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自己走來,左文箏薄唇緊抿,快速過去攬著她肩膀往外帶。


    “文箏,怎麽……”白若可不解。


    “噓!”左文箏忙給她遞眼色,示意她別出聲。


    白若可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隻能收住聲隨他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確定沒被發現之後,左文箏才鬆了一口氣。見女人一臉好奇的盯著他,他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無事,別往心裏去。”


    白若可瞬間拉長了臉,“說謊都不帶臉紅的!”


    左文箏趕緊把她往懷裏摟,“真沒事,就是外祖母和娘在裏麵爭執而已,我怕被他們發現受牽連,所以才不讓你出聲。”


    白若可還是不信,抬頭盯著他猛瞧,不過瞧來瞧去也瞧不出什麽。


    就她這點道行要是能把眼前的男人看穿,哪裏還會被他哄到手?左文箏笑著低頭在她唇上偷了個香,因為怕被人發現,白若可趕緊把他推開,臉紅耳燙的罵道,“你就不能有個正經樣子?”


    左文箏盯著她微微顯懷的肚子,沒羞沒躁的道,“我要是正經,你肚子裏能有貨?”


    白若可成功的被他轉移注意力,羞赧的在他大腳上踩了一下,“不要臉!”


    罵完,她轉身朝花園外走去。不知道是誰眼瞎把這男人誇上了天,什麽溫文爾雅、氣宇非凡……全是假的!


    除了一張臉好看外,他成天也不幹正事,滿腦子想的都是汙的事……


    左文箏並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斜眼朝某個方向看去。再故作鎮定,腦子裏也是一片混亂。


    他知道司空齊和司空冥夜早就密謀要對付瑞慶王了,之所以留在這裏,除了成親外,他其實也有一份私心……


    這幾年隻要左家的人離開曼羅國,就會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殺,已死了好幾族人了。他很清楚是誰做的,甚至自己出現在南贏城時都被瑞慶王的人追殺。


    如此仇恨不共戴天,也從來沒想過要放棄替族人報仇。他甚至計劃好了,隻要司空齊同司空冥夜正式對付瑞慶王,他也趁機放放冷箭幫他們一把。


    可誰知道,這麽一個仇人,居然是他舅舅的骨肉……


    他們之間竟是同輩的兄弟關係!


    這樣的真相,對他來說不是喜事,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打擊,叫他如何能接受?


    ……


    眼下的京城,不少人都聞得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氛。


    女帝以身子不適為由臨時辭行,司空齊也未多加挽留,讓司空瀾代替自己率領大臣遠送他們百裏,以護她們途中周全。


    裴芊芊是在睡夢中聽到這消息的,驚訝得瞬間沒了瞌睡,拉著來報信的白若可直問原由,“若可,女帝和大公主怎麽說走就走呢?”


    白若可搖頭,“王妃,不騙你,我也不知為何。”


    裴芊芊皺眉,“那左大哥呢?他怎麽說?”


    白若可還是搖頭,“我問過他了,他也說不知道,隻猜測多半是他外祖母不習慣這邊。”


    裴芊芊緊抿著紅唇,不說話了。


    雖說最近宮裏發生了那樣的大事件,可也跟她們無關,她們母女沒必要急著離開的,畢竟袁貴妃隻是司空齊的一個妃子。


    不過女帝年邁,老年人不適應外麵的生活習慣,或者水土不服之類的,那也是有可能的。


    白若可盯著她,大大的眼睛長睫撲閃撲閃的,突然問道,“王妃,是不是要出大事了啊?”


    裴芊芊趕忙迴神,笑著捏她的臉蛋,“想什麽呢,這天下太平、國運昌盛,像是會出事的?你呀,別胡思亂想,把身子養好給左大哥生個大胖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白若可嘟著嘴,“我就問問而已,也沒想多呀。”


    裴芊芊趕緊轉移話題,對她擠眉眨眼,“大公主對你咋樣,有沒有為難你?”


    提起婆婆,白若可嘿嘿傻笑起來,“還好啦,她挺開明的,知道我懷孕了,一直都在提醒文箏要照顧好我。”


    裴芊芊拿手肘輕輕碰了下她,笑道,“我早就說了不用怕的,她要是介意早就出招為難你了。”


    白若可欣慰歸欣慰,但摸著微突的肚子歎了口氣,“她們都想我生個女兒,可文箏說想要兒子,你說我這一胎到底是生女兒好還是生兒子好呢?”


