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罃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他每每會提出一些看似對樓氏沒有太大好處的合作。


    難道智罃認定樓氏在跟智氏的合作就是應該充作附庸,出力之後樓氏隻喝一些湯湯水水,肥美的肉就是該由智氏吃下嗎?


    “別說兄長不懂你的想法,我很多時候也不懂。”阿嬌被樓令問了上麵的兩個問題,講了那麽一句話。


    樓令一臉的不解。


    “咱們家與趙氏沒有你死我活的仇恨,打一場分出輸贏,恩怨也就過去。趙氏報了韓氏的恩情,有智氏進行轉圜,趙氏伏低做小,智氏、趙氏和我們家就能夠結成盟友了。”


    “這一次,兄長提出各自選擇攻擊的目標,一旦你幫兄長說服其餘卿大夫,兄長自然會支持你攻打任何一個目標。”


    “以前我沒有飛地的概念,得到或占領之後,有所產出就算是一塊好的封地,怎麽會在乎那一塊封地距離‘都’有多遠。偶然聽到你跟小白講相關的事情,我才知道你是那樣的觀念。”


    阿嬌說了不少事情,一個個都是樓令與當代人在思想上的不同。


    那是當然的事情了。


    魂穿而來的樓令,他在現代接受教育,生活了將近三十年,接收了海量的信息。


    哪怕樓令魂穿之後在春秋時代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問題是兩個時代的信息量就跟池塘與大海的差距那般,不可能是春秋時代將他徹底“洗腦”掉,隻可能是現代社會接受的教育與信息占了主流。


    樓令在汲取屬於春秋時代的常識與知識,再將為人處世捏合在一起。


    為什麽樓令願意在春秋時代的舊有框架下玩耍?因為他知道一旦特立獨行,非但沒有任何發展起來的可能性,一定是被誰任意給碾死。


    春秋時代的格局幾乎已經固定,天下人在相同的三觀下一起共存,有那麽一個人不遵守各種規矩,他弱小的時候無法影響到太多,隻會是影響周邊的人;等他發展到可以影響到一個區域,比他強的其他勢力簡直不要太多,真不是在玩過關遊戲,打倒一個boss還能繼續刷怪,馬上就有無數boss撲過來將之滅掉了。


    一個人或是一小撮人要與整個“世界”為敵?反正樓令沒有那個本事。


    樓令采取的是打不過就加入,加入後盡可能壯大自己,等足夠強大再去影響整個世界。


    可以將樓令魂穿之後所待的村莊視作新手村,結識了郤至是因緣巧合刷滿了一個超級大boss的好感度,隨後樓令成了超級大boss的其中之一。


    要是樓令莽撞或頭鐵,他魂穿到了戰場之上,秉承各種“天老大,我老二”的玩法,超大概率就是“落地成盒”的結果。


    有一點,樓令確實抗拒持有飛地。


    在樓令的觀念中,地盤就該是連成一片,生產出來避免必須減少運輸的消耗來進行集中,想要擴張調集兵力速度快,挨打也不至於被各個擊破再吞並。


    關於地盤就是應該連成一片這個觀念,其餘的當代人真沒有。他們隻看某塊土地的好壞,不是多麽在乎那一塊土地到底是在哪裏。


    運輸會產生消耗,智力正常誰不知道?


    挨打之後怎麽辦?隻要有城池,當代城池攻防戰發生得極少,缺乏豐富的攻城手段,想要攻下一座城池真不是那麽容易,導致很難擔心因為距離過遠而容易失陷。


    拿郤氏攻打欒氏的“都”長達三年還沒有出現結果說事。


    郤氏多的時候有三萬在圍攻,少的時候減到一萬二左右。


    欒氏的防禦部隊最多的時候兩萬多,打了三年還剩下一萬六左右。


    也就是說,郤氏與欒氏進行的城池攻防戰,打了三年守軍才減少四千左右的兵力。


    郤氏作為進攻方損失了六千多,他們的損失達到這個數字就停下攻城,轉為試圖將守軍困死城內,直至守軍糧食吃光投降了。


    晉軍夠強吧?屢屢南下討伐鄭國,會去掃蕩鄭國的村莊,城池則是能不碰就不碰。


    國家與國家爆發戰爭,不到萬不得已真的不會爆發城池攻防戰,一百場交戰可能超過九十五次是在野外進行。


    一種觀念一旦成為主流,說是思維固定也好,還是怎麽說都行,反正就是會令人不敢輕易嚐試打破局限。


    “還有,在家族內部大肆展開教育,我真的感到極為震驚。”


    “要是我嫁過來之前你沒有那樣做,我一定反對。”


    “其實,我也搞不懂你哪來那麽多知識,好像井水一樣,以為已經枯竭,沒有多久卻是又有了新的。”


