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南正在失去理智。


    此前雖然雙方也曾爆發直接的衝突,但衝突的規模都比較小,且目標對象都是持槍的成年男性。


    現在布蘭南的報複對象已經指向婦孺,尤其是黃皮膚的婦孺。


    針對華人婦孺報複的惡性案件日漸增多,出於安全考慮,梁耀不得不將這些婦孺先遷到薩克拉門托。


    同時梁耀也預感到,一場直接的正麵較量已不可避免,暴風雨即將來臨。


    這些蓄意針對華人婦孺的報複,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


    布蘭南賭場的騙局被揭穿,賭場這台日進鬥金的印鈔機,收入也日漸稀少。


    布蘭南的資金鏈已經斷裂,為了維持這場無休止價格遊戲,布蘭南如同發瘋了一般,變賣資產,繼續同梁耀進行競爭。


    “我聽說中國人重男輕女,重視傳宗接代。”


    “蔡銘生老來得子,你說要是把蔡銘生的兒子弄死,蔡銘生會不會很痛苦呢?”


    “按照中國人的說法,這叫絕後,他既然給梁耀辦事,那我就讓他絕後。”


    布蘭南像一個精神病人一樣囈語,麵目扭曲的他瘋狂地笑了起來。


    “他一定會很痛苦的,這是他為梁耀辦事應該付出的代價。”


    “隻要斬斷梁耀的左膀右臂,勝利終將屬於我,屬於我們,聖弗朗西斯科,薩克拉門托,加利福尼亞,終究還是我們的天下,不是嗎?”


    布蘭南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彩,他頭發蓬亂,胡子也很久沒有修剪了,由於飽受失眠的折磨,他的眼睛也變得紅腫。


    “你們誰去辦這件事?事情辦成後,我重重有賞!我有黃金!我還有很多很多的黃金!”


    布蘭南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對著他的手下們吼叫道。


    這些有奶便是娘的家夥,他有錢的時候天天像蒼蠅一樣圍繞在他身邊,他陷入窘境之後,身邊的雇傭槍手也越來越少。


    “布蘭南先生,您瘋了。”


    一個雇傭槍手不恥於布蘭南這種無恥的行徑,背過身想要離開。


    雖然他是雇傭槍手,但有良知的雇傭槍手也是有原則的,他不會對孩子下手。


    還沒走出幾步,那名雇傭槍手的背後便傳來一聲如同驚雷般的槍響。


    布蘭南毫不猶豫地對這名良心尚存的雇傭槍手扣動了扳機,中彈的雇傭槍手倒在血泊之中,不可思地看著布蘭南。


    布蘭南沒有一絲憐憫之心,他用大拇指重新扳動單動左輪手槍的擊錘,完成了上彈,眼睛眨也不眨地朝這名可憐的槍手又開了一槍,眼睜睜地看著死去。


    屋內的雇傭槍手們為之戰栗不已,沒有人敢在不經布蘭南的允許下離開他的莊園,生怕和地上的這位槍手一樣,背後冷不丁地挨上一槍。


    “先生們,誰願意替我這件事呢?事成之後將會有100盎司黃金的報酬,以及我的感謝。”


    布蘭南將手撐在桌子上,他犀利的目光掃過雇傭槍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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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強暴並殺死了四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女人,六個無辜而又可憐的孩子,聖弗朗西斯科正在失去控製,我需要您的幫助,格裏芬上校。”


    軍事要塞內,弗萊格向格裏芬發出了請求。


    現在聖弗朗西斯科的局勢,已經不是幾十個騎警能夠控製住的了。


    除了六十多名雇傭槍手之外,還要幫派成員直接聽命於布蘭南,布蘭南直接掌控的武裝力量有近兩百人之眾。


    除了布蘭南之外,弗萊格還擔心梁耀會控製不住憤怒的情緒。


    梁耀現在正在聖弗朗西斯科,就在昨天還剛剛到過他的家和他會麵。


    梁耀對他在聖弗朗西斯科做的一切表示肯定,同時也表明了他的態度,布蘭南若是再有過激的舉動,他將不再克製,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對布蘭南實施反擊。


    弗萊格也承認,梁耀一直非常克製,他和他的手下從不尋釁滋事,所有的衝突幾乎都是布蘭南一方挑起的。


    能夠保持克製的人不怒則已,一旦發起怒來,後果將比布蘭南這種不克製的人更加可怕。


    “梁耀現在正在聖弗朗西斯科,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誰也不敢保證,梁耀在聖弗朗西斯科有七十多名職業的武裝護衛,被武裝起來的華人宗族青壯年也有兩百多人。


    一旦爆發衝突,聖弗朗西斯科不亞於爆發一場中型戰役。這對聖弗朗西斯科而言,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和悲劇。


    能阻止這場災難和悲劇的人隻有您,上校閣下,我懇請您派兵進駐聖弗朗西斯科,以協助我維持聖弗朗西斯科的秩序!”


    格裏芬望著窗外海天一色的景象,他知道弗萊格並不是在危言聳聽。


    對於梁耀和布蘭南之間的衝突,他不想參與其中,以免給自己招致不必要的麻煩,但他也不能對發生在聖弗朗西斯科的暴行置之不理,坐視局勢失控。


    “弗萊格警長,你說的沒錯,布蘭南確實越界了。”格裏芬轉過身。


    “但我的很多手下也為黃金著了迷,雖然我是步兵團團長,但我現在也僅僅隻有四個步兵連的兵力,這四個步兵連我既要用於清剿不友善的印第安人,又要駐紮要塞防備墨西哥人的偷襲,我實在抽不出多餘的兵力。”


    格裏芬也有格裏芬的難言之隱,從淘金熱一開始,他的士兵就在不斷地逃亡,到現在已經逃亡過半,留在隊伍裏的士兵也是人心浮動。


    他也隻是依靠他的個人威望,勉強維持著這支步兵團的存在。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在和平時期調兵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這裏無法和戰爭部直接通信聯絡。


    事後他需要向戰爭部的老爺們做出合理的解釋,一旦戰爭部不認可他的解釋,等待他的將是軍事法庭。


    “難道您就這麽袖手旁觀,坐視不理嗎?上校閣下?”弗萊格感到非常失望,他起身準備離開,“假如真的爆發衝突,我會盡一個警長應該盡到的職責,格裏芬上校,我若是不幸遭遇不測,還請您為我收屍,並告知我的家人。”


    “弗萊格警長。”格裏芬叫住了即將離開的弗萊格,“我雖不能調兵協助,但我可以以我個人的名義出麵調停此事,聖弗朗西斯科的衝突無法避免,但我們可以想辦法延緩他爆發的時間。”


    “格裏芬上校,拜托了。”


    弗萊格脫帽向格裏芬鞠躬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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