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國世子衛玠在府內接到傳書,黎國皇帝駕崩,國內朝堂大亂,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黎國境內此刻應當是即將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衛玠接到信後卻是眉頭不展,喬尋容此刻正乖巧的坐在他的身邊。看見衛玠的臉上露出愁色,喬尋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抬起頭,輕輕的捋著衛玠的眉頭,柔聲道:“衛玠,你別皺眉,我不想看見你皺眉頭。”


    雖然喬尋容在衛玠的悉心照顧之下,漸漸的已經恢複到了平常人的生活能力,但尋容的記憶依舊沒有迴來,衛玠的心裏隻希望喬尋容能過的安穩舒心,並不求她能想起一切。


    “出了什麽事?”


    “黎國皇帝駕崩,此刻黎國大亂,而紀慕庭他此時就在黎國,我不得不憂心。”


    喬尋容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周遭該熟悉的人都已經認識,她也知道衛玠口中的紀慕庭時衛玠的同門師弟,與衛玠一同在師父的教導下成人,感情深厚,情同手足。


    “那你要去幫他嗎?”


    衛玠搖了搖頭道:“宸國與黎國是鄰邦且關係和睦,我是宸國世子不可參與黎國國事,而且慕庭之前的心中也曾與我提到,黎國的事情他已經有了籌謀,既然他心中有數,我也不便插手。”


    衛玠將喬尋容攬入懷中,摸著她的淺淺青絲道:“慕庭重迴黎國是他自己的決定,但他若是贏了,那他就將成為黎國的新一任君主,這是命逃不開,躲不掉。他這半生和黎國皇宮都糾葛在一起,也是該由他自己去做個了斷。”


    “既然我們有心無力,那你也別太過憂心,明日梁月妹妹叫我與她一同去寺中上香許願,我定會幫你許願,希望慕庭能夠平安無事的渡過這一關。”


    “你有這個心就好,隻是……”


    衛玠欲言又止,喬尋容疑惑追問道:“隻是什麽?”


    “隻是慕庭在黎國一事,你萬不能讓梁月知道,等到他將黎國的事情都處理好,一切塵埃落地之時,我相信慕庭自然有話要對梁月說。”


    喬尋容沒了記憶,自然也不記得梁月剛來宸國時和沈憑玉,紀慕庭之間的情意糾葛,但是聽衛玠的而總是沒錯,她也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了。


    衛玠的心裏總歸是惦記著紀慕庭,雖然他不能以宸國世子的身份幹涉黎國的朝政,但他卻私底下派了暗衛去了黎國,隻交代了,無論發生什任何事以保護紀公子的性命為第一要緊之事。


    “哥哥,我以前的時候喊慣了小姐和老爺,如今別的丫頭見到我反倒是對我行禮,並稱我為公主,這倒是讓我有些惶恐了。”


    縱然黎國混亂,可紀慕庭和木柯卻依舊努力的守護著木府內一處小院落裏的安寧。無論如何,嫻兒無辜,就不管是發生任何事,他都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不要再吃多餘的苦頭,安安穩穩的平穩度日。


    “怎麽,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那倒不是。我從小沒有親人,算是無依無靠的長大,也從不知道家的滋味。在府中也都是全靠著老爺小姐還有府內其他姐姐的照料,才能得些許溫暖。如今,我又能夠遇到哥哥,這樣的事情,嫻兒是想都不曾想過的事。”


    嫻公主說到此處,眼眶有些許泛紅了:“我當真怕著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了,什麽都沒了。”


    嫻兒從小為人奴婢,就算是遇到良主,當下人也難免會吃苦頭。可憐他的妹妹,自從繈褓之時起便已經四處飄零,不能以公主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尊貴活著。想到這些,紀慕庭的這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


    他幾乎夜夜難寐,隻是因為一旦在入夢之後,就會想起梁月的音容笑貌,可夢裏的梁月總是滿麵掛著淚痕,她埋怨他,恨他,為什麽不告而別,一句話不說就走了,為什麽留她獨自一人在那冷清的皇宮裏。


    無論如何,黎國的這場鬥爭,他絕對不能輸。就算了為了嫻兒,還為了遠在千裏之外等著他的一個人。


    這一日剛下早朝,木柯便立刻快馬加鞭的朝著自己的府邸趕迴,大步流星跨進書房。


    “公子,太後今晨宣布,奉南蒙王之子為黎國新皇,三日後就是新皇的登基大典。老臣已經聯絡了前朝各部的舊臣,他們都是曾經和您父親一起征戰沙場的老將。許多舊臣得知您還尚在人世,都感激上蒼憐憫。我等都願意,奉公子您榮登大寶,為我們的新主,如今兵馬已經聯絡周全,就等公子您一聲令下了!”


