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有多少?”


    “迴軍佐,約兩萬。”


    樓令問得是仆從軍的數量。


    一開始仆從軍的數量是五千,短短兩三個月增加到兩萬?能夠從這裏發現什麽了吧。


    “森、見,你二人為正副手,統領在‘郿’的仆從軍。”樓令已經跟郤至商議完畢了。


    肯定不止是樓森和樓見待在仆從軍,一定會有樓氏的其餘人來充任各級軍官。


    這一把“刀”用得好,日後根本不用晉國或樓氏派來軍隊,他們就會將秦國攪得雞犬不寧。


    因為郤至對這一支仆從軍異常厭惡,一點都不想粘上,才輪得到樓氏來管理。


    當然了,樓令對這一支仆從軍同樣沒有什麽好感觀,隻是想長期利用而已。


    將仆從軍安置在“郿”地,四處收集來的農具會一一下發,規劃土地開墾成農田,就此之後他們就變成一支駐守在“郿”地的軍屯部隊。


    因為樓氏是代替國家來管理的關係,肯定不是樓氏拿出物資來養,從農具到糧食等物資,一概先從戰利品裏麵支出。後麵無法自產自足也需要晉國來提供物資,直至晉國覺得他們沒有用處丟棄或進行消滅。


    “不留下更多的部隊嗎?”郤至對那一支壞事幹盡的仆從軍遠比對秦軍更加忌憚:“他們要是作亂,你家的四百餘人就都要沒了。”


    樓令知道郤至一直對仆從軍能躲就躲,邀請道:“我們一起去看看?”


    “不不不。”郤至再一次拒絕。


    這樣啊?


    樓令也就不強求了。


    別看仆從軍對秦人壞事幹盡,其實他們非常恐懼晉軍。關於這一點,親自去接觸就能夠知道。


    郤至死活不想接觸仆從軍。


    樓令隻能解釋,說道:“秦國不會接納,他們自己知道這一點。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做過什麽事,想要獲取我們的信任,隻能變本加厲對秦國去做。我們想消滅他們沒有難度,他們無法被秦國接納,本就對我們畏懼,隻能用盡心思討好我們。”


    該懂的道理,郤至都懂,隻是他打從心裏不相信和厭惡那些人。


    郤至憂心地說道:“我總感覺你在玩火,並且給各個家族做了一個極為不好的開端。”


    對此,樓令當然清楚。


    隻不過,類似的事情早在殷商就被經常做,後來的姬周前期也大量在做。


    殷商是擊敗某個勢力,強征這個勢力的壯丁成為奴隸軍,繼續去攻打其它勢力。


    最後,殷商遭遇反噬,姬周能夠取代殷商,很大程度上就是依靠策反殷商的奴隸軍來完成改朝換代。


    姬周也一再遭受反噬,例如各種戎、狄、夷、蠻一再降而複叛,搞到西周變成了東周,隨後進入春秋的列國時代。


    短期內來看,那一支仆從軍無法對晉國形成威脅,可是時間久了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沒有人能夠百分百確認。


    “每一個時代都有它的特性,曆代王朝都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包括近現代的兩百多萬偽軍。一致的事情是,頂多為禍一方,無法作為變革的主要力量,更不可能發生被他們謀奪天下的事情。”樓令瞬間在記憶中搜羅相關的例子,沒有太明顯的成例。


    樓令看向郤至,說道:“他們的存在暫時對我們極其有利,有些許風險完全可以接受!”


