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張小友,你久居山中,不知道現在大唐的佛道之爭是如何的嚴重,你可知自從大唐成立後,官家每年發放的通牒隻有三百封,也就是說每年能當和尚或者道士的人隻有300人,而且少林寺於秦王還有救命之恩,我道家的生存環境岌岌可危。”


    “不應該呀,小子記得李家不是自稱是老子的後人嗎?難道不應該優待一下道教?”


    “小子無知,你哪裏懂得這些,自西晉晉惠帝之後,中原征戰連綿,那些反王,胡人後麵哪一個沒有佛教道教的影子,你說當今皇帝正當鼎盛之際,如何會放任宗教的發展。”一席話聽的張可目瞪口呆,長知識了啊,原來遠古的宗教戰爭發生在我大中華,不是西方那些蠻夷身上,也不是中東那些聖戰者身上。


    曾經有人說過,世界上最不能解決的矛盾就是所謂的宗教矛盾,世界上最為殘忍的戰爭也是宗教的戰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並不隻是在中國行得通,放到每個國家都一樣,也許作為一個不信教者,很難理解為什麽有的國家的人可以引爆身上的炸藥衝向一群手無寸鐵之人,自然也就不會明白現在穆罕穆德傳教的時候一首拿著古蘭經,一手拿著刀子,信我的是我的朋友,不信我的是我的敵人,這樣來區分中東地區的人群,居然能建立起一個巨大的國家。


    對於宗教這種事,張可是不怎麽參與的,從小時候就接受了紅色主義的洗腦,小學的時候有思想品德,中學的時候是政治,高中還有政治,大學的時候政治,毛概,馬原甚至是必修課程,這是其他國家所沒有的,至於接觸宗教的話,那就是少的可憐了,自己現在連基督教有幾個分支都弄不清楚,看到古老的宗教之爭,自然是要好好問問。


    一時間張可興趣大增,可是孫思邈心中有疑問,哪裏會耐心的給張可解釋這個,說了一會便堅持要看看所謂的微生物。


    這個好辦,張可從自己的手表上拆下鏡片,當做載物台用,將一滴水滴在上麵,然後就用自己製作的顯微鏡觀察起來,果然找到了微生物之後,便引導孫思邈也仔細的觀察一下,孫思邈拿著顯微鏡盯了好一陣子才探口氣,小心的將顯微鏡收入懷中“小友,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說,老道就自私一迴。”


    張可自然是沒有意見,微生物學本來就是幾百年之後才會出現的事物,對於自己的價值,還不如孫思邈的一個人情重要。不過貌似自己丟的不隻是不許說這種話的權利啊,孫思邈裝進去的好像是自己製作的望遠鏡,看到老道士又將手伸向自己的手表鏡片,趕緊阻止下來,好說歹說才讓孫思邈相信隻要是幹淨點的琉璃玉片都能用來做載物台,要是拿了自己這個,自己的手表可算是毀了,至於剩下的顯微鏡張可已經放棄了,反正自己還有一個套筒不是,將就著用就好了。


    張可小心的從吳迪身上找出一隻螞蟥,將它拋得遠遠的,自從地震發生後已經好一陣子沒有看到這種東西了,再次看到的話隻會讓張可在煩惱之餘多出一絲喜悅,前幾日的地震也算是過去了。


    動物對於危險是極其敏感的,前幾日張可等吳迪好些之後便開始繼續返航,一路上行同鬼蜮,既有大地震之後嚴重的痕跡,而且一路上沒有看到一種動物,仿佛動物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了。再次看到這些麻煩的小生物,隻會說明之後也許不會有地震了吧。


    吳迪的傷好得很快,第二天張可放心不下,給吳迪吃了一片消炎藥,也不隻是體質好還是什麽原因,總之沒有任何並發症後遺症的出現,再加上有孫思邈這個神醫一路上照顧調養,現在已經可以走路了,隻是想家的心情越發的強烈,傷還沒好卻比誰都想快一點走。


    吳老就坐在張可的小院子中,竹樓已經塌了,看樣子沒有辦法修繕,也隻好等張可迴來之後再說,現在宅子中人手嚴重的不夠,之前的地震嚴重影響了寨子,寨子裏大多數的房屋都已經塌了,好在當時正是勞作的時候,好多人不在屋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村中有幾戶人家老人去世了,有的是被埋在屋子裏,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涼了,還有一位是因為受到巨大的驚嚇,當天晚上走的,吳老非常的想不明白,老不死,老不死,明明白天的地震都已經經受過了,還有什麽過不去的。