    阿嬌愛慕地盯著樓令看。


    老夫老妻搞這種場麵,多少讓樓令有些小尷尬。


    當前的家族搞教育,一般是對嫡出和旁支進行,超過五服則是不享受教育資源了。


    樓令不是那樣做,他一開始就對全村搞教育,後來條件允許連母親的娘家人都教育,乃至於對新吸納的“士”和“徒”包括其兒女也願意開放教育資源。


    “你看到了啊。”樓令說道。


    阿嬌走到樓令邊上坐下,再靠在樓令的肩膀上,說道:“是啊,看到了。”


    不是樓令願意開放教育資源,樓氏能夠膨得這麽迅速嗎?管理人員不足夠,人越多不止會顯得腫胖,一定是亂糟糟的模樣,甚至是自行瓦解掉。


    再說對非族人開放教育資源這一件事情。


    是,隻要是舉行了封建儀式,確認了效忠的對象,以當代人是願意同生共死沒錯,但是想要滋生極大的向心力與極強的歸屬感真不是那麽容易。


    作為一個新興家族,並且膨脹的速度那麽快,樓氏卻是沒有暴露出太大的問題,一直順風順水是其中的一個因素,何嚐不能說內部產生了向心力和歸屬感呢?


    當然了,考驗樓氏的向心力與歸屬感多大或強,必然是樓氏遭遇打擊的那一刻才能夠看到真相。


    很多看上去和諧的家庭或國家,出了事卻是一下說散就散,純粹就是矛盾或弱點被掩蓋。


    所以,沒有經過考驗,任何的表麵都是虛假或不可靠的。


    樓令當然不會毛病到故意讓樓氏陷入危機,來試一試樓氏到底經不經得起考驗。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包括進行潛移默化。


    隻要樓氏能夠一直保持強盛下去,第一代人的向心力或歸屬感很虛假,輪到第二代在樓氏治下成長起來不就有向心力或歸屬感了嗎?


    “咱們家才剛滅掉林胡,增加了那麽多人口,我敢繼續擴張啊?”樓令不論其它,隻講現實。


    阿嬌重新坐好,對林姒吩咐道:“去叫其他人過來。”


    什麽?


    林姒竟然也在場?


    這是樓氏在“新田”的家宅,作為管家的林姒在樓令與智罃用餐的時候,自然要在旁伺候的。


    後麵阿嬌過來,要是林姒為男性就告退,作為女性沒有那麽多避諱。


    林姒下去了,隻是不會親自去邀請薇姬、伊姬、霞姬這些媵。


    差不多又要進入冬季。


    樓令的子嗣還是太少,妻和媵哪怕不是為了原始衝動,為家族考慮都該準備受孕。


    一個家庭嘛,肯定會各有分工,來提供自己的貢獻。


    樓令除了管理家族之外,屢屢率軍出征。


    阿嬌作為妻子管好家族,再敦促子女。


    那些陪嫁的媵?她們盡力讓樓令在家的時候過得舒服,其餘時間隻需要快樂生活就可以了。


    樓令今年就在“新田”過冬。


    晉國因為戰事多發的關係,許多一家之主一年時間裏大概也就冬季會在家,其餘時間在外征戰。


    一家之主是那樣,前往納賦的其餘人也是。


    那就導致晉國的嬰兒潮一般是發生在夏季。


    其實,什麽時候懷孕一定要謹慎,畢竟十月懷胎之後就該分娩。


    春季需要農耕。


    夏季一樣需要展開農耕。


    分娩最好是與農忙錯開。


    當然了,家族實力足夠的家族,自然不用那麽“精打細算”,反正農活輪不到某些人去幹。


    臨近冬季之前,樓小白從齊國返迴。


    “帶了將近六十車禮物迴來?”樓令第一時間召喚樓小白過來。


    “父親!”樓小白先行禮,得到示意後坐下,答道:“齊國君臣自知理虧,想用這種方式討好我家,讓父親明年討伐齊國的時候,下手輕那麽一些。”


    樓令點了點頭,問道:“齊國已經拿定主意,就是要滅掉萊國嗎?”


    “兒子幾次與齊君見麵,話裏話外是在試探付出什麽代價,父親能夠允許齊國吞並萊國。”樓小白說道。


    出了一趟遠門的樓小白,他被曬成了小麥色,皮膚看上去也變得比較粗糙,看上去老了起碼十歲,蓄須就跟中年人似得了。


    其實,就算是現代人,出一趟不是乘坐高鐵或飛機的遠門,每天風吹日曬之下,一下子也會老上很多。


    有些去西邊高原走一趟的人,他們去之前拍照,去那邊之後幾個月再拍照,二十歲小夥成了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大爺。


