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欽點點頭:“要的,硯哥你等我上樓拿個行李。”從蘭樂家到學校開車也就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徐懷硯先是把蘭欽送到他們宿舍樓下,才拐彎迴了自己那兒。宿舍裏麵開著燈,空蕩蕩沒有人,徐懷硯進去就聽有水聲從浴室傳出來,謝疏正在裏麵洗澡。徐懷硯晃悠到浴室門口,路過自己那桌麵時發現那張申請表不見了,還有點兒奇怪,不過轉念一想反正沒什麽用了,也就沒管。兩手抱在胸前靠在浴室門口的牆邊:“喂,室友,你還有多久啊?我有事兒找你。”裏麵的水聲停了一陣,沒人說話。徐懷硯扣了扣門:“要不我就這樣說,你聽就行?”這迴裏麵的人沒有再沉默,甕聲甕氣傳來一句“等著”,又重新響起水聲,像是怕他真的就這麽說了,嘩啦啦的,比剛才更大聲了。“行吧,那你快點兒,我還有事呢。”徐懷硯皺皺鼻子,掏出手機給蘭樂發信息。徐懷硯:「弟弟已經送到了,我可能得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晚一點,你自己先玩兒著。」蘭樂:「咋?謝疏很難搞?」蘭樂:「/網頁鏈接」蘭樂:「看我發現了什麽好東西!」徐懷硯點進去看了一眼,是個學校論壇的帖子,標題簡單粗暴:「q大惡名昭著二世祖公然調戲校花,要求當場脫光,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大致瀏覽了一下內容,有理有據邏輯通順,辭藻華麗而不誇張,徐懷硯隻有一個感歎:學校高材生們命題作文的水平越來越好了。蘭樂:「你真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啊,你爸還沒被你氣死真是謝天謝地。」徐懷硯:「對於這一點,我跟你有同樣的疑惑。」徐懷硯:「不知道難不難搞,他在洗澡,我得等他出來。」蘭樂:「???我尋思學校那破浴室也不隔音吧,你直接說不行?」徐懷硯:「他說讓我等他出來。」蘭樂:「你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乖寶寶行為不適合你,甚至我覺得你可以直接進去,反正他有的你都有,你還能趁機比比尺寸。」趁著人家洗澡進去比鳥?變態吧?徐懷硯想了一下那個糟糕的場景,嫌棄地嗤了聲,正想罵他是不是腦筋分叉了,浴室門哢噠一聲響,徐懷硯下意識抬頭,撞進一雙被水汽浸潤得黝黑晶亮的眸子。謝疏大概也沒料到他會站在這裏等他,臉上飛快閃過一絲驚訝。他沒穿上衣,隻是隨便套了條短褲,一頭黑發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身上的水珠也沒有擦幹淨,附著在線條分明的身體上,積累到承載不住了,又往下擦過腹肌滑進腰際消失不見。徐懷硯的第一反應,要是讓蘭樂看見,肯會沒臉再說白的男生就是白斬雞。寬肩窄腰,六塊腹肌,就連手臂上也是線條分明,又恰到好處,不至於太過誇張,連他一個男生都不得不承認是真的挺好看。看不出來平時略顯清瘦的人脫了衣服會有這樣的爆發力。徐懷硯默默放下手機,背著手悄咪咪往自己腰上掐了一把。靠,好像輸了。有點嫉妒。謝疏將他的小動作收入眼底,眉尾一動,笑意迅速閃過,低聲道:“不是說有事?說吧。”徐懷硯指著他濕淋淋的腦袋,麵無表情:“擦個頭發是會解除你的封印嗎?還有,能不能麻煩你穿上衣服再來跟我說話,雖然大家都是同學,不過咱倆不太熟,不適合這樣坦誠相見,起碼得尊重還是挺重要的。”“隻是忘記帶衣服進去了而已。”謝疏撐在洗漱台,伸手越過他的頭頂拉了張幹毛巾。徐懷硯莫名其妙在他懷裏被困了一下,溫熱的水汽撲麵而來,盯著眼前白蛋晃眼的皮膚,忽然很想伸手戳戳。手臂不經意擦過他柔軟的發頂,謝疏收迴手一邊從容地擦著頭發一邊往裏走:“你不是趕時間?”“也不差你拿個毛巾的時間。”徐懷硯撇撇嘴,說:“拜托你個事兒,我晚上不住學校裏,不過因為大二必須住校,所以樓下那位大爺偶爾會來來查寢,不過不怎麽嚴,到時候你就說了一聲我在廁所,或者串寢室玩去了就行。”謝疏擦頭發的動作一頓,表情瞬間冷下來:“你不住校?”作者有話要說: 謝疏:我淘神費力跟我家寶寶換到一個宿舍還趕走了另外兩個,他現在跟我說不住校?可,能,嗎。感謝在2019-11-09 10:38:10~2019-11-13 13:05: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蘇噶的貓 20瓶;芬芬芬芬呀、嫣 3瓶;大青檸日小蒼蘭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章 通報徐懷硯點點頭:“本來就沒打算住,我自己房子住的好好的,幹嘛來受這個罪,怎麽了,你不答應?”