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宥臣知道他要謝的是什麽,不由淡淡一笑:“晚晚是我的親侄女,我不疼她誰疼她?”小葡萄的學名叫鬱晚意,相比“葡萄”而言,梁宥臣更習慣叫她“晚晚”。家裏請了專業的月嫂照顧小葡萄,等他們一家三口溫存夠了,月嫂立刻接過孩子給她喂奶更換尿布,梁絮白也跟了過去,學習如何喂奶、如何換尿布、如何正確地托抱孩子。他非常努力地在學習,讓自己適應“父親”這個身份,盡好“父親”的責任。小葡萄出生到現在還不足一個月,平日裏除了吃奶和排泄,其餘時間都在睡覺。入夜後,梁絮白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女兒從伯伯和爺爺手裏搶過來,然後抱迴主臥,和鬱楚一起照顧她。小孩兒剛出生的時候皺皺巴巴,皮膚也不好看,養了半個月之後已經變得又白又胖,眉清目秀,越看越可愛。梁絮白趴在嬰兒床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孩子,極小聲地說道:“這丫頭真安靜,以後肯定是個淑女。”鬱楚揶揄:“你忘了她餓的時候是怎麽哭的嗎?聲音尖利,恨不能掀了屋頂。”“女孩子哭一哭怎麽了嘛。”梁絮白開始為女兒打抱不平。鬱楚輕嘖:“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地說,無論男孩兒女孩兒,都要嚴格對待,這麽快就打臉了?”梁絮白噎住,但是很快就給自己找了補:“她長得像你,對她嚴格等同於約束你,我可舍不得。”鬱楚知道他有無窮無盡的歪道理,索性不予爭辯,轉而將嬰兒床推向大床,讓兩者緊緊相連。梁絮白蹙眉:“你這是做什麽?”鬱楚:“我要睡覺了,讓她挨著我。”“不行”梁絮白製止道,“你身體還沒恢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充分的睡眠。護士說葡萄有夜醒的習慣,就算她半夜哭鬧我能哄,但還是會影響你休息。這段時間就讓月嫂照顧她吧,等你身體恢複之後再把她接迴身邊,好不好?”鬱楚舍不得離開女兒,卻也架不住梁絮白的哄,最後隻能妥協。老宅裏自從添了一位小公主之後,老爺子的心情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變,精氣神也比以往更足了。梁宥臣和文辭這段時間都住在老宅,空蕩了好幾年的宅子總算迎來了熱鬧歡騰的時刻。春節臨近,鬱湘決定迴家過年,梁家上下自然不願意放她離開,眾人勸了又勸,她盛情難卻,隻好留下來。小葡萄已經養成了良好的作息習慣,每天早上七點半準時醒來,然後吃一瓶熱乎乎的牛奶繼續睡覺。除夕這日,梁絮白起了個大早,他把女兒接迴主臥,兌好牛奶之後從善如流地把她喂到打飽嗝。鬱楚還在熟睡,直到臉上傳來一陣軟乎乎的觸感之後才艱難地撐開了眼皮。吃飽喝足的小葡萄又睡著了,梁絮白正握著她的手,用小拳頭輕輕戳鬱楚的麵頰。鬱楚沒好氣地笑道:“你幼不幼稚啊。”梁絮白嘿嘿笑了一聲:“除夕快樂。”鬱楚溫柔地握住父女倆的手,迴道:“除夕快樂。”春節期間,老宅的傭人都會放假迴家與親人團聚,所以準備年夜飯的任務便落在了梁家這三位兄弟的身上。梁父梁母一直在澳洲忙碌,今天上午十一點才落地渝城。梁母迴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鬱楚和孫女送禮物,這些豪門太太出手素來闊綽,梁絮白絲毫不擔心老婆和女兒受委屈。