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炫耀,裴倩雲下唇都快咬出血絲了。


    那青白交錯的神色,含恨的目光,讓裴芊芊心裏爽得沒法形容。但麵上,她還不忘跟自家男人秀一把恩愛。撲倒司空冥夜懷中,反手指著裴倩雲告狀,“冥夜,你看她,好兇哦,是不是她想搶我身上的寶物?”


    裴倩雲帶恨的神色都扭曲了起來。


    司空冥夜摟著懷中‘受驚’的人兒,配合得也讓人吐血,輕拍著裴芊芊的後背,哄道,“這種人就算穿了鳳袍,那也醜得無法入眼。區區珍寶,也就她們看得上眼,迴頭為夫再給你添置一些,可好?”


    “我們走!”裴倩雲鐵青著臉朝身旁的宮女喝道,那邁出的腳真有幾分狼狽樣。


    “哈哈……”從夫妻倆身後傳來一陣笑聲。


    左文箏背著手朝他們走來,笑得跟撿了寶似的。今日一場盛宴,真是看足了熱鬧,也不枉他千裏迢迢的來這裏。


    “還不走?”司空冥夜冷眸朝他斜睨去,“可是想留下來打掃?”


    左文箏也不理睬他,徑直走到那顆駭人的頭顱麵前,還抓住一縷淩亂的發絲將頭顱提了起來。


    裴芊芊看得直皺眉,會不會太變態了,死人頭有啥好看的?


    礙於自家男人是隻大醋壇子,她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司空,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左文箏突然迴頭,問得認真又直接。不過接下來的話卻讓人心生惡寒,“能有此等道術,何愁得不到天下?要是左某有這等本事,定讓這天下無主屍骨為我所用,一統天下那真是指日可待。”


    裴芊芊沒忍住,伏在司空冥夜胸膛上笑出了聲。就一個太監的屍首都把這金碧輝煌的宮殿搞成這幅混亂摸樣,要是滿世界都是行屍走肉,那場麵……她不是害怕,而是覺得左文箏說這些話明顯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司空冥夜瞪著那個把玩人頭的家夥,“你就不嫌惡心麽?”


    左文箏不僅沒丟掉人頭,還在頭顱的發中翻找起來。


    裴芊芊差點被他的舉動刺激得當場嘔吐,怕不怕是一迴事,最要的是他那舉動朝惡心。那頭顱五孔猙獰,死相嚇人,被一頭發絲淩亂的蓋住,已經夠讓人毛骨悚然了,偏偏他還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玩。


    “冥夜,我們也迴去吧。”


    “嗯。”司空冥夜答應得也快,攬著她肩膀就往外走,似也不想繼續看某個變態的人。隻是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微微側目,朝左文箏低沉道,“若左公子閑來無事,不妨將此屍弄出去。”


    左文箏不滿的瞪他,“你自己不會做?”


    司空冥夜眸光冷颼颼的,“此屍我準備給南召練手用,身為他嶽父泰山,讓你替他做點事,難道不該?”


    語畢,他都不看左文箏突然變黑的臉,攬著自家女人揚長而去——


    左文箏黑著臉,緊咬著後牙槽,惡狠狠的將手中頭顱砸在了腳下,對著夫妻倆消失的地方怒罵,“司空冥夜,你父子倆能不能要點臉?!”


    氣死他了!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還想娶他女兒?


    迴府的路上,裴芊芊一路都笑著。左文箏各方麵都好,就是不能在他麵前提女兒。偏偏他們家的爺倆就喜歡去踩他的死穴,特別是兒子,跟他爹一樣占有欲超強。要是以後長大了他還心念著芷晴,不知道左文箏會被氣成啥樣。


    “開心了?”身旁男人一路看著她臉上的愉悅,同出門時那張冷臉比起來,也是判若兩人。


    “……嗯。”裴芊芊坐在他身側,自覺的抱住他胳膊,把頭枕在他肩上。


    本以為今日進宮會遭遇許多磨難,就算不脫層皮,也甭想安然全退。她都做好心理準備了的,也知道隻要自己一踏入宮門準沒好事。沒想到事情一波又一波的反轉,出人意料不說,還讓她過了一把刺激的癮。


    她現在光是想著袁貴妃被嚇暈的摸樣以及裴倩雲吃癟的摸樣,心裏就解氣得不行。這些人,就該這麽折磨!


