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錡催促的可能性不大。


    不全然是郤錡信任樓令的能力,跟郤錡決定要做什麽很難意誌更改的關係更大。


    在離開之前,樓令跟郤錡暢談了一整夜,詳細說明了這一場戰爭對晉國的意義。


    樓令對郤錡說得很露骨,直接表明就是要跟楚國進行消耗戰,詳細提到這一場消耗的重要性。


    話題裏麵當然含括削弱列國實力,隻是樓令所講的是,晉國和楚國在消耗,不能讓其他國家保存實力,免得出現漁翁得利的事情。


    避免在跟楚國爭霸過程中有哪個國家崛起這一件事情,隻能說曆代晉國君臣都在做,隻不過是向列國收取上貢的方式。


    樓令對曾經的方法做出一些改變,算是郤錡的理解範圍之內。


    讓列國的軍隊填線,減少己方的損失,郤錡當然願意這麽做了。


    因為是不同的交戰模式,樓令還告知郤錡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可能要打很久才分出勝負。


    樓令提前給郤錡進行了那麽多心理建設,了解郤錡是什麽樣的為人,怎麽會擔心郤錡催促呢?


    講實話,樓令認為由郤錡擔任晉國的中軍將是國家的幸運。


    那是建立在郤氏足夠強大的前提,並且郤錡願意舍棄一部分家族利益來顧全國家利益。


    從屢次國家有難,郤氏每每挺身而出,難道看不出郤錡的品德嗎?


    無論是之前的中軍將,還是以後的繼任者,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過郤錡了。


    事實上,曆史已經給出答案。


    原有曆史之中,郤氏被聯合攻滅,吃掉郤氏遺產的所有家族,他們壯大之後在麵臨家族與國家進行抉擇的時候,一概選擇以自家的利益為重。


    在那種現狀下,看似強大的晉國,各個卿位家族互相提防,隻願意拿出很小的力量用在為國家服務上麵,以至於晉國真沒有一個超級強國該有的強勢。


    對內提防心過重,哪敢對外使用太大的力量?這樣一搞,很難不出現國家明明很強大,對外卻是一副軟弱無力的模樣。


    所以曆史上,晉軍在“鄢陵之戰”打得楚國元氣大傷,後麵竟然無力繼續強勢鎮壓楚國,乃至於需要一定程度上放任盟友做大,正是因為晉國各個家族都將注意力放在對內提防上麵。


    在樓令這個曆史版本的郤氏沒有被滅,晉國不止對外保持強勢,並且是一種健康的趨勢。


    要是這麽看,有沒有郤氏對其餘晉國的家族可能不重要,有郤氏則是對晉國顯得無比重要了。


    樓令萬分清楚一點,郤氏不願意付出,再加上沒有郤氏鎮壓荀氏和範氏,不會形成當前的局勢。


    另一方麵,樓令其實也知道有生之年見不到疆域大一統,能夠做到的頂多就是推動兼並鄭國、秦國和衛國。


    真的,不是中原列國無力抵抗,便可以讓晉國橫掃中原再實施兼並。


    一旦君子之戰徹底不在,輪到進入生死存亡的時刻,誰還不會爆發最後的力氣拚命?


    晉國無力滅掉楚國,趁著中原列國沒有反應過來吞並幾個鄰居,隨後便是其餘幸存國家抱團的時刻。


    楚國與幸存的中原列國一旦抱團,真不是晉國可以為所欲為的時代了。


    到那個時候,晉國不止要麵臨西邊和北邊各種異族的襲擾,對上楚國與中原列國更是要麵對來自三個方向的威脅。


    不想多年成果一朝喪盡的晉國,隻能是克製下來進行沉澱,等著外部的聯盟自行瓦解。


    唯一讓樓令可以確認的事情是,晉國恐怕避免不了要分裂。


    這是晉國存在卿位家族這種怪物就注定了的事情!


