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吃奶時會用白嫩嫩的小胖手捧住奶瓶,咕嚕咕嚕喝不了幾口便開始冒汗,顯然是累得厲害,偶爾心情好時,嘴裏還會斷斷續續地發出哼哼聲。就在這時,臥室的房門“哢噠”一聲由外打開,鬱楚迴頭瞧去,竟發現是小白掰開門把手闖進來了。鬱楚生完孩子之後一直住在老宅,梁絮白索性把清月灣的東西搬了一部分過來,其中包括那隻已經長成巨型犬的薩摩耶。小白搖著尾巴跑過來,蹭了蹭鬱楚的胳膊肘,又用鼻頭去拱葡萄的腳心,葡萄被它拱得連蹬腿,不肯專注吃奶了。鬱楚無奈一笑,輕輕拍了拍小白的狗頭:“小白別鬧,葡萄在吃奶,一會兒再陪她玩好嗎?”小白吐著紅紅的舌頭汪了一聲,尾巴搖出了殘影。梁絮白翻了個身,抱著枕頭半夢半醒地說道:“我也要吃。”鬱楚沒有理他,耳根卻紅得厲害。待葡萄吃完奶之後,鬱楚給她出拍奶嗝,確定不會溢奶之後才將她放在搖搖車裏麵,並拉上了薄紗帳,然後小白就叼著搖搖車的把手輕輕搖晃,盡責地照顧小孩兒。此次旅遊的時間非常寬裕,梁絮白原打算開房車自駕前往歐洲,順便欣賞沿途的風景。但他問了好幾個曾自駕出國的朋友,他們都說自駕一個來迴要耗費將盡兩個月的時間,而且對於駕駛者來說真的非常非常疲勞。兩人出國的目的除了遊玩之外,還需要拍攝結婚照,對於時間有一定的要求,所以這個想法很快就被pass了,最後決定老老實實坐飛機去北歐,落地之後再租車出行。28號那天晚上鬱楚失眠了,他盯著熟睡了女兒看了半宿,始終不肯合眼,梁絮白勸了又勸,最後不小心把人給勸哭了。梁絮白有些懵,無措地問道:“你、你哭什麽啊?”“我沒哭。”鬱楚快速擦掉眼淚,目光始終落在女兒身上。梁絮白反應過來之後不禁調侃:“喲喲喲,還真是父女情深啊,就這麽舍不得葡萄?”鬱楚沒說話,把食指輕輕擠進女兒的手心。梁絮白摟住他的腰,整個人貼了過去,“咱們隻是去旅遊而已,這才哪到哪啊,她長大之後還要結婚嫁人的,那個時候你怎麽辦?”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情緒又被他三言兩語地勾出來了,鬱楚煩不勝煩,用手肘把人推開:“不會勸就別開口,你真的好煩人啊!”梁絮白想了想,覺得這話說得確實不是時候,於是又湊過去給人道歉:“對不起,你知道我這嘴沒什麽藝術細胞,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好不好?如果想念女兒,我讓保姆阿姨每天多發些視頻過來。”見他不肯搭理自己,梁絮白以退為進,說道,“既然你舍不得女兒,那咱們就開房車過去吧,順便把葡萄也帶上,隻是途中要辛苦你多多照顧她了。”真正辛苦的人不是鬱楚,而是駕駛員梁絮白。果然,這招成功讓鬱楚心軟。他轉過身看向梁絮白,搖了搖頭:“算了不想了,早點睡覺吧。”梁絮白強忍著歡喜,這一夜好夢連連。翌日出發之前,鬱楚打算再檢查檢查行李箱,梁絮白當即從他手裏拿走箱子,笑嘻嘻地把他往樓下推:“沒多少時間了,你去抱抱女兒吧,行李我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不會落下什麽東西的,放心。”鬱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卻什麽也沒說,快步下樓和爺爺以及小葡萄道別。兩人此行的首站並非冰島,而是芬蘭。他們時間充足,計劃走遍北歐所有城市,便率先來到了芬蘭的首都赫爾辛基號稱全世界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城市之一。