    樓小白還沒有舉行加冠禮,哪怕已經開始長胡子,蓄須是不可能真正蓄須的。


    封建時代有一種普世規則,未成年不能蓄須,成年後不能沒有胡子。


    當然不是要任由胡須野蠻生長,有條件修一修那肯定沒有問題,甚至修胡須對成年男性來說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曆史上有許多胡須好看的人,他們基本都有“美髯公”的稱號,簡直比臉長得好看更使得同性羨慕,外加更吸引女性的目光。


    當然,各種連續劇、電影的影視作品之類,正劇會去特別講究,其餘類型的古裝戲更傾向於服務現代人的審美觀,頸部以上除了眉毛和頭發就不能有額外的一根毛。


    可是呢,真要是成年人卻沒有胡須,在古時候的人們看來一定是男性獨有的器官出現超大的問題了。


    “明年你隨我出征,還是留在家裏管理家族?”樓令問道。


    樓小白還沒有從樓令這裏得到齊國吞並萊國的態度。


    “我想出征。”樓小白不敢催促,先進行迴答。


    樓令一時半會無法給予樓小白答案。


    那取決於齊國到底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並且不光是賄賂樓氏,要賄賂晉國所有擁有話語權的人。


    曆史上,齊國就是成功賄賂了晉國君臣,使之得到默許吞並了萊國。


    那也是晉國與楚國的爭霸戰爭進行到關鍵時刻,並且晉國內部各個卿位家族互不信任,沒有餘力去阻止齊國將萊國實施吞並,乃至於需要來自齊國的貿易資源,不得不進行妥協。


    在樓令的這個曆史版本,晉國是損失不小,要說元氣大傷真的算不上。


    最重要的事情是,幾個卿位家族有很直接的溝通渠道,他們還願意坐下來溝通,產生內亂的機率無限小。


    樓令不知道其餘卿大夫有沒有察覺到齊國的意圖,暫時沒有打算將這一件事情拿上台麵說。


    在內心裏,樓令根本不希望齊國成功吞並萊國。


    一旦齊國成功吞並萊國,他們會在原有的疆域麵積基礎上增加一倍!


    那之後,不止齊國在疆域麵積和人口、資源得到增加,他們還失去了一個敵意很強的鄰居。


    隻是萊國雖然看著勢力範圍不小,他們內部卻是極為鬆散,有足夠的人口和資源,或者幹脆說能夠征召起來的軍隊不少,問題在於恐怕很難扛住不被吞並。


    樓令所知道的事情是,齊國君臣花了幾十年的時間用在收買萊國貴族上麵,搞得萊國內部分成了好多派別,乃至於有很明顯的投齊派。


    如果萊國自己不支棱,晉國就算能夠阻止齊國一次,還能阻止多少次呢?


    幹什麽事情都是有得有失,尤其是涉及到軍隊出動,排除掉政治上的極度需要,哪一場軍事行動不用計算可見利益的得失。


    晉國是可以阻止齊國吞並萊國,一次次都要出動至少一個滿編軍團,等於會有一個滿編軍團的兵力被齊國牽製住,少了一個滿編軍團去對付其餘國家。


    那就是齊國沒有與楚國實際結盟,齊國卻是真正起到了一個強力盟友的作用了。


    不光是楚國,鄭國、秦國等等會遭到晉軍討伐的國家,他們一樣會因此獲利。


    冬去春來。


    在那一個冬天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輪到春播結束,各個家族開始下達征召命令,同時從“新田”出去的使者也啟程。


    這些使者,他們將代表晉國前往某個國家的都城,遞上一份宣戰書;也有前往某個國家都城,宣布晉國對他們的召喚。


    “這麽說,你沒有召喚魏氏?”中行偃剛知道這一件事情。


    樓令說道:“討伐齊國,我出動兩個‘師’,下軍將出動兩個‘師’,剩下的一個‘師’留給了公族。”


    中行偃聽得挑了挑眉頭,說道:“君上的意思?”


    樓令點頭作為迴應。


    在那一個冬天,閑著沒事幹可不是一直待在家裏造人,生活在同一座城池的貴族,他們互相之間的走動遠比其它季節更頻繁。


    “魏氏和狐氏會分別去中軍和新軍納賦?”中行偃現在隻在意一件事情,他竟然事先不知道。


    軍佐是副手,不代表沒有自主的話語權啊!


    結果怎麽迴事?臨近出征的時候,中行偃這位中軍佐不是從中軍將郤錡處得知本軍團的編製成分,輪到由樓令這個下軍佐來告知。


    這簡直是郤錡對中行偃太不尊重了。


    “我也是昨天才請求中軍將接納魏氏,以及新軍將接納狐氏。”樓令從中行偃的表情看出不自然,講出事情的事實,絕不是亡羊補牢似得的操作。


    中行偃臉色這才好看一些。


    等郤錡過來,他主動跟中行偃講起那些事情,所說的時間跟樓令一致,算是讓這件事情過去了。


    後麵,中行偃主動來到樓令邊上,問道:“為什麽找中軍將,不是找我呢?”