    裴芊芊鄙視的翻了個白眼,“這有何可糾結的,反正你和左大哥也不可能隻生一個。就憑他那條件,你生十個八個他都養得起。這十個八個裏麵,總有他們都滿意的吧。”


    聞言,白若可瞪大眼,“十個八個?那不成了老母豬了?”


    “噗!”裴芊芊忍不住噴笑。


    “呃……我的意思是太多啦。”白若可自己也忍不住想笑。哪有人自己罵自己的?


    “多不多不是你說了算,你就別操這個心了。”裴芊芊笑著一邊安慰她一邊下床穿戴。女帝和大公主走得如此著急,還真讓她倍感意外。連白若可都嗅出不正常的味道了,她又豈能安然麵對?隻不過有些話不能對她說,一來她懷著孩子,二來她插不上手,何必去給她心裏添壓力呢?


    瑞慶王府這幾日都在處理袁貴妃的喪事,據說司空黎皓將袁貴妃葬在了別處,並沒有將她葬在皇陵。她家男人剛從外麵迴來,這幾天雖然沒去上朝,但也一直在書房忙活。就昨日他和章允去了一趟宮裏見女帝和大公主,但奇怪的是昨天他迴來也沒對自己說起這事。


    顯然,女帝和大公主是想低調迴國。不過換個角度想想,這樣也好,避免了司空黎皓有所準備,趁他忙於喪事之際離開,無形中也能避免意外發生。他們夫妻都沒料到,她就不信司空黎皓還能耍出幺蛾子。


    白若可到房裏找她,左文箏則是去了書房找司空冥夜。她們倆過去的時候,左文箏剛好從書房出來。


    “左大哥。”她笑著招唿了一聲。


    “嗯。”左文箏微笑的點了點頭。


    “中午就在府裏用吧,我這就吩咐小春她們去準備。”


    “不必了。”左文箏笑著婉拒,“在宮裏悶了好幾日,總算清閑了,一會兒我就帶若可迴家,過兩日再來。”


    說著話他已經走向了白若可。


    “那好,我就不留你們了,你們有空隨時過來。”裴芊芊也不勉強,反正他們隨時都可以過來,也挺方便的。


    “王妃,那我們先迴家了。”白若可還有些不舍,不過左文箏都說過話了,她也不好跟他爭執。其實她心裏啊特別鄙視身旁這男人,什麽‘總算清閑’,他天天都很清閑好不好,沒人比他更清閑的了。


    “去吧,照顧好自己。”裴芊芊對他們揮了揮手。


    目送他們走出院子後,她才朝書房裏走去。


    司空冥夜早都甩眼刀子刮她了。


    她哭笑不得走過去,“瞪什麽瞪,比眼大啊?”這啥人哦,以前亂吃醋還好說,現在人家左文箏都成親了,他還人家假想成情敵,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司空冥夜伸手將她撈到自己腿上,手臂緊緊勒著她纖腰,占有欲十足。


    裴芊芊沒好氣的在他胸膛上拍打了兩下,以示不滿,隨即問道,“你們倆在這裏都談論了些什麽?”


    司空冥夜清冽的眸光突然沉下。


    “嗯?”裴芊芊認真盯著他,立馬辨出有事,“對我還有何不好說的?”


    “左文箏告知了我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


    “瑞慶王乃左天意之子,女帝親孫子。”


    “什麽?!”裴芊芊忍不住驚唿,不是她大驚小怪,而是被這消息重重刺激到了。


    “袁貴妃未出嫁之前就與左天意好過,甚至有了肌膚之親。”司空冥夜沉著臉將剛得知的秘密一一托出,“據左文箏分析,當年他外祖母不喜袁貴妃故而從中阻攔,所以袁貴妃才不得不同左天意斷了聯係。但她們似乎也沒想到袁貴妃當時已經懷了身孕,故而多年來從未打聽過他們母子的事。但左文箏能肯定,她們急著離開,也是同瑞慶王的身世有關,欲裝作什麽都不知情,並不打算讓瑞慶王認祖歸宗。”


    裴芊芊越聽越咋舌,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他們是知道瑞慶王並非司空齊親生骨肉,可也沒想到瑞慶王竟跟左家有關係。不得不佩服袁貴妃挑男人的能力,真是一個比一個身份顯赫。


    難怪女帝同大公主選擇匆匆迴國,換做她,估計也會想盡辦法今早離開。以她們的身份,再加上有個左文箏,她們應該早就知道司空齊名下的幾個兒子都在打皇位的主意,如果司空齊發現了瑞慶王跟她們左家有關,不用說她們左家也會被卷入這場鬥爭中。


    以司空齊的為人,一定會把她們當做竊國之賊對待!


