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高層在認識到自己國家的落後之後,他們非常願意學習,隻是學習的對象一定要足夠強大。這也是為什麽晉國在“邲之戰”輸了要拉攏吳國,遭到吳國君臣排斥的原因。


    晉國剛剛被楚國打得慘敗,且不論晉軍為什麽會慘敗,楚軍將“飲馬大河”鬧得聲勢極大。


    吳國得知晉國慘敗給了楚國,結果晉國找吳國尋求結盟,很難不讓吳國君臣認為晉國是想要找墊背。


    至於說,楚國是吳國或晉國共同的敵人?


    吳國是經常敗給楚國沒有錯,問題是不像晉國敗得那麽慘。


    由於晉軍在“邲之戰”表現不堪且敗得極慘,很難讓覺得自己可以與楚國打得平分秋色的吳國看得起晉國。


    後來,吳國偷襲楚國,取得了自認為輝煌的勝利,自然是更看不起晉國了。


    另外一點,現代人想觀看世界地圖不難,隻要肯去看的話,起碼能夠知道哪幾個強國的疆域麵積。


    因為各種新聞不斷,普通人主動或被動能夠了解到當世有幾個強國,那些強國的實力大概又是怎麽樣。


    在春秋時期,絕不是誰想觀看山川輿圖就可以看到。


    哪怕是貴為一國之君,他們看到的山川輿圖會很簡陋,同時別想有什麽“世界地圖”的存在,無法從地圖去了解哪一個國家的疆域麵積大小。


    在比較軍事的實力方麵,缺乏足夠的信息,自然而然是要較量之後才知道。


    晉國鎮壓中原的過程是,誰不服就打一頓,打到對方屈服為止,進而震懾到其餘的國家。


    也就是晉國並不單純是用恐嚇或其它的方式取得中原霸權,完全就是一路鎮壓過來。


    同理,晉國和楚國為了爭奪天下霸主寶座一直在打生打死。


    吳國君臣的排比就是:俺們打贏了楚國,楚國打贏了晉國,俺們明顯比晉國強。


    在那種邏輯之下,吳國君臣才不願意跟輸給了楚國的晉國結盟,還是認晉國為老大哥的結盟方式。


    後麵,吳國發現自己有點打不動楚國,結果楚國慘敗給了晉軍兩次?


    毫無疑問的事情是,晉國連續戰勝楚國之後不止顯得強大,有一眾小弟的襯托也顯得聲勢大,自然就會讓吳國君臣更願意高看一眼。


    其實,吳國有過向楚國學習的曆史,隻是學了一些皮毛就不自量力轉而發起挑戰。


    楚國與吳國變成仇敵,真的就是吳國先動的手,要不然楚國的決心是先打敗晉國奪取霸主寶座,周邊可以吞並的小國都忍住沒有下手,哪有閑功夫去攻打極其落後,打了沒有多少油水的吳國。


    哪怕是楚國前兩年措手不及之下被吳軍成功偷襲“巢”地,他們仍舊不當吳國是什麽對手。這一點從楚國沒有出兵討伐吳國,報複迴去就能夠看得出來。


    然而,吳國拿自己當盤菜,他們因為成功偷襲楚國而沾沾自喜,將楚國沒有報複視作是楚國害怕了。


    關於不自量力的表現,吳國可不止一次進行表演,很湊巧的事情是楚國真沒有太拿吳國當一迴事,經常動用舉國十之二三的力量跟吳國較量。


    吳國君臣應該不知道楚國隻是動用那些力量,他們所能夠知道的就是楚國對自己展現出來的力量而已。


    樓令跟諸樊一陣聊下來,他從諸樊身上看到了謙卑與自大。


    謙卑是諸樊麵對樓令表現出來的恭敬與願意學習的態度。


    自大則是諸樊表現得很看不起楚國的樣子。


    這個……,連楚國都敢看不起,想來根本不了解晉國是一個什麽樣的國家。


    那麽,諸樊對樓令展現出的尊重態度,恐怕是要帶有很大水份的吧?