    留下仆從軍並且屯駐在“郿”地,本就是樓令極力要求才得到通過。


    郤至同意都已經同意,自然不會再反悔。他隻是用這種方式警告樓令務必用心看管,別搞出什麽大亂子,要不然兩個人都會有大麻煩,尤其是樓氏的麻煩會很大。


    “明白了。”樓令隻能迴應。


    雖然說最後成了事,但這還是郤至第一次對樓令的建議感到遲疑。


    他們在“郿”停駐了五天,重新啟程向東行軍。


    途經“駘”地的時候,有三千晉軍留下。他們將駐紮在當地,直至明年有部隊前來輪換。


    那三千晉軍分別是郤氏的一千五,樓氏的一千和魏氏的五百。


    目前沒有邊軍,屯駐在“駘”地的晉軍算是衛戍部隊,一旦仆從軍作亂或是秦國反擊,他們將作為主力,再從涇水周邊各家族征召部隊,一起進行第一波反製的行動。


    “我們有多少俘虜?”樓令不是軍尉或軍司馬,不用參與自然是等著匯報。


    “還沒有統計完畢,粗略進行預判,數量不會少於七萬。”魏顆迴答。


    他們這一波入侵,雖說大肆進行屠戮,但是並沒有真的見到秦人男子就殺,可以抓捕還是進行了生俘。


    仆從軍從一開始的五千膨脹到最後的兩萬,後續增加的數量便是那麽來的。


    有那麽一件事情,晉軍真沒有逼迫那些秦人當仆從軍,多數是為了活命加入仆從軍編製,後來卻是一樣壞事幹盡。


    從這裏能夠看出一點,無論哪個時代的二鬼子都是畜生。


    樓令帶著期待,問道:“統計出來的適齡女子有多少?”


    “有記錄的數量已經超過三萬。”魏顆同樣滿心期待。


    什麽是適齡女子?當然就是可以懷孕的女人。


    當代人沒有“毀滅一個民族先從女人下手”的觀念,有機會擄掠敵對方女人的事情卻是一定會幹。


    這不是單純為了淫(分字)欲!


    很早之前的人就已經知道一點,己方的女人更多,人口的增加速度越快;反之是敵對的女人少,人口的增漲速度就慢。


    畢竟,人是懷胎十月而來,生下來還要至少十多年的養育,才能夠發揮出作用。


    現代的玩法更高級,各種粗暴的手段無法再玩,那就從精神層次進行汙染。


    怎麽汙染?手法簡直是多數不勝數,想要講清楚會讓篇幅無比龐大。


    簡單來概括無非就是,從小作文或影視作品等等文化相關的方麵入手,一再潛移默化進行洗腦。


    遭到外部勢力在男女問題上進行幹預的國家,沒有采取有效的措施,有一個算一個不是內部男女對立異常嚴重,便是就此沉淪了下去。


    有沒有那麽誇張?


    以為小日子隻是被經濟收割才導致一蹶不振嗎?當然不是!


    再看看男女對立非常嚴重的棒子是什麽社會現狀。


    被迴旋鏢擊中的歐美,又是出現了多少奇葩的事情。


    當前沒有便於傳播的手段,樓令無法從精神層次去汙染秦國的女性,隻能從物理層麵動手了。


    “秦國少了子宮,晉國多了子宮,一直此消彼長下去,即便不采用上規模的軍事手段,秦國在找到應對措施之前,隻會持續虛弱下去。”樓令這句話是在進行鋪墊。


    在後麵,那一支仆從軍將會持續去擄掠秦國的女性,然後讓她們成為晉人的伴侶。


    一個月後,他們渡過大河來到“韓”地。


    選擇在“韓”地進行停留,原因是對俘虜和其它戰利品已經點算完畢。


    “各個家族的收獲不用帶去都城了吧?”郤至一想到收獲巨大便是一臉笑容。


    樓令同樣滿臉笑意,說道:“不帶過去了。”


