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蹊依舊跪著,花長憶見狀微微皺起了眉頭,花滿蹊朝著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花長憶這才重新坐迴了位置上去。


    “真不知道,我好好的一個外孫,非得把他送到外麵去,作孽啊。”蕭老夫人抱怨著,分明是在責怪花長憶,花長憶麵不改色,顯然是已經習以為常,蕭老夫人念叨了一句,見花長憶不做聲,也就隻好作罷。


    “是誰在說我呀?”蕭老夫人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花忘言爽朗的笑聲,緊接著,眾人就在院子門口看到了花忘言的身影,風度翩翩,手裏還拿著一個木盒。


    “外祖母,忘言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花忘言一進屋就跪在了花滿蹊的身邊,蕭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好好好,我的乖外孫,快起來吧。”


    “外祖母,這是忘言在迴來的路上特意拐到山上去找來的千年人參,找了很久,所以才迴來晚了,好在趕在您的壽宴之前。”花忘言笑嘻嘻的打開了盒子,裏麵的人參還帶土,蕭老夫人更高興了。


    “傻孩子,你能迴來祖母就很開心了,這些東西以後就不用帶了。”蕭老夫人衝著花忘言說道,花意儂在一旁搭腔,“外祖母,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根人參啊,是老天爺趕在您的壽宴之前讓忘言挖出來的,這就注定是您的,是老天爺送給您的壽禮啊。”


    蕭老夫人一手拉著花忘言,一手拉著花意儂,笑的合不攏嘴。


    花滿蹊嗤之以鼻,心裏確定,這根人參多半是買的,因為在昨日的時候,花忘言還為了一顆夜明珠在跟自己爭,當時他還順嘴提了一句,是為了給外祖母做壽禮。


    一天的時間,他找不到更好的壽禮,隻好在買的人參上麵動心思,一根人參確實算不了什麽,可他花忘言親自挖的就不一樣了。


    花忘言老早就看到了跪在一旁的花滿蹊,卻故意裝作沒看見,這一家人在這個問題上倒真是有默契。


    “爹爹,娘親,忘言迴來了。”花忘言向老夫人行了禮,這才站到了花長憶的麵前,花長憶淡淡的點了點頭,大夫人熱淚盈眶,嘴裏不停的念叨著,“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這位是?”花忘言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像剛剛才看到跪在地上的花滿蹊一般,疑惑的問道。


    “忘言,這是你姐姐。”大夫人急忙說道,“這孩子,怎麽在這邊跪了這麽久,快起來。”


    大夫人順著就去扶花滿蹊,花滿蹊跪得久了,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你看看我,老眼昏花的,竟然沒看到長憶把她帶來了,快快快,坐下吧,委屈你了,在我這個老婆子麵前跪了這麽久。”蕭老夫人嘴上這樣說著,臉上卻半點沒有感到不好意思,花滿蹊在心裏冷嗤了一聲,明明是故意的,還非要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樣子,做給誰看。


    “蕭老夫人客氣了,今兒是您的壽宴,隻要您開心,滿蹊做什麽都是值得的。”花滿蹊淡淡的說道,話裏話外都沒有提剛剛的事,至於蕭老夫人到底是故意還是無心,留給在場的其他賓客自己琢磨。


    “老夫人,七皇子到了。”蕭府的下人進來稟報,花滿蹊淡淡的走到了花長憶的身後,七皇子進門的時候,還是一眼就瞧見了她,直勾勾的看著花滿蹊,花滿蹊勾起嘴角,淡淡的衝著七皇子笑了笑,然後轉向了別處。


    “七皇子怎麽親自來了,快坐,來人呐,上茶。”蕭正迎了上去,吩咐下人上茶。


    “今兒是蕭老夫人的壽宴,本皇子與蕭躍一向情同手足,自然是要來的。”七皇子把自己的身份定位為蕭躍的朋友,這樣也能避免朝臣上諫,說七皇子是為了拉攏蕭正。


    “來人呐,把我準備的壽禮帶進來。”七皇子衝著門外喊道,門外走進來幾個人,一個個身穿戲服,臉上還未上妝,“聽蕭躍說老夫人愛聽戲,本皇子特意請來了京城裏最好的戲班子,一會兒宴席過後,就讓他們為老夫人表演,我已經吩咐下人去搭戲台子了,老夫人您覺得怎麽樣?”


