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臉色難看的瞪著鬱青,萬萬沒想到她竟然不惜在大庭廣眾之下自揭傷疤也要拒絕自己。


    謝貴妃麵上也是訕訕的。


    天武帝倒是不露絲毫情緒,隻感慨道:“朕倒是不知太子和鬱家丫頭還有這樣的淵源,太子,你當真不考慮一下和鬱家丫頭的婚事嗎?”


    鬱青倏地瞪大了眼睛看向鬱家主,她方才隻聽到謝貴妃的話,可不知道天武帝還曾打算給她和太子白宴賜婚!


    後者隻是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後就聽白宴冷靜道:“幼時之事,兒臣早就忘了,卻不知鬱小姐銘記至今。


    不過兒臣還是那句話,兒臣如今隻想專心修煉,不敢沉迷兒女私情,還請父皇成全。”


    鬱青拒絕了自己的兒子,天武帝便故意讓另一個兒子拒絕鬱青一次,如此才滿意了。


    彼時,擂台上的修士聯盟的會長已經宣布,“今年世家大會的魁首就是——鬱青!”


    台上台下一陣驚唿,不是祝賀,純粹是出於驚訝。


    而天武帝此時則拿出了一個明黃色錦盒,笑嗬嗬道:“鬱家丫頭,恭喜你勇奪魁首。


    來,這是朕許諾好的破厄丹,給你!”


    鬱青接過破厄丹,走到太子麵前,眾人都看好戲似的看著他們。


    後麵趕來的鬱瑩瑩滿眼嫉妒的看著鬱青,恨不得把人瞪穿了,卻聽鬱青極為冷靜道:“之前種種,讓殿下飽受非議,是鬱青處事不當。


    我身上一切東西都是鬱家之物,唯有這可破厄丹,是憑自己實力賺來。


    還請太子殿下莫要客氣,接受這份遲來的謝禮,過了今日,你我都不用再為過往所縛,可以各奔前程了。”


    白宴眼神複雜的看了看鬱青,見她神色坦然,眼中毫無女兒家的小意作態,想了想,便道:“好,本殿便受了鬱小姐這份遲來的謝禮。


    不過,當初救鬱小姐的是本殿的母後,而不是本殿,鬱小姐若是要謝,就請謝母後吧。”


    “自然,皇後娘娘亦是我的恩人,我自會抽空替她祈福的,告辭!”


    將破厄丹送出去,鬱青兀自迴到鬱家主麵前,老爺子心疼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你為何一件也不告訴爺爺?”


    鬱家主知道,無父無母的孩子多少會受一些欺負,卻不知鬱青居然經曆過那麽兇險的事情。


    鬱青微笑著搖搖頭,“沒事的,都過去了,爺爺。”


    就在方才,她將破厄丹遞給白宴的時候,心裏一直鬱結著的那股勁兒散了。


    成全了原身最後一個遺願,以後,這具身體就是完完整整屬於她的了。


    既然讓她穿越過來,她便要徹底掌控這具身體,什麽雙魂一體,她不接受!


    謝貴妃和白朔從來與皇後母子不和,好不容易熬到皇後不在了,沒想到鬱青居然來了這麽一出,看著這一幕,簡直要氣瘋了!


    見氣氛有些尷尬,天武帝慢悠悠道:“鬱家丫頭,這兩個人,是不是差不多了?”


    被泡在浴桶裏的兩個人已經被洗髓丹折磨的無力掙紮,隻是弱弱的哼唧著,浴桶中的水早已經黑乎乎了。


    鬱青搖搖頭,“陛下稍安勿躁,等結束了,他們自己會醒的,貿然動他們,反而……”


    “鬱青,你敢廢了我孫兒?!”


    鬱青的話被一句震怒的咆哮給打斷。


    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一旁的宋家主狠狠一掌朝鬱青打過來,鬱青下意識的想反擊,卻被鬱家主護在身後。


    兩股靈力相撞,鬱家主怒道:“姓宋的老匹夫!


    你家小子害我孫女老夫還沒跟你算賬呢!


    當著老夫的麵就敢對老夫的孫女動手,你當老夫是死的嗎?”


    說著話,靈王的威壓釋放出來,僵持短短幾息功夫,宋家主就撐不住了。


    鬱家主冷哼一聲,收迴了威壓。


    宋家主卻是哭天搶地衝到天武帝麵前,“陛下,您要給老臣的孫兒做主啊!


    鬱家這個丫頭手太毒了,她竟然廢了我孫兒的丹田,這不是想要我孫兒的命嗎?


    求陛下做主啊!”


    一個滿身肥肉,虛發花白的老頭鼻涕眼淚的在那兒哭,天武帝嫌棄的直蹙眉。


    “宋家主你先別急著哭,好好說清楚,究竟是怎麽迴事?”


    “啟稟陛下,城樓上的裁判迴來了,說是,宋公子的丹田廢了,而且是徹底碎裂,靈力也全都消失殆盡了。”


    “我孫兒兒堂堂二品靈師,豈是區區一個剛學會修煉的廢物可以相比的。


    定是她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才害的我孫兒如此淒慘,請陛下做主!”