    “晉卿的威名連吳地都一直在流傳,如果我們向伯國學習的話,可以由晉卿長住吳國進行教導嗎?”諸樊問得很天真。


    樓令隻能說被問得愣住。


    什麽玩意來著?


    吳國想讓樓令長期待在吳國當顧問之類的角色?他們到底是什麽腦迴路嘛!


    不說樓令是晉國的卿大夫,不可能長期離開中樞,一旦真的長期在國外,一定要失去對國家決策的話語權。


    樓令還是一個龐大家族的一家之主,怎麽可能長期待在國外呢?


    “公子這個提議很好,隻是很難成為現實。我極可能每一年都需要統兵出戰,名下還有‘太原’、‘韓’、‘平陵’、‘河陽’、‘瓜衍’、‘高陵’、‘呂’、‘神木’需要治理,治下近三十萬人嗷嗷待哺,哪敢輕易遠離。”樓令說道。


    因為樓令看出了諸樊的無知,隻能很露骨的來說明一些情況。


    對某些人的謙虛,他們會真的以為就那麽一迴事,導致謙虛被看輕,乃至於真讓覺得就是個小卡拉米。


    樓令必須讓諸樊更直觀地了解晉國的卿位家族,到底是何等的存在。


    諸樊一臉震驚地大聲問道:“多少,晉卿名下口眾有三十萬人?”


    其實並沒有。


    隻不過,樓氏的總人口已經在接近三十萬這個數字了。


    “那個地方是晉卿的封地?與之我國相比,麵積是大是小呢?”諸樊又問道。


    這個該怎麽說呢?


    屬於樓氏的封地再加上軍事控製的範圍,樓令所掌控的疆域應該是吳國的一個半大小。


    也就是說,當前一個半的吳國才跟樓氏實際控製的地盤等同大小。


    “這麽大!?”諸樊聽完直接懵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申公巫臣進行求證。


    申公巫臣笑眯眯地說道:“下軍佐前兩年率軍攻滅一個叫林胡的勢力。這個叫林胡的勢力,他們的勢力範圍相當於吳國的一樣大小。”


    現下的吳國確實疆域麵積不大,東臨大海,北至大江,南抵嘉興,西到五湖(太湖)。


    人口方麵,吳國君臣肯定沒有去統計,到底有多少人隻能是一種不那麽靠譜的猜測,應該會有個四五十萬人吧。


    因為樓令的幹涉,晉國向西擴張到涇水,向北擴張到接近現代內蒙,向南又從鄭國割了北部的十三座城池。


    所以,晉國控製的勢力範圍大概是吳國的七八倍之多。


    樓氏的地盤相當於一個半的吳國,占了晉國的七分之一左右。其中林胡占了比較大的份量,而這個份量卻是蠻荒之地,隻能用作放牧,暫時沒有其它的農業產出。


    那些東西沒有必要跟諸樊去說清楚,隻需要讓他知道樓氏這個家族是何等的存在就可以了。


    諸樊真的是徹底開了眼界,呢喃道:“樓氏便這般強大,郤氏、荀氏、範氏又該是何等的模樣啊!”


    從控製的地盤來說,樓氏並不比其他三個卿位家族小多少,奈何質量上比不過。


    人口數量以及質量的話,樓氏當然也比不過郤氏、範氏或荀氏。


    畢竟,樓氏才崛起多久,郤氏、荀氏、範氏經營了那麽多代人,三個卿位家族怎麽可能一下子就被剛崛起的樓氏比下去。


    申公巫臣開始向諸樊吹噓晉國的強大,某個卿位家族的封地多大,可以集結出多少軍隊,那些軍隊又是多麽高質量,等等之類。


    類似的事情,申公巫臣已經向吳國吹了很多次,隻不過是吹整個晉國的強大。


    樓令現場向諸樊介紹樓氏的狀況。


    申公巫臣也就從另一個角度,也就是變成吹噓晉國的卿位家族,向諸樊闡述一個殘酷的事實,晉國隨便拿出一個卿位家族在實力上就不比吳國弱,應該說比吳國強。


    關於晉國一個卿位家族就比吳國強大這一點,很明顯諸樊根本就不相信。


    跟燕國的情況一致,吳國跟中原失聯了很久。


    因為失聯太久的關係,吳國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體係,很多情況跟中原列國並不相同。