鬱楚和梁絮白的酒店定在赫爾辛基的市中心。北歐的初夏非常寒冷,入夜之後氣溫可低至零度左右。來到赫爾辛基的第一天毫無疑問是疲憊的,飛機落地時正值當地時間上午十點半,不巧遇到了雨雪天氣,溫度格外低下,兩人都沒有冒著嚴寒出遊的打算,將電話卡更換之後便留在酒店安安心心睡了一覺,醒來時已近傍晚。梁絮白把行李箱裏的衣物全部取出並掛進酒店的衣櫃裏,兩人這會兒都還餓著肚子,於是紛紛套上羽絨服走出酒店,前往餐廳覓食。三文魚在芬蘭泛濫成災,對於三文魚愛好者來說這無疑是一種福音。離酒店不遠有一家非常著名的美食店,店裏的三文魚湯遠近聞名,正適合在這樣的天氣情況下食用。梁絮白和鬱楚都愛吃三文魚,在做足攻略之後,他們決定來這家店嚐嚐鮮。兩人來到店內後,立刻有服務員送來了菜單,梁絮白瞧了瞧上麵的價格,不禁感歎道:“芬蘭的物價真貴啊,50g魚子醬要380歐,一份三文魚湯就要13.5歐,這要是在國內,大概隻有外灘十八號能與它們相媲美了。”鬱楚沒理會他的吐槽,默默翻著菜單。據服務員說,超市裏的三文魚價格一般在87歐/kg左右,折合人民幣差不多是1000多元一公斤。得知他們是中國遊客之後,服務員又熱情地告知兩人,道是這邊有許多商家都接受使用支付寶付款,方便迅捷,免去了兌換貨幣的流程。在等待食物的間隙裏,鬱楚反複播放爺爺發來的幾段與小葡萄有關的視頻,百看不厭。梁絮白輕咳一聲,提醒道:“有句話叫做‘珍惜眼前人’,你現在需要反複觀看的人是我,女兒在家裏有爺爺和阿姨們照顧,又不會跑,你沒必要看了又看。”鬱楚抬頭:“這麽說來你會跑?”梁絮白:“……不會。”“那不就結了。”鬱楚垂下眼簾,繼續觀看女兒的視頻。梁絮白被梗住,後來無論他聊什麽,鬱楚都極其敷衍地迴應著,沒有勻出半點心思在他身上。這頓飯梁絮白吃得格外委屈,饒是細嫩爽滑、油脂爆嘴的三文魚吃進嘴裏也嚐不出半點鮮,味同嚼蠟。正當他悶悶不樂時,餐桌旁忽然出現了三個華人女孩,她們臉上溢滿了不可置信,低聲驚唿了好久才開口說話。“鬱楚!真的是鬱楚耶!”“哇!!!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楚楚!”“還有梁絮白!”餐廳的音樂聲比較熱情,幾位女孩雖然有些興奮,但態度還算矜持,沒有引來其他客人的注目。鬱楚笑著與她們打招唿:“你們好。”這三位女孩都是鬱楚的粉絲,目前正在赫爾辛基大學留學。女孩們表達完對鬱楚的喜歡之後紛紛與他合影留念,甚至還拍下了他和梁絮白的合照。“第一次見到楚楚本人,長得真好看啊!”“梁總好福氣!”“我們先走啦,就不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了,祝你們恩愛幸福、早生貴子!”幾個女孩捂嘴偷笑,與兩人道完別便離去了。這個小插曲並沒有讓梁絮白心情變好,迴酒店的途中,他還因為老婆隻在乎女兒不在乎他而悶悶不樂,全程都沒有說話。五月的北歐晝長夜短,晚上九點時天色才漸漸暗下來。上午的一場雨夾雪讓夜裏的氣溫更加陰寒,大街上濕漉漉的,來往行人也格外稀少,頗有幾分孤寂蒼涼之意。梁絮白悶不吭聲地走在前麵,漸漸與鬱楚拉開了距離。鬱楚追了一會兒沒追上,便開口喊道:“梁絮白,你等等我!”梁絮白猝然停下腳步,卻沒有迴頭,寒風唿唿地刮過,將那頭紅發吹得淩亂不堪。鬱楚走近替他捋了捋頭發,溫熱的指尖輕輕蹭在高挺的眉骨上,帶著幾分溫柔的力道,足以撫慰心裏的不快。“你在生氣?”