    他們抓到的俘虜是十二萬三千餘人,其中女性占了六萬左右,剩下的則是男性。


    那十二萬三千餘的俘虜,男性多數是前期交戰投降的秦軍。


    晉軍是進入秦國都城圈才組建的仆從軍,仆從軍又在都城圈進行肆虐。


    在人之外的戰利品方麵,收攏起來的戰利品數量夠其實不多,絕大多數還染了血。


    能夠在貴重戰利品上麵染血的人是誰?不用說也知道隻會是秦國貴族的血。


    說白了,當代劫掠的話,壓根無法從普通人家裏搶到值錢的玩意,頂多就是搶到一些糧食,其它壇壇罐罐搶了沒意義。


    分的話,哪怕晉君周沒有出戰,一樣需要拿出其中的四成進行分潤;剩下的六成之中,郤至和樓令得其中的各二成,也就是主將和軍佐一共分到四成;最後的二成才是給各個參戰的家族去分,可以明說的是魏氏和狐氏會在這二成中分得更多。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世界的節奏便是這般。


    郤氏和樓氏在這一波能夠各自分到約兩萬五千人,他們因為職位高肯定是先選,後麵輪到魏氏和狐氏再選,其餘家族隻能拿四個家族挑剩下的。


    哪怕隻是吃到一些殘羹剩飯,隨同出征的家族,沒有任何一個家族有意見。


    他們進行西征,一次次交戰打下來,陣亡人數不超過三千,分到各個家族之後,也就充當主力的郤氏和樓氏損失多,其他家族真沒有多少。


    秦國被殺了多少?晉國這一邊沒有進行統計,不靠譜的猜測一下數字,包括秦軍和黔首的數量,應該是死了七八萬吧。


    那就是這一戰打下來,秦國損失了至少二十萬的人口?


    在此前,秦國的總人口也就近百萬的樣子,一下子沒了二十萬人口,直接損失十分之二,真可謂是損失慘重!


    那還隻是人口的損失,沒有算上戰爭中的破壞。


    晉軍焚毀了所有能夠找到的村莊。


    秦國都城圈的“小虢”、“秦2”、“平陽”、“秦3”、“郿”、“陳倉”、“吳陽”這些城池,其中的“秦2”、“平陽”皆被攻克並放火焚城,“郿”倒是沒被燒。


    這樣一來,秦國不止都城圈的人口損失極大,由於人口損失太多的關係,後麵恐怕也很難修複被破壞的一切了。


    如果秦國事先知道晉軍會那麽狠,他們提早進行各種準備,損失不會那麽慘重。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


    “我們這一戰,看後續的反應,判斷有沒有將秦國的脊椎打斷。”樓令猜測秦國應該不會那麽羸弱才對。


    郤至搖頭說道:“沒有那麽容易。所以,我才同意那一支仆從軍繼續存在。”


    這樣一看,郤至也是很有政治智慧的嘛。


    別的不用說,樓令就知道秦國出動五十萬跟魏國大戰,那一戰輸得那個叫驚天動地,秦國花了三十年的時間恢複了元氣並展開變法,反過來摁著魏國在揍了。


    有魏國的例子擺在那裏,樓令才不會學魏武侯和魏惠王,給予秦國休養生息的時間,往後的每一年都會讓仆從軍西進肆虐。


    “可以分到兩萬五千人,結果你全挑女子。家族缺女人缺得這麽嚴重?”郤至實在憋不住,提出這個問題。


    樓令悠悠地說道:“是啊,缺女人。”


    其實不是那麽缺。


    隻不過,樓氏才征服林胡,家族裏麵已經有太多的“新樓人”了。


    樓令深知一件事情,社會上的大多數矛盾,要麽是經濟所產生,不然就是因為缺女人。


    在當前時代,人們對於經濟條件要求不高,有吃有穿就會感到很滿意了。


    樓氏接下來會給合適的人發女人,一定能夠增加家族內部的幸福度。


    然後,成雙成對的人增多,過一年將會迎來嬰兒潮。


    樓氏現在就缺在家族內部生養長大的人!


