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意儂剛想說話,抬頭看了一眼花滿蹊,故作慌亂的低下了頭,聲音如蚊子一般,“我……我不知道,剛剛太亂了,我沒有看清楚。”


    花意儂這樣模棱兩可的迴答落在眾人的眼中,就變成了花滿蹊故意威脅花意儂,而花意儂在花府的地位可見一斑,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了花意儂,而看向花滿蹊和花長憶的眼光裏,卻帶著譴責。


    “黃小姐真是眼尖,妹妹這個當事人都說沒有看清楚,你當時光顧著罵我,怎麽還有功夫看清楚是我潑了妹妹呢?”花滿蹊冷笑一聲,“花意儂是我的親妹妹,就算要潑,我也會潑你這個外人,黃小姐,你說是不是?”


    黃馨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到花滿蹊鎮定自若的樣子更加的難堪,“我告訴你,我就是看清楚了,總之你今天必須向意儂道歉,否則的話,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我沒做過的事,為何要道歉?”


    “夠了。”兩人正僵持不下,一旁傳來蕭老夫人略帶威嚴的聲音,“到底怎麽迴事,黃小姐,你給我從頭說來,我倒是不相信,在我蕭府的地盤上,還有人敢欺負我的寶貝外孫女?”


    蕭老夫人狠狠的剜了花滿蹊一眼,黃馨的臉上露出興奮,蕭老夫人把這個機會交到自己的手裏,分明是給自己置花滿蹊於死地的機會,清了清嗓子,黃馨娓娓道來。


    “蕭老夫人,剛剛我與意儂一起說話,聽說她多了個姐姐,我就想過去瞧一瞧,哪知這花大小姐不但不加理會,甚至還惡言相向,我給她敬酒她也不喝,最後遷怒於意儂,把酒全都潑在了意儂的身上,您瞧瞧,這衣服上的酒漬就是證據。”黃馨一把拉過花意儂,好讓大家能夠看清她衣服上的酒漬。


    “意儂,這怎麽迴事?滿蹊怎麽可能這麽做,是不是你看錯了?”大夫人一臉擔憂的走到花意儂的身邊,衝著她問道。


    花意儂委屈的抬起了頭,雖然沒有梨花帶雨的哭訴,可卻把敢怒不敢言的感覺表現到了極致,當下就有人竊竊私語了起來,花滿蹊今天這個惡姐姐的名聲恐怕是甩不掉了。


    花意儂看了花滿蹊一眼,似乎又受了驚嚇,轉過頭來拉了拉黃馨的袖子,“算了,馨兒,不過是衣服上沾上了酒漬,算不得什麽,別再說了,也許姐姐隻是不小心的……”


    花意儂楚楚可憐的說著,可句句都在透露,這酒就是花滿蹊潑的,黃馨原本還在擔心,這會兒看花意儂按照她的想法說了下去,心裏一喜,就更加不依不饒了起來。


    “算了?為何要算了?”黃馨一臉的憤憤不平,“像這樣心機深重的女人,就應該給她個教訓,你放心,我們這麽多人給你撐腰,不管怎麽樣,一句道歉總是要說的,否則的話,就是蕭老夫人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沒錯!”蕭老夫人的聲音擲地有聲,“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賢婿,依你看,這件事情該怎麽了結?”


    蕭老夫人連眼睛都不往花滿蹊這邊瞟,反而是轉過頭去衝著花長憶問道,就是要逼花長憶做出選擇,花長憶板著一張臉,衝著蕭老夫人問道,“嶽母大人,滿蹊到如今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不如問問她,或許是一場誤會而已……”


    “有什麽好誤會的,就是她……”黃馨急急的想要開口,就是怕花滿蹊開了口,會被人發覺是她做的,卻完全沒有考慮到,花長憶的身份。


    “馨兒!”黃禦史急忙打斷了黃馨的話,這個女兒從小被自己寵壞了,一向口無遮攔,這要是在家裏就算了,可現在這麽多朝臣都在,黃馨這樣簡直就是在讓人看笑話,那些死對頭背後還不定怎麽編排他呢,“你看清楚,你這是在跟誰說話,真是把你寵壞了!”


