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渾身血液都要凝固了,背後就像爬上了一條毒蛇,不由得連打好幾個激靈。大腦根本來不及思考,下意識的抱著頭猛的撲在地上。幾乎就在同時,身後一道寒光閃過,直沒入我的左腿根部,再晚0.1秒,刺穿的就不僅是我的大腿了。


    “啊!!!”巨痛激得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一股熱乎乎黏糊糊的液體順腿直淌,伸手一摸,滿滿的都是鮮血。


    其他三個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好在“嘶”聲再起時,孫頭先反應了過來,手中半截木棍衝著老童臉上就飛了過去。童無涯淡定的改刺為擋,格開了木棍。這麽一遲疑的功夫,白且一個魚躍滑到我的身邊,揪住我胸前衣襟就往後拖。老杜抄起厚背大刀,兩步擋在我們身前,但也不敢貿然上前。


    老童左右晃著腦袋,頸部的骨骼發出咯咯的聲響。臉上早已幹掉的血跡襯著那條刀疤顯得格外猙獰,配上標誌性的恐怖笑容,直讓人背脊發涼,不寒而栗。他手裏挽著劍花,一步一步向我們逼近。


    “別近身!”孫頭大喊:“找東西扔他!”說著,舉起身邊木桶就擲了過去。這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最多也就阻擋一下老童的腳步而已。


    白且用最快的速度給我做了一下包紮,好在鮮血已經基本止住,試著動了動,雖然劇痛無比,卻沒傷到骨頭和筋,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如果不趕緊想辦法製住童無涯,這也隻是減緩了我的死亡罷了。


    白且看我沒什麽大礙,抄起鐵槍也準備頂上去。我使勁拽了他一把,虛弱的道:“別去,趕緊到山坡上找點石子兒給老杜。”


    白且馬上會意,兩步就躥了下去。這邊孫頭和老杜不斷扔著身邊的東西,東西越扔越大,可到了老童那裏,無論什麽都是揮一劍的事情,其腕力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我也更加後悔,暗罵自己為什麽要把百折不斷的青霜劍扔給他。要是把普通長劍,興許現在早就斷了。


    童無涯步步緊逼,地上散落的兵器、雜物也早都扔的一點不剩。老杜一咬牙,罵了句:“他娘的!”拎起旁邊的黃巾屍體就扔了過去。老童也不管你扔什麽,不躲不閃上去就是一劍,一時間血液飛濺,殘肢斷臂、心肝脾肺腎散落了一地,一陣陣惡心的氣味撲鼻而來,中人欲嘔。


    耗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白且終於迴來了,還繞了個遠把我插在地上的驚鴻劍給撿了迴來。老杜一拿到石子兒可開心了,就跟見了自家寶貝似的,大黑臉上都笑開了花。連忙掏出顆來屈指一彈,石子兒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衝著老童唿嘯而去。


    本來老杜就沒想取童無涯的性命,隻想重創他的持劍的右臂,原以為肯定得手,沒想到童無涯倏地斂去笑容,寶劍斜提橫擋,“當”的一聲火花四濺,竟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擊,這是多麽可怕的動態視力和腕力呀!不過他也沒得什麽好,連退了五六步,整個右手不斷的抖動,看來也被震的不輕。他的臉上再也找不到那種變態的神情,反而換上了一副陰鷙兇險的模樣,從嘴裏發出了陣陣如猛獸般的低吼。


    老杜雖然驚訝他能接下這一擊,但看到至少也能擊退,更加增添了不少信心,於是一甩手又彈出三顆石子兒。老童吃了次虧,自然不肯硬接,歪頭躲過一顆,一側身又躲過一顆,躲第三顆時,整個人輕輕向右一縱,落地的同時右腳猛的一蹬直接躥了過來。


    老杜大驚失色,急忙石子兒連發想要把老童逼迴去。無奈人家連蹦帶躥,走了個大大的s型,而且速度極快,石子兒根本就找不著準頭。一轉眼,老童已衝到眼前,“嘶”的一聲,舉劍刺向老杜胸口。


    眼看老杜就要斃命當場,一個人影忽然從側麵略了過去,隻聽叮的一聲,距離老杜隻有一公分的青霜劍被槍尖給生生頂開。倒不是白且能跟上他這速度,而是早已有所預判,就是這樣,也比白且自己所料晚了半分。


    救了老杜的白且剛剛鬆了口氣,忽又聽見“嘶”了一聲,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失了準星的老童手腕一轉,已成倒提寶劍之勢,右臂曲橫,左腳向後一蹬,劍尖依著慣性直奔白且而去。


    白且此時身形未盡,想要格擋也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寶劍摜入自己的左肩窩。“啊!”白且慘叫一聲,痛苦至極。老童卻根本沒有停下,右腳一蹬白且,寶劍已拔了出來,口中“嘶”的一聲,右臂順勢橫揮,劍鋒已照著老杜的胸前斜削過去。老杜早有準備,急忙向後一跳,饒是這樣,胸前至腹部依然被劃了道不輕的口子,如果再晚半分,必將肚破腸流。


    這套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如果不是砍的自己人,我定會為這詭奇的劍法叫好。可現在,這套瀟灑的劍法卻成了我們幾個最可怕的夢魘。