    不過有一件事她表示想不通,於是認真問道,“冥夜,你說女帝是不是傻啊?她們既然知道瑞慶王是自家人,為何不利用瑞慶王呢?換做是你,你會不起這個野心?”


    司空冥夜微眯起冷眸,“說她們沒野心,無人會信。我想她們不認瑞慶王,其因應是瑞慶王是男兒身。”


    裴芊芊皺眉,“這也要講究男女啊?”


    司空冥夜薄唇劃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女帝在位數十載,一直重女輕男,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瑞慶王對她來說是可以利用,可她也應該清楚,利用之後所付出的代價……你想想,憑瑞慶王的為人,能臣服於她們一幫女人之下?連左文箏都不願待在曼羅國國內,一心想獨闖出另一番天地,更何況是從小位尊勢重的瑞慶王。”


    裴芊芊摸著下巴點著頭,“好像是有些道理。”要是她做女皇帝做久了,恐怕也不願意讓一個男人來同自己搶位置吧?


    把這些事理清楚後,她歎了口氣,“這樣也好,她們離開也為我們省了不少事。如果她們繼續留在京城裏,麻煩還挺多的,萬一瑞慶王怕她們泄露自己身世,突然要殺她們滅口呢。”


    夫妻倆剛討論完女帝迴國之事,突然守門的侍衛來報,說葉敏茹在大門外求見。


    相視一眼過後,裴芊芊還是讓侍衛將人領進了府。


    “你先忙吧,我去廳裏見見她。”從司空冥夜腿上起身,她一邊整理著衣裙,一邊道。


    葉敏茹接連幫了他們兩次大忙,認真計較起來,他們反而欠了她人情。雖然她對葉敏茹依然沒好感,但對她的厭惡明顯少了。畢竟在京城少了個敵人,怎麽說也算好事。


    司空冥夜也沒說什麽,由她去,而他繼續查看著近兩月堆積如山的奏折和公文。


    再見到葉敏茹,裴芊芊愣在廳門口,一時間沒迴過神。她做了幾個月乞丐,如今又變得幹幹淨淨,她反而差點認不出了。


    “小婦人葉氏拜見王妃。”葉敏茹一直站在廳裏等她,見她出現,突然跪地磕起頭來。


    “你……”裴芊芊皺眉,不是嫌棄她穿好了,而是覺得她大白天的往他們府裏跑,這要是讓人認出來可咋整?


    “啟稟王妃,皇上已經得知一切。因念我救皇後娘娘有功,故而赦免了我曾經犯下的罪過,並許我用過世胞妹的身份重新做人。不僅如此,皇上還賜我華宅一處、良田數畝,以做今後棲身養老之用。”許是知道她詫異自己的改變,葉敏茹低著頭如實道來。如今的她除了略顯卑微外,也多了一絲感激之情,“我今來此麵見王妃,主要是想當麵向您道聲謝意,多謝王妃當初不殺之恩放我一條生路,才使得我今日能有安樂之日。小婦人誠心而來,請王妃受我一拜。”


    語畢,她當真恭敬又認真的咳了一個響頭。


    “嗬嗬……”裴芊芊驚訝過後,釋然一笑。意外真是一樁接一樁的來,但明顯,這樣的意外卻是能讓她心情愉悅的。就當是一笑泯江湖吧,她能真的放下曾經那些嗔怨,於誰都是好事。


    “王妃?”聽到她笑聲,葉敏茹不安的抬起頭,以為她並不接受自己的誠意。


    “葉氏,起來吧。”裴芊芊上前將她攙扶了起來。看著她緊張又不安的模樣,她歎了口氣,由心感慨道,“我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隻要你有心悔過就好,其他的我也不看重。當初的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再追究下去也沒意義,隻要你本本分分的過你自己的日子,我們也不會再提那些過去。”