謝疏嘴角拉得筆直,臉色看起來不太友好。不過徐懷硯也沒見過他友好起來時什麽樣子就是了。原計劃要是謝疏不答應,他就跟他用男人的方式較量一下,打到他答應為止,不過剛剛被他的肌肉秀了一波,突然有點不太確定打不打得過了。這個認知讓徐懷硯的心情也變得差起來:“說我去廁所了一共也就四個字,就碰碰嘴皮子的事兒,又不難,我迴頭請你吃飯感謝你總行了吧。”謝疏說:“我不喜歡撒謊。”徐懷硯說:“那不用你撒謊,你就指一下廁所門,這樣總行了吧!”謝疏抬頭看他,眼神變了幾下,最終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迴答:“我盡量。”徐懷硯心頭堵著的一口氣通了,笑容很快又爬上來:“這就好了嘛,改天請你吃飯,什麽都行,地點你挑,我先走了!”隨著關門聲響起,宿舍又恢複了安靜。謝疏坐了會兒,扯扯嘴角,隨手將毛巾扔在一邊,起身去浴室拿出上衣套上。想住外麵?當然可以。不過,不是現在。第二天早上,徐懷硯在學校公告通報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整個人都不好了。再三確認這個“徐懷硯”真的就是大二經管三班的“徐懷硯”之後,忍不住大罵了一聲靠!“這個謝疏怎麽這麽不靠譜,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蘭樂在一旁默默道:“不驚訝,猜到了,方腦殼要是會撒謊就奇怪了,勸你還是怪怪搬迴宿舍算了。”徐懷硯瞪他:“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作詩?”蘭樂兩眼一彎:“被通報的是你又不是我,為什麽沒有心情?”還是他的室友穩妥靠得住,迴頭得買點兒吃的犒勞犒勞。徐懷硯被他幸災樂禍的態度氣得早飯都吃不下了,梗著脖子腳步匆匆就往教室去,他要找謝疏這個罪魁禍首算賬!彼時謝疏正在教室聽鄭為跟他同步教材進度,旁邊還圍了一圈的熱心女同學。徐懷硯走過去“啪”地放下半瓶水,嚇得幾個女生抖了一下。怒發衝冠,非常生氣。鄭為扶了扶眼鏡,呆滯地看著火冒三丈的徐懷硯:“這位大哥,你咋了?”徐懷硯沒理他,自顧自在謝疏旁邊的空位上坐下,兩手抱在胸前,故作兇惡地興師問罪。“謝疏,你坑老子!”粗魯又不客氣的話讓周圍的人紛紛皺起眉頭。怎麽謝疏才剛迴來,徐懷硯就開始欺負人家?謝疏顯然知道他的怒意從何而來,合上書,淡淡迴望他:“通報上也有我的名字。”“是嗎?”徐懷硯皺著眉頭想了想,這他倒是沒注意,光顧著看自己的名字了。坐在謝疏後麵的姑娘叫容雪,聞言驚訝地睜大眼睛:“謝疏,你被通報了?為什麽啊?”謝疏說:“沒什麽,隻是昨晚徐懷硯沒住宿舍,被查寢的宿管發現,連坐了。”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可是微微低垂的眼簾還有眼睛底下睫毛打下的陰影都讓他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委屈。一幫同學心疼得不行。容雪眉頭都擰起來了,難得大著膽子不滿地指責徐懷硯:“謝疏脾氣好你也不能這麽欺負他啊,人家因為你都被通報批評了,你還衝他發火,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就是,再說本來就是你的錯,大二住校是規定,你違反了規定被通報也是理所當然。”“謝疏一直是個好學生,各方麵都這麽完美,現在因為你吃了個通報,都有汙點了,你不道歉就算了,還這麽蠻不講理……”徐懷硯明明才是滿腔委屈的原告方,被她們說得都有點自我懷疑了。所以其實是宿管大爺變了?明明上個學期他跟上一屆打聽的時候,都說這個宿管不記事管得又鬆,隨便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嗎?怎麽現在這麽嚴格一查一個準?上課鈴響,所有人各自迴到座位。徐懷硯拿出書放在桌上,撓了撓頭,冷靜下來又想了想,好像謝疏確實沒有搞他的理由。悄咪咪往謝疏那邊靠了些,又從衣兜裏掏出一條士力架放在他麵前:“那啥,好像是我搞錯了,跟你道歉。”謝疏有些意外地望著他,沒料到他也會跟人道歉。徐懷硯說:“你幹嘛這麽看我,我又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謝疏點點頭,表現得很大度,收起那條士力架:“沒關係。”還挺好哄。徐懷硯樂了一下,想起這樣的話就得迴去住學校宿舍,又覺得有點難受,笑不出來了,癟著嘴趴在桌上悶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