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的眼花繚亂,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嘔”的一聲,艱難道:“好臭!”


    一句話將看台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迴來。


    眾人聽到那話,下意識的狠狠吸了口氣,撲鼻而來的臭味差點直接給人送走。


    一群人捂著鼻子接二連三的幹嘔起來,哪還顧得上聖前失儀啊,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錯了!


    唯獨鬱家主全神貫注的看著屏幕裏鬱青出色的表現,滿意的合不攏嘴。


    謝家主看的鬱悶,“鬱家主,你難道就沒感覺到臭嗎?”


    “啊,沒有啊!”


    鬱家主看著平日裏端莊得體的同僚們被臭的眼淚汪汪,形象盡失。


    連天武帝和謝貴妃、幾位皇子公主都臭的直捂鼻子,後知後覺道:“青青走之前在我身上點了幾下,估計就是那會兒,她幫我封了嗅覺吧?


    我什麽都沒聞到啊!”


    一群人氣絕,下意識的去看屏幕,卻見屏幕裏的鬱青從高高的廊簷上縱身一躍,超過了最前麵的謝琦。


    “她一定是故意的!”


    宋家主氣的咬牙切齒,他為了看清楚洗髓丹的效果,離謝家那位公子最近,熏的也最慘。


    方才差點就在天武帝麵前吐了!


    太狼狽了!


    鬱家主聞言不幹了!


    “什麽叫我家青青是故意的,是她要浪費洗髓丹的嗎?


    還不是你們這群人咄咄逼人!


    既然覺得臭,那就不要聞啊,自己犯蠢還怪別人沒提醒你,當我家青青好欺負呢?”


    宋家主又氣又臭,直翻白眼兒,其他人倒是得了鬱家主的提醒,連忙封住自己的嗅覺。


    彼時鬱棠和謝家公子的浴桶裏的水已經變黑了,兩個人裸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都滲出了一層黑乎乎的泥垢,便是那層泥垢熏得人恨不得停止唿吸。


    鬱家主心情頗好的看著熒幕裏的鬱青一騎絕塵,終於能分神留意一下苦逼的鬱棠了。


    見鬱棠痛的渾身發顫,鬱家主算是明白了鬱青為何要讓自己準備紗布了。


    捏住鬱棠的下巴,簡單粗暴的將紗布卷塞進鬱棠嘴裏,老爺子嫌棄的擦擦手,語重心長道:“小丫頭,你可得挺過來啊!


    洗髓丹多難得啊,青青既然舍得給你,你可不能浪費了!”


    “還有你。”


    順手給那位撲騰的汙水濺了滿地的謝家公子也塞了一卷紗布,鬱家主趁機奚落謝家主,“我說謝家小子啊!


    這孩子雖然是個旁支,但畢竟是你謝家人。


    你好歹看一下,好不容易得了一顆洗髓丹,若是疼的半途咬舌自盡了,你不心疼你家的人,我還心疼我孫女的丹藥呢!


    洗髓丹那麽貴,到時候別忘了把錢給我孫女,我孫女還沒有魔寵呢!


    連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缺錢的很!”


    謝家主無端被懟,還被要債,差點氣蒙了,正欲迴懟,聽到一陣驚唿。


    扭頭看向屏幕,就見鬱青和謝琦狹路相逢。


    兩個人距離城牆上的旗幟隻有幾步之遙,然而,雙方都明白,隻要自己動手,對方也一定會動手,二人便在那裏僵持不下。


    “鬱小姐腳力不錯,隻可惜,還是讓我走在了前麵!”


    謝琦站在內側的城牆上,衝鬱青示威。


    鬱青揚唇道:“無妨,我喜歡後來者居上!”


    話落,鬱青便飛身撲向旗幟,謝琦見狀,也迅速衝向旗幟,一邊抽出一把短刀朝鬱青甩過去。


    隻見短刀出鞘,同時細長的鐵鏈帶著短刀猶如飛刀一般直衝鬱青小腿刺去。


    鬱青淩空一個側翻,避過謝琦的攻擊,手幾乎要觸到旗杆,不料身後一陣破空聲襲來,鬱青來不及轉身,足尖輕點,跳離旗杆處。


    就見一枚手指長的烏金柳葉刀從城樓上掉了下去。


    那是被靈力催動的柳葉刀,一旦刺中自己,半條命都得沒了!


    “宋時宜,你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我死啊!”


    鬱青反手衝著宋時宜就是一掌,後者迅速運氣反擊,二人齊齊被對方的靈力震的半邊身子都發麻。


    謝琦見狀,趁機去奪旗杆。


    鬱青見狀,不管不顧去阻止謝琦,宋時宜卻像是盯上了她似的,不管龍旗也要致鬱青於死地,對著她後心就是一掌。


    鬱青怒極,宋時宜如此沒品,她也就不會心慈手軟了!


    一把推開伸手去搶奪旗幟的謝琦,順手將番天印拎了出來,灌入靈力,對著宋時宜的方向咣咣咣連著拍了三下!


    轟隆隆一陣巨響之後,內側的城牆徹底崩塌了。


    連帶的將疾馳而來的姚知和鬱瑩瑩全都攔在了下方。


    反倒是鬱青想拍死的宋時宜倒是躲過一劫,眼神震驚的盯著鬱青,“你這個瘋子,你方才做了什麽?”