    “餓了嗎?”男人單手摟著她,另一隻手放到她小腹上撫摸著。


    “餓倒是不餓,就是有點渴。”裴芊芊搖頭。


    “最近胃口好了,就盡量多食一些,別讓女兒跟著你任性。”抱著她削瘦的身子,司空冥夜難掩心疼,不想她再迴到當初那般,瘦得風都能刮跑。


    “討厭,你才任性!”裴芊芊嘟嘴。這人就是不會說話,明明是關心她,非得變成數落她。想到什麽,她突然把他望著,“你說我最近是不是反常?前陣子害喜那麽嚴重,怎麽說沒就沒了?”不僅沒什麽反應了,而且她胃口也好了起來。


    “嗯。”司空冥夜垂眸看著她依然還平坦的小腹,迴得有些敷衍。


    “是不是你對我做了什麽?”裴芊芊把臉放他眼皮下。


    “就你這樣,為夫還能對你做何?”司空冥夜嗔了她一眼。


    “你別想歪的。”裴芊芊抱住他脖子,哭笑不得的繼續追問,“是不是你讓我變好的?”


    “嗯。”男人還是承認了,“我找了些醫書,為你調製了一些香料,每晚等你熟睡的時候就讓你聞聞。”


    “……”裴芊芊驚訝他的話,一時語塞,連鼻子都有些塞。吸了吸氣,她將頭枕到他頸窩裏,哽咽道,“以後生氣不要動不動就甩手走人,好不好?你那樣,隻會讓我心裏恨你。”


    司空冥夜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輕撫著她後背,下巴在她耳鬢輕蹭著,“不會再吵架了。”


    “冥夜……”裴芊芊動情的在他頸窩裏輕喚著。


    “你想說什麽?”男人貼著她耳鬢,低喃的語聲盡顯對她的疼愛,也隻有她才能讓他有此溫柔的時候。


    “我在這世上沒有親人,就你和南召是我最親的人,我以後都不跟你吵架了,你也不要動不動就把我冷落到一邊,好不好?”


    “好。”


    “冥夜……”


    “嗯?”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


    “沒有。”男人隨口迴了兩個字,隨即繃緊身子,眸光灼灼的看著她,那薄唇倏然勾出一道優美絕豔的弧度,連低沉的嗓音都帶著欣喜,“你再說一次!”


    “噗!”裴芊芊被他火熱的黑眸盯得臉頰發燙,抬手把他俊臉遮住,“你別這樣看著我行不行?”


    司空冥夜把她手抓下,突然貼她耳朵上問道,“你知道為夫現在想做何事?”


    裴芊芊抽了一下嘴角,果不其然,耳邊很快又傳來他沙啞魅惑的嗓音,“為夫真想‘好好’欺負你。”


    他把‘欺負’二字咬得又響有邪惡,裴芊芊臉頰爆紅,瞪著他警告,“你可別亂來,傷到女兒我可不放過你!”


    司空冥夜在她耳邊輕‘嗬’著,似是要將邪惡進行到底,抓著她的手放到他身上,不說話,就讓自己去體會。


    裴芊芊那個羞窘,偏偏還不敢大叫,外麵車夫和侍衛那麽多,她要是喊一聲哪怕是個傻子也會知道他們現在在幹嘛。


    “司空冥夜,你能不能正經點?”她努力的想把手抽出,可男人抓著她就不鬆開。


    “嗬……”司空冥夜在她耳邊輕笑著,掌控著她五指越發過火。


    他是明顯逗上癮了,就是故意要看她羞窘的摸樣,否則當真以為他就不敢拿她如何了?真要欺負她,她還能躲?


    馬車裏,兩人沒羞沒臊的玩上了。


    隻是這愉悅的氣氛並未維持太久,很快被一匹快馬追上,並攔在他們馬車前方——


    “王爺,皇上有令,讓您即刻去見他。”外麵傳來陌生的聲音,語氣很是嚴肅。


    夫妻倆停下玩鬧,同時也沉下了臉。


    司空冥夜將裴芊芊放好在軟榻上,這才掀開簾子朝外看了一眼,“父皇找我為了何事?”


    來人是一名侍衛,腰佩大刀,坐在馬背上威風又嚴肅,“迴王爺,小的隻是替皇上穿令,還請王爺即刻入宮。”


    司空冥夜麵無表情的收迴眸光,對車夫吩咐了一句,“進宮。”


    裴芊芊也從小窗口收迴視線,臉拉得老長。司空齊真是片刻都不讓他們安寧!


    幾次進宮私下見他,其實她都不害怕了,知道自家男人會應付他,而他拿他們夫妻還沒撤。隻是司空齊真的讓她生厭,活似他們就跟出氣筒一樣,他不高興就把他們叫身前,罵一頓、吵一頓,好像這樣他心情就會好轉般。


    這一次……隻怕他們爺倆又得一番爭吵了!


