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不是啊,他打我做什麽?”江酆開著車,看著路況,“別想了,都過去了。”


    陸心草終於問了一句,表露出她心底裏隱埋的愧疚:“你就不怨我?”


    “都發生了,怨你有什麽用?”他淡淡說:“當時我沒有問你是不是冷陽的二審律師,所以你沒告訴我,你也沒錯。”


    “是我沒問你,所以你才沒說。”他說。


    “我們離婚吧?”陸心草聲音輕輕的,“本來也不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


    “為什麽要離婚呢?”江酆沒什麽情緒,“不就是十幾個億嗎?我又不是拿不起。”


    “不是。”


    “真的沒有怪你,你有你的工作,你做的很好,感情和工作分的很清。”江酆誇了陸心草一句,“總比那些工作和感情搞得亂七八糟的強,好好工作,工作是自己的價值。”


    “江酆,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從我這得到什麽?我不知道你這樣做。”陸心草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沒有見過這樣的感情。


    感情不都是男人喜歡女人的美,女人喜歡男人的魄力和錢與才華嗎?


    她沒覺得自己美的值了十幾個億,也沒覺得他們感情深到這種地步。


    “沒想從你這得到什麽,”江酆突然朝她笑了一下,“自己娶的媳婦,我就圖你好好對我,以後給我生一堆孩子,好好和我過日子,和我白頭偕老一輩子。”


    “你還缺女人?”他這種身份地位,想跟著他的女人一大把,不給名分的都願意。


    “不缺,但是看順眼的隻有你一個。”


    江酆朝著砂鍋居開著車,“你看,我們現在,前幾天總吵架,現在也不吵架了,我們在慢慢的變好,不要再提離婚,好好在一起,我們好好的。”


    陸心草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了,她有些恍惚,難道真的可以這樣一輩子嗎?


    她很清楚知道自己,不愛他。


    但以前,她也想過,找一個可以這樣陪著她的人在一起。


    他可以嗎?


    車子開到了砂鍋居,江酆停下車,帶著陸心草進去飯店,點了兩碗砂鍋粥,又給陸心草要了幾個酸酸甜甜的菜。


    吃飯的時候,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不太舒服似得,吃飯也沒什麽胃口。


    “你身體不舒服?”陸心草問了一句。


    “你喂我吧。”江酆今天一直情緒不高,眼底裏全是疲倦。


    但是要她喂,算不算撒嬌呢?


    陸心草見他好似真的挺難受的,一隻手總是捂著胃,就拿著勺子喂他吃粥。


    她喂得挺好,一口粥,一口菜,但江酆說他不想吃菜,就想吃粥,菜有點硬。


    “粥也沒味道啊。”陸心草又喂了他一勺,問了句:“你要不要小菜。”


    江酆搖搖頭,“不要。”


    他的樣子好像一個委屈的小男孩。


    莫名其妙,陸心草笑了起來,覺得江酆每個時刻都挺有趣的。


    砂鍋居窗外,一道身影佇立在外麵,看著窗子裏的一切,看她笑的樣子。


    外麵天已經黑了,冬天還沒過去,太陽落山的早,晚上六點多,路上的街燈已經全亮了。


    砂鍋居裏燈火很亮,陸心草轉頭看了看窗子玻璃,看不見窗外,隻看見自己映在玻璃上的,淺淺的影子。


    女孩子都愛照鏡子,她剛才已經吃飽了,對著看不見外麵的玻璃,補了補口紅,又嘟嘟嘴唇,對妝容有些滿意了。


    迴過身,她又拿起勺子喂江酆。


    江酆捂著胃,臉色越來越不好,蒼白裏透著一抹不健康的紅,額角也滲出冷汗,“不吃了,老婆,我們迴家吧。”


    “你是胃疼嗎?”陸心草蹙起眉問,


    她抬起手摸了摸江酆的額頭,發現他有點發燒了。


    “你究竟怎麽了?”陸心草扶著江酆起來,“我們去醫院。”


    窗外,那個人影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助理王卓越有些不忍心了,“總裁,這麽晚了,我們也去吃飯吧。”


    “哦,”閔贇白驀然轉身,和王卓越上了車,他說:“我累了,送我迴酒店,你自己去吃飯吧。”


    “總裁,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我們在孤島的時候說好的,以後要每頓飯都吃,都吃好。”王卓越勸著閔贇白,“我們一起去吃吧?”


    車子開遠了。


    陸心草扶著江酆從砂鍋居出來,江酆胃疼的越來越嚴重,捂著胃朝著車子去。


    他挺難受的,一臉冷汗:“老婆,你開車吧,我真不太舒服,迴家,不去醫院。”


    “不去醫院怎麽行?你好奇怪,為什麽會突然胃疼。”陸心草把他扶上車,自己去駕駛位開車。


    記得以前,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她特別困難,白天在事務所上班,晚上還要開網約車。


    那時候,還很巧的給江酆開過幾次車呢。


    陸心草開著車,看江酆在後排座疼得身體佝僂著,她柳葉眉緊蹙著。


    “你一定是不好好吃飯導致的。”她下了定論。


    胃疼都是因為這個,她上大學的那兩年,也不好好吃飯,餓的胃疼。


    到了醫院,陸心草扶著江酆進入了急診,令她詫異的是,江酆居然是胃穿孔。


    要做手術的。


    陸心草發怔,問醫生,“胃穿孔?怎麽會這樣?”


    “暴力外傷導致的。”醫生告訴陸心草。


    暴力外傷?


    “不是胃炎和其它因素導致的,腹腔裏有血。”醫生又告訴陸心草,“要馬上手術。為什麽不早點來呢?”


    陸心草急忙去付錢,又簽了手術同意書。


    江酆進入了手術室,她倒出時間給陳家睿打電話,陳家睿聽聞這件事,也急忙來到了醫院。


    陸心草才知道,是下午江延年踹了江酆幾腳,踹在了胃上。


    當時江酆就胃疼,後來好了一些,他到底疼不疼,陳家睿也不知道,就沒當迴事。


    陸心草聽著這些事的時候,一直都在蹙眉,胃穿孔肯定特別疼,他居然忍了一下午,晚上還接她下班。


    在砂鍋居吃飯後,他才疼得受不了了。


    “嫂子,我告訴老爺子一聲吧?”陳家睿和陸心草說。


    這不是小事,他得告訴江延年一聲。


    “嫂子,你避避嫌吧?今天案子的事,我怕他對你發怒。”陳家睿好心提醒了陸心草。


    江酆那麽愛陸心草,他就要對陸心草恭敬,為陸心草考慮。


    陳家睿說完這話,就掏出電話,要給江延年打電話,並且看著陸心草,示意她先走。


    “別打電話了。”陸心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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