    黃禦史轉頭衝著花長憶道歉,花長憶默不作聲,蕭老夫人看著花長憶護短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黃小姐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沒什麽好問的了,長憶,你還是趕緊下處罰吧,否則的話,真的要被人說你苛待嫡女了。”


    “嶽母大人,還是聽聽滿蹊怎麽說吧,還有,滿蹊才是我的嫡長女,這件事情,我母親也是知道的。”


    花長憶話一出,底下一片嘩然,蕭老夫人的臉上更加不好看,倒是大夫人臉上沒什麽表情,“母親,老爺說的有道理,咱也不能光聽黃小姐的一麵之辭,冤枉了滿蹊,倒要讓我落下苛待滿蹊的名聲。”


    蕭老夫人看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麵色平靜,心裏卻恨不得把花滿蹊挫骨揚灰,“既然盈袖都這麽說了,那你就說說,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免得說我冤枉了你。”


    花滿蹊淡淡的笑了笑,“其實黃小姐說的大部分都是實話。”


    “看吧,她自己都承認了。”黃馨興奮的說道,蕭老夫人和大夫人卻皺起了眉頭,這丫頭看著也不蠢,她這麽說肯定是有什麽陷阱。


    “黃小姐確實是說要跟我做朋友,可麵上卻一臉的趾高氣揚,我雖然是在外麵長大的,卻也知道交朋友要交心,所以沒有答應黃小姐,卻不想她竟然把酒倒在了妹妹的身上,轉過頭來誣陷我,還請老夫人明查。”


    “你胡說。”黃馨氣急敗壞的說道,“明明是你自己把酒潑在了意儂的身上,卻要來誣陷我,蕭老夫人,別聽她的,她是在胡說。”


    “黃小姐,咱們兩人到底是誰在胡說,心中有數。”花滿蹊淡淡的說道。


    “你……”


    “夠了。”蕭老夫人不耐煩的開口,今日無論花滿蹊如何巧舌如簧,這個黑鍋她是背定了,“花滿蹊,你剛剛說的話可有什麽證據?”


    “沒有。”花滿蹊搖了搖頭。


    “那可有人看到?”


    “也沒有。”


    蕭老夫人的臉上露出笑容,“你什麽都沒有,我為何要相信你說的話?”


    “蕭老夫人,黃小姐說的話,可有什麽憑證?可有什麽人瞧見了?什麽都沒有,怎麽她說的話您一聽就信了,我說的話您卻是怎麽也不相信,莫不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拾我?”花滿蹊一點也不害怕,就那樣站在那邊,周身都散發著不能忽視的威嚴。


    “儂兒剛才可說了……”蕭老夫人語塞,花意儂可是什麽都沒說,沒想到到最後把自己陷於兩難的,竟是自己的親外甥女。


    “蕭老夫人,妹妹說的可是沒有看清楚,您憑什麽就認定是我在撒謊呢?”花滿蹊似笑非笑的看著蕭老夫人,蕭老夫人麵色尷尬,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好了好了,我看這就是誤會一場,都迴去吃飯吧,別圍在這裏了。”寧氏早上就見識過花滿蹊的厲害,這會兒見收拾不了花滿蹊,急忙出來打圓場,免得一會兒不可開交。


    可他們願意草草收尾,花滿蹊可不願意,“舅母,老夫人剛剛都說了,沒有誰能在蕭府的地盤上欺負蕭家人,雖然妹妹姓花,可到底還是老夫人的外甥女,老夫人想要替妹妹出氣,那就讓她查吧,也免得妹妹對我心存嫌隙。”


    “滿蹊,得饒人處且饒人。”寧氏走到花滿蹊的身邊,用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花滿蹊輕笑,“舅母這話說的好笑,滿蹊如今處於下風,哪裏來的理,更別提什麽得饒人處且饒人了,我隻不過是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罷了。”


    “你……”寧氏氣急,甩袖而去,再不去管這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老夫人被花滿蹊氣的夠嗆,“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件事不了了之,就如你所說,既然查不出來,那就一個也別放過,來人呐,把花滿蹊和黃馨都給我抓起來,讓她們在院門口跪著,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起來。”


    老夫人氣的口不擇言,就算搭上黃馨,也要處置花滿蹊,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黃禦史,黃禦史冷笑了一聲,“老夫人還真是脾氣大,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會教訓,蕭大人,這就是你們府上的待客之道嗎?看來哦今兒真的是來錯了,馨兒,跟爹迴家。”


    黃禦史拉著黃馨,揚長而去,蕭正根本沒來得及挽留,“娘,你這是做什麽,傳出去被人家笑話。”


    蕭老夫人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收場,看到站在一旁的花滿蹊,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


    “雖然黃小姐走了,可是我也絕不能放過花滿蹊,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動手?”老夫人衝著下人喊道,下人們卻沒有一個敢動手。


    “蕭老夫人,今兒是你的壽宴,你這麽做是不是不大合適,不過是個小輩,你何苦跟她一般計較?”花長憶對蕭老夫人的稱唿已經由嶽母大人變成了蕭老夫人,可見他有多生氣。


    “照你這意思,如果我非要處置花滿蹊,你是要跟我翻臉了?”蕭老夫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花長憶,不敢相信他竟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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