    這是什麽情況?


    樓令與郤至交好,搞得樓氏與郤氏像是穿同一條褲子,反倒是姻親對象看著沒有那麽親密。


    剛才,中行偃左思右想,用實際行動來展現態度,直接就像是在問:明明我們應該更親密,你怎麽就不知道呢?


    樓令的情商不低,真的低也混不成人緣好。


    “我正要找機會與中軍佐細說。”樓令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說道:“不久前,下軍將來找到我,提到郤氏想在今年徹底解決欒氏,納賦的兵力不會少,隻是兵源素質有區別。主動提到能不能搭橋牽線,邀請魏氏去中軍納賦。”


    這一句話,將發生這一件事情的邏輯補上,看著就一切不顯得突兀了。


    有那種機會的話,魏氏會很願意幫郤氏的忙。


    而促成魏氏幫郤氏忙的樓氏,同時得到了郤氏和魏氏的人情,簡直就是三贏的局麵。


    “讓阿嬌多帶小白到家裏。知道了嗎?”中行偃說道。


    樓令當然是答應下來。


    那不是中行偃真的讓阿嬌多帶樓小白去玩,純粹就是再一次的提醒,樓氏與荀氏應該更加親密。


    至於樓令促成狐氏去新軍納賦的事情?這是讓狐氏迴歸之後亮一亮相,並且範氏很樂意狐氏能夠在新軍納賦,又是一次三贏。


    他們在宮城聚會,自然不會缺了晉君周。


    這一次聚會,乃是當年的第一次,國君以及卿大夫,包括夠資格在場的人,沒有人會願意缺席。


    不是什麽大朝會。


    同時也不是小朝會。


    當代會在固定時間舉行朝會的隻有周王室以及楚國,其餘國家沒有那種講究,有事就找到人商議,通常隻有對誰宣戰或被動應戰才會正式舉行朝會。


    今天的聚會就是接受晉君周的款待,君臣吃吃喝喝,願意離席走動社交也可以,沒有太多的規矩。


    “寡人什麽時候可以親征呢?”晉君周特地將樓令召喚過來。


    講事實,樓令也不擔心眾目睽睽之下,與晉君周交談會產生什麽誤會。


    能夠到場的人,誰還不知道晉君周被放逐期間得到過樓氏的多次幫助,並且晉君周與樓小白還是好友?


    荀氏對於樓小白與晉君周是好友,比誰都感到高興。


    郤氏出於絕對的自信,對很多事情不會那麽敏感,別說樓小白會是郤氏的女婿了。


    要說哪個卿位家族會有意見,大概是範氏吧?


    不過,有意見或沒有意見,早就是既定事實,有沒有本事開啟新的賽道便是。


    尋開心的一天,沒有人會討論政務,願意就聊一下各自家庭,不然就一頓胡扯。


    晉君周詢問樓令自己什麽時候才可以親征,其實就是屬於胡扯的一種。


    因為要登位的關係,晉君周年齡不夠就提前加冠了。


    以加冠就代表成年的習俗,晉君周隻要態度強硬表示想親征,想來不會有卿大夫硬頂著不讓。


    換作是其餘卿大夫可能會糊弄晉君周吧?


    樓令沒有太正經,隻是選擇講實話,說道:“等君上真正成年,能夠經受得起行軍期間的舟車勞頓,自然是想親征便親征的。”


    “可是……,小白不是代表你去齊國嗎?”晉君周說道。


    樓令很直接地說道:“小白隻是樓氏世子,您是一國之君啊。”


    人一樣是人,可是人和人也存在差距,乃至於人與狗的差距都可以無限大。


    晉君周低歎了一聲,說道:“寡人迴國快兩年,一次宮城都沒有出去過。”


    目下可沒有君主不能隨意遊玩的說法。


    白魚龍服這種事情卻也是不可能。


    所謂的“白魚龍服”可不是君主喬裝打扮去遊玩,指的是:富貴之人微服私訪出巡而遇險;自己降低身份,甘心受辱。


    所以,很多連續劇或小說之類,臣子建議君主白魚龍服,恐怕是編劇、導演和作者沒有搞清楚白魚龍服是什麽意思。


    貴族出門可以帶上數十、上百、成年護衛的的時代,一國之君到處跑著玩耍,帶上的護衛怎麽可能少?


    樓令反問道:“君上怎麽不出宮玩耍呢?”


    講事實就是,晉君周雖然不適合頻頻去臣子家裏拜訪,但是外出遊玩卻不會受到限製,何必要將自己悶在宮城裏麵。


    晉君周很是實在地說道:“寡人怕啊!”


    這實在是……,樓令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來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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