    總不能讓樓令想辦法滅掉卿位家族吧?他可不會吃完就砸鍋,也沒有偉大到為了不確認的事情,將自己給搞得斷子絕孫了。


    晉國沒有了卿位家族,不會有其他家族崛起嗎?


    或者說,晉國沒有了卿位家族之後,那一幫公族就真的能將國家治理好?


    所以怎麽迴事?樓令可以終結春秋時代,但是他無法避免戰國時代的開啟。


    之前和現在,樓令在為國家考慮的同時,沒有忘了家族利益。


    楚君審派人來問,晉國與楚國進行大戰,樓氏還有餘力繼續打擊秦國嗎?


    別問,問就是有。


    隻不過,樓令不好在爆發這等超大規模國戰期間,繼續對秦國實施入侵而已。


    晉國出動四個滿編軍團南下,每一位卿大夫出動兩個“師”的兵力。


    祁氏這個剛剛得到卿位的家族不用說。


    真以為郤氏、樓氏、荀氏、範氏真的將封地的兵源抽調幹淨了嗎?怎麽可能的事情嘛!


    主力戰場之外,晉國上軍和新軍繼續與楚軍玩捉迷藏。


    衛軍填線之後,他們與楚軍在戰線上展開激烈的交鋒,後麵不得不向晉軍求援,一部分晉軍進駐戰線之內參與防禦。


    到後麵,晉軍與列國的軍隊先後進行多次輪替,迎接楚軍的挑戰。


    戰線的側翼,樓令在兩個多月的時間裏麵,僅是幾次對防線上的楚軍進行試探攻勢。


    正式攻打防線之前,采取多次試探性進攻是應有之意,冷兵器時代不用偵查火力點,起碼要摸清楚敵軍的兵力調動路線。


    兩個月之內隻是小打小鬧,郤錡並未對樓令的指揮有所幹涉,倒是晉君周派人過來慰問了幾次。


    “君上幾乎沒有軍事素養,再一次得到了證明。”樓令對樓小白不用藏著掖著:“我們的存在牽製了至少七萬楚軍,迫使他們無法在正麵戰場投入更多的兵力。隻要達成這個目標,便是為整體戰局做了極大貢獻,幾位卿大夫看得出來,一次過問都沒有,君上倒是派人來了四次。”


    樓小白當然知道晉君周沒有係統化學過軍事的知識。


    “前後打了三個多月,應該是諸侯哀聲哉道。”樓小白說道。


    其它的戰役,哪怕晉國要求列國出兵,由於不信任列國軍隊的戰鬥力,晉軍從未給予什麽重要的任務,一般是讓列國的軍隊充當啦啦隊。


    這一次不一樣,出兵再少的國家,他們的軍隊一樣被拉進去填線。


    即便晉軍都沒有打過這樣的交戰,死傷方麵顯得很嚴重,何況是戰鬥力更差的列國軍隊呢?


    不是所有國家高層都有齊國君臣的格局,更多的國家在傷亡率超過三成之後,撒潑滾打不願意再填線,搞得晉君周很是尷尬。


    晉君周一開始小日子過得挺舒服,每一天接受來自諸侯的吹捧。


    等列國軍隊死傷慘重,變成晉君周每一次見到諸侯都要聆聽哭訴,不敢用強硬的手段幹涉戰事進展,派人慰問這種比較委婉的手段被使用出來了。


    “打造了多少器械?”樓令手頭有數據,還是進行提問。


    樓小白腦子裏有詳細的數據,說道:“盾車三百,各種大弩二百五十,投石車七十。”


    “還不夠。打造更多的投石車,再收集更多的火油。”樓令吩咐道。


    在這一邊,樓令麾下是兩個“師”的不滿編自家私軍,另有魏氏的兩個“旅”、狐氏的一個“旅”和來自幾個國家約四萬五千部隊。


    一共六萬多軍隊,光陸軍就占了一半以上,問為什麽不展開強攻,擺明就是不了解魯軍戰鬥力的人,才能將那種話問得出口。


    信不信讓魯軍去強攻,次數不用太多,隻要兩三次的次數,魯軍的傷亡率超過一成,他們會立刻原地癱瘓。


    即便是晉軍攻下防線,輪到魯軍駐守的時候,超大概率就是沒有多久就會讓楚軍將防線奪迴去。


    其實,不是魯國沒有勇士,隻能說是他們的貴族階層覺得自己比誰都聰明。


    軍隊啊,知道一支由覺得自己比誰都聰明的人組成的軍隊,究竟會爛到何等程度嗎?


