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的就是這條大黑!”李忠直接咆哮起來。唾沫星子全都噴在了長孫潤的臉上了。


    長孫潤瞥眼去瞧,不耐煩地說道:“這是程府賠償我家的一條狗而已。”


    “程府?孤問你,程府送來的可是活狗還是死狗?”


    “當然是活著啊,被我鞭打一通後,我便將它的頭擱下,掛在這裏示眾!”


    “什麽!你這個王八蛋!我打死你!”


    李忠說著猛地一推,將長孫潤推倒在地上,抬腳就照他的頭部跺了上去。


    “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殺我的大黑!還鞭打它!你打了它多少下?說!”


    被打得鼻孔出血的長孫潤哭著迴道:“打了好幾百下。”


    “什麽!來人!給我拿鞭子來!我要替大黑報仇!”


    鞭子到手,李忠便劈頭蓋臉地抽打下去。


    長孫潤疼得在地上翻滾不已。


    程政本來在懲罰惹事兒的賈二。卻從賈二口中得知,打長孫潤打得對,因為他公然寫了牌子掛在那條狗上,侮辱盧國公。


    程政氣得急忙率領眾人前去懲治長孫潤。


    一行人浩浩蕩蕩奔到長孫潤家門口,赫然見到一批人馬守在那裏。


    周圍圍滿了人山人海的看客。


    這些人正伸長了脖頸,瞧著最裏側的場景。


    程政等人擠進人群,才恍惚間看到了李忠正手持長鞭鞭打著地上滿地打滾兒的長孫潤。


    賈二打聽了周圍人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


    程政一縮脖子,對賈二說道:“撤!趕緊撤!”


    一行人好不容易擠出人群,唿啦啦朝著程府奔去。


    迴到府中便將李忠惱羞成怒,懲治長孫潤的事兒笑著說給了程咬金。


    程咬金聽聞不但不高興,反而一臉的沉重。


    “阿翁,此事怪不得咱們半分啊,咱們送去的可是一條活狗。”


    “可你早就知道那條大狗是李忠小兒的了?”程咬金瞪著嚇人的大眼睛質問程政。


    程政知道程咬金發火了,急忙低下頭去:“是,俺親自捉來的。這幾日它不知道咬傷了多少人呢,俺這是為民除害。”


    “好一個為民除害,今日老夫也來為民除害!”程咬金說著就拎起了大廳書桌兩旁的儀刀,雙手攥緊了朝程政竄去。


    “哎呀呀,阿翁,您還來真格兒的啊?”程政嚇得雙腿一打顫,不聽使喚地朝著門口竄去。


    “你給老夫站住,今日非打死你這個惹事兒精不可!”


    程咬金持著儀刀追趕,程政卻快速地躲避著。


    兩人在庭院裏追逐著,家仆們勸慰也僅僅是唿喊著,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被盧國公手中的儀刀傷到。


    此時,驟然領著食盒,跨步進門檻的倪土成為眾人的救命稻草。


    “少郎,快勸勸盧國公吧,要不然,大郎一定會被打死的。”


    倪土瞧見了場院的熱鬧情景,剛想發笑,卻迎麵看到程政奔跑過來,躲在自己的身後。


    “哪裏跑!還不快來受死!”程咬金持著儀刀便奔來。


    倪土本能地將食盒抬起擋在臉前,說道:“阿翁,香甜可口的叫花子來了,這次是兩隻哦。”


    程咬金奔到倪土跟前,便停住腳,湊近食盒猛吸一口氣,很是享受地咂摸了一下嘴巴,接著舞起儀刀就要往倪土身後的程政砍剁而去。


    “阿翁,這是何來的!若是你不喜歡叫花雞,我拿走便是!”


    “你敢!”程咬金一瞪眼,將儀刀杵在地上,伸手指著程政說道:“老夫快要被這個不孝孫兒氣死了!”


    倪土迴頭問程政:“咋了?你又搞大了哪位重臣家小娘的肚子了?”


    一句話讓周圍的仆人們樂得噗嗤笑了。


    程政卻憋紅了臉,噘嘴說道:“若是那樣,阿翁才不打俺呢。”


    “那是因為何事啊?”


    “還不是李忠那混小子的狗的事兒。”


    程政將今日所見事情經過大體說了一遍,還氣哼哼地說到:“這等小事俺隻是跟阿翁提了提,就見他火冒三丈,俺也不知道俺那裏得罪了阿翁。”


    程咬金氣得再次抬手點化著程政:“你混球啊,李忠那小子現在是什麽?馬上就要成為太子,儲君了!此刻他應該出現在咱們家門口,討要說法。若是來,便是你的幸事,老夫守著他們打你一頓便是。若是他們不來,早晚讓你腦袋搬家!”


    程咬金氣得將儀刀猛地往地板上砸一下,火石四濺,嚇得眾人紛紛低頭。


    程政這時才想到情況的嚴重後果。


    “大不了,俺躲一躲。”


    “躲?你往哪兒躲?你躲得了初一,未必躲得了十五。”程咬金又是心疼又是焦急,臉上頓時顯現了那些歲月的皺紋。


    倪土微微一笑,說道:“阿翁,不必恐慌。讓孫兒告訴您一件事。”


    倪土說著便湊近程咬金耳旁,嘀咕起來。


    程咬金一聽,瞪大眼睛問道:“真有此事?你聽誰說的?小小孩們不要胡言亂語。”


    程政一聽,就知道倪土有機密事情要說,忙湊近了耳朵去聽。


    倪土答道:“阿翁,此話來源於袁天師,孫兒從孫神醫那裏得知。”


    程咬金一聽此話,便凝眉瞪眼去瞧倪土的模樣,瞧了半日,覺得倪土的臉色沒有變化,這才點了點頭。


    “若是袁天師的話,定然不假,可眼下,他絕不會輕饒了政兒。”


    “這個好辦!”倪土瞧了瞧湊近來的程政,對程咬金說道:“阿翁,這次我隨王正使去往天竺國,可以帶著兄長一同前去,既能讓兄長見見世麵,又能親自測試一下陌刀隊的威力,揚我大唐雄風。”


    程政一聽此話就樂了:“對啊,俺早就想出去闖一闖了,您偏不讓。”


    程咬金一聽此話,氣得將儀刀又揮舞起來了。


    程政嚇得一縮脖子退到倪土身後,生怕被阿翁一刀給劈了。


    “你倆娃娃,真是不讓老夫省心。此事一半怪罪倪土,誰讓你挑撥政兒去鼓搗李忠的大黑的?”


    “阿翁,實乃我與兄長救了他,他應該登門叩頭致謝才對,怎麽還怪罪我們做錯了事呢?”


    “什麽?你們這是什麽邏輯?幹了壞事還有理了?好啊,教訓一個是教訓,教訓倆也是教訓,索性你倆一起來!”


    程咬金說著擼袖子開打。


    倪土嚇得丟掉食盒,拉著程政就往門外跑。


    程咬金持著儀刀便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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