,麵對漢帝國的什麽人都下意識定位自己是弱勢一方。


    季孫行父心裏不爽,可是他不敢對樓令開口拒絕,用沉默行禮的方式抗議。


    下軍這一邊製造出來的動靜很大。


    在事先,樓令有跟主力進行聯係,商議好了該有的聯動。


    要說有什麽不對勁,側翼部隊變成了引導戰局走勢的力量,主力部隊則是變成了打配合的一方。


    晉國高層在開戰之後就達成了共識,戰爭由樓令來進行控局,沒有實權的晉君周不存在意見,實力強大的郤錡甘願領虛名,其餘人有意見也不敢反對。


    有太多的例子作為證明,樓令確實有能力來承擔更大的重任,隻要郤錡沒有意見,其餘人隻能閉嘴。


    “君上,下軍將已經如計劃發起猛攻,我部可不能拖了下軍將的後腿,請君上到前線鼓舞士氣!”郤錡找到晉君周提出這種請求。


    側翼與主力相隔十來裏,哪一邊打起來之後,聲音多少是會傳到對方那邊。


    晉君周耳朵裏聽到的則是主力戰場爆發激戰的動靜,麵對郤錡的突如其來的請求,興奮遠要多於驚憂,霍地站起來:“責無旁貸!”


    上前線?


    一國之君上前線當然有風險,好幾位一國之君就被流矢給要了小命。


    隻是,刻意對一國之君攻擊這種事情,曆史上不是沒有發生過,戰場上幹掉一國之君的人,可以說沒有一個得到什麽好下場。


    最近的一次,魏氏一直宣傳魏錡不是刻意朝楚君審射箭,講再多的話都沒有得到列國諸侯諒解,搞得想要角逐卿位的魏氏不得不暫時蟄伏下去。


    披上樓氏所贈甲胄的晉君周看上去很英武,配合那一臉的興奮,隻能說不愧是晉國的國君。


    郤錡對晉君周沒有絲毫遲疑,相反一臉興奮踏上戰場,簡直是比任何時候都滿意。


    晉人對國君的要求其實不多,哪怕晉君再荒唐,隻要不怯戰的話,一切都能夠商量。


    晉厲公為什麽會得到那樣的下場?一切隻因為晉厲公好幾次拒絕踏上前線鼓舞士氣,等打贏又發狂地侵占貴族應該得到分配的戰利品。


    所以,晉厲公被弑之後,沒有晉人為之叫屈。


    “寡人在這裏就行了嗎?”晉君周看著前方百米處正在廝殺的兩軍將士,覺得自己其實可以更往前,乃至於可以操戈作戰。


    郤錡的目光從第二道防線正在廝殺的敵我雙方收迴來,與晉君周形成對視,說道:“我們的對手是楚軍,君上待在這裏即可。”


    天曉得有沒有楚人想給楚君審報一箭之仇,想來願意那麽做的楚人會很多?


    有晉軍朝楚君審射箭的例子在前,一旦晉君周敢太靠前,真的是後果難料得很!


    主戰場這一邊,投入交戰的部隊不獨是晉國的中軍,齊國、宋國、衛國等等國家也都投入部隊交戰。


    打得最為激烈的區域當然是晉軍負責的位置,晉軍也是向前突進得最遠的部隊,再來才是齊軍和宋軍。


    該說不說,宋軍算是在保家衛國,他們必須拚命。


    齊軍則是高層轉換了思路,願意投入部隊進行血戰,曆經血與火來鍛煉出精銳。


    聯軍主力方向的楚軍,他們在楚君審的親自督戰下,表現出了寸步不讓的堅韌性。


    兩邊都有足夠的作戰意誌,交戰之後卻是沒有變得膠著,明顯就是楚軍被壓著打,死傷慘重的楚軍盡管支撐得很艱難,可是楚軍並未出現崩潰。


    雙方主力部隊交戰趨勢出現變化,等側翼那邊楚軍被打得一邊倒,直接影響到了楚軍的主力。


    楚君審當然發現晉君周親自上了戰場,還悄默默問養由基能不能射中。


    得到那種問話的養由基遲疑了好一會才迴答:“不在臣的射程之內。”