    誰都太聰明,有太強的自我意誌,比的不會是誰作戰最勇猛,一定是比拚誰幹最少的活去占更大的便宜。


    要是這一支軍隊的指揮官一個賽一個覺得自己才是聰明人,他們會更加權衡利弊,吃一點小虧都會像是要了自己的老命,更加樂意看到別人倒黴。


    以為是在開玩笑?


    翻開史書去看,明中期和後期沿海倭患那麽嚴重,南方那些聰明的老爺是怎麽應對的。


    避戰和花錢消災都還算正常,假裝倭寇或與倭寇合謀搶劫的人更多。


    在當時,連五十三個倭寇轉戰數千裏殺入金陵肆虐的事情都能發生。


    明朝的倭寇肆虐是怎麽迴事?其實就是為了逼迫朝廷禁海,不禁海某些人還怎麽發大財。


    在樓令移師到戰線側翼的第三個月,楚軍主動從第一道防線全麵撤離了。


    因為發生了那一件事情,樓令被召喚迴去開會。


    “這一場戰役將要進入新的階段。我離開之後你們嚴格把守營盤,無論敵軍怎麽挑釁,做了什麽離譜的舉動,決不能主動出擊。”樓令知道很多人早就按耐不住,不得不進行嚴厲的警告。


    一眾將校無論理解或是不理解,看到樓令滿臉的嚴肅,齊聲應:“唯!”


    他們就在楚軍當麵,樓令沒有可能隻帶一些人出發,足足帶了兩個“旅”騎馬代步。


    季孫行父一樣需要參加會議,選擇與樓令一起出發,隻是不願意做單騎走馬的行為。


    在當代人來看,騎馬而不乘車,貴族幹起來是一件很狼狽的事情。


    樓令無法拒絕季孫行父同路,搞得樓令都放棄騎馬。


    沿途有小股楚軍幹擾,總得來說就是有驚無險。


    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們迴到主力營寨。


    迴來的樓令當然會借機觀察一下全軍的士氣,隻能說因為楚軍撤到第二條防線,無論晉軍或其他國家的軍隊,看上去士氣十分高昂。


    樓令進入舉行會議的大帳,沒有看到智罃、郤至和士匄、祁午,列國的諸侯倒是齊了。


    “有幾位諸侯認為贏了,再加上秋收在即,紛紛請求撤軍迴國。”中行偃等樓令坐下,湊上來講了那麽一句。


    全麵奪占第一條防線就叫贏了?


    應該是,他們明確知道不算贏,接下來的交戰會更殘酷,不想再蹚這一趟渾水。


    樓令問道:“齊君、宋君和衛君什麽態度?”


    主要也是看這三個國家的態度,其餘國家的態度屬於可有可無。


    “君上以及諸位同僚,有什麽意見?”樓令又問道。


    這是有兩次前科,明明按照既定計劃發展會很有利,結果答應得好好的人卻是反悔了。


    中行偃看了一眼郤錡,視線重新轉迴到與樓令對視,說道:“中軍將的態度比較堅決,不允許諸侯退兵。”