鬱楚抬頭看他,小鹿似的眼睛被城市的燈光染透,變得格外漂亮,撩人心弦。梁絮白無論何時都無法抵擋鬱楚的美色誘惑,瞬間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說道:“沒有。”鬱楚繃緊唇線,似笑非笑:“你怎麽老是吃女兒的醋,難道愛人和女兒我真的隻能二選一嗎?”“那你至少一碗水端平呀。”梁絮白有些委屈,“你總是顧她不顧我,咱們現在都單獨相處了,你還……”還一門心思撲在女兒身上。鬱楚眉眼彎彎,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於是向他伸出雙臂,開始撒嬌:“我懶得走了,你背我迴去吧。”梁絮白心情有所好轉,於是轉過身,壓了壓膝彎:“上來。”夜風凜冽,潮濕的空氣刮得麵頰生疼。可是此刻鬱楚卻絲毫不覺寒冷,他緊緊摟住男人的脖子,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大白,你怎麽這麽好呀。”梁絮白輕哼:“才知道我的好?”鬱楚笑了笑:“一直都知道。”心頭的陰雲徹底消散,梁絮白心情大好,腳步也變得迅捷有力。市中心的街道上已經沒多少行人了,偶爾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見他倆如膠似漆,則會起哄似的吹一聲口哨。梁絮白背著鬱楚迴到酒店,直到步入房間後才把人放下來。“困嗎?”梁絮白說道,“酒店有桑拿房,如果不困的話,可以去蒸一蒸桑拿。”鬱楚搖頭:“今天挺累的,我想早點休息,正好把時差調整過來。”梁絮白:“行,我去給你放水泡澡。”房間內開了暖氣,整體溫度適宜,鬱楚脫掉外套小坐片刻後便去衣櫃裏尋找自己的睡衣,可是他翻來覆去查看了好幾遍都沒找到,忽然意識到可能是梁絮白粗心大意忘了帶過來。這個狗男人,明明給自己準備了好幾套睡衣,春夏秋冬應有盡有,怎麽偏偏把他的給拋諸腦後了?早知道就該在出發之前檢查檢查的。鬱楚蹙了蹙眉,不甘心似的拖出行李箱。他想,或許梁絮白帶了,但是忘了拿出來。就在他即將打開行李箱之際,梁絮白迅速走來,一巴掌按住了箱蓋:“你找什麽?”“找我的睡衣。”鬱楚試圖撥開他的手,卻發現這個男人的力氣大得驚人,頓時不悅,“你幹嘛?”“可、可能忘了帶,你穿我的吧,大一點沒關係,舒服就好。”說罷,梁絮白從他手裏搶過箱子,重新塞了迴去。鬱楚意識到不對勁,腦海裏忽然迴憶起出發之前他想檢查行李箱,結果被梁絮白打斷的場景,於是沉聲問道:“箱子裏裝了什麽?”“沒什麽。”梁絮白矢口否認。鬱楚:“打開讓我瞧瞧。”梁絮白:“真的沒什麽。你快去泡澡吧,不然一會兒水該涼了。”鬱楚蹲在原地,一錯不錯地凝視著他。梁絮白擔心他生氣,於是硬著頭皮說道:“裏麵可能有一些超出日常範圍的物品,所以你看了之後不要生氣。”超出日常範圍的物品?鬱楚正疑惑時,男人已經打開了行李箱,隻見箱底鋪滿了一層亮閃閃的珍珠。確切地說,是兩套珍珠製成的內衣,它的全名叫“夢幻銀閃蝴蝶貝殼光澤感上衣”。巴掌大的兩塊布料被設計成了蝶翅樣的魚骨胸衣,肩帶與兩側的腰鏈皆是由珍珠串聯而成。趁著人還沒發火,梁絮白趕緊狂拍馬屁:“我當初第一眼見到它時,就覺得隻有你能駕馭。珍珠貴氣,魚骨的設計豔而不俗,整體風格偏向敦煌飛天風,很有仙氣,寶寶你穿上之後肯定非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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