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計在於晨。


    呸,在於晚上……因為黑燈瞎火,方便行事。


    便衣出行,年輕皇帝已經輕車熟路。


    先去朝聖書院帶出陸雲起,而後一起去大理寺,唱出好戲。


    馬車裏,二人唿吸可聞。


    經過幾夜的交心交談,陸雲起對年輕皇帝不再是出口即罵,二人大多時候也會心平氣和地說話。


    在牢裏的薑佑頭頂一片青青草原!而他還不知道。


    “雲起,朕今晚便帶你去爽一番!”年輕皇帝翹起好看的唇角說道。


    一身雲紋玄衣,腳蹬長靴,腰環佩玉,十足的富家子弟打扮。


    束高發,手握寶劍,翩翩美公子一個。


    爽一番……陸雲起直掩麵,怎麽皇帝說起話來越來越讓人摸不著頭腦。


    大半夜去爽一番?


    “去哪裏?”紫衣的陸雲起坐在車廂裏,托起下巴問道。


    她並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在哪,她隻知道今夜的皇帝看起來信心滿滿,好像某人要遭殃。


    “到了你就知道。”年輕皇帝要把神秘感保持到最後,這樣才能體現自己的良苦用心。


    自己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自己的小師妹呀。


    路上閑聊,年輕皇帝眼眸一轉,又問道:“雲起,你家那位已經在牢裏待了好幾天了,朕怎麽看你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這個問題,年輕皇帝老早就想問,可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鐵石心腸的陸雲起果真是鐵石心腸嗎?


    好歹薑佑可是與她有過婚約的竹馬呀!


    薑佑在牢裏許久,也沒見過陸雲起問過一聲,更甚至她這幾日心情莫名得好。


    怕是真的想綠了薑佑。


    “著急?你不就是想看我著急嗎?”陸雲起白了年輕皇帝一眼。


    薑佑之所以能進去蹲著,還不是拜年輕皇帝的福氣。


    陸雲起才沒那麽傻,上年輕皇帝的當。


    自己表現的越平靜,才不會被年輕皇帝取笑。


    聽罷,年輕皇帝伸手撓撓脖子,舔舔嘴角笑道:“朕可沒那個意思,朕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呀。”


    “為了我?讓薑佑成為眾矢之的,讓我上將軍一府從此被某些人記住,你是為了我?”


    說起這個,陸雲起就生氣。


    年輕皇帝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逼自己進宮當他的禁軍統領。


    因為隻有這樣,旁人才不敢對上將軍一府有歪心思。


    現如今,薑佑鋃鐺入獄,死去的四位汪黨成員恨不得拔了薑佑的毛,剝了他的皮。


    又聽聞薑佑出身上將軍府,他們恨不得生吞活撕了上將軍府。


    陸雲起這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而這一切全部拜托於年輕皇帝的手筆。


    “你誤會朕了,朕此行是為了替你報仇!”年輕皇帝暗暗握拳。


    “所以今日爽一番指的……”陸雲起好像明白了什麽。


    年輕皇帝重重地點頭,還就不相信了,今日過後,自己的小師妹不對自己芳心暗許。


    同時心裏幻想著在牢裏的薑佑聲嘶力竭地喊道:放我出去,你個昏君,奪我發妻!


    ……


    大理寺後堂。


    年輕皇帝和陸雲起並排而坐,中間隻隔了一張黃花木小案。


    年輕皇帝毫無顧忌地脫掉自己的鞋子,露出比娘們還小還嫩的腳,蜷在腿下,然後用衣擺蓋好。


    陸雲起正襟危坐,隻時不時地喝盞茶打發時間。


    屋子裏還有另外一人,現禁軍統領衛東。


    此人鼻孔比眼高,站在堂下雙臂環胸,比趙二虎還能裝。


    “這人你哪找來的?”陸雲起努努嘴小聲問道。


    年輕皇帝看了衛東一眼,也小聲說:“這是你爹留給朕的。”


