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銘生年僅6歲的兒子蔡來喜被活活吊死在了聖弗朗西斯科廣場。


    吊死在那個曾經吊死過布蘭南競爭對手詹金斯的絞架上。


    布蘭南以這種可笑而又無恥的行徑,宣誓著他對這座城市已不複存在的主權。


    這一次他吊死的不是他的競爭對手,而是一個無辜的孩童。


    布蘭南現在就是一個瘋子,已經沒有了下限。


    梁耀懷著沉痛的心情將蔡來喜冰冷的屍體從絞架上取下。


    蔡銘生半生漂泊,孤懸於海外求生,老來得子是他最大的慰藉。


    蔡來喜的死對於蔡銘生這個老實善良的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他平日裏對兒子寵愛有加,犯了錯也舍不得打罵,不想今日,孩子竟遭如此毒手。


    “蔡叔,來喜的仇,就是我們的仇。”


    梁耀蹲下身,安慰著這個在他剛剛踏上這片異國土地就給予他幫助的同鄉。他能理解蔡銘生的痛楚。


    蔡銘生悲痛欲絕,當場哭昏厥了過去。


    梁耀背起蔡銘生,將蔡銘生安置好後,對所有在聖弗朗西斯科的武裝人員下達了命令:清剿聖弗朗西斯科,攻打布蘭南的莊園,親自將兇手繩之以法!


    既然布蘭南選擇以最原始的暴力方式解決衝突,那他就成全布蘭南。


    一百五十多名武裝人員迅速集結了起來。


    這在和平時期的美國西部,是一支非常龐大的武裝力量。


    剛剛到港歸來的斯文顧不上長途航行帶來的疲乏,聽說要攻打布蘭南的莊園,急忙派人從艦船上拆了兩門他剛剛在墨西哥購買的艦炮下來,帶上幾箱彈藥興奮地加入攻打布蘭南濱海莊園的大軍。


    一時間,聖弗朗西斯科城內槍聲四起,梁耀縱馬帶著他的武裝人員在城內捕殺布蘭南的雇傭槍手以及忠於布蘭南的幫派勢力。


    這座商業城市所有的商業活動都停止了,聖弗朗西斯科市民熟練地都逃離了這座城市,以免招致無妄之災。


    聖弗朗西斯科警方本來就是站在梁耀這一邊,對於這場衝突他們無意,也沒有能力製止。


    除了派人將這一重大消息告知尚在軍事要塞的弗萊格外,便沒有了其它的動作。


    至於聖弗朗西斯科的治安官,現在是由格裏芬上校兼任,格裏芬上校有軍隊,能夠平定這次衝突。


    他們這些小騎警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好好呆在警局裏,不參與這次衝突,以免衝突的性質發生改變。


    “打死十三個,抓了三十二個的活的,怎麽處理?”


    現在聖弗朗西斯科城的規模並不大,對聖弗朗西斯科城的清剿行動隻花了不到三個小時便結束了。


    鄧延詢問梁耀應當如何處置這些俘虜。


    “送到警局,就當是我送給弗萊格和那些騎警們的禮物。”


    布蘭南的雇傭槍手和那些幫派成員終究不過是烏合之眾,和曾是職業軍人的匪徒布蘭登所部的組織度,戰鬥力和戰鬥意誌相差甚遠。


    梁耀的武裝力量在清剿聖弗朗西斯科城所付出的傷亡也微乎其微,截至目前,也隻陣亡了兩名武裝護衛,四名武裝的華人宗族青壯。


    梁耀看了一眼,街巷縱橫交錯,建組雜亂無章的聖弗朗西斯科市區情況十分複雜。


    裏麵肯定還有漏網之魚,不過這已經無傷大雅,剩下的那些漏網之魚早已如驚弓之鳥,對他接下來攻打布蘭南的濱海莊園不會造成威脅。


    他的部下對聖弗朗西斯科城街巷建築的熟悉程度遠不如這些長期居住在聖弗朗西斯科城的殘兵敗將。


    貿然深入清剿,將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得不償失。


    梁耀下令各宗族重新集結,跟隨他一同向布蘭南的濱海莊園進發。


    一百五十多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前往布蘭南坐落在海濱地區的豪華莊園。


    此時莊園內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布蘭南給莊園內的所有人,無論是管家、馬夫、廚子甚至連女仆都發放了槍械,命令他們誓死保衛這座莊園。


    布蘭南沒有料到梁耀會作出如此激烈的反應,本來就有點精神失常的布蘭南麵對突如其來的反擊,也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


    勉強能下地行走的小布蘭南在得知了布蘭南的愚蠢行徑後氣的傷口崩裂,血壓飆升。


    他不敢相信他一向聰明過人的哥哥會做出如此愚蠢的魯莽之舉。


    對婦孺下黑手無疑會將他們推向所有加利福尼亞人的對立麵,本就傾向於梁耀的輿論將徹底站在梁耀這一邊。


    梁耀大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對他們進行懲戒,大眾對梁耀的行為也會寬容。


    而他們布蘭南家族將什麽也得不到。


    他不明白自己的哥哥為什麽會變得這麽不理智,就為了滿足那顆爭強好勝的心,爭一口那所謂虛無縹緲的氣麽?


