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說,眾人看著白自忠的眼光就變了。


    白自忠一身華服也不儒雅了,一臉的文縐縐氣質也不出眾了,反而在他們的眼裏生出一種寒酸相來。


    原本圍著白自忠的圈子一下就散了。


    “我說錯話了嗎?”張曉明看著眾人遠離白自忠的樣子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於是就打量著其他人。


    那些人都是衝著名利去的。


    起先的阿諛奉承現在一句都想不起來,相反的倒是都開始圍著白啟明說話,一個個的都是為他不值得。


    “白兄,做人不能太好說話。”


    剛才還叫白老二那人一下就對著白啟明改了稱唿,兄是正統稱唿,帶著尊敬的意思,要是白老二,那就是打趣。


    說白了就沒把白啟明放在眼裏。


    可現在不也放在眼裏了嗎,白啟明也沒多想,淡淡的笑笑,精明的眼睛裏一下就看到了未來的康莊大道。


    “各位不要這麽說,我到底是二房,一路走來要不是大房提攜,說不定現在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公司職員,為點薪水焦頭爛額呢!”


    “不會吧!白自忠當年是就是那麽刻薄你的嗎?”


    這人剛才誇白自忠神勇無敵,現在就成了刻薄了,他直直的對著白啟明一臉的惋惜:“我真是替你不值,你都這樣為白家了,他還造你的謠。”


    “就是,你是清揚的爸爸,他怎麽說也是大伯父,你給是你的心意,但是他穿的比你還好是什麽意思。”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個人說完,一群人不停地為白啟明抱不平。


    好好的話說給白自忠的時候就是當年的威風神勇,說給他現在就是為了外甥莊重出席給孩子臉麵。


    可現在話鋒一轉,白自忠就成了不懂人情的惡人。


    他倏然笑了出來。


    世界果然變的他都不認識了,抬手一下嗎喝盡了杯子裏的香檳,第一次白自忠覺得厭煩至極。


    他甚至沒有憤怒,隻有悲涼。


    正午十二點,派對正是開始,白家大廳裏有個臨時搭建的小台子,上麵站著一個男拿著話筒正在主持。


    “金碧輝煌十二載,功勳萬裏一朝成,咱們歡迎今天的主人公白清揚。”


    主持人不斷的說著吉祥話。


    遠處的角落裏白子航找了半天才找到白自忠,他一個人都不認識,白詩語也找不到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白自忠可把他給累壞了。


    白子航一屁股坐在白自忠的身邊,端起桌子上的水就喝了起來。


    “對不起!”


    聽到這話,白子航一愣。


    他轉過頭去看著白自忠,忽然一口水就堵在了喉嚨裏,明明隻有不到一個小時沒見麵,忽然他覺得白自忠老了。


    放下了手裏的水,白子航想起身上的衣服。


    昨晚上白啟明叫人送來衣服就是打白自忠的臉,可是為了他和白詩語,白自忠硬是給扛了下來。


    其實他心裏還是很難過的吧!


    手指無意識的收緊,水杯在他的指尖開始抖動。


    主持人在說著什麽,台下不時傳來陣陣笑聲,那笑聲裏不知道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


    “沒關係的,咱們以前過的也聽挺好的,我長大了,詩語也長大了。”


    說到這裏,白子航忽然笑了一下。


    他對著白自忠輕輕的拍了一下手臂,等白自忠航抬起頭看他的時候笑了出來,神秘兮兮的湊到了白自忠麵前說:“我其實有點怕詩語。”


    “嗯?”


    白自忠一愣,然後也跟著笑了出來。


    那夜白詩語收拾韓勝武他們的時候,他怎麽能不心驚,說不奇怪是假的,後來想想白詩語那麽做也是對的。


    可經過了這事,他就覺得白詩語不一樣了。


    想到少女的臉,他也笑了出來,也湊到白子航的身邊說道:“其實我也是。”


    “哈哈哈……”


    兩人笑的開懷,就在此時忽然樓上傳來了少女的哭泣聲,眾人的目光隨著電梯一直追了上去。


    隻見白清月山上一團一團的汙漬很是刺眼。


    她穿的是白色額的連衣裙,v領的設計露著少女的鎖骨,纖細的脖子山墜著一枚碧綠色的平安扣,與那白皙的肌膚對比鮮明。


    本來是仙女下凡一樣的打扮,可現在卻成了街頭上的叫花子。


    白清月一路從樓上跑了下來,小臉蒼白渾身顫抖著一下就鑽到了白清揚的懷裏,還把臉埋進去不敢看人。


    看到這一幕,眾人麵麵相覷。


    這是怎麽了。


    就在大家都疑惑的時候,白詩語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她剛要下樓卻看到了眾人投來的目光。


