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遭遇的事情太多,她這一晚竟然夢到了蘇雲梨還有景瀾、蕭丌,醒來卻怎麽也記不清細節了。


    天氣越發的冷了,梁鶴禎端著一壺熱水進來見她醒來便笑道:“這幾日就安心在家裏準備行禮,天氣越來越冷,生意也冷清幹脆就趁機歇幾天。”


    蘇雲染坐起身笑道:“我這生意算不算得上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好不容易才積攢出一點名頭和人脈來,下次開張不知道還能不能有人捧場了。”


    蘇雲染也有些無可奈何,這生意的確是剛步上正軌,這段時間銀子可沒少賺。不過誰會嫌賺得多呢?她也是愛財之人啊!


    梁鶴禎卻沒當一迴事,在他眼裏自家娘子就是活招牌。隻要她下廚,就一定會有人捧場,再說了她本身就很有經商的頭腦。


    蘇雲染全當他是在安慰她,不過將來他們的重心也不會在這些事情上麵。有時間一定要再好好培養一下阿青,她如今也跟她學了不少,雖然目前還到不了出師的程度,但她的努力她是看在眼裏的。


    梁鶴禎擰幹了毛巾走過給她擦了臉和手,就很不講道理地讓她窩在被子裏:“我煮好了粥,等一會我去給你端來。”


    門一開冷風嗖嗖的灌了進來,天寒地凍的,之前在空間裏種植的棉花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了。


    可惜她這縫紉的手藝不行,倒是可以花錢找村裏的繡娘幫忙。想到這,她把提前備好的棉花翻了出來,還有買好的棉布,要過冬得縫上幾床棉被,再做幾身衣裳也是好的。


    “怎麽起來了,也不披肩衣裳可別凍著了。”梁鶴禎直接將人又給賽迴被子裏去。


    蘇雲染沒好氣地瞪著他:“我這麽賴床不起要是被公婆嫌棄了,你可是要負全責的!”


    梁鶴禎笑了笑,端著白粥和熱騰騰的包子過來:“放心,你公婆都希望你能好好休息幾天,你就賴床到天黑他們都不會說你。”


    賴床到天黑……這話怎麽聽著有點怪怪的?


    “相公,你這手藝……是什麽時候學會的?”蘇雲染一直以為梁鶴禎最多隻會幫她添添柴洗洗菜,沒想到還是能獨立做一餐飯菜的。


    梁鶴禎立馬有些傲嬌起來:“我大概七歲的時候就會,畢竟那時候爹娘為了生計奔波在外,我也就隻能自己學會照顧自己。”


    蘇雲染有些心疼地抱住他:“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以後都有我來給你做吃的。讓你吃習慣了我做的飯菜,你就再也跑不了了!”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要拴住一個男人,首先得先拴住他的胃!


    梁鶴禎卻認真地握住她的手:“你在我身邊,我還能跑哪去?每天給我做飯做菜太辛苦了,以後不需要你做這些。”


    蘇雲染搖搖頭:“那怎麽行!隻要你喜歡吃我做的菜,我就樂意做,我還不喜歡你吃別人給你做的飯菜呢!”


    梁鶴禎有些失笑:“那……娘做的也不行嗎?”


    蘇雲染傻笑起來:“除了娘。”


    小兩口正蜜裏調油,門外一陣喧鬧,這聲音……


    蘇雲染和梁鶴禎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扶住額頭。


    “二哥二嫂,你們倒是說句話呀?這個時候了,梁家遭大劫了你們還要事不關己嗎?你們就這麽狠心嗎?大哥和老三的性命都不保了,你們就真的一點都不關心嗎?”蒙氏一臉著急地說到。


    屋裏已經坐滿了人,蔣氏仿佛一瞬間又老了很多,痛心疾首地拍著桌子質問梁二海:“你大哥現在出了大事,這都不是賠錢能了事的。我知道蘇雲染有些路子,讓她出麵去求求情這很難嗎?蘇雲染呢?老三媳婦,去把人叫來。”


    蘇雲染和梁鶴禎已經站在門口了,雖然還不了解事情的真實情況,但聽蔣氏這話她就知道不會是什麽好事。


    “奶奶這麽著急找我,難道是身體不舒服?”蘇雲染淡淡說到。


    這話又把蔣氏給刺激了,她是以看到蘇雲染的臉就不舒服:“你這是在咒我這老太婆快點死嗎?”


    蘇雲染憋著笑:“奶奶,您說您這火氣怎麽還是那麽大呢?年紀大,要心平氣和。”


    要是往日蔣氏是絕對不會忍的,可今天不同,她需要求蘇雲染辦事。還是張氏反應快,摁住了蔣氏的手背,這讓讓她止住了爆發的脾氣。


    張氏以往倒是很少有這麽拉下臉跟她說話的時候,畢竟梁家老大是最有出息的。這長房的人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二房和三房,隻是蘇雲染的到來改變了這格局。


    “小染呀,你也別計較了,今天我們過來是因為你大伯和三叔都出了事了!眼下能解決這事情的,恐怕也就隻有你了!”


