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酆聞言,側過頭麵對牆壁,不看陸心草,“別和我說離婚。”


    “不是離婚。”


    “冷陽昨天和我講,他非常想和你再次合作,重新做個項目。之前那個項目大家都是誠心的,但是沒做起來,他也挺遺憾的。”陸心草聰明,說話的時候,略掉了很多話。


    冷陽的原話是,他可以和江酆再次合作,那十個億的賠償款當作新的入股投資,算是免了江酆的失職,免得江延年遷怒。


    她要是這麽直說,江酆又沒麵子。


    於是她就說,是冷陽非常想和江酆再次合作一次。


    這聽起來,好像是冷陽上趕著想和江酆合作似得。


    另外,她為什麽要選擇現在,和江酆說這件事呢?


    是因為,陳家睿中午時偷偷告訴她,江延年在準備開董事會,罷免江酆的江氏執行總裁職位。


    這非同小可。


    現在,她又問江酆,“你答應嗎?”


    “以後的事,以後說。”江酆笑道,又問了句:“他真這麽說的?”


    江酆也不傻,他能想不明白,冷陽到底有沒有說那番話嗎?


    他清楚陸心草是想撮合他們合作,想讓他答應,讓他高興起來。


    “嗯。”陸心草點點頭。


    “嗬嗬。”江酆笑起來,看著陸心草,覺得她有時候真聰明,有時候傻的可愛。


    這樣的女人,讓人不愛都難。


    “笑什麽?”陸心草拿著毛巾擦了擦江酆的額頭,“人家一片誠心,你拒絕,沒有禮貌。”


    江酆還是笑,須臾才說,“哦,老婆好聰明啊,比老公有禮貌。”


    陸心草還想勸下去,讓江酆答應這件事,然後通知江氏新合作項目,免得江延年得逞了。


    可江酆堵住了她的話茬,問她有沒有告訴母親,他生病了。


    陸心草說沒有告訴江阿姨,怕江阿姨擔憂。


    江酆點點頭,心裏放心了,他不想告訴母親這些事,也是怕母親擔心。


    陸心草很懂他。


    然後江酆就不說話了,閉著眼睛,想。


    想他爹,為什麽要造孽呢,為什麽呢?


    如果沒有傷害過陸心草,他和陸心草會多幸福啊,她這麽好,她很容易感動,心很柔軟,很溫柔懂事,宜室宜家,美好的讓人心疼,讓人想抱在懷中守護一輩子。


    可那些都是如果,如果沒有,如果沒有……


    沒有如果。


    現在這樣的情況,就算是陸心草答應留在他身邊,心中那根刺,是永遠都拔不出來的。


    他又想,如果當年閔家陸家沒出事,沒反目成仇,現在陸心草和閔贇白,也許都有孩子了。


    也許她現在正在家裏相夫教子,溫婉的令人疼惜。


    他確定,她是他撿來的。


    現在的幸福也是,撿閔贇白剩下的。


    他有些怕,怕哪天閔贇白說,他要把這份幸福帶走。


    “……”


    接下來幾天,江延年來鬧過幾次,帶著人想把江酆帶走,帶迴去軟禁治療。


    他是什麽居心,真是路人皆知。


    陸心草也不是沒有準備,她拿著江酆的外傷性胃穿孔病例,和吩咐陳家睿偷偷摸摸在江氏調的江延年踹江酆的錄像,明擺著告訴江延年。


    再敢造次,她肯定報警。


    江延年氣的要命,沒法強行帶走江酆,氣的咬牙切齒,又無計可施。


    陳家睿越來越佩服陸心草,覺得陸心草不是吃素的,腦筋和膽識非凡,配他酆哥是完全可以了。


    另外,陸心草撮合江氏和拓新集團的新一次合作,是以江酆名義的。


    這樣,江延年等於占了便宜。


    本來,上次他們是拿了10個億和拓新合作,但是項目失敗虧損了,他們起訴要13.5億元賠償款,10個億是他們當初的投資,3.5億是他們賺的補償。


    但是二審失敗了,項目失敗歸咎錯誤方是江氏。


    他們要再拿出10個億補償給拓新,就等於一共少了20個億。


    現在這補償款的10個億,用來新項目投資,他等於少虧10個億。


    江延年挺滿意的,又裝作他並不滿意。


    不過,他倒是也沒辦法再提罷免江酆職位的事了,一來集團裏有一些江酆的心腹,二來,人家冷陽說了,這個項目,必須和江酆一起研究,一起合作。


    過了半個多月,江酆便非要出院,他不想在醫院住著,一個是怕他不去公司,他爹又使什麽幺蛾子對付他,另外也是心疼陸心草,在醫院沒日沒夜的。


    其實陸心草心裏知道,自己為什麽照顧江酆。


    人心都是肉長的,上次二審的事,江酆沒有怪她一分一毫,平時江酆是怎麽對她的,她自己也清楚。


    江酆有困難的時候,她總不能就丟下他一個人。


    如果要是他好好的,沒病沒災,她想走也就走了。


    照顧了江酆半個月,又幫他撮合了第二次和冷陽的合作,陸心草覺得自己也沒欠他什麽了。


    隻不過,他出院的時候,才剛做完手術半個月,每天還捂著肚子,身體還虛弱著,她總不能這時候牽著他去離婚。


    那成什麽樣子了?


    其實她心底裏什麽都明白,當年閔爸車禍案,江酆沒參與,就不能遷怒於江酆。


    就像她,沒有參與那個案子,一直卻被閔家遷怒一樣。


    她不想那樣做了。


    但是那個案子她還是在查,可她從江酆這再得不到新的線索,在外麵也查不到什麽。


    那個文件袋裏的東西,隻有她和哥哥的出生證明,還有她的病例。


    那究竟和案子有幾分關係呢?


    為什麽江延年那麽看重那份文件袋子裏的東西?


    她好像陷入了調查的僵局。


    不過,這天她哥陸心亭卻打來了電話,陸心草都不想接。


    但是陸心亭一次次打過來,她不勝其煩,還是接了起來。


    陸心亭在電話裏耀武揚威醉醺醺,電話裏又滿是嘈雜的喧囂聲,一聽就是他在ktv酒吧。


    “小賤人,你讓閔贇白過來給我付賬!”陸心草醉的雙眼發直,吩咐陸心草。


    “你有病啊?”陸心草想都沒想就要掛斷電話。


    這會兒才中午,他就喝成這樣了?


    不過陸心草也習慣了,陸心亭就算是沒喝酒,就算是醒著,他也和醉了沒什麽區別。


    那人就沒正常過。


    他怎麽就一點陸家人的樣子都沒有呢?


    想到這,陸心草突然愣了一下,陸心亭不像陸家人的性格。


    陸家人都挺傲氣的,麵子比天大,這算不上個優點,但也不是缺點,起碼辦事利索,不差事兒。


    也不幹那些丟人,不幹下三濫的事,都挺上進的。


    怎麽就陸心亭這樣呢?


    他不是爸媽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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