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天武帝卻道:“鬱家丫頭,你這說辭,的確是神乎其神,沒什麽說服力。


    不若就如宋家主所言,你若是能證明這個神秘高人的存在,朕便相信了你鬱家未曾欺君,如何?”


    不如何!


    鬱青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兒,礙於老爺子還要為人臣子,沒把心裏的國罵吐出來。


    規規矩矩道:“既然陛下開了口,臣女依陛下所言便是,不過,臣女需要找個人配合一下。”


    “好說,你想找誰?”


    “兩個人,一個是臣女的堂姐鬱棠。


    至於另一個,為了避免待會兒又有人說我自導自演,還請陛下幫我找個不能修煉的人吧。


    神秘人臨走前給了我兩顆洗髓丹,我本是準備給我爺爺用的,如今,隻能先自證清白了。”


    “洗髓丹?!”


    方才聽神秘高人給鬱青服用洗髓丹時眾人隻當鬱青是在撒謊,並未當真。


    可到這個地步了,鬱青再提出洗髓丹,這些人就有些動搖了。


    鬱青一臉單純的點頭,“是啊,洗髓丹,有什麽問題嗎?


    我本是準備給我爺爺和我大哥用的,不過高人雖然把丹藥給了我,卻說我爺爺年邁,洗髓丹藥性太烈,爺爺承受不住。


    至於我大哥,天賦已經夠好了,用不著再浪費一顆洗髓丹,這不就放到現在了嗎?”


    天武帝表情凝重的與身旁之人低語幾句,得到迴答後臉色都變了。


    鬱家主年邁,承受不住洗髓丹的藥性是真的,鬱青一個草包,不可能知道這種東西,那就說明,她手裏的洗髓丹可能是真的?


    驚訝之餘,天武帝便開始打起了這兩顆洗髓丹的主意,卻不料一旁內侍搶在他前麵道:“陛下,鬱棠姑娘來了。


    還有,這位謝公子,是謝家旁支的一位弟子,和九小姐一樣,自幼不能修煉,奴才也帶過來了。”


    天武帝隻覺得眼前一黑,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自作主張的奴才!


    但心裏卻清楚,一個奴才哪來的這種膽量,分明是自己身邊的謝貴妃指使的。


    知道謝貴妃迫不及待想定下鬱家的欺君之罪,天武帝隻希望鬱青是在胡說八道,麵上卻一派嚴肅道:“既然人來了,就開始吧。”


    鬱青卻不著急,耐心的與鬱棠講述著洗髓丹的作用和途中會遭受的痛苦。


    最後,才問道:“總之,洗髓丹帶來的後果雖然喜人,但的確挺折磨人的,你願意嗎?


    不願意的話我換個人來?”


    畢竟,鬱棠天賦雖然不算太好,但也還能修煉。


    中途若是受不住的話,卻是要經脈受損,變成個再也不能修煉的廢物的。


    鬱棠卻堅定道:“沒關係,你能承受的住,我便也能。


    而且,洗髓丹可是五級丹藥,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東西,我若是不要,豈不是成傻子了?”


    鬱青好笑的搖搖頭,“你心裏有數就行,放心,我就在旁邊看著,實在堅持不住,我會盡全力保住你現有的修為和經脈的。”


    得到鬱棠信任的點頭,鬱青才對那位謝家公子道:“你也是,挺過去,便是天賦異稟的少年天才,可挺不過去,就算日後你有再大的機緣,也與修煉無緣了,


    你確定要為我試藥嗎?”


    天武帝身邊的內侍說這是謝家旁支的公子,可鬱青看他,卻全然沒有個公子的樣子,看樣子,在謝家待遇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一雙眼睛倒是意外的澄澈,讓鬱青至少不那麽反感讓對方用自己的藥了。


    少年淡漠的眼睛看著鬱青點了點頭,“左右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我還沒見過傳聞中的洗髓丹長什麽樣子呢!


    既然有機會一試,我不想錯過。”


    “好吧。”


    鬱青點點頭,轉身問老爺子,“爺爺,讓你準備的東西給我準備好了嗎?”


    老爺子大手一揮,兩個巨大的浴桶就被搬到了看台上。


    眾人都看愣了,“鬱家丫頭,這是做什麽?”


    “你們等會兒就知道了。”


    鬱青說著,對鬱棠和那位謝家公子道:“進去吧。”


    “啊?”


    鬱棠下意識的緊了緊衣服,“這不太好吧?”


    大庭廣眾之下沐浴,她還要臉的好嗎?


    那位謝家公子麵上也是微赫。


    鬱青無語,“想什麽呢?


    洗筋伐髓會把你們身上的髒東西都排出來,不用水泡著,那些髒東西全貼在身上,你們受得了?


    又沒讓你們寬衣解帶,扭扭捏捏像什麽樣子?”