    那個不相同,包括吳國沒有太強的家族,他們的權力相對集中在一國之君手裏,礙於貴族實力弱小,君主能夠做到生殺予奪。


    恰是因為國內沒有強大的家族,等於整個國家的力量更便於一國之君調動,吳國之君自然也就顯得更為強大。


    在吳國出生並成長起來的諸樊,他著實無法想象晉國之君怎麽允許治下可以存在那種巨無霸的家族。


    “隨便一個家族就能夠征召出三萬以上的大軍,士兵全部至少經過三年以上的訓練。這是真的?”諸樊親自向樓令求證一些道聽途說。


    樓令笑著說道:“可以征召出三萬經過訓練的大軍,自然是真的。”


    “郤氏更強,至少能夠征召出七萬大軍,是可以跟楚國進行大戰的七萬大軍。”樓令補了一句。


    吳人再不清楚自己的實際狀況,他們一直在跟楚國較量,怎麽都該明白楚國有多麽強大吧?


    樓令所不知道的情況是,吳國君臣真不覺得楚國比己方強。


    那麽就很無奈了,是吧?


    申公巫臣得到來自樓令的背書,對著諸樊昂了昂頭,一臉的:我驕傲。


    盡管諸樊不相信,還是做出一臉的吃驚的表情,想了想問道:“我們可以派人去晉國作客嗎?”


    樓令說道:“公子去了,某個家族也不可能征召大軍來給公子看。公子倒是能夠領略一下風光。”


    什麽人啊!


    還得真的盡起大軍,讓親眼看看是吧?


    這就好比如,一個酋長到某個國家,要求對方大統領將有多少和平彈、常規導彈、戰艦、戰機、坦克、戰車、兵力明示一般。


    什麽樣的腦迴路才敢做這樣的事情。


    “在‘赭丘之戰’與‘鄢陵之戰’先後動用十五萬以上的大軍,公子還有什麽好懷疑的。”申公巫臣更加知道諸樊的性格,或者說叫知道吳人的秉性。


    諸樊很不好意思地對樓令說道:“我們國內的家族,再強大的家族也是隻有幾個村子或部落,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家族擁有數座乃至十多座城池,到底是什麽樣的概念。”


