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下麵又陸續衝上來的五十多名敵人,我的內心可以說是崩潰的。以一敵十說的輕巧,但真打起來就不是這麽迴事了。我沒有他們那麽高超的武藝,一對一都不一定打的贏,更何況十個?


    孫頭似乎看出了我心事,勸慰道:“別害怕,依托工事戰鬥,不管碰到什麽情況,絕對不能離開戰友的身邊。”


    我長籲一口氣,挺起了手中的驚鴻劍。我們五人由左至右依次為老童、老杜、孫頭、我、白且。最先受到攻擊的是老童,他的手裏其實並沒有趁手的武器,拿的隻是他平時切菜的菜刀。這東西按說也就是混混械鬥用的東西,在戰場上其實根本不怎麽實用,唯獨在老童手裏不同。


    一個年輕力壯的黃巾,挺著長槍先衝上來,一個突刺直取老童頭部,老童不慌不忙,隻微微一歪頭,躲過槍尖,左臂伸出,柔如長蛇般纏上了槍杆。那黃巾使勁往迴一抽,竟發現紋絲不動,驚詫之餘,老童手中菜刀已經舉起,噗的一聲砍入他的胸膛,緊接著一刀、兩刀、三刀,那架勢就似他砍的並不是一個活人,隻是一塊巨大的排骨而已。鮮血飛濺在他冷酷的臉上,精瘦的童無涯竟然散發出一股懾人的狠勁兒。眼看著更多的人撲了上來,老童左手長槍一轉,如扔標槍般擲了出去,隨著一聲慘叫,登時穿透了兩人。


    其他人此時也已進入了戰鬥,老杜怒喝著揮舞手中的厚背大刀,刀鋒挾著罡勁真是沾者既死,絕無生還之理。孫頭則使一個大鏟勺,手腕般粗細,前方略扁,看上去有些像船棹,但舞起來虎虎生風,非常適合這種陣地防守戰。


    白且時隔這麽久,終於在這些小嘍囉身上找到自信,隻見他鋼槍遊走,灑出點點梨花,槍槍要害,槍槍致命。他們每個都有以一當十的能力,唯獨我,第一個上來的就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這哥們兒也是不按套路出牌,其他人都是衝上來,隔著大車和對位的人意思意思交上兩手,然後露個破綻領個盒飯得了。這家夥倒好,手拖鐵槍,一個百米衝刺,我還沒來得及出手,他左腳一蹬大車整個人飛起來三米多高,他雙手抱槍,霸氣十足,就差嘴裏喊個“斯巴達!”了。【零↑九△小↓說△網】我被這狀況嚇呆了,好在孫頭早有預判,一擰身子,手中鏟勺掄圓了砰的一聲,又把他拍了迴去。眼瞅著這哥們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跌入了人群,砸倒五六個人後一路滾下山去。


    驚魂未定,又一個手持大刀的人補了上來。這家夥更加兇狠,一邊死命推著大車,一邊舉起刀對我又砍又剁。相隔不到一米的距離,他臉上的麵目顯得更加猙獰,這種場景看多了都會做噩夢,更何況正處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他狠命一刀朝我兜頭劈過來,我下意識的抬胳膊一擋,忽然發現這黃巾竟然晃了晃腦袋差點跌倒。猛的想起手中驚鴻劍的奇妙作用,趁機對準一刺,順著哽嗓咽喉就攮了進去。天可憐見,近戰弱勢的我幸虧有驚鴻劍的加持,這才堪堪保住陣地,否則以我這裏為突破口,五人早就地府轉上好幾個來迴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幾個早都筋疲力盡。打仗真的是件既危險又累人的事情,仿佛敵人越殺越多,永遠殺不盡一樣。大車擺出的圓陣漸漸失去了防禦作用,敵人隻要衝上來踩著屍梯就能一躍而入。孫頭的大勺,也在剛才拍人之後斷為兩截,長勺改了短棍,肩膀上、胳膊上都掛了彩,鮮血汩汩的往外流。


    其他人身上也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我的左肩窩也中了一箭,一動就扯得生疼。五人被黃巾團團圍住,背靠背的漸漸退到了堆滿糧草的山根下。


    孫頭苦笑道:“看來兄弟們緣盡於此了,不如各自了斷,也省得臨死做迴俘虜,丟先人金臉。”


    “唿!”我喘著粗氣說:“咱還有招殺手鐧,想賭一把嗎?”


    孫頭納悶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明白我說什麽。我陰險的笑了起來,銀牙一咬,左手探到白且腰間,噌的把青霜劍拔了出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我把劍往左一扔,大喊道:“童大哥接著!”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青霜劍移動,童無涯也下意識的接住長劍。他那原本冷酷的臉上,頃刻間竟平添了幾分變態殺人狂的神情。他的喉頭咕咕作響,仿佛渴望著鮮血的滋潤,原先疲態也一掃而空,右手一挽,舞了個劍花,竟緩緩向著敵人走去。


    孫頭一看,直撮牙花子,臉上的表情更苦了,扭頭對我說:“嘖!得,這下咱死的更透了,隻是不用自己動手了而已。”


    就連老杜臉上也跟吃了酸葡萄似得,低聲說了句:“有什麽遺言趕緊交代吧。”


    童無涯慢慢走向一個拿劍的年輕人,臉上浮現著變態的笑容。他並沒有直接朝那人發動進攻,而是輕輕地伸出了左手,看上去想要撫摸那人的臉龐。年輕人被他嚇得發毛,大喝一聲,右手揮劍朝老童斜劈過去。


    “嘶!”年輕人隻聽到淡淡聲響,忽覺得手上一空,原本該長劍加身的老童,卻被甩了一臉鮮血。那年輕人詫異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不知什麽時候已被齊腕斬掉,大量的鮮血嘩嘩的淌到地上。