    那麽就是說,晉君周扛不住來自諸侯的壓力,包括中行偃在內的好多晉國貴族也不想繼續打下去了。


    “這樣的戰爭,我們付出的傷亡代價極高,打贏所能夠取得的收獲也相當有限。”中行偃將自己的態度說得比較委婉。


    其實,中行偃知道誰才是最想繼續打下去的人,想要嚐試跟樓令講道理。


    需要問一問,樓令有將相關的戰略意圖跟中行偃講過嗎?答案是有。


    知道這一場戰役有什麽意義的中行偃,他可以認為那是樓令的一廂情願,也能夠認為那樣的進展對荀氏沒有好處,隻是看到郤氏和樓氏意誌一致的時候,選擇隱藏了自己的想法。


    到現在,不是有諸侯率先吹響號角了嗎?可以讓中行偃來表達自己的意見,再試圖給予樓令施加壓力了。


    “據我所知,宋君和齊君並未請求撤軍,乃至於兩國願意增派軍隊。”樓令說道。


    他們是晉國的卿大夫,可以不拿列國的態度當迴事。


    完全是中行偃先抬出諸侯要撤兵當借口,搞得樓令需要拿齊君和宋君當擋箭牌。


    宋國當然希望戰爭可以繼續。


    楚軍在這一場戰役死傷越多,後麵更沒有餘力找宋國的麻煩,有晉軍以及其他盟友一塊承擔來自楚國的壓力,壓根就是宋國求之不得的事情。


    齊國的情況比較複雜。


    首先,齊國君臣知道死傷情況很嚴重,可是他們收獲了一支經過實戰考驗的強軍。曾經當過天下霸主的齊國,他們在衰弱下去之後,比誰都渴望再次擁有一支強軍。


    然後,齊國君臣一樣看到晉軍死傷慘重,不完全是晉國高層在坑來自列國的軍隊。


    知道齊國對晉國和楚軍的打生打死有多麽盼望嗎?他們一直在等著晉國和楚國兩敗俱傷,好找到機會讓齊國再次稱霸。


    齊國君臣希望晉國和楚國可以繼續拚命,他們也明確知道鍛煉出了一支強軍,想著保存這一支強軍,調來新的軍隊曆經血與火的考驗。


    從這裏其實可以看出一點,齊國不愧是稱霸過的國家,輪到該做出抉擇的時候,君臣可以狠下心來。


    中行偃一次試探,看出樓令的態度很堅決,轉而說道:“納賦的部隊基本曆經過血戰,是不是應該進行輪換?”


    對於這一點,樓令倒是沒有反對意見,說道:“隻要楚軍不主動撤離,我們需要一直打下去,確實可以從國內征召新的部隊過來輪換。”


    晉國還有餘力,沒有必要讓同一批人不顧身心疲憊一直堅持,也能借機讓更多的將士曆經考驗。


    中行偃達成了一部分目的,沒有閑聊的心思,迴去自己的座位了。


    需要參與會議的人到齊,晉君周講了開場白,隨後將控場權利交給了郤錡。


    在那之前,樓令過去跟郤錡聊了一會,一些話說得郤錡頻頻注視中行偃,能夠看得出中行偃被郤錡頻頻注視搞得有些心裏發毛。


    輪到郤錡主持會議,他還沒有開始講話,有列國的大臣進行訴苦。


    說來說去就是那些話,什麽死傷慘重,再也無以為繼,核心就是想要撤軍迴國。


    郤錡等想表達意見的人說完,麵無表情地說道:“要麽調來新的部隊輪換,不然一個都別想走!”


    其實,話可以說得更委婉一些,抬出維護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的必要性,再強調己方是正義的一方,必須打擊邪惡的楚國,等等之類。


    曾經的管夷吾,他一樣是在幹強壓列國的事情,話卻是每一次都能夠說得很漂亮。


    以為當時的諸侯真心願意配合齊國嗎?他們隻是被架了起來,不好意思開口拒絕。


    郤錡有自己的風格,認定要做一件事情,強摁著頭也會讓其他人照辦。


    多數人不是第一次與郤錡接觸,早就知道郤錡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更知道違逆會得到什麽下場,有再大的不滿也不敢提反對意見。


    那麽不了解郤錡的人,他們卻不是沒有腦子,看到比自己聰明或強大的人閉嘴,哪敢開口瞎嗶嗶。


    喜歡嗶嗶的魯人,他們頂多就是用蚊子聲,念叨郤錡行事風格太霸道了。


    衛君衎像是後知後覺那般,問道:“這麽說,今年不會撤兵?”