    ……


    果不其然,他們一入養心殿,司空齊那帶怒的龍顏比討債的還難看。


    不等夫妻倆行禮就開始訓了起來,“惹出這麽大的事,你們就這樣說走就走?”


    司空冥夜冷著臉同他對瞪,裴芊芊突然將他拉到身後,自己先開了口,“皇上這話好沒道理!什麽叫我們惹了事?我們惹了什麽事?誰看到我們惹事了?”


    司空齊指著她大怒,“放肆!朕麵前你也敢如此無禮?給朕退下!”


    裴芊芊正要還嘴,可手腕突然被自家男人抓住,帶著她就往門口而去。


    “站住!”司空齊又拍著扶手怒道。


    “父皇還有事?”司空冥夜頭也沒迴。


    “朕是讓她退下,沒讓你走!”


    “可她在哪,兒臣就在哪。她說的話也都是兒臣想說的話,兒臣沒覺得不對。父皇要是看不慣她,兒臣也能答應你,從今以後我們夫婦二人不會再出現在您麵前。”


    裴芊芊站在他身側,看不到他全部的神色,但那側臉是真的又冷又硬。


    “給朕迴來好好說話!”司空齊帶怒的下令。


    司空冥夜這才轉身,隻不過不是麵對他,而是麵對自家女人,“為夫不想同人多話,你就代為夫同他說說吧,看他有何要吩咐的。”


    他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僅不給司空齊麵子,還把裴芊芊給捧出去。一來表示對司空齊不滿,二來也逼著司空齊必須正視他的女人。


    司空齊猛的從椅子上起身,正欲發怒,被身側曹公公給使眼色攔住了。他一口怒火硬生生的卡在喉嚨口,吐也吐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龍顏被憋得一陣紅一陣青。


    裴芊芊哪裏不知道自家男人的意思,心疼他內心裏藏著的傷痛,還感動他對她的重視和在意。


    她轉過身,不等司空齊先發難,像剛才一樣冷冷的開了口,“皇上,論尊,你是天子,無人可比。論輩分,你是父,我們為子。按理說,不論從哪個身份看,我們都該對你尊敬有加,哪怕你讓我們去死,我們也該感恩戴德。可皇上,我今日代表冥夜也有一番話要說。縱然我們隻是臣子、隻是晚輩,可我們也是人心肉長的。今日那具蠱屍都知道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何況我們還沒死,難道在你眼中我們夫妻連具行屍走肉都比不了嗎?”


    司空齊瞠目,雙唇因為她的話激動得顫抖,那臉色更不用形容了,眸光都恨不得化成利劍殺了她。


    裴芊芊看著他,不懼,反而冷冷的劃出笑意,說得話更是像巴掌一樣‘唿唿’給他扇去,“你要用我們的時候把我們當武器使用。利用完了,這會兒又想跟我們算賬了?那好,我們也想把今日這筆賬細細算算,看看,到底誰才是那個該死的人!”她越說越用力,幾乎是咬著後牙出聲,“我們夫婦迴月西宮休息,是誰把小萬子的屍首放月西宮的?皇上,需要我們直白告訴你嗎?這個人的用意是什麽我想你身為一國之舉不會不懂,可是你又是如何做的?你追究過殺人兇手嗎?你替我們夫妻討過公道嗎?這些你做不到,我們能理解,畢竟冥夜不是你最心疼的兒子。可是皇上,你自己身邊的人都能隨便被人殺,難道你心裏都不怕嗎?你就不怕有一天人家把刀抹在你脖子上?”


    “閉嘴!”司空齊猛然指著她低吼,“裴氏,你膽敢再放肆,朕立馬殺了你!”


    “無所謂的,你殺吧。殺了我我也要變成行屍走肉報仇!”裴芊芊一字一字溢道,比她更狠。


    “你!”司空齊突然將手轉向兒子,“混賬東西,你看看這就是你寵出來的女人!”