    老童殺的興起,舉劍劈向倒在地上的白且。我見狀心中大急,大聲喊著:“子階!!”同時右手向後一摸,似乎有個長長的棍子,想都沒想就朝老童扔了過去。扔出去我才發現,那竟然是我當時點火把其中一隻,上麵還閃爍著一些火光。


    老童眼角瞥見有東西飛過來,看到沒看,揮劍一劈,火把登時斷為兩截,但前麵帶火的那頭依然飛到了他的臉上。老童被火燙了一下,這才低頭看到地上的火光。他低頭看火看了半天,後背忽然劇烈起伏起來,喉中的低吼聲也越來越大。


    老童猛的扭過頭來,我差點被他活生生嚇死。隻見早已猙獰的臉上,此刻竟然淌下了兩行血淚!雙眼紅的根本分不出瞳孔和眼白。老童“嗷!”的一聲仰天長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掠到我的眼前,我隻感到一陣勁風吹過,他已高舉青霜劍衝我頭顱劈了下來。


    發了狂老童口中再也沒有了嘶聲,而是一陣陣驚天動地的怒吼,看上去我也已是十死無生。身體最後的反應,便是舉起了驚鴻劍,這也是我最後一點生存的渴望。“當!”我整個右臂都被震得的發麻,虎口迸裂,再也把握不住,驚鴻劍就這麽躺在我的胸前。


    老童怒吼著又一次舉起了寶劍,剛要劈下,驚鴻劍反射的陽光卻正好映在他的眼上。隻見老童頓時一陣昏眩,差點把不住樁坐在地上。我一看這情形,心頭大喜,希望之火再次點燃,也不顧腿上疼痛,一翻身站了起來。左手握著驚鴻劍,不斷找準角度,盡量使光照在他的眼上。


    老童被這反射光映得節節後退,剛才的狂性似乎也被壓製了下去。我真沒想到驚鴻劍竟然還有這種妙用,老童右手不斷無目的的揮砍,左手竟使勁按著右臂,就好像有兩個人在他體內不斷掙紮。


    老童似乎逐漸被這光線又照的狂躁起來,卻始終沒能做出更具攻擊性動作。這時,老童身子忽然猛的一震,整個人就像根麵條似軟了下去。原來一直在旁邊手足無措的孫頭,看到情況基本已被掌控,馬上撿起棍子衝他腦後擊打了一下,這才把老童給製住。


    孫頭首先把老童手裏的長劍取走,又趕緊給老杜和白且處理了一下傷口,這才滿頭大汗的對我說:“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年輕人做事就是這麽不顧後果,要沒你那把寶劍,咱現在該在閻羅殿匯合了。”


    我斜倚在地上,看著這幾個人的慘狀,心裏也是不由一陣苦笑,想不到十倍於己敵人沒能殺死自己,卻差點死在友軍的手裏。好在白且和老杜都沒什麽大礙,不過從這以後,我也落下了一個病,一聽到嘶嘶的聲音,立馬寒毛直豎,惶恐不已。


    孫頭把我們幾個並排倚在山根上,嘴裏說道:“行了,你們休息一會兒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了。不過。。。”說著,他一指糧草那個方向。“你們準備怎麽對付那個隊長?”


    他這一說我才想起來,在糧草堆裏還藏著一個人呢。看看白且精神也還可以,於是對孫頭說道:“能不能麻煩您把我們帶到那裏的角落,我們隻是有些話想問他,您放心,問完之後我們保證他就此消失,不會把剛才的事情捅出去的。”


    孫頭盯著我們看了半天,說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麽秘密,但絕對不可以亂來。再怎麽說他也是朝廷命官,如果你們想殺人滅口的話,我是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噗!孫頭兒您想哪去了,您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們絕對不會動他分毫。”


    孫頭見我倆說的斬釘截鐵,眼神又異常的堅定,這才答應了我們的請求。先把我和白且扶到山根的角落,又把輜重隊長解了過來,這才扭頭清點糧草去了。


    白且右手一探,已取下了堵在他嘴裏的布口袋,我們還沒說話,就聽他扯了個公鴨嗓大喊道:“兩位大哥!兩位大哥!饒命啊!我爹有錢!隻要你們說個數,四十八小時之內絕對到賬!”


    我被他聒噪的聲音吵得腦仁直疼,驚鴻劍緩緩伸到他的嘴邊說:“你再吵吵,我先把這根口條給你爹寄去!”


    這招果然管用,這隊長趕緊閉上了嘴巴,眼神左右搖擺,一臉的驚慌失措。我跟白且看著不覺有些可笑,收起長劍說道:“你不用緊張,我不想傷害你,也不要你爹的錢,隻想問你幾個問題,答完就放你走。”


    看他不斷點頭,我又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來的?”


    “我。。。我叫周捷,sx晉城人,我爹是名晉商,是個煤老板,住在。。。。。。”


    “得得得,誰問你這些了!?我問什麽你答什麽,要再多一句廢話,我真。。。。。。”說著,一挺劍作勢要攮的樣子,把他嚇得趕緊閉嘴點頭。


    我白了他一眼,接著問:“你遊戲裏的名字叫什麽?出生地在哪兒?”


    “廖。。。。。。廖嵋。出生點是司隸的新手村新安。”


    “撩妹?”白且聞言大笑道:“這名取的夠騷氣。”


    我也笑著搖了搖頭,看來這孩子中二癌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接著問:“跟我說一下變革版本後新安的情況,你又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當上這個輜重隊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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