    這是因為樓氏崛起的時間不久,絕大多數成年人皆是來自其他家族,他們對樓氏會有歸屬感,隻是絕不會像趙氏的人那般,一旦家族麵臨生死危機願意誓死相隨。


    樓令先到“新田”,主要是要對西征給廟堂進行匯報。


    隨後,樓令帶上樓小白迴到“太原”準備行加冠禮。


    “其實在春季要孩子最好,十月懷胎在來年也是春季分娩。”樓令已經迴到‘太原’封地,洗塵之後摟著阿嬌在聊天。


    阿嬌立刻樂了,說道:“這就是你安排在冬至後給小白加冠的理由?”


    “是啊。”樓令笑嗬嗬地說道:“這不是有經驗了嘛。”


    講實話,樓令和阿嬌感情挺好,有時間之後溫存的時間極多。


    這是建立在樓令可以有許多女人的前提下,願意花更多的時間在妻子身上,可不是沒有其餘的選擇。


    “君上和其餘人什麽時候會過來?”阿嬌問道。


    當前是秋季,距離冬至還有將近兩個月。


    阿嬌對於自己嫡長子加冠期待了很久,明知道答案還是相問。


    要參加樓氏世子加冠禮的客人會什麽時候過來?當然是冬至節之後了。


    目前沒有春節這個節日。


    冬至節就是一家團圓的日子,也代表著舊一年的翻篇,新一年的到來。


    每一個家族的世子舉行加冠禮,有得選一定是選在自家的“都”舉辦。樓氏當然有得選,肯定是在“太原”給樓小白舉行加冠禮。


    其實,樓令不是那麽希望晉君周來“太原”參加樓小白的加冠禮,原因是實在顯得太特殊了一些。


    一國之君參加某個家族世子的加冠禮?不能說沒有發生過,隻是現成的例子非常少。


    當然,樓令也能理解晉君周為什麽非要參加不可。


    孤身迴國登位的晉君周,看似公族一致團結過去。


    然而,欒氏、郤氏、韓氏從公族轉為卿族之後,晉國的公族剩下的幾乎全是吸血蟲,壓根就無法保證一國之君的安全。


    在這幾年,晉君周身邊是逐漸有了可用的人手,要說安全保障的話,隻能說壓根就沒有,別說施展政治理想的份量。


    那種狀態下,晉君周很渴望能夠獲得某個卿位家族的支持,一直以來讓樓小白搭橋牽線跟其他卿位家族的宗子和世子接觸,玩倒是一塊玩得挺好,奈何宗子或世子也隻是宗子或世子,不到可以左右家族的時候。


    前去接晉周迴國登位的主要負責人是郤至和智罃,有這麽一層關係在為前提,講道理晉君周應該跟郤至或智罃走得很近。


    問題出在郤至不想與晉君周變得關係親密,另一個智罃則是自己的小日子過得很艱難。


    那麽,晉君周是不是隻能奢望樓氏了呢?


    所以了,晉君周到“太原”參加樓氏世子的加冠禮,不止出於跟樓小白是好友的這一層關係,其實在向其餘家族攤牌,他要拉攏樓氏這個卿位家族,去支持他的一些政策。


    某種程度上來講,晉君周也是在逼迫樓氏進行表態。


    “君上啊,聰明著呢。”樓令低歎了一聲,繼續往下說道:“那麽一搞,我需要做很多事情,讓其餘的卿大夫相信我沒有其它的政治野心。”


    晉君周其實是有權柄的。


    看似沒有權柄,主要是晉君周不想撕破臉而已。


    要是晉君周不奢望將來,僅僅是向周天子控訴,或是找列國使者抱怨,說那些卿大夫如何如何,幾個卿位家族就要麵臨一係列的麻煩。


    “對我們家是利是弊?”阿嬌隻問答案。


    “怎麽說呢?”樓令當然有進行過思考,說道:“短期來看弊端不少,長期……需要看我們到底怎麽做,以及君上念不念情。”