    他完全不敢相信,鬱青僅憑自己的實力就可以轟塌混合了黑曜石粉末砌出來的古老城牆。


    “如你所見,以牙還牙而已!”


    鬱青說著,拎著番天印衝宋時宜腹部拍了下去。


    在後者的痛唿聲中,飛身衝到旗杆處,一個肘擊將謝琦推的遠遠地,而後緊緊地握住旗杆,用力拔了下來。


    明黃的龍旗在城牆上迎風招展,鬱青站在那裏,朗聲道:“姓宋的,我贏了!


    你給我聽清楚了,從頭到尾,是你宋時宜配不上我鬱青!


    從現在起,你、或者宋家任何人再敢拿婚約說話,我見一個,揍一個!”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個月前還供人茶餘飯後談論嗤笑的草包廢物竟然成了世家大會的魁首,還主動廢了和宋家大公子的婚約!


    “都說鬱家主的孫女兒是心儀咱們太子殿下,才要和宋公子退親的呢!


    如此看來,這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呀!”


    謝貴妃陰陽怪氣的說著,“難得人家鬱九小姐奪了魁首,又和宋公子退了婚。


    陛下不妨考慮一下,成人之美,為她和太子殿下賜婚?”


    天武帝訝然道:“哦,有這迴事嗎?太子?”


    太子白宴,自幼容貌俊美又天賦異稟,如今更是進了一流宗門檀淵門,是多少帝都女子的夢中情人。


    聽到這話,附近的世家貴女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而太子白宴卻蹙眉道:“謝貴妃誤會了!


    鬱小姐說的很清楚,她之所以要退婚,完全是因為宋公子對她的算計,與本殿關。


    且本殿如今隻想專心修煉,宗門中未成婚的師兄師姐大有人在,本殿還不著急。


    謝貴妃若是喜歡鬱小姐的話,不若請父皇為她和三皇弟賜婚吧?


    本殿看著三皇弟對鬱小姐倒是挺感興趣的。”


    三皇子白朔是出了名的風流公子。


    出身皇室,背靠四大家族之一的謝家,身份尊貴,修為又高,卻又並不粗俗,喜歡詩詞文墨的他在帝都貴女們心中也有一番不俗的地位,才剛剛放下心的貴女們一顆心又提起來了。


    天武帝笑嗬嗬道:“既然太子無意,那就算了,強扭的瓜不甜,朔兒,你意下如何?”


    三皇子白朔是眾所周知的愛美人,而鬱青,即便已經不似之前那般麵黃枯瘦的模樣,卻也絕對算不上美人的。


    不過,聽到天武帝這話,他卻猶豫了一下。


    鬱青那草包,即便能修煉了,長的也不盡如人意,性子又倔強的很,按理說,與他喜歡的解語花是大相徑庭的,可就在拒絕的話說出口的瞬間,他卻猶豫了。


    遲疑片刻,他道:“兒臣全聽父皇安排,父皇高興就好。”


    這就意味著他並不是那麽抗拒鬱青了,謝貴妃嚇了一跳,天武帝看著三皇子白朔的眼神也高深莫測。


    “鬱家主,依你看,朕的朔兒和你家丫頭可還相配?”


    “不相配。”


    清脆的女聲響起,鬱青從賽場的燈柱上一躍而下。


    謝貴妃一聽就不幹了,“怎麽,鬱小姐還看不上三皇子?


    你可是覺得三皇子還配不上你了?”


    沒想到鬱青這麽快就迴來了,眾人還沉浸在屏幕裏鬱青一舉奪魁的震驚中,人卻已經迴到了看台上。


    倒是謝貴妃,聽到鬱青拒絕自己的兒子,便來氣了,張口便是一通質問。


    鬱青穩穩落在鬱家主身邊,咚的一聲,木質的旗杆直接插入了青石板鋪就的台階上。


    “三皇子是皇子龍孫,自然不會配不上我。


    可這世上家世優越,身份尊貴的又何止三皇子一人,以我鬱家嫡女之身份,若要門當戶對,何其簡單?


    但是三皇子可還記得,在我不能修煉,祖父閉關,受盡他人欺淩侮辱的那些日子裏,你和這帝都上下所有的世家公子都是怎麽對我的?”


    白朔麵色一變,謝貴妃忙道:“那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欺負人!


    這帝都上下無一人善待你,難道你還要記全帝都所有人的仇不成?”


    “貴妃娘娘是想說法不責眾嗎?”


    鬱青冷笑,“可我不講法呢,我隻記情!


    八年前,父親母親消失一年有餘,所有世家子弟欺我無父無母,打著玩鬧的名義將我推入宮裏的錦鯉池,是太子殿下求皇後娘娘救的我。


    我甚是感恩,銘記於心。


    一個月前,我被宋時宜陷害,所有人都說我不貞,說我不顧全大局,鬱棠維護我,所以我拿洗髓丹來報答她。


    至於你說的那些人,記仇,還真不至於,但是幾句話就想讓我既往不咎,嫁給一個曾經視我如玩物的人,那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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