    “啊!!”年輕人大叫起來,雙眼圓睜,就像見了鬼一樣。老童輕輕把手撫在年輕人的臉上,嘴裏發出一聲:“噓。。。。。。嘶!”嘶聲過後,青霜劍已從年輕人的嘴中插了進去,慢慢地由腦後穿了出來。


    “哇!”我跟白且看的渾身雞皮疙瘩驟起,嘴巴半天都和合不上,這麽殘忍的殺人方式真是聞所未聞,但老童看上去似乎很享受的樣子,這更讓人毛骨悚然。


    老童扭頭又看上了旁邊嚇傻的大胖子,胖子手握大板斧,體型得是老童兩個大,此時卻被老童嚇的直冒冷汗。


    胖子見老童走向自己,估計想著先發製人,大喊一聲舉起了斧子。還沒舉到頭頂,隻聽“嘶”的一聲輕響,胖子的嘴裏也被插進了一把劍。太快了!老童的劍太快了!我隻眨了一下眼睛,老童就已經把劍插到人家嘴裏,根本沒看見他是怎麽做到的。


    這一下真的嚇壞了這些黃巾,他們紛紛往後幾大步,以保持和老童的距離。也沒看到誰在後麵喊了一聲:“咱這麽多人,怕什麽?一起上!”前麵幾個一聽,似乎覺得有理,掄起兵器就衝了上來。


    “嘶、嘶、嘶”又是三聲,這三個黃巾武器還沒揮下來,咽喉上又都多了個血洞。這些黃巾軍此時已完全放棄了殺死我們的想法,剛才那個大喊聲音也再次響起:“他。。。。。。他是個瘋子,別跟他一般見識。咱的任務是燒掉糧草,弓箭手!點上火箭給我射。”話音剛落,幾隻火箭迎麵飛了過來。


    若是密集的箭群,不用說糧草,就連我們也會被射死,但寥寥幾隻,我們防禦起來還是很輕鬆的,兵器揮舞著一撥,火箭紛紛落地。


    就在這時,場中再度發生了異變。原本淡定的老童,不知為什麽忽然仰天長嘯起來,接著身形一矮,兩步就躥進了敵陣,口中嘶聲連發,手裏青鋒飛動,隻一照麵,就砍翻了四五個人。


    剩餘的黃巾一看,這還了得,趕緊掉頭就跑。剛轉過身來,一個龐然大物竟從山坡上衝了過來。還沒看清是什麽東西,已被撞得七零八落倒地一片。這可樂壞了老童,隻見他長劍不停的舉起落下,舉起落下,血液噴的渾身都是,他卻越砍越高興。


    我抬頭一看,原來衝上來的是一人一騎。此人三十左右歲的年紀,五短身材,身披靛藍戰袍,頭頂烏金盔長相甚是英武。在他身後,一隊漢軍士兵也緊隨而至,正撲殺剩餘的黃巾殘黨。


    那騎將轉了一圈,迴顧四方,來到我們麵前,用劍一指地上的黃巾屍體問道:“這些都是你們剿滅的嗎?”


    孫頭趕緊抱拳道:“迴將軍,是我等五人所為。”


    騎將聞言忽然哈哈大笑,摸著唇邊短髭道:“好!沒想到我大漢軍隊還有這等能人!你們是誰的麾下?迴頭我為你們請功!”


    “哦,我們隸屬劉將軍。”


    “劉將軍?哪個劉將軍?劉培?劉湛?還是劉毅?”


    “是義勇軍劉備將軍。”


    “劉備?”騎將扶了下頭盔道:“沒聽過,不過我記下了!”說完,他又迴頭看了看已被殺幹淨的黃巾軍說:“放心吧,戰場局勢已經穩下來了,黃巾賊寇此刻也被殺的龜縮在城裏不敢應戰。我也是擔心糧草才帶人過來看看,沒想到真是千鈞一發啊!今日得識幾位英雄,也是在下的榮幸。今後但凡有什麽困難,盡可到我驍騎校尉曹操的營中找我,在下必會鼎立相助!”


    “曹操!?曹孟德!?”白且聞言脫口而出,我趕緊從後麵扯了扯他的衣服。


    曹操聞言雙目精光暴漲,氣場陡增,警惕的盯了白且半天,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這位俠士莫非識得曹某?”


    白且冷汗都下來了,忙強笑道:“曹。。。將軍大名冠絕宇內,又有誰不認識呢?嗬嗬。。。嗬嗬。。。”


    曹操嘴角露出一絲詭秘的微笑,轉頭對孫頭說:“既然此處已無事,那曹某先告辭了。少頃我便會稟報皇甫將軍,讓他再派一些人來協助各位。”說完,衝我們一抱拳,調轉馬頭帶人走了,路過時還特意看了一眼正在鞭屍的童無涯。


    曹操走出去老遠,我們才敢長出一口氣。四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都不想動彈。白且說:“這曹操的霸氣果然厲害!一看就是霸王色的。”


    “也是我們太弱了。”我把劍插在地上,看了看右手的虎口都被震裂了。


    “終於可以休息會兒了吧,在後續人馬過來之前,讓我先睡會兒,別打擾我啊。”說著,白且就要往後躺。


    我衝他大腿踹了一腳說:“等會再睡,還有事兒沒辦法呢。”


    “還有啥事兒啊?”


    對啊!還有啥事兒呢?我想了半天,一時竟想不起來。偶然掃到白且腰間的劍鞘,猛然想起還有這大殺器沒處理呐!剛才曹操走之前,我們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扭頭再往山坡看去,早就沒了童無涯的蹤影,我不禁咽了口唾沫問道:“童。。。童大哥呢?”話音未落,我就聽到自己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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