    司空冥夜單手摟著自家女人的肩,冷硬的薄唇對他微微勾勒,“兒臣寵出來的又如何,兒臣稀罕。”


    司空齊氣得胸口直顫,曹公公都嚇住了,生怕他今日刺激過多會受不住,於是一邊攙扶著他,一邊給夫妻倆使眼色。他們父子倆吵了十幾二十年,他是見慣不怪了,可也不能太過火了。


    裴芊芊正說到正題上,自然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她家男人已經同瑞慶王撕掉那層‘皮’了,而今他還讓她站出來說話,分明就是不想再繼續隱忍下去。看似他是把自己拿出去當槍,其實她心裏清楚,那是因為他心裏痛恨眼前這個爹,痛恨到不想同他多說話。


    “皇上,如果說玉寧宮的事你可以裝傻,可今日小萬子之死,你依然裝傻的話,可就真讓外人看笑話了!有人殺了你身邊的人你不追究,燒了先皇後的宮殿你權當裝傻無視,我就不知道,身為一國之君,您老人家是如何作想的,難道你心裏就一點都不恐慌嗎?你不怕不要緊,你想讓天下人笑你愚笨也無所謂,可先皇後乃你生母,你自詡敬重她故而將自己的寢宮搬至玉寧宮附近,就是為了思念她時能到她宮裏緬懷她。可是皇上,如今你卻縱容那個燒毀你母後寢宮的人,任她在你眼皮下作亂,任她仗著你的寵愛陷害無辜,皇上,我就想問你,你拿什麽去緬懷你的母後?你自己都做不到仁義孝道,你又憑什麽要求我們夫婦對你盡孝盡忠?!”說到最後,她氣勢高漲,一股火氣衝到腦門,幾乎是對著司空齊吼出來的。


    這些話也隻能她說!身為臣子和兒子,她家男人被‘忠孝’二字壓著,一輩子恐怕也說不出口。這樣的父子關係,這樣的虛偽的親情,誰攤著誰受罪!


    也許是她突來的氣勢驚人,司空齊竟顫抖著雙唇說不出一句話來。


    “皇上……”曹公公嚇得不輕,趕緊攙扶著他顫栗的身子坐下。


    司空齊鐵青的龍顏緊緊繃著,淩厲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地麵,突然像一蹲石像般紋絲不動。


    裴芊芊狠狠吸了一口,才讓自己主見平複下來。


    迴頭看著將頭扭向別處的自家男人,她心口隱隱泛著痛。如果這樣都罵不醒他爹,那他們夫妻二人以後麵臨的委屈和危險隻會更多。


    “冥夜,我們迴去吧。”她主動握住他的手想帶他離開這裏,一刻都不願意多留。


    “……嗯。”司空冥夜頎長的身子不自然的僵了一瞬,反握住她纖細的手,麵無表情的轉身……


    “皇兒。”司空齊突然喚道,聲音突然低沉沙啞,同先前兇厲的語氣比起來,仿若換了一個人般。


    “還有事?”司空冥夜如之前一樣,依然沒迴頭,隻給了他一道冷漠的背影。


    “南召……南召無事吧?”


    “他很好。”司空冥夜也不再隱瞞,隻不過不驚不喜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可言。


    “那……”


    “父皇,與其關心南召的安危,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才能讓自己的孫兒不被人‘惦記’。皇位固然重要,可若是沒有司空家族的子嗣,隻你一人,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住你的皇位。如若你覺得除了你司空家族的人都可有可無,那兒臣也無話可說。望你好自為之。”


    語畢,他握著裴芊芊的大手緊了緊,邁開修長的腿走了出去。


    “皇兒……”司空齊坐直身,濃眉緊擰,威嚴的眸光中罕見的多了一絲別的情緒。


    “皇上,您莫要再動怒了,小心著龍體。”曹公公替他撫著胸口順氣,擰眉的樣子不比他好看。


    “曹鳴,你說……朕真的做錯了嗎?”司空齊望著虛空,眼中的光澤複雜而又渾濁。


    “皇上,奴才不敢妄言。”曹公公突然對他跪下。


    “說吧,朕不會怪你直言。”


    “皇上……”曹公公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可最終他還是大膽的將心裏話吐了出來,“皇上,奴才覺得您對瑞慶王的確是……是太過信任了。”


    “朕不信任任何人。”司空齊搖著頭。


    “皇上,恕奴才直言,如今瑞慶王的風頭,確實是其他人無法比及的。若是他能如南贏王那般沒有野心還好,可若是他野心強大,那將來……”後麵的話他也不敢說得太直白。


    “南贏王沒有野心?”司空齊嘲諷的勾了勾唇。這世上,有誰沒野心的?有誰不貪婪的?


    “皇上,若南贏王真有野心,以他的能力,其他人還有活路嗎?”曹公公認真的看著他,隻盼他能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司空齊沒有看他,依然望著虛空,渾濁的目光忽閃著,突然有了一絲清明。


    ……


    碧霞宮——


    在禦醫的診治下,袁貴妃很快蘇醒了過來。


    見兒子坐在床頭,她狠狠的喘了幾口氣,抓著兒子的手急聲問道,“皇兒,如何了?那嚇人的東西製住了嗎?”