    陸召……陸雲起想起來了,自己父親當年也是禁軍統領,可能那時衛東就在陸召麾下當差。


    陸召死後,衛東順理成章地接位。


    說話間,堂外響起幾個稀稀拉拉的腳步聲,二人停止對話,皆是一府大家主的神情。


    來者三人,皆著官服。


    一人體態臃腫,滿臉虛汗,走一步都費勁,是為大理寺一寺之卿劉作海。


    一人體態中正,滿臉正義之感,是為刑部尚書範文明。


    還有一人為禦史台二把手,禦史中丞仇道同。


    三人都是各部大佬,此刻急匆匆地趕來,都是接到不久前的聖旨。


    瞧見主位小榻上的年輕皇帝,三人跪拜高唿:“屬下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按照慣例,皇帝會出於常情,請三位各部大佬站起來說話,但不知道為什麽,今晚這場在大理寺後堂的召見,年輕皇帝並沒有這麽做。


    “朕不安,十分不安。”年輕皇帝語速緩慢,像是很生氣又極力壓製的樣子。


    跪在地上的三人抬起頭互相對視一眼,不明白皇帝什麽意思。


    年輕皇帝沒看三人,接著說道:“今日,上將軍陸雲起親自找到朕,言說你們誤了她!”


    此話一出,三位高官一臉疑惑,悄**地看了年輕皇帝身旁的年輕人一眼,此人就是上將軍,陸雲起?


    有“殺神”之名的


    不止跪在地上的三位高管疑惑,陸雲起也是同樣,不過她更多的是震驚和不安。


    好你個沒良心的,推我入火坑,我什麽時候說此三人誤了我……陸雲起袖口底下的拳頭握緊,咬牙切齒。


    年輕皇帝繼續自己的表演:“千音院的事情,朕已全盤知曉,案犯薑佑現在就在大理寺監牢之中,死了那麽多人,還都是我朝命官,三司會審在即,你們三司有何說法?”


    跪在地上的三人汗流浹背,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最終由大理寺一把手,寺卿劉作海出來接話。


    因為人犯薑佑現正關押在大理寺監牢之中,是在他的地盤。


    這位體態臃腫的寺卿大人其實什麽都明白,今日陛下過來是來問罪的。


    隻不過問罪前要裝裝樣子。


    “迴稟陛下,案犯薑佑十惡不赦,斬殺朝廷命官,罪不容誅!”劉作海硬著頭皮答道。


    即使他知道薑佑是內衛司的人,知道薑佑的一切行動在年輕皇帝的默許下,可他還是要這麽說。


    因為在場的刑部尚書範文明,名義上是年輕皇帝的伯父。


    範文明是國丈範文謙的大哥,屬於範黨的核心人員。


    範黨和汪黨一直沒把年輕皇帝放在眼裏,他們要做的就是吸食大端朝的骨髓,擠下年輕皇帝,自己稱大王。


    還有禦史台二把手仇道同,他也是範黨中人。


    “範文明,你有何話說?”年輕皇帝指向自己嶽丈的哥哥,時任刑部尚書的範文明。


    範文明體態勻稱,正義之感頗足,跪在地上也是不卑不亢,迴答道:“是屬下管教不嚴,致使以刑部侍郎李維在為首的四人,**幼女,其罪不可饒恕,理應平三族,以儆效尤!”


    範文明閉口不談薑佑,隻是說自己管教不嚴,這次被薑佑打死的四人,就有刑部的一位侍郎李維在,而範文明正是李維在的頂頭上司。


    李維在頂風作案,範文明怎麽說也得落個管教不嚴的罪名。


    年輕皇帝聽罷,目光轉向下一位。


    禦史台中丞仇道同麵皮黝黑,眼窩發青,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直轉,一看就是奸詐小人。


    他說:“聽聞案犯薑佑是內衛司暗樁,醉酒誤闖,撞破千音院**幼女一事,所以臣以為,薑佑忠臣誌士,理應受到嘉獎。”


    ps:目前未欠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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