    蘇雲染一臉驚恐:“大伯母您可別給我戴高帽,我就是廚子,我能解決什麽呀?我最多就是能做一桌飯菜,我別的也不會啊!”


    傅綿娘和梁二海的臉色都十分凝重,卻也瞧不慣他們咄咄逼人:“鶴禎、小染,你們到這邊做。”


    兩人做了下來,傅綿娘道:“你們大伯不是在糧行做事嗎?今天糧行的東家將他告上了公堂,說他中飽私囊。這事對方有證據,你大伯已經被暫時收押了。”


    蘇雲染不太了解大啟這邊的律法,若是填補了這些賬目,不知道是否還要坐牢。


    梁鶴禎隻是稍稍側目就明白了她心裏的疑惑,便在旁解釋道:“這就要數目了,三百兩以下,隻需補迴賬目,並且賠償一百兩作為懲罰。超過三百兩到一千兩,不僅需要償還賬目另外賠償,還會處以一年到六年的牢獄。超過一千兩,就會被流放至苦寒之地為奴。”


    蘇雲染了然地點點頭,這律法倒也算是挺詳細的。隻是一千兩就要永遠為奴,這就有點嚇人了。


    蘇雲染望向傅綿娘:“那……大伯究竟貪了多少銀子?”


    張氏抹起了眼淚,梁千雁趕緊向前扶住她道:“正好……一千兩!”


    蘇雲染都懵了,這大伯也真是一點數都沒有嗎?貪得差不多就行了,偏偏要卡在那麽一個尷尬的數目上。


    就連梁鶴禎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事可有些棘手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梁大海貪了一千兩銀子,這可不是一般的大數目啊!可能嗎?對於一個糧行來說,一千兩的賬目不可能這麽久都沒有人察覺吧?


    梁千雁也抹起眼淚來:“二嫂,我爹他……他其實沒有拿到那麽多錢!”


    說到這個蔣氏也生氣,老大心裏也是沒有她這個當娘的!


    貪了一千兩銀子,到她兜裏的這麽多年加起來也沒有一百兩。可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眼下不僅老大有事,還有一個不省心的老三!


    蒙氏也不甘落後擠過去想拉住蘇雲染的手:“小染呀,你可也要想想辦法救救你三叔啊!”


    蘇雲染抽了抽嘴角,這粱三海又鬧了哪門子的妖?


    傅綿娘揉揉眉心,很明顯對於粱三海她連搭理都不樂意。還是梁二海開了口:“老三在賭場出老千被人抓了個現行,賭坊要賠錢不然不放人。”


    蔣氏捶著胸口哭到:“我這是什麽命啊!一個個不省心的東西,這是盼著讓我早點死啊!老頭子啊,你說你走得那麽早,留下這麽一個爛攤子讓我收拾,我……我實在是管不了!”


    蒙氏和張氏都耷拉著腦袋,這時候誰再往上湊這會被拿出氣。


    蘇雲染不著痕跡地避開蒙氏的手坐了迴去,蒙氏見她這態度不樂意了:“鶴禎、小染,眼下頂用的就隻有你們兩了,你們可不能不管呀?”


    張氏是六神無主了,粱三海頂多就是挨頓揍賠錢,可梁大海搞不好就要被流放啊!


    她現在可沒有心情跟誰計較什麽,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還好關鍵時刻梁千雁倒是冷靜很多:“二叔、二嬸、二哥、二嫂,這事太大了,我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大哥還在書院,我們都不敢告訴他。”


    蔣氏表演結束後,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事情就是這樣了,你們二房表個態吧!你們要是不想管,那以後就不用叫我了,我們沒有你們這麽冷血的家人。”


    這就是硬逼了?要是不幫就斷絕關係,二房這不肖子孫的帽子可是要遺臭萬年的。


    蘇雲染無語地長歎一聲:“奶奶,您這逼我們有用嗎?三叔的事大家還可以一起湊湊銀子把人贖迴來,大伯的事那可是國法,豈能是我們說得算的?我們要是有那個本事,也就不用住這了。”


    梁千雁向前道:“二嫂也不用說這些場麵話,你跟那安撫使夫人是幹姐妹的關係,你若請她幫忙難道她還會拒絕嗎?”


    蘇雲染笑了,歪著腦袋看著梁千雁:“千雁呀,你是覺得安撫使這個官有多大?”


    梁千雁沒聽出這話的意味,很認真地迴答:“我問過大哥,他說安撫使多是從京中調派過來的官員,比縣令、知府甚至有些比刺史還厲害!”


    蘇雲染輕歎一聲:“那你覺得是安撫使大還是國法大?”


    梁千雁啞口,但她覺得蘇雲染這分明就是在推托:“二嫂見死不救就算了,還非要這麽奚落我嗎?”


    蔣氏聞言也是氣得閉上了眼睛:“梁二海,她們跟老大老三都沒有血緣她們可以不關心,你呢?那可是你親哥哥和親弟弟!”


    蔣氏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響,梁二海的臉色也不好,大概是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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