    村中遭受的損失到底算不得太大,鎮子上就慘了,房屋倒塌不計其數,聽說連縣衙都倒了一半,因為地震死去的人數更是觸目驚心,昨天還有衙役來村中征人去鎮中幫忙,自己這裏都忙不過來,哪裏還顧得上別人,吳老搬出了孫思邈這個神仙,這件事才算是過去了,隻盼望著出去的幾個孩子早日迴來。


    吳老倒是沒有忘記張可和孫思邈的囑托,讓他幫忙照看土豆,在地震發生的時候,別人都往外跑,唯獨吳老掙紮著去張可的小院,張可跟他講過這種作物的重要性,這種新糧食值得他冒著生命危險去看看。


    還好祥瑞到底是祥瑞,並沒有受到大災難的影響,土豆已經發芽了,幼小的苗艱難的探出頭來,貪婪的觀察著這個新世界,發芽的土豆不多,隻有幾株小苗,吳老小心的碰觸一下嫩綠色的新葉,放心不下村中的粗胚們,決定自己就在這裏,悉心的照料。


    給他過來送飯的是竹鼠,吳老的兒子再生下吳迪之後便離開了,現在吳迪去了山中,吳老便顯得更加的孤單,好在村中的鄉親們都非常敬重吳老,竹鼠便是被父母叫過來照料吳老的。


    “吳爺爺,你說吳迪什麽時候迴來啊,以前天天在一起玩還不覺得怎麽了,這一走半個月過去了,倒是想念的厲害。”


    “快了,快了,放心,他們有孫神仙保護,不會有什麽大礙的,家裏出事了,他們說什麽也要迴來,這幾天便迴,這幾天就迴來。”吳老像是在對竹鼠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要說擔心,有誰能夠比得上吳老,大難發生,自己的親人反倒是在更危險的地方,據說山中的有些地方已經蹋了,最為嚴重的地方山崩地陷,這叫吳老如何放心得下,可是自己出了祈禱又能夠怎麽辦,也隻能裝作堅強,不斷地安慰著自己,乖孫還沒迴來,可不能自己先挺不住了。


    竹鼠看吳老吃完,收拾一下餐具,轉身便往黑炭家走去,村中影響不是很大,可是偏偏黑炭家遭了災,黑炭的母親去世得早,這迴黑炭老父迴家拿農具,正好地震發生,被埋在了裏麵,黑炭瘋了似的往迴趕,在還在顫動的小屋中拚命地刨,終於是撿迴了一條命,可是吳迪的肩膀也被大梁砸了一下,手現在還抬不起來。


    小寨子裏沒有大夫,一般有生病的要去鎮子裏去看先生,可是聽說鎮子裏也遭了災,似乎更為嚴重一些,一時半會估計是去不了的。相比於吳迪,竹鼠和黑炭玩得更多一些,兩個人都沒有大人管著,從小就一起搗亂,自從地震之後,竹鼠每天都要去黑炭家看看。


    張可已經看到了山下的村子了,地震的影響頗為嚴重,山上的樹林好多都不見了,但是這也開闊的視野,離得好遠,張可就用隻剩下一個套筒的望遠鏡隱隱約約看到了村子,一時間激動得難以自己,雖然小村自己並沒有主多家,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家,這次的長途跋涉甚是艱苦,越是艱難的環境,是的張可更為想念那個贈與自己幾分溫馨的地方。


    吳迪聽到張可的大喊,一把便搶過張可的望遠鏡,這麽多天的接觸,張可早就交給了他望遠鏡的用法,果然看到了自己生活的村莊,這個在受到重傷的時候都很安靜的男孩居然大哭了起來,讓一旁的孫思邈心生愛憐,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啊。


    接下來沒得安寧了,本來身體就虛弱,受過傷之後更是拖全隊後腿的吳迪現在居然是最為積極的家夥,衣褲上蹦蹦跳跳的趕在最前麵,好在前方已經有山路了,道路平坦一些,要不張可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心情激動,叫過來先訓斥一頓再說。


    本來還有一天的路,在吳迪的催促下,硬是半天就趕了過來,其實張可也是很想迴去看看,根據張可一路上走來的見聞,張可判斷地震的震中離村子算不得很遠,地震破壞最嚴重的地方已經山崩了,張可他們繞道走也就走了三天,離震中不到一百五十裏的寨子怎麽也說不上是安全的,也不知道村子裏的傷亡情況如何,早一點迴去,也好早一點展開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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