如今梁家的人都已迴來,老宅的熱鬧程度前所未有。三兄弟在廚房忙個不停,梁父陪老爺子下棋,梁夫人、鬱湘、黎月妍和她的兒子一起照顧小公主,而文辭則拉著鬱楚來到娛樂室裏組隊開黑。眾人分工明確,誰也不覺無趣。晚上七點,豐盛的年夜飯總算端上桌了。鬱楚從酒窖裏取來兩瓶紅酒,正要打開瓶塞時,猝不及防地被梁絮白搶了過去。“我來開,你去客廳陪爺爺他們聊會兒天。”梁絮白一手握著酒瓶,一手旋轉開瓶器。鬱楚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大白,辛苦你了。”梁絮白凝視著他,忽然把臉湊了過去:“獎勵一個唄。”“咦惹~”文辭從他們身旁路過,留下一道嫌棄的聲音。鬱楚麵紅耳赤,但還是趁人不備時在梁絮白的側臉落下一個吻,而後轉身,疾速離去。客廳裏正播放著春晚開始之前的特別報道,祥和喜慶的音樂迴蕩在偌大的空間裏,足以帶來無窮盡的除夕味道。此刻眾人皆已入座,斟滿酒之後,由梁父起頭說祝福語。一番簡短的發言之後,他舉杯敬向老爺子,餘下眾人也紛紛執杯,向老爺子送去除夕夜的祝福。梁絮白一手抱女兒一手握酒杯,接受著來自大哥、二哥以及文辭等人不懷好意的灌溉。許是喝到興頭上了,幾人早已將豪門少爺的優雅拋棄殆盡,反而把家宴應有的歡笑氛圍展現得淋漓盡致。鬱楚的傷口早已愈合,可以適量飲酒,見梁絮白快要招架不住時,他也會主動斟一杯紅酒,替梁絮白吸引火力。大家自然不會過多地為難他,意思意思之後便收斂了。不多時,老爺子取出事先備好的紅包,梁絮白見狀立刻嚷嚷道:“爺爺要發紅包咯!來來來,大家趕緊排隊領紅包!按照年齡從小到依次排列,不可亂了輩分啊!”鬱楚知道他喝多了,卻沒再像以前那樣責備他,反而笑著戳了戳他的肩,低聲說道:“你悠著點兒。”梁絮白拋了個騷氣的媚眼:“我好著呢,別擔心。”雖說是一句玩笑話,但大家還是乖乖地排好了隊,接受老爺子的壓歲錢。按理說排隊領紅包時,梁錦安的兒子梁川應該站在第一位,但是如今站在最前方的卻是梁絮白。“我女兒現在是家裏最小的,她排第一位是應該的!”他抱著小葡萄,說話時格外有底氣。梁宥臣迴頭對黎月妍說道:“大嫂,你趕緊再生一個,明年可千萬別讓老三占了便宜。”黎月妍挑眉:“二弟啊,與其cue我,你還不如趕緊搞醫學研究給自己弄個孩子出來,到時候就由你來占這個便宜啦。”梁絮白沒理會他們,徑自來到爺爺麵前鞠了個躬:“鬱晚意祝太爺爺身體健康、除夕大吉!”老爺子挑了個最大的紅包放進重孫女的繈褓裏,眼裏溢滿慈祥的笑:“乖囡囡。”當然,他順手給梁絮白也塞了一個,免得這個顯眼包再次出現在眼前。梁絮白領完紅包之後便自覺離開了,很快就輪到了梁川:“太爺爺除夕快樂!”老爺子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一並將紅包遞過去:“川川乖。”而後便是鬱楚:“祝爺爺如鶴如鬆,多福多壽。”老人照例給他一份壓歲錢,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道:“好白菜都逃不過被豬拱的命運啊。”梁絮白趁著酒勁兒說道:“大哥二哥聽見沒,爺爺用了‘都’這個字,說咱們仨都是豬呢!”梁宥臣和梁錦安目光沉沉地盯著他,異口同聲地說:“這個家隻有你是豬。”領完紅包,年夜飯便算結束了。眾人去庫房裏將煙花搬往花園,待到淩晨鍾聲敲響的那一刻便可點燃。梁絮白把鬱楚拉迴房間,用長外套、加絨護耳帽、羊絨圍巾、加絨手套等把他包裹得嚴嚴實實。鬱楚盯著鏡中的自己,除了一雙眼睛之外,他身上沒有露出半點皮膚。