    宋家主一個接一個的磕頭,隻恨不得抓起天武帝的手活劈了鬱青。


    謝家主也凝眉道:“陛下,此事的確蹊蹺。


    我們都知道宋公子前幾日剛突破了二品靈師,可鬱家丫頭才學會修煉,就算她口中所謂的高人是真的,也不可能如此厲害吧?”


    “定是她用來打我大哥的那個東西有問題!”


    跟著來告狀的宋相宜急匆匆道:“我看的很清楚,她一開始是打不過我大哥的,就是用了那邪門的東西,我大哥才被她打傷的!”


    “說的是啊,鬱小姐,你之前用的那黑黢黢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啊?”


    連姚家主也跟著附和,鬱青忍不住冷笑,鋪墊了那麽多,說到底還不是衝著她手裏的東西來的。


    她拿出番天印,隨手掂量著玩兒,挑眉對宋相宜道:“這東西,別人不清楚,宋小姐還不清楚嗎?


    煉器公會出來的東西邪門兒,宋小姐是想說煉器公會在向人出售邪物?”


    宋相宜吞了吞口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就是你跟洛掌櫃要的那塊黑黢黢的板磚?”


    這東西她當然熟悉,當初鬱青盯著這東西目不轉睛的時候她還和姚錦玉一起嘲諷過鬱青來的。


    萬萬沒想到就是這麽個不起眼的東西廢了自家大哥的丹田,宋相宜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天武帝倒是聽出些許蹊蹺來,充滿威嚴的聲音詢問道:“宋相宜,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曆?”


    “這……”


    宋相宜雖然衝動魯莽,但也不是傻子,這東西當初鬱青是當著煉器公會門店裏那麽多人的麵帶走的。


    她就算撒謊也很快會被人拆穿,所以,她並未猶豫太久,就如實迴道:“迴陛下的話,這的確是煉器公會的洛掌櫃送給鬱青的。


    除此之外,還有那個叫鬱棠的手裏拿的那根玄品靈器的鞭子也是洛掌櫃送的,當時除了臣女,錦玉姐姐也在,還有店裏的好多人都看到了。”


    “玄品靈器?”


    謝貴妃眼睛一亮,隨即卻是懷疑道:“煉器公會的洛掌櫃和鬱青無親無故的,他為何要送鬱青如此貴重之物?”


    其他人顯然也有此疑惑,可天武帝卻在這時一副正直的語氣道:“無論如何,毀人丹田猶如奪人性命。


    鬱家丫頭,你這次做的,的確是過分了!


    朕若要罰你,你可認?”


    “陛下……”


    鬱家主不讚同的叫了一聲,後續的話沒說出口,鬱青卻搶先開了口,“不知陛下想如何懲罰臣女?”


    “這個,受害者是宋公子,懲罰就由宋家主來定吧,宋家主,你意下如何?”


    宋家主自是求之不得,見天武帝站在自己這邊,頓時有了底氣,中氣十足道:“啟稟陛下,鬱青廢了我孫兒的丹田。


    除非有複靈丹或者洗髓丹,否則我孫兒便隻能做個碌碌無為的普通人。


    想來尋常的世家女也不會樂意嫁給一個這樣的廢人為妻,臣請求陛下將鬱青許配給我孫兒為妻,隻要我孫兒一日不能正常修煉,她就必須以我孫兒為重,端茶倒水伺候我孫兒一生一世!”


    “我呸!”


    宋家主話音一落,就被鬱家主捶了一拳,“讓我家青青伺候你家那廢物一生一世,你也好意思說!


    姓宋的老匹夫,老夫今日就是跟你拚了,也絕不會讓你糟蹋老夫的孫女!”


    宋家在四大家族中雖然隻排名第三,但宋家主畢竟也是一家之主, 豈會白白受這窩囊氣,當即怒道:“好,你舍不得你那孫女也行,老夫正好也瞧不上你那潑婦孫女!


    既然不願意嫁給我孫兒為妻,那就拿出一顆洗髓丹來助我兒重現雄姿,或者,老夫這就去敲登聞鼓,狀告鬱青濫殺無辜!


    我倒要看看,誰耗得過誰?!”


    天武帝國,曆來以武為尊,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有矛盾都用決鬥解決了。


    然而畢竟是一個曆史悠久的帝國,還是有完整的法度的,隻是不常用罷了,鬱青倒是沒想到宋家主不要臉起來,竟然連理法都搬出來了!


    “我道是什麽讓宋家主如此不要臉呢?


    搞半天原來是盯上我的洗髓丹了,不過,宋家主,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擂台上打不過就抬出理法來壓人,你不覺得臉紅嗎?”


    鬱青話音才落,又恍然道:“哦對了,我忘了你們宋家是祖傳的不要臉,應該是沒有臉紅這一技能的。


    不過,容我提醒你一下,你兒子會被廢了丹田,那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是他宋時宜屢次要我性命,我才被迫反擊的,比起他那般目標明確的殺我而未能得逞,我還留他一命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當時謝家大公子還有在場的人都在飛雲屏中看的清清楚楚,別給臉不要臉!


    還想要洗髓丹,別說我沒有,就是有,他宋時宜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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