    晉君周的廣車在晉軍後方百米,距離楚軍起碼三百米遠,肯定不在後方的養由基射程之內啊。


    “寡人知道了。”楚君審能夠不知道射程達不到嗎?他是暗示養由基主動請命去前麵實施偷襲。


    結果已經有了。


    養由基根本不敢朝晉君周射箭。


    楚君審可以暗示,決不能明白下令。


    這種現象很簡單。


    由楚君審去下令,事情有沒有辦成,事後晉國與楚國的戰爭將不存在任何規則。


    現在是楚國處於劣勢,他們遠比晉國更需要規則的存在。


    楚君審看出了養由基的不願意,強硬下達命令有不成功的可能性。


    所以了,事情辦成的可能性太低,並且還是明白下令之後沒辦成,激得晉人怒火滔天,楚國可就要更慘了。


    要是養由基願意且決心很足?他在戰場上射殺晉君周,可以改變這一場戰爭的走向嗎?


    楚君審後麵想了想,晉國跟其他國家不同,尤其是晉君周暫時沒有實權,意圖用殺掉晉君周的方式改變戰爭進程,得到的後果隻能是逼得晉國一眾卿大夫玩命。


    “傳寡人的命令,絕對不能朝晉君所在位置射箭!”楚君審決定有錯就改。


    傳達命令的人剛走,子革派的人到了。


    “什麽!?”楚君審得到信息,先是震驚,隨後臉色鐵青:“晉國下軍已經拿下第二道防線,第三道防線岌岌可危?!”


    也就是楚君審不知道己方第二道防線的守軍被一嚇就跑,卷得第三道防線陷入混亂,要不然可能當場被氣出一個好歹。


    情況太過於危急,楚君審不得不暫時退到後方,盡快了解更多的情況,來決定下一步的動作。


    側翼戰場這邊,率部對楚軍第三道防線發起攻勢的士魴,他的部隊在殺進第三道防線的起初沒有遭到太激烈的抵抗,直至楚軍反應過來才展開亂戰。


    真的就是亂戰!


    那是環境太過複雜,無論晉軍或楚軍都沒有立陣的空間,雙方隻能是小隊接戰的模式。


    而楚軍仍舊沒有恢複指揮鏈,展開抵抗的楚軍壓根就是後路被堵住,隻能轉身跟晉軍展開交戰。


    這種交戰態勢,有組織的晉軍與沒有組織的楚軍廝殺,楚軍付出的傷亡遠超晉軍,很尷尬的地方在於晉軍屬於絕對少數又很難短時間內擴大戰果。


    等巢車被推過來,樓令重新上了巢車借高度一窺戰局,看到楚軍擠在一塊,己方的部隊難以快速推進。


    “司!”樓令將上身探出巢車朝著下方的樓司唿喚。


    樓司抬頭看去。


    “你集中家族的弓弩手,上去遠程支援下軍佐。”樓令吩咐道。


    樓司行禮應:“唯!”


    看情況,後方有楚軍源源不斷增援上來。


    也正是不斷有楚軍增援上來,他們被亂軍混了進去,導致更大的混亂正在蔓延。


    樓令轉頭看向側翼。


    魏氏在部隊還在擴展戰果,推進的速度很快。


    張奇與季孫行父加入到朝主力方向推進的行動,主力部隊那邊也在嚐試向他們的側翼推進。


    等兩支部隊會合成功,既是楚軍失去第二道防線。


    樓令這邊的側翼抓住機會殺入楚軍的第三道防線,哪怕隻是撕開一個小口子,局勢將會演變成樓小白偷襲並占據的局麵。


    所以,當天即便沒有完全分出勝負,也是為聯軍的勝利打下了基礎。


    “接下來,看楚國高層是想硬挺著,還是眼見局勢不對棄車保帥了。”樓令知道目前的楚軍很虛弱,隻是真的沒有意料到會虛弱到這種程度。


    那是楚國高層表現得太過強硬,搞得樓令都在某種程度被唬住了。


    樓令的眼光早就不止盯在這一場戰役的勝負。


    當然了,樓令事先並沒有料到會爆發疫病。


    “比起在戰場上殲滅或消滅更多的楚軍,現在最合適的是將楚軍趕跑,讓他們迴國四處散開。”


    從那一句話,能夠猜測出樓令有什麽意圖。


    別說樓令心狠。


    對待敵人不狠,便是對自己人最大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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