    直白點來說,樓氏一天不獨立建國,一天就是晉國之君的臣子。


    一國之君對上臣子,哪怕是短期內處在劣勢,總有一天可以清算臣子的家族。


    類似的事情晉景公已經幹了,他在位期間折騰沒了的卿位家族可不止是先氏和趙氏,其他卿位家族不如先氏和趙氏出名罷了。


    在君臣的區別之中,隻要時間跨度長一些,一定是君主占據優勢。不知道這個道理的臣子,無論曾經多麽權勢滔天,他活著的時候家族風光無限,死後子孫一定會遭到清算。


    心理負擔大的話,創業的一代死後,二代立刻篡位?這才是當權臣正確的方式。


    日子一天天過去,樓氏在秋收結束後,世子的加冠禮一切準備就緒。


    半個月之後,賓客陸陸續續抵達。


    第一個來到“太原”的一家之主是離得比較近的祁氏之主祁午,第二批則是魏顆與狐雍。


    第一個過來的卿大夫是智罃,緊隨其後一塊過來的卿大夫則是郤錡、郤至和郤犨,兩支隊伍進入“太原”城的時間隻相隔不到一個時辰。


    前來的賓客眾多,一下子讓“太原”有了太多的陌生人。


    “你安排隊伍護送君上了吧?”郤錡問道。


    幾位卿大夫每一天都會聚一聚,聊什麽話題都有。


    隨著樓小白加冠的當天越來越近,算一算晉君周也該到了。


    “安排了兩個‘旅’進行沿途護送。”樓令答道。


    郤至說道:“當初邀請君上一塊過來,君上不樂意。”


    郤錡看向郤至,說道:“君臣有別,君上那樣是對的。”


    目前的郤氏在看待君權方麵很複雜,一方麵因為有過弑君黑曆史,狠得下心再幹一次;另一方麵在小事上很願意給晉君周麵子,大事上則是非常有原則。


    郤錡麵無表情地說道:“不知道誰給君上出主意,非得來不可。”


    “是下軍佐嗎?”郤犨立刻問道。


    樓令“哈哈”笑了幾聲,不跟身體越來越差的郤犨計較。


    年紀大又身體越來越差的郤犨,一看就沒有幾年的活頭了。


    這讓樓令壓根就懶得理會一次次進行挑釁的郤犨,等著這家夥老死也就是。


    “不像是有人出主意的樣子。”中行偃說話的時候,不留痕跡地掃了一眼智罃這位叔父,顯然是懷疑智罃給晉君周出主意,刻意進行掩蓋。他馬上講了一個新的話題,說道:“今年我們南下,楚軍果然避不接戰。他們明年一定再來,我們該怎麽應對?”


    士匄接話,說道:“鄭國不悖盟,我們得到求援隻能出兵。不如在春播之後,先派兩個或三個‘師’南下到‘製’地駐紮?”


    晉國現在正在“製”地修築關隘,並且在範氏提出上訴之後,當地修築關隘的人不再隻有範氏的人,多數家族都派去人手,尤其是郤氏、荀氏和樓氏。


    “確實可以那樣做。”智罃率先附和士匄的建議,又說道:“君上邀請諸侯到鄭國會盟已經是既定事實。可以先讓鄭國入侵陳國或蔡國,逼迫楚國出兵進行救援,會盟結束再帶諸侯南下增援鄭軍。”


    明年晉國要召集一眾小弟在鄭國進行會盟,郤錡和中行偃肯定需要隨行南下,其他卿大夫介於可去可不去之間。


    郤錡就詢問了,明年南下的軍隊規模。


    講事實的話,晉君周親自南下,怎麽都要出動兩個軍團以上吧?


    士匄和士魴對視了一眼,他倆屬於不想南下的卿大夫。


    “針對仇由和鮮虞的行動隻是進行一半……”士匄的意思很明顯。


    這一下輪到郤至、樓令和智罃、郤犨開始對眼神了。


    “我就不南下了,免得死在出征半途。”郤犨很直接地說道。


    這個理由很充分啊!


    本來想說針對秦國也是進行到一半的樓令幹脆閉嘴,轉而思考明年該讓誰去領導繼續針對秦國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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