    話說,整個吳國也就三座城池,哪來那麽多城池給家族分。


    換句話來說就是,吳國的各個家族實力不夠,無力進行築城,導致城池那麽稀少。


    “我就不去晉國了,倒是幾位弟弟應該去見識一番。”諸樊說道。


    壽夢有四個嫡出的兒子,以長幼的排序便是諸樊、餘祭、餘眛、季劄。


    樓令當然表示歡迎。


    這裏不是樓令知道壽夢一眾子嗣的悲慘命運。


    直接說就是,後麵楚國實在是被吳國惡心煩了,北邊以防禦為主,主力開始針對吳國。


    等楚國開始拿吳國當一迴事,壽夢的一眾子嗣簡直就跟排隊送人頭差不多,下場要有多慘就有多慘。


    樓令真不知道吳國後麵的情況,隻知道晉國已經決定扶持吳國,沒有比直接向吳國公子輸出價值觀更好的方式,他們願意主動到晉國,講實話就是自己送上門來等著被改造三觀。


    春秋各個國家都很熱衷招待對方的達官貴人,原因就是為了輸出己方的價值觀。


    到了戰國時期,幹脆就要求對方將儲君送過來當人質,本來是想將對方的儲君改造成自己人,後麵這一套策略被權貴玩壞,搞得改造不成反而多了仇恨。


    所以了,輸出價值觀的玩法,諸夏先輩早就在玩,後世的西方並不是首創。


    宴會進行到一半,諸樊邀請樓令檢閱一部分吳軍。


    一定是事先有做安排,呈現在樓令麵前的吳軍會是最好的那一批。


    所謂吳軍最精銳的一批部隊,看上去倒是一個個顯得精悍,沒有演練排兵布陣為前提,實在看不出到底戰鬥力怎麽樣。


    當然了,精神狀態看著精悍,外在真的就很難形容。


    該怎麽描述呢?


    可能是吃不飽或飲食習慣,看著吳兵的平均身高不超過一米六。


    一個個披頭散發,好些人不止臉上有刺青,花胳膊或胸膛有圖案也是尋常。


    其實,樓令並沒有因為吳兵個子矮或儀表奇怪而瞧不起。


    又不是儀仗隊,是吧?


    多少看上去奇模怪樣的軍隊,他們偏偏就是戰鬥力極其強悍。


    純粹就是樓令能看出吳軍或許個人武力值不錯,集體意誌什麽則是完全不存在。


    在比爛的時代,由於每一個勢力都無法訓練集體意誌,而非是比拚組織度等等,上了戰場自然是比拚個人武勇和膽識。


    不是比爛的時代,隻要一個國家的軍隊有組織度,哪怕士兵的個人武力值一般,通常能夠吊打沒有組織度的敵軍。


    說白了就是,戰爭並非社會活力團體的鬥勇好狠,一個人的個人武力再強,上了戰場能以一敵十又怎麽樣,碰上了有配合的小隊,馬上就要明白什麽叫雙拳難敵四手。


    “他們在同等數量下,能夠與晉軍較量嗎?”諸樊比較希冀地問道。


    這是什麽問題?


    樓令笑嗬嗬地答道:“若是以技擊而論,勝負難料;布下陣型交戰,我方必將完勝。”


    這是很明白在嫌棄吳軍缺乏集體意誌了。


    諸樊可能沒有聽懂,想要反駁卻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憋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們一樣可以打贏楚軍。”


    換而言之,晉軍可以打贏楚軍,吳軍一樣打贏過楚軍,讓晉人別太囂張。


    而不囂張的晉人,配當晉人嗎?


    作為晉國的卿大夫之一,樓令該高傲的時候才不會故作謙虛。


    “這樣吧?”樓令很認真地對諸樊說道:“找個時間,約定人數與地點,試一試就知道了。”


    這一搞,搞得諸樊躍躍欲試。


    吳人聽說了晉國的強大,他們卻是對晉國的強大缺乏更直觀的概念,有什麽比真正較量一場更合適的事情嗎?


    樓令就是想讓吳國君臣對晉國的強大有直觀概念,其它不好進行展示,軍隊的戰鬥力可以用比試的方式來進行。


    “這……,我還要請示父親。”諸樊想答應,隻是真無法做主。


    他們重新迴軍帳內飲酒吃喝。


    諸樊給樓令介紹了不少吳地的風土人情,側麵解釋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妖魔鬼怪。


    他們位處東南一隅,周邊的越人部落超級多,幾乎每一個部落就有自己的習俗。


    吳國想要統治東南一隅,少不了尊重各個部落的習俗,不尊重就要四處烽煙了。


    這……,應該是諸樊看出中原眾人不喜歡披頭散發和有紋身,才會刻意進行解釋吧?