    “好好好。”蕭老夫人今天麵子夠足,七皇子親自駕臨,還是因為自己年少有成的孫子,一個早晨,一直都春風滿麵。


    “祖母,賓客都到的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該開席了。”正說著話,蕭躍進門詢問,蕭老夫人微微點了點頭。


    “走吧,各位,入席了。”蕭正扶著蕭老夫人站起身,衝著周圍的賓客說道。


    蕭老夫人,蕭正,大夫人和花長憶坐在主桌,主桌上還有幾個朝臣,都是身份尊貴的人,蕭正想讓七皇子坐在主桌,七皇子卻推了。


    “今兒我不是以七皇子的身份來這的,我是晚輩,就應該和蕭躍他們坐在一起,蕭大人,您就別客氣了。”


    七皇子說著,坐到了花滿蹊的身邊,“我坐這裏挺好的。”


    蕭正拿他沒辦法,隻好迴了主桌,七皇子笑意盈盈,跟桌上的每一個人打招唿,這桌上除了花忘言,花意儂,蕭躍,七皇子和花滿蹊,其餘的都是朝廷官員的女兒,跟花意儂年紀差不多的年紀,看到七皇子的時候,一個個兩眼冒心,就差撲上來了。


    花滿蹊的另一邊坐著的是花意儂,她轉過頭跟旁邊的黃小姐說著話,半點不搭理花滿蹊,花滿蹊毫不在意,自顧自的吃著東西,“我看你今兒心情不錯,胃口也好,怎麽,從我那裏離開,你就這麽高興?”


    “我看七皇子今兒也挺高興的。”花滿蹊淡淡的迴他,並沒有直接迴答七皇子的問話。


    “哼。”七皇子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正好有幾位官員過來拉著七皇子喝酒,七皇子被他們拉到了一旁。


    花意儂身邊的黃小姐衝著花滿蹊開了口,“喂,那個誰,你跟七皇子很熟嗎?”


    花滿蹊喝著酒,不說話,惹得黃小姐皺起了眉頭,“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了沒有,聾了還是啞了?”


    花滿蹊是頭一次出席這種宴會,很多人都不認識花滿蹊,可麵前的這個黃小姐卻是知道的,她是禦史大夫的嫡長女,平日裏就跟花意儂走的近,骨子裏最看不起花滿蹊這樣來路不明的私生子,是以她是故意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


    “黃小姐,我有名字,至於我跟七皇子熟不熟,我想我沒必要告訴你。”花滿蹊最看不起黃小姐這樣刁蠻跋扈的女子,所以並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花意儂是唯恐天下不亂,坐在一旁看著兩人,就希望事情能夠鬧得大一點,黃小姐站起身,端著酒杯走到了花滿蹊的身邊,“花小姐,我呢,是意儂最好的姐妹,照道理來說,我該叫您一聲姐姐……”


    黃小姐頓了頓,繼續說道,“今天這也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麵,這杯酒算是我敬你的,喝過這杯酒,咱們就算是朋友了。”


    黃小姐端著酒杯站在花滿蹊的身邊,顯得特別的紮眼,話說完,花滿蹊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花小姐這是打定了主意不給我麵子了?”黃小姐冷嗤了一聲,果然是外麵長大的,一點教養都沒有。


    “算了,馨兒,姐姐一向是這樣,不愛搭理人,就算是我,平日裏跟她說話也不見得會搭理我。”花意儂站起身,拉了拉黃馨的袖子,一臉委屈的說道,這讓黃馨更加生氣。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蕭老夫人的身上,這邊的小插曲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真是沒教養,我都這麽低聲下氣的跟她說話了,還這麽愛搭不理的,意儂,我可真是同情你,你那個爹真是瞎了眼,生到這樣的女兒,我要是他,生出來就該掐死,免得她長大了禍害人。”


    “黃小姐。”花滿蹊突然開口,衝著黃馨說道,“說我沒素質的時候,麻煩你先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像不像大家閨秀,還有,我從來也沒打算跟你做朋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喝你手裏的這杯酒,浪費你的感情?”


    “你……”黃馨氣急,“我告訴你,今天這杯酒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別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


    花意儂裝模作樣的拉住黃馨,“馨兒,算了,算了,別鬧了,我姐姐不想喝你就別逼她……”


    花意儂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黃馨的手,把她手裏的酒杯倒在了自己的身上,“意儂……”


    黃馨驚唿,手忙腳亂的替花意儂擦著身上的酒漬,瞪著眼睛衝著站在一旁的花滿蹊吼道,“花大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就算你看不起我黃馨,可意儂是你的妹妹,你怎麽能把我酒潑在她的身上?”


    黃馨一臉的義憤填膺,她的聲音很響,原本嘈雜的院子裏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裏,花滿蹊淡淡的笑著,衝著身旁的花意儂問道,“妹妹,這是我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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