    “我們輸了。”


    小布蘭南心如死灰,無論今天這件事情如何收場,梁耀能不能打下這座堅固如堡壘的莊園,對於他們而言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縱然他們能夠僥幸活下去了,往後的聖弗朗西斯科也無他們的立足之地。


    他們之間的戰爭在布蘭南下令將黑手伸向華人婦孺的那一刻,將蔡來喜吊死在絞架上的那一刻,勝負便已經分曉。


    布蘭南成功地點燃了梁耀以及加利福尼亞全體華人乃至全體民眾心中的怒火。


    布蘭南的情緒得到了宣泄,但他失去了一切。


    現在他們就連和梁耀談判的餘地都沒有了。


    布蘭南將他的私人莊園打造的像一座堡壘,固若金湯,令人望而卻步。


    就算是同等數量的職業軍人來攻打這座莊園恐怕都要心生退意。


    “就算是崩了牙,也要將這座莊園給老子啃下來!”


    梁耀下達了死命令,現在他的部下已是群情激奮,就算不用金錢刺激他們,他們也能夠保持著十分高昂的士氣和戰鬥意誌。


    尤其是那些華人宗族的武裝人員,心裏早就對布蘭南憋了一肚子悶氣,正好沒地方撒。


    “閣下,大炮已經裝填完畢!是否開炮?!”


    斯文看起來是一個十分狂熱的好戰分子,他早已命令水手裝填好了火炮,向梁耀請示是否開炮。


    “開炮!”


    “遵命閣下!”


    斯文測算好距離後,調整火炮仰角,進行了試射。


    這兩門老舊9磅艦炮,是他在蒂華納從一個墨西哥海軍軍官手裏買的。


    是英國人在戰爭期間賣給墨西哥的二手貨,到他這裏已經是名曲其實的三手貨了。


    斯文對這些艦炮的彈道不是很了解,在經過三輪校射之後,才打中500碼,也就是450都米外的莊園圍牆上。


    布蘭南將莊園的圍牆修的非常結實,也或許是他們的火炮威力不足。


    炮彈在命中圍牆之後隻砸下來幾塊碎石。


    “布蘭南這家夥是有多心虛,將圍牆修的這麽結實。”


    斯文忍不住咒罵道。


    他低估了布蘭南莊園的建築質量,後悔沒有多拆幾門艦炮下來,或許多門火炮齊射的效果會更好一些。


    “布蘭南這個沒腦子的家夥,盡給我添麻煩,我現在恨不得將他的腦袋親手給擰下來,塞進炮管將他的腦袋射進海裏。”


    姍姍來遲的格裏芬出現在了聖弗朗西斯科。


    他並不是孤身前來,還帶來了兩個整整滿編的步兵連,這是他能夠調動的全部軍事力量。


    在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格裏芬的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聽錯了,再三確認之後,格裏芬才不得不接受了這一現實。


    他半路折返迴軍事要塞,迅速集結了兩個步兵連奔赴聖弗朗西斯科。


    出乎意料的是,聖弗朗西斯科沒有衝天的火光,這是在諸多不幸的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


    至少說明梁耀還保持著理智。


    遠處傳來的隆隆炮聲提醒著格裏芬和他的士兵,這座看似平靜的城市,正處於戰爭之中。雖然不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


    “謝天謝地,至少他們兩個人中,還有一個人的腦袋不是漿糊。”格裏芬望著不遠處的聖弗朗西斯科城,加快了行軍速度,以免更大的悲劇發生。


    弗萊格則是慶幸在衝突爆發的時候,他在軍事要塞,不然他也可能被直接卷入這場衝突。


    “嘿嘿嘿,先生們,你們在幹什麽呢?”


    格裏芬帶著他的兩個步兵連抵達了布蘭南濱海莊園的外圍。


    斯文所指揮的兩門艦炮也變成了八門,正在對布蘭南的莊園進行持續的炮擊。


    斯文不再執著於轟擊莊園的外圍圍牆,而是聽從梁耀的命令,對莊園內的建築物和軟目標進行轟擊,以殺傷莊園內的守衛人員,打擊他們的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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