“你這是幹什麽啊?”他似笑非笑,語氣頗有些無奈。梁絮白正色道:“你還在坐月子呢,可不能吹一點兒風,不然以後會頭疼腰疼的。”鬱楚搖搖頭,拉著他往外走:“快到零點了,咱們趕緊去放煙花吧。”“等一下”梁絮白把人拽迴懷裏,拉下他的口罩後低頭親吻了他的唇,“外麵風大,一會兒就不親你了。”鬱楚笑了笑,旋即摟住他的脖子,仰頭墊腳迴了一個吻。待梁絮白迴過神時,人早已離開了。梁錦安采買了許多禮花迴來,兄弟幾人僅僅從倉庫裏搬運出來就耗費了許久時間。除了大煙花之外,他還買了許多小孩兒也能玩的手拿小禮花,譬如仙女棒、步驚雲、舞龍棒、金玉滿堂等等。鬱湘和黎月妍點了一把仙女棒悠哉悠哉地玩兒,梁絮白則挑了幾個刺激的遞給鬱楚,說道:“這個好玩,它像陀螺一樣在地上轉幾圈之後就會衝上天。”“還有這個,它點燃之後和孔雀開屏差不多,特別好看。”“這個也不錯,你用45度角握住它,它能彈出一顆顆類似於水母的煙花。”就在梁絮白解釋每一種煙花的效果時,梁錦安和梁宥臣已經點燃了零點的大禮花,轟鳴聲和亮光齊齊在夜空中炸開,霎時間,如墨的夜空被五顏六色的煙火點亮,照在每一張綻露笑意的臉上。它絢爛綺麗,意味著繁榮昌盛,意味著國泰民安,也意味著闔家歡樂、事事順意。梁夫人懷裏抱著小孫女,梁父則用雙手堵住小孫女的耳朵,讓她在絢爛喧囂的煙火裏安然入睡。鬱湘和黎月一左一右地妍扶著老爺子,靜靜站在廊簷下欣賞煙花。梁錦安、梁宥臣和文辭還在點亮其餘的煙花,雖忙碌,卻也快樂。鳴音陣陣,淹沒了凡俗的喧囂。煙火灼灼,卻吞不盡滾滾紅塵。梁絮白和鬱楚齊齊抬頭,讓煙花悉數撞入眼底。有人說,抬頭見光,低頭見你,饒是萬阻千難也將九九歸一。他們雖然相遇在錯誤的時間,卻相愛在每一個尋常的日子裏,沒有轟轟烈烈,隻有平淡靜好。年年皆勝意,歲歲皆歡愉。“新年快樂。”萬千光芒在鬱楚眼裏綻放,他的聲音與煙花的鳴響同時匯入梁絮白的耳朵裏,有少年人的清澈純透,也有春風化雨的溫柔。梁絮白握住他的手,眼底笑意漸濃:“新年快樂。”正文寫完啦!婚禮、冰島蜜月遊以及養小公主的部分都放在番外!楚楚和三兒的古代立繪正在製作,全文完結給大家抽獎!具體可關注我的大眼!老婆們看一眼我專欄裏的預收叭qaq,這本寫完大概會在《情敵》和《卻將萬字平戎策》裏麵選一個開,喜歡就收藏一下,這對我很重要(拜托拜托~)第67章 三月中旬迎來了一場倒春寒,仙俠劇《扶霜琉璃花》開機之後的第二周,整個劇組皆因乍暖還寒的氣候而集體病倒。梁絮白聽聞此事後連夜從渝城飛過來了,鬱楚持續低熱咳嗽不斷,盡管吃了藥依舊不見有好轉。梁絮白擔心他繼續咳下去容易引發支氣管炎,便強行把人帶去醫院打了幾瓶點滴。晚上迴到酒店時,鬱楚感冒的症狀有所減輕,他吃完藥之後很快便開始犯困,卻又不想就此入睡,於是一邊看劇本一邊和梁絮白聊天。自從鬱楚生完孩子之後,兩人現在的話題大多都是圍繞小葡萄展開的。過完元宵節他就跟隨劇組來到了影視城,每天晚上和梁絮白視頻通話時,十句有八句離不開女兒,搞得梁絮白火冒三丈,卻又不好發作,隻能默默向他轉述閨女每天的狀態。後來有一次梁絮白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於是連夜從渝城飛過來把人狠狠欺負了一頓,累得鬱楚連手指都在淌汗,絲毫沒有力氣再去想女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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