    孫林父來不及阻止衛君衎,趕緊進行補救,站起來說道:“寡君的意思是,願意配合伯國的一切行動。”


    “啊?”衛君衎扭身看向身後的孫林父,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懵。


    孫林父湊上去,壓低聲音說道:“君上還想不想從鄭國獲得城池和土地了?”


    這個還用問的?


    盡管還是有不少困惑,衛君衎可算是閉嘴當起了聽眾。


    郤錡後麵一再進行強調,希望各國可以堅持再堅持,直至迫使楚軍主動認輸撤離。


    最喜歡搗亂的齊國,他們這一次比誰都配合,整得知道齊國君臣尿性的好些人看不懂。


    “聽說晉卿(郤錡)威脅齊國,一旦齊國敢搗亂,無論這一次戰役勝負,晉國一定會討伐齊國。”季孫宿為魯君午解惑。


    魯君午眨巴著眼睛,迷糊地說道:“晉國一直威脅要懲戒齊國,好幾代齊國君臣不一樣肆意妄為?”


    季孫宿可是季孫氏的宗子,怎麽可能不知道近幾代的魯國儲君都是接受快樂教育,笑眯眯地說道:“不管怎麽樣,我們得到晉國下軍將的優待,暫時沒有多少損失。”


    “唔!唔!你們可要在《春秋》上多給樓氏之主潤色。”魯君午知道本國的軍隊確實是保持了最完整的建製。


    《春秋》是魯國的史書。


    本該鐵筆錄史的魯國,他們的史官家族倒是秉承節操,奈何典藏室的館長可以修改,圖書館的管理員又會受到三桓的幹涉,導致《春秋》到後麵不一定是真實的曆史。


    拿到了孔丘當魯國典藏室管理員的那會來說,他甚至都敢對《春秋》進行全篇修改,整了不少的“春秋筆法”例子,甚至按照自己的好惡去刪減《詩經》。


    誰給孔丘的權力?那必須是三桓留下的老慣例給的。


    秦國進行疆域大一統之後,收集並焚燒了列國的史書,當代人想了解春秋時期發生了什麽,隻能從秦國的史書版本去看。


    後麵,項羽有樣學樣焚燒秦國的典籍,更後麵的人想了解曆史全靠司馬遷的著作以及陸陸續續的考古發現。


    理所當然的事情,司馬遷的著作是查訪考證下來所寫,有鑒於改朝換代的因素,恐怕對秦國的評價會有那麽點那什麽。


    不得不提的事情是,有人保存了完整的《春秋》,以及《左傳》的流傳度比較廣,可是人們看《春秋》和《左傳》有太多矛盾的地方,迷糊到底哪一本所寫才是史實。


    論真實程度,那肯定是《春秋》了。


    畢竟《左傳》不是正經的史書,屬於一種“編年體係”,杜撰的含量更高。


    樓令要是聽到魯君午對季孫宿的吩咐,大概率就是會哭笑不得。


    會議上,幾乎全程就是郤錡在訓導,沒有人敢於嘰嘰歪歪。


    這一次的會議確認一個核心思想,那就是:誰都別特麽想溜號,要不然就會遭到晉國的雷霆報複。


    “這事大概就郤錡幹得出來?真慶幸他是中軍將,也衷心希望他能再堅持個一二十年啊!”樓令對郤錡的佩服一點不摻假。


    當然了,那是取決於郤氏對待樓氏的寬仁,並且兩個家族在當前顯得非常合拍。


    如果換成中行偃當了中軍將?哪怕樓令不知道原曆史上的情況,僅僅從中行偃一係列的舉動去判斷,怎麽可能看不出所期盼的發展方向相左。


    隻是……,郤錡的年歲已經大了,不知道還能在崗位上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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