    被嫌棄的兩個人默默收迴自己滿腦子的廢物,訕訕走進浴桶裏。


    鬱青拿出兩顆丹藥,投喂雛鳥似的道:“張嘴。”


    剛剛被嫌棄過的二人乖乖張嘴,黃豆大的丹藥咕嚕嚕滾進喉嚨裏,嗆的倆人咳的驚天動地。


    鬱青走到老爺子身邊,在老爺子身上點了兩下,才乖巧道:“這得費些功夫,爺爺您先坐著歇會兒。”


    老爺子歡歡喜喜的入座,就聽鬱青朗聲道:“陛下,洗筋伐髓,少則幾個時辰,多則兩三天,您看我們是幹等著,還是邊等邊進行決賽啊?”


    嘴裏叫著陛下,麵上卻不見一絲對自己這個一國之君的尊敬。


    讓天武帝不禁想起了另一個人,心中甚是不悅,麵上卻並不顯露出來,“哦,鬱家丫頭是想現在就展開奪旗之戰?”


    “是。”


    鬱青言簡意賅,畢竟她沒有站在這裏被熏的愛好。


    當初連自己洗筋伐髓時的臭味都受不了,別人的,她就更不想受了。


    天武帝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問其他幾個人,


    “鬱家丫頭想現在就開始決賽,你們幾個呢,意下如何?”


    那幾個人規規矩矩道:“我等聽陛下安排。”


    聽到心儀的標準答案,天武帝才笑嗬嗬道:“也罷,既然這洗筋伐髓時間這麽長,爾等就開始吧,


    就以此處為出發點,不論你們用何種手段,親自奪得旗幟者,便為這場世家大會的魁首!”


    “明白!”


    五個人齊齊應聲。


    裁判擊鼓,宣布決賽開始,五個人便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奔了出去。


    從賽場到天武帝說的城牆,正好是一東一西,要跨越整座帝都。


    五個人同時飛奔出去,還沒下看台,謝琦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個口哨,而後眾人就見一隻羽翼張開的青色巨鳥烏雲蓋頂般飛了過來,


    “是謝公子的青翼雪雕,我怎麽忘了他還有一隻魔寵了!


    青翼雪雕日行千裏,這下謝公子贏定了!”


    “是啊,鬱家第一大家族的位置恐怕要讓出來了!”


    而就在此時,宋時宜也跨著一隻身形巨大的豹子從鬱青旁邊衝了出去,經過鬱青時,豹子狠狠衝鬱青噴了一下鼻息,像是在故意示威一般。


    緊接著,姚知乘著一隻碧眼金雕飛了出去。


    到最後,隻剩下鬱青和鬱瑩瑩二人,而鬱瑩瑩早已經身在一隻通體赤紅的大型飛禽身上,假惺惺道:“他們都走了,九妹妹,要不我讓赤羽栽你一程吧?”


    話說完,不給鬱青開口的機會,又道:“哎呀,我怎麽忘了,赤羽才兩歲,還不能載那麽多人呢,這可怎麽辦……”


    話沒說完,鬱青的聲音嗖的一下消失在眼前,腳步之飛快,揚起滿地塵埃,鬱瑩瑩吃了滿嘴的的塵土。


    不可置信的看著消失在前方的鬱青的背影,人怎麽可能比飛行魔獸還要快?


    迴過神來,慌忙催動剩下的赤羽祥鳥,“赤羽,快走!”


    看台上,一麵鏡子似的屏幕高懸在空中,將五個人的表現盡收眼底。


    見謝琦一騎絕塵,姚家主忍著嫉妒吹捧,“謝大公子不愧是天之驕子啊!


    年紀輕輕就有日行千裏的青翼雪雕做魔寵,看來這魁首,是非謝大公子莫屬了!”


    姚知是姚家養子,姚家主對他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所以吹捧起來雖然不甘心,卻也無甚障礙。


    謝家主心裏得意非凡,麵上卻是故作謙虛道:“姚家主哪裏的話,


    這比賽不到最後一刻,誰也說不準啊!


    論飛行速度,令郎的碧眼金雕也不遑多讓。


    宋家公子的雲紋風豹亦被稱為奔跑速度最快的走獸。


    不過,說起來,鬱家主,你家孫女既然能修煉了,為何不給她配一隻魔寵啊?


    雖然有了一身不錯的修為,但關鍵時刻,沒有魔寵,還是很吃虧的呀!”


    鬱家主在看到謝琦的魔寵時就覺不妙,看著鬱青被一個個騎著魔寵的人超過去,心疼不已!


    聽到謝家主這話,就更氣了!


    不料,還沒來得及迴話,就被一聲驚唿給打斷了,“這怎麽可能?!”


    緊接著,驚歎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眾人都被屏幕裏的畫麵給驚到了。


    隻見畫麵中的鬱青飛奔在街頭的牆頭屋簷上,隔著數丈的兩麵高牆在她腳下猶如平地一般。


    幾個跳躍就超過了鬱瑩瑩的赤羽祥鳥,轉眼又追上了前方姚知的碧眼金雕。


    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的向城牆趕去,這並不讓人意外。


    鬱青的身影卻像是閃現在帝都上空的一顆星星,時隱時現,反而將所有人的視線都緊緊吸引在了她身上。


    鬱家主忽然就鬆了口氣,奪旗之戰在昨天早上就定好了,若非心中有數,鬱青又豈會一聲不吭?


    現在看來,她的孫女還有不少驚喜等著他去挖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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