    “……嗯。”葉敏茹哽咽起來,似是想再緩和些氣氛,她又忍不住報喜,“娘娘感激我救了她,還跟我說以後我可以隨時去宮裏看她、陪她說說話。”


    “那我可得恭喜你了,又有了靠山。”裴芊芊挑了挑眉,忍不住打趣。


    “王妃,您不必擔心我再仗勢欺人,那些愚蠢的事我再也不會做了。”葉敏茹認真道,懺悔之意再明顯不過。


    “嗬嗬……開你玩笑的啦。”裴芊芊輕笑起來。


    而葉敏茹卻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從裴家夫人走到今日無名無分的地步,沒有人知道她內心經曆了多少痛苦和掙紮。丈夫的禽獸不如和心狠無情,兒女的離別和心酸,小妾的奪權和欺淩,殺頭之罪的惶恐和絕望……


    盡管她失去了富貴榮華,可如今她活得踏實自在,這份踏實和安寧不是那個姓裴的男人能夠給予的……


    她也是剛從宮裏迴來,還要急著去給女兒裴蓉欣報喜,裴芊芊也沒挽留她,讓小春送她出了府。


    走在迴書房的路上,她一路都笑著,發自內心的輕鬆的笑。


    來這個異世好幾年了,雖然在京城裏也隻生活了一年多,可被一個又一個女人的算計給煩透了。而且她曾經把葉敏茹當頭號敵人看待,如今其他人相繼倒下,沒想到葉敏茹反而活出了另一番麵貌。


    雖說她心裏還是有些膈應,沒法跟葉敏茹做真正的朋友,但起碼少了一個敵人,不用再擔心對方使壞整幺蛾子了,也不用再聽到對方的名字就滿心怨憤了,這種感覺比殺人泄憤爽了不知道多少倍……


    從南贏王府離開,葉敏茹原本想去崔家見女兒,可半途中卻被人攔了下來。來人一臉恭敬的笑擠出了一臉皺褶,而她卻是瞬間冷了臉。


    “夫人,老爺讓小的來接您迴府。”


    “我不認識你們老爺!”葉敏茹一口否認,冷絕得彷如對他也不認識。


    “夫人,自從您入獄之後,老爺時時刻刻都掛念著你,可他被軟禁在府中也一籌莫展,聽聞您被斬頭的那天,老爺都生了一場大病,還差點一病不起。夫人,老爺是真心想著您的,得知您還活著,立馬就派小的前來接您,看在老爺如此在乎您的份上,您就同小的迴去吧。”福新一邊訴說裴文安近幾個月的情況,一邊垂首抹淚,每一句彷如都是發自內心的感歎,聲情並茂著實讓人感動。


    可惜,今日的葉敏茹早已看透了一切,哪裏還會相信他的話。反而是聽完之後冷笑連連,毫不留情的駁斥了迴去,“想著我?他是想著我早點死吧?告訴裴文安,我葉敏茹如今還能活下去,跟他沒半點關係,別假惺惺跑來煽情,否則隻會自找難堪。”


    “夫人……”福新一臉沉痛。


    “行了,你也別廢話了。對你這樣長著勢利眼的奴才,我也早就看透了。”葉敏茹打斷了他的話,厭惡的斥道,“滾迴去給你家老爺說,我如今叫葉如霜,跟你們裴家沒半點關係。若是他敢來打擾我的生活,休怪我對他不客氣!”


    語畢,她決然轉身,大步的拐進了巷口,離開了福新的視線。


    福新冷冷的眯起眼,恭敬的神色已從他老臉上消失,有的也僅是唾棄和厭惡。


    ……


    聽完葉敏茹所說的話,裴文安坐在大椅上,緊緊抓著扶手,怒氣衝天。


    “那女人可真是夠絕情的!我裴文安當年真是瞎了眼才娶了她!”


    “可不是嘛,夫人她都不念一絲情分,也不想想她在裴家是何等的尊貴,這些可都是老爺您給她的啊。”福新附和怨道。


    “這樣不忠不義的女人不要也罷!留在我裴家也隻會給我裴家惹禍生事!”裴文安眯著眼憎恨的罵道。他可沒忘記自己被革職都是因為葉敏茹這個賤婦的出賣,要不是她反口誣陷他加害小世子,他也不會淪落到如今的境地!