    司空黎皓點了點頭,並將她拿下放迴被子中,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母妃且安心,一切都過去了。”


    想到宴殿中嚇人的一幕,袁貴妃還是心有餘悸,眼眶都漸漸紅了,“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嚇人的事,母妃真是差點被嚇破膽。”


    司空黎皓低聲安慰著她,“母妃不要多想,身子要緊,其他的事交給兒臣去做。”


    袁貴妃心裏是平靜了,可是柳眉卻皺得死緊,“皇兒,此事定有人故意作怪!而這人肯定是南贏王!一定是他用了什麽妖術才會讓小萬子變成那樣!”


    司空黎皓眸底一沉,“是我把他想得太簡單了。”


    袁貴妃又把手從被子伸出來,抓著他的手嚴肅的道,“皇兒,我有個預感,南贏王比太子還難對付,你可得多留意啊。”她幾次設計想對付他們,可是都被他們巧妙的躲過了。說他們運氣好,鬼都不信!


    司空黎皓拍著她手背低聲安慰,“母妃放心,孩兒心中有數。您近日也別再過問他們的事,隻管安心休養就可。”


    袁貴妃不解,“怎麽了?皇兒這番提醒是何意?”


    司空冥夜眸光移開,沉了沉臉,“近日宴殿之事,兒臣恐父皇會追究下去……”


    母子倆正說著話,且司空黎皓的話還未說完,隻聽外麵傳來太監通報——“袁貴妃接旨!”


    袁貴妃驚訝的欲起身。


    “母妃,讓兒臣去吧,您休息便可。”司空黎皓按著她肩膀,沉著臉起身走了出去。


    “……”躺在華麗的床上,袁貴妃卻平靜不下來,隻覺得心口突然跳得很快,似有什麽事要發生讓她極其不安。


    很快,司空黎皓返迴她身邊,比起出去時的神色,此刻臉上全是怒,目光淩厲得讓她都倍感心驚。


    “皇兒,怎麽了?你父皇為何下旨?”


    司空黎皓牙關磨得‘謔謔’響,將手中明黃色的聖旨遞給了她。


    袁貴妃趕緊接過,打開一看,神色頓時大變,甚至一下就惱怒了,“他居然要將我軟禁在碧霞宮?!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太監,他居然如此對我?!可惡!”上次說要軟禁她,她知道那是做給瑞慶王夫婦看的,可今日,居然連聖旨都下了……


    司空黎皓雙手緊緊攥著,認真比較起來,他臉上的怒不比袁貴妃少。


    袁貴妃激動得就要下床,“不行,我要找他說理!不就是一個太監嗎?難道我在他眼中連個太監都不如?”


    司空黎皓再次將她按壓迴床上,“母妃,你先冷靜些。”


    袁貴妃這次沒聽他的話,掙紮著要起,“我沒法冷靜!皇兒,放開我,我要去找他,無論如何都要他給我說清楚,他這般做,是想將我們母子置於何地!”


    “母妃,您出去不了的!”


    “為何?”


    “外麵已經讓侍衛封了。”。


    “什麽?!”袁貴妃美目大睜,是真的不敢相信司空齊會如此待她。


    “母妃,兒臣這就找他去!”司空黎皓緊咬著牙關,雙目中紅血絲隱隱溢出,帶著一身冷厲的氣息轉身而去。


    “皇兒!”袁貴妃掀開被子下床,急著追了出去。


    可她剛要跑出寢宮,門外突然出現兩把明晃晃的大刀,嚇得她‘啊’一聲驚唿慘叫。


    “貴妃娘娘,皇上有旨,讓您在碧霞宮思過。不準擅自出入,也不準任何人踏入碧霞宮一步,還請娘娘遵旨。”其中一侍衛冷肅的開口。


    “走開!”袁貴妃氣惱不已的指著他們,“混賬東西,憑你們也敢威脅本宮?是不想活命了嗎?”


    “還請娘娘謹遵聖旨,莫讓小的們為難。”侍衛神色更冷肅,絲毫不給她麵子。


    “你們……你們真不怕死?”袁貴妃氣得想殺人,可刀卻在別人手中。那明晃晃的刀刃讓她又氣又恨,顫抖的指著他們厲聲威脅,“你們等著,等瑞慶王迴來,本宮定要他親手斬了你們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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