    木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滿臉的堅毅。紀慕庭知道木柯為了自己,忙前忙後,費勁了心裏,他連忙把木柯從冷冰冰的地磚上扶起,展眉道:“慕庭自知木將軍為了慕庭操勞甚多,三日後便是成敗定論之時,我若是還有命能活下來,必然遵從父皇遺命,救我黎國百姓出這水深火熱的處境之中。”


    “公子那是先皇親選,必定能完成先皇所托。老臣就先行在此,替這黎國的千萬百姓多謝公子。”


    木柯見紀慕庭如今也是心意已決,心感甚慰,他戎馬一身,跟從皇上,如今終於能不負所托,去完成先皇交托給他的最後一件事。


    時間如白駒過隙,不過眨眼間,新皇的登基大典就在明日。


    這兩天紀慕庭忙於暗中和各位大人們接洽商討事宜,幾乎從未闔眼,直至今日,他卻一反常態與木柯說暫且歇息。木柯隻當紀慕庭這幾日操勞過度,所以也沒有多問。可他卻不知,卻本該在房中好好歇息的紀慕庭卻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皇陵內有重兵把守,奈何紀慕庭身懷絕世輕功,身形飄逸灑脫,要躲過巡邏的兵哨也並非難事。紀慕庭今日來皇陵卻不是空手而來,他在懷中揣了一壺上好的桂花釀,隻尋到了紀子摯的陵前,倚靠著墓碑與他那沉睡在地底的皇兄說說話。


    縱使紀慕庭已經做了百般布置,但也做不到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明日之役,非生即死,黃泉大門就在眼前,他又怎能不怕。


    他是嫻兒的倚靠,是木柯等一眾老臣的倚靠,更是這黎國萬千百姓的倚靠。肩上的單子太重,他是真的覺得快喘不過氣來。可是這責任,卻也隻有他一人能擔。


    “皇兄,你以前當皇帝的時候,也會像這樣累麽?想必父皇也是如此吧。”


    紀慕庭自飲自酌,一直在墓前與紀子摯說話。他想起小時候,兄弟二人在宮中武將的指導下學習基礎的武術和劍術,那時候紀慕庭雖小但天資過人,時常被誇獎。紀子摯雖年長,但由於身子骨較為虛弱,每迴都是練了一會兒便隻能坐到一旁歇息。那時候的紀慕庭就會舞劍給紀子摯看,他的腦海裏總能迴想起皇兄為他拍手叫好的樣子。


    隻可惜,兄弟兩人分別數十載,好不容方能在一起待著,不過是短短幾月便陰陽兩隔。此生,再也無緣相見。


    桂花釀雖然不是什麽烈酒,但紀慕庭卻覺得自己恨不得能醉倒在這裏。


    皇陵內的秋風刮得人臉頰生疼,但是想到這皇陵中埋葬的是何人,紀慕庭的心裏便覺得這秋風就猶如刀子一般,一道一道的割在他的心上。


    杯中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酒壺也見淺。紀慕庭為自己斟上了這最後一杯酒卻沒有再急著喝。他站起身子,走到那墓碑的正前方,兩鬢的碎發被秋風吹得飄飄蕩蕩,他拱起雙手,朝著紀子摯的皇陵拜了一拜,而後將那杯中的美酒全數灑在地上。


    “皇兄,我走了……若你在天有靈,就助我一臂之力吧。”


    迴道木府已是半夜,剛進房門就覺得這府中似是有些奇怪。夜色已深,不聞鳥鳴尚屬正常,可這院落裏士兵巡邏的腳步聲確是一絲一毫的都聽不見了。


    “大膽!你們是何人竟然敢到老夫的府中行刺!”


    紀慕庭聽見從木柯的院中傳來一聲怒叱,當即乘風趕去。果不其然,木柯正在院中與多名刺客交手。雖然木柯久經沙場,武功了得,但是這群刺客一看就是訓練有素,聯合圍攻之下,到讓木柯顯得有些難以招架。


    紀慕庭也無他法,當即從那群刺客的背後,拔劍而入,轉眼間那刺客卻已經消了大半。


    “公子!小心!”


    那群黑衣刺客顯然是對紀慕庭的出現而吃了一驚,他怎麽會在這裏。


    紀慕庭見眼前幾人的身形極為眼熟,當即認出這幫人就是當日要在山中行刺他的那群人。好你個心狠手辣的繆鈺,竟然想趁著夜色要取人性命,好讓她明日的新皇大典能夠順利進行。


    這幫認顯然已經從木柯的稱唿上知道當日的隱先生就是公子庭一事,若是叫這幫刺客迴去複命,告訴太後公子庭就在木府上,那她一定會在明日的大典之前想盡一切辦法將他除之而後快。


    “這幫人,不能留。”


    紀慕庭與身旁的木柯打了個眼色,便直接摔袖仗劍掠進那群刺客中。普通的刺客隻是在瞬間便被斬於劍下,但那刺客頭領卻趁著混亂飛身上了屋頂。


    “啊!”


    之間黑暗中一枚銀標飛過,一把將那刺客頭領從房頂擊落,有另外幾名身著黑衣之人跪拜在紀慕庭的跟前。


    “紀公子,我等奉少主之命,前來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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