    得知她還活著,並且同南贏王府關係交好,甚至還因為救皇後而被賞識,雖然其中過程他很納悶和不解,但想到這女人迴來身邊應該有些作用,所以他舔著臉去求和,甚至把仇恨都放在了一邊。沒想到這賤婦竟不知好歹,絕情不說,還反過來羞辱他……


    他真是後悔,當初真該殺了這賤婦,也不至於被她害成這樣!


    皇上革職他已過半載,可至今也沒見皇上讓他複職迴朝的聖旨。他裴文安如今頂著丞相之名,卻入不了朝堂,形同廢臣。


    甚至連太師章允都不如!


    那章允是自己不願入朝做事的,可他不同。手中無權,插手不得朝堂,他這丞相之位要來何用?


    本以為瑞慶王會替自己出頭,可沒想到肖芹和裴倩雲那對賤母女膽大妄為、做出那種不知廉恥讓天下人唾罵之事,至於瑞慶王至今都對他記恨在心。甚至他親自去瑞慶王府求見,他都將自己拒在門外。


    而南贏王府夫婦也同樣絕情到了極點……


    曾經他是那樣的讓人羨慕,兩個女兒同嫁親王為妃,是何等的榮耀。可如今,他卻因為這兩個女兒被所有人笑話、甚至連他一手培養出來的門徒都逐漸疏遠他……


    ……


    麵對連日酗酒的主子,瑞慶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揪心不已,甚至每日過得膽顫心驚。雖然理解自家王爺是因為喪母之痛而傷心頹廢,可麵對每日酩酊大醉的他,府裏每個人都擔心著,同時也都捂手無措。


    跟在他身邊多年的隨從每日都會哀求不已,“王爺,求您別再拿自個兒身子折磨了,如今南贏王逐日得勢,您應該更加振作才對。如此下去,隻會對您大不利啊。”


    司空黎皓躺在床榻上,雙眸中全是紅紅的血絲,可眸光卻死沉空洞,手裏一直握著酒壺時不時猛灌一口,無聲的告訴別人他還清醒著。


    隨從黯然垂淚,曾經驍勇無敵、威風八麵的主子,變成了今日這般如同行屍走肉之人。身上的長袍多日未換過,酒氣熏人、淩亂不堪,滿麵的青須也未加修整,從頭到腳都顯示著他的頹廢和邋遢。跟在王爺身邊多年,他從來沒見過王爺這般模樣,可不論他如何心疼、如何勸慰,王爺都充耳不聞……


    “王爺,求您別在折磨自己了!”跪在他腳邊,他無可奈何的痛哭道,“如果您覺得誰對您不公,那您就殺了他吧!就算赴湯蹈火小的們也一定助王爺完成心願!”


    “殺了他……”床上那雙空洞的眼眸突然有了一絲清明。


    “對,你看不慣誰,盡管殺了他,您要是下不了手,盡管讓小的們去!”見他總算有了一絲反應,隨從挺起腰背激動的道。


    “殺了他……殺了他……”男人緩緩的斂緊雙眸,眸中的血絲猶如嗜血的針芒,絲絲充滿了戾氣和殺氣。


    他沒有錯!


    他沒有做過一件愧對司空家列祖列宗的事!


    母妃已經死了,她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已經用死來償還她所犯過的錯……


    而那些人,他們還不知足,還想把他逼到絕境乃至萬劫不複之地!


    ……。


    袁貴妃雖然死了,可司空齊也沒過踏實,這陣子都密切關注著瑞慶王府的動靜。聽說瑞慶王近來酗酒度日,看起來像是受打擊過度,可他卻越發不安。


    “啟稟皇上,瑞慶王求見。”書房外突然傳來稟報聲。


    “砰!”


    司空齊正捧著茶杯發呆,突聽‘瑞慶王’三字,驚得他雙手猛然抖動,精致的茶杯從手中滑落應聲而裂。


    他眸孔大睜,瞪向門口。深更半夜前來,莫不是為了替袁貴妃報仇……


    他承認,設計弄死袁貴妃確實讓他狠狠解了恨。可解恨之後,他卻莫名不安。盡管殺害袁貴妃的事做得天衣無縫,至少外人看不出端倪,隻道她是和白冰冰反目成仇而互相殘害至死,可到底是心虛之事,他還真怕這個野種會替母尋仇……


    ------題外話------


    想看瑞慶王番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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