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指紋就是這麽留下來的,比對發現就是白小菲?”茅小雨似有所悟問。


    駱波輕輕點頭:“沒錯。”


    “條子就這麽相信了一麵之詞?”


    “十年前,各行各業沒現在這麽敬業專業。”駱波並不是為誰開脫,而是指出當時的現狀。


    茅小雨想了下,眼一亮:“這麽一來,不就留下很多線索了嗎?”


    “嗯。那男的,叫孟小山。”


    “啊,名字對上了。”茅小雨失聲驚唿。


    駱波麵目嚴肅接著說:“是個無業青年。交遊還比較廣闊。時常出省,所以能從人販子手裏買迴白小菲倒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


    “人呢?他現在在哪?”


    “目前下落不明。據管戶籍的警察說,孟小山十有八九是偷渡出國了。”


    s 市臨海,這一帶又是有名的偷渡之鄉。早些年,犯了事的,想出國發財的又沒其他途徑的人,通常會選擇偷渡這條路。


    茅小雨一下苦著臉:“這不線索又斷了嗎?”


    “沒斷啊。孟小山還有家人在s市,也有當年的朋友,如果確定是偷渡,那蛇頭也是一條線索……不過,現在不需要那麽麻煩了。”駱波嘻嘻笑:“如果周小姐真的能幫我們搭上顧爺這條線,省過我們四處跑腿調查。”


    “對哦。”茅小雨一下恢複信心了。


    小混混自有大混混管著。何況偷渡這麽一本萬利的營生,黑道不介入才怪。隻要周小潔聯係上了顧爺,上訴會哭,撒個嬌什麽的,也許愛屋及烏,顧爺會仗義幫他們把孟小山找出來。


    隻要找到孟小山,就離成功隻差一步了。


    “該你了。”駱波勾勾手指。


    “我?”茅小雨還沉浸在即將大功告成的喜悅中。


    “周小姐怎麽會認識這一帶的地頭蛇?”駱波提醒。


    茅小雨糾結了:如果她把前因後果告訴他了,豈不是把周小潔底細全抖摟出來了?


    “你不會言而無信吧?”駱波眯眼,眸光裏透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不是,我是因為……這有點涉及別人的隱私……”


    話還沒說完,一向寡言少語的冷兄把車停了,轉頭冷漠:“不就是涉嫌被黑道老大包養的事實嗎?這叫什麽隱私?”


    茅小雨嚇一跳,立馬:“你別胡說。”


    冷兄冷眉冷眼輕哼一聲:“那你說說,一個看似清純的年輕女子,怎麽認得s市黑道上的老大?可千萬別說是父女啊。幹爹幹女兒還差不多。”


    茅小雨啞口無言。


    在座的都是成年人,多少見過識麵也見過不少社會黑暗麵,知道人性之複雜之多變之陰暗。知一反三,輕易就能推測出其中的關係。


    駱波輕輕嗤的笑,有點奚落茅小雨的意思。


    扭開臉,茅小雨一麵斟酌語言,一麵張望車窗外。忽然一愣:“冷兄,這是哪呀?”


    車停的位置好像不是家庭旅館,看起來像是……


    “怎麽到海邊來了?”茅小雨驚訝的趴近窗口,看到月色路燈下,遠遠白色的海浪一層層卷湧近沙灘又很快退動。


    冷兄給的理由無可反駁:“這裏清靜。”


    也是,這裏有海水有沙灘,但夜行人並不多。三三兩兩,還都是操著本土口音在歇涼而已。不像白天,沙灘上的人跟沙丁罐頭似的擠。


    ‘嘭’門響了下,駱波下來,伸展雙手吸吸海風,感慨:“涼快多了。”


    又迴頭勾手指:“四眼,下來。”


    茅小雨隻好推開車門,看了看。離沙灘不過四五米遠的距離,被夜海風一吹,她頭腦冷靜多了。對冷兄說:“你在這等下哈,我跟我們老板有話要單獨說。”


    冷兄隻做個‘請便’的手勢,但也下了車透透氣。


    “老板,來,借一步說話。”茅小雨招手喚駱波。


    駱波臉色有點臭,不情不願跟著她走大沙灘上踩著軟軟沙子,沒好氣:“磨磨嘰嘰一點不幹脆,真不像個八婆。”


    “我本來就不像八婆啊。”茅小雨得意。


    “你本來就是個八婆,一向八卦得起勁。所以這迴扭捏不肯坦白交待,特別可疑。”駱波斜眼角。


    茅小雨氣悶問:“你還想不想知道周姐的個人情況了。”


    “想。”駱波這一點不隱瞞。


    “哈哈哈,容我先大笑三聲。”茅小雨一掃陰鬱,叉著腰仰天大笑。


    駱波後退一步,訝然:“你吃錯藥發顛啊?”


    “呸,你才吃錯藥,你才發顛。”茅小雨收了笑容,得意:“老板,周姐是你心心念念一直在找的人對吧?”


    駱波不語,但是麵色不好看。


    “哦嗬嗬。她名花有主哦。而且這個主,來頭不小。就是我剛才提到的顧爺。”


    其實隱隱猜到了,但駱波還是愕然:“是他?”轉念問:“這位顧爺多大年紀?”


    “我沒見過,應該歲數不小了吧?聽說有原配老婆,兒女都成年的。起碼四五十了吧?”


    不說還說,一說,駱波臉色更加陰沉。


    茅小雨趕緊舉手:“這不是我編造的。是周姐親口說的。”


    “她怎麽跟你親口說的?”


    “這個……涉及到她苦難的前半生,所以我不知道能不能透露給你?”


    駱波不奈煩:“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前怕虎後怕狼的。快說。”


    茅小雨心裏吐槽:這不還沒到生死存亡的時候嗎?


    “好吧,我三言兩語簡敘一下吧。”茅小雨覺得自己有義務有必要把周小潔的個人情況跟駱波說一聲,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不是。


    真的是長話短說,簡單的幾句話就把周小潔怎麽跟顧爺搭上的前因後果略敘了遍了。


    隨著講敘,駱波的臉色也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從陰沉到最後若有所思,駱波恍然:“所以,這次她的血光之災來自原配的報複?”


    “沒錯。”


    駱波卻一擊拳在掌心:“不好。迴醫院。”


    他先跑向麵包車,衝著冷兄喊:“馬上倒迴醫院。”


    “老板……出什麽事了?”茅小雨不得已撒開腿追上。


    “上車再說。”駱波先坐到後座上,把她一把拽進去,對冷兄:“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冷兄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多嘴。


    啥也不問,啟動,踩油門掉頭,一氣嗬成,流暢的像個老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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