    等到了一定的時辰,樓令告辭離開。


    諸樊找到吳君壽夢提出樓令所講的提議。


    “一樣的人數打一場嗎?”吳君壽夢近期並不開心,主要是認為沒有得到晉國的尊重。


    這是一位用偷襲方式入侵楚國,打贏了立刻敢稱王的一國之君,沒有得到認為該有的待遇,早就憋著一股子氣了。


    “很好!那就打一場。”吳君壽夢同意下來。


    無知或愚昧?並不能這麽武斷地對吳君壽夢做出評價。


    沒有那股子心氣,吳國也不會在吳君壽夢的領導下戰勝楚國一次,他們也不會有發展壯大的雄心壯誌。


    迴去的樓令沒有立刻拜謁晉君周,或是找其餘同僚,開始為那一場較量進行準備。


    晉君周很喜歡擺宴再邀請列國之君一塊同樂,三天兩頭就要設一次宴。這麽一再設宴下來,本就不富裕的錢包,錢包癟下去的速度極快,還是樂此不疲。


    隻要理解晉君周要有更多存在感的想法,以此來建立與列國之君的關係,可以知道根本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花出去的錢能夠創造價值,尤其是政治影響力的價值,有比這樣花錢更有價值的花法嗎?


    而晉君周在宴請列國之君的時候,他很喜歡喊上幾位卿大夫的嫡長子,其中樓小白每次都在場。


    一再接觸下來,列國之君發現晉君周盡管年紀小,待人處事上麵卻是比較成熟。


    同時,因為晉君周與一眾卿大夫嫡長子相處融洽,讓諸侯認為晉國的未來很是可期。


    晉君周的年紀並不大,好些卿大夫已經垂垂老矣,等卿大夫的嫡長子接棒,他們與晉君周的感情看著很不錯,君臣有感情基礎存在,想來是更容易同心戮力的吧。


    最為起碼,卿大夫的繼承人跟晉君周感情不錯,多少證明晉君周處境不錯。


    隻要晉君周不搞幺蛾子,君臣的鬥爭不激烈,列國就更應該要小心了。


    樓令等隔天才謁見晉君周,講了跟吳國約戰的事情。


    “怎麽打呢?”晉君周直接問出關鍵。


    樓令說道:“臣的想法是真打。”


    “啊?”晉君周聰慧沒有錯,沒有跟上樓令的腦迴路,說道:“不是演練,是競技?”


    對啊,當前的競技一般會流血,死人也是尋常。


    兩支軍隊競技,怎麽可能不死人。


    “我們要扶持吳國,一定要讓他們對我們的強大印象深刻,越是印象深刻越好。”樓令說道。


    晉君周很遲疑,好一會才說道:“既然下軍佐認為必須如此,自然是有必須如此的理由。寡人全力支持下軍佐,且放手去做。”


    樓令當然是稱“唯”,再感謝晉君周的信任,隨後告辭去拜訪其餘卿大夫。


    從晉君周處離開的樓令第一個拜訪郤錡,恰好中行偃和郤至都在郤錡這邊。


    “你向吳軍邀戰?會盟,不是會獵,怎麽還能打起來。”中行偃明顯排斥。


    樓令又將說了幾次的說法提出來,強調道:“給予震懾,使之明白我們的強大,便於施加更大的影響力。”


    郤錡麵無表情地問道:“約戰人數多少?你想讓哪個家族出戰。”


    “吳國才來兩千人左右,兵士不超過一千,約戰人數應該是兩三百。我方出戰的話,由我家出兵便可以了。”樓令說道。


    郤錡想了想,說道:“要贏得漂亮!”


    “這點兄長不用擔心,樓氏一定會贏得很漂亮。”郤至跟樓令的交情擺在那裏,一定會支持樓令的提議,對取得勝利不存在任何疑問。


    郤至笑嗬嗬地說道:“令一直在訓練甲士,數量可能不多,質量絕對上佳。”


    他們這種身份地位,不會刻意去窺探對方家族的實力,該心裏有數卻不能不做,不然就是純傻子。


    郤錡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樓令的提議。


    想反對的中行偃隻能將反對意見憋迴去。


    輪到將要散場的時候,郤錡說道:“要打,就全殲上場的吳人,一個都不要放過。讓他們知道我們到底多麽強大。”


    這正是樓令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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