    一瞬間的不解,倒也淡然。


    他們愛看白詩語懶的管,誰知道剛要下台階的時候,裙子一下被人抓住,腰上的帶子一下就鬆了。


    蟬翼一般的紗裙被人扯下去,那一雙美腿一下展露在眾人麵前。


    肌膚潤白細滑如絲,一雙腿骨架絕美長而筆直,就是雜誌上最美的腿模看到這雙腿都要遜色三分。


    所有雄性動物看傻了眼,就連一邊的白清揚都皺了眉。


    而白詩語倒是不在意,不就一雙腿嗎,再說了裙子還在,她也就沒在意那些人的目光,隻是冷冷的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把我的裙子還給我。”


    那女孩也愣住,少女轉頭的一刻她居然覺得白詩語很好看,絕美的側顏精致的五官,就連那朵胎記都豔的刺眼。


    底下的白清月恨的牙癢癢,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鋪墊了那麽多東西,這死丫頭現在是發什麽呆?


    “哥哥,我怕!”


    嬌弱無辜的聲音一下拉迴了眾人的神思,那樓上的女孩反應過來,一下就把白詩語裙子外頭那層薄紗給藏到了身後。


    那女孩憤憤的看著白詩語,眼神裏都帶著惡毒。


    “清月真是看錯你了,好好的借給你衣服穿,你倒是好,一看到清月的衣服比你的好看就嫉妒了,你看看你把清月給欺負成什麽樣了。”


    這麽一說,眾人看著白詩語的目光就冷了幾分。


    時機恰好的,白清月開始了小聲的啜泣,斷斷續續輕輕淺淺,讓人聽了就覺得心疼惋惜不舍得。


    此時白詩語皺眉。


    明天就該走了,她不想惹那麽多的事情,一條裙子而已,沒了就沒了,白詩語不理會一邊的女孩,轉身要走。


    可是女孩可沒打算就這麽放她走。


    女孩搶先一步走到了白詩語的前麵,麵對著白詩語的冷淡她更是趾高氣昂,一想到白清月身上的衣服,她就生氣。


    那可是她趕工三天才趕工出來的。


    “去道歉,然後賠清月的衣服。”


    女孩說著,怒氣衝衝的指著白詩語的鼻子,後者眼中驟然冰冷嚇的女孩一個哆嗦,她驚魂未定覺得剛才是看錯了。


    再去看白詩語,依舊是眉眼淡淡的女生。


    剛才一定是看錯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要下樓了。”


    聽到白詩語淡然的口氣,那女孩哪能就這麽放白詩語下樓,卻不想白詩語一個錯身就繞了過去。


    樓下的白清月一看到這樣冷笑不已。


    現在想脫身,不覺得太晚了嗎白詩語?


    白清月咬著舌尖擠出兩滴眼淚來,對著樓上的女孩子說道:“淺淺,沒關係的,衣服髒了我洗洗就好了,你別說詩語了。”


    女孩一聽就怒了。


    “什麽洗洗就好了,那可是天絲,我洗一年才洗出那麽一件衣服的量,就是因為她嫉妒你好看就往你身上潑咖啡,白清月,那可是我剛煮的咖啡,滾燙滾燙的。”


    “淺淺,不要說了,詩語也不知道是天絲。”


    白清月接過那女孩的話說的很是委屈,然後慢慢的走到了白詩語的身邊,抬起手輕輕的挽著白詩語的手。


    “詩語,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裏,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對不對。”


    柔弱的聲音提高了音調,讓在場人都為之動容。


    除了白子航和白自忠。


    他們黑著臉憤怒的看著白清月,而一邊站著的白啟明和趙春梅則是看不到的樣子,任由事態發展。


    “白清月,你裝什麽純良,昨晚上叫人送衣服給我們難堪的時候怎麽不這麽善解人意?裝的還真是像。”


    白子航忍不住喊了出來。


    本來就是氣急了,等他說完的一瞬間看到了白清月眼中閃過的光心裏驟然一驚,然後才想起自己的說的什麽。


    剛才就有人說他們身上的衣服是白啟明施舍的。


    要是剛才他們就是聽說以訛傳訛就算了,信不信的沒人證實也沒人知道,但是白子航剛才的一句話算是承認了。


    承認白自忠和兒女就是靠著白啟明的施舍。


    正要解釋,身邊的人卻已經開始了議論。


    “穿著人家的衣服還真敢來,這種自尊心也真是夠了。”


    “狗都不吃的東西,給他們就要。”


    “白家的臉算是讓白自忠給丟盡了。”


    一個接一個的聲音就像是討伐白自忠臉的刀子,一刀一刀淩遲一般的把白自忠的自尊心給滅的一幹二淨。


    而此時白子航再想解釋,也不過就是火上澆油而已。


    可是眼前的局麵卻正是白清月想要的,白清揚說的很對,衝動的人最容易辦錯事,也最容易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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