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地說,那玩意兒幾乎是堵在了他的嘴唇上,所以他根本沒法再動。


    夢言樂嗬嗬地朝他笑:“我買了好多糖葫蘆,之前人多,你肯定不好意思,所以都沒找到機會給你嚐嚐。”


    看在他對自己還算不錯的份上,她就勉為其難地把自己的寶貝分他一點好了!


    君墨影眉心跳了跳,咳嗽一聲,“這都是小孩子愛吃的東西,朕不吃這個。”


    “我就知道你肯定沒吃過!”夢言一臉“姑奶奶早有預料”的表情,撇著嘴,有些嫌棄地睨著他。


    “你這人可真沒勁,又沒人規定隻有十歲以下的小孩子才能吃糖葫蘆,嚐嚐又怎麽了?”


    想起他先前說過的不能談論“男人是否長得好看”的問題,夢言哀歎一聲,搖搖頭,古人啊,為了麵子一說,得少了多少樂趣?


    君墨影暗暗好笑,這小東西是個女子也就算了,讓他一個大男人吃這個?


    真是。


    說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死?


    “言言自己吃吧。朕看著你吃,可好?”他無奈地握住眼前這雙小手,想要把糖葫蘆往她嘴邊送去。


    隻是剛一握住,就發覺小東西的手實在太涼,趕緊就拉著她繼續往屋裏走。


    “你真不要?”夢言掙開他,走到他的另一邊去,換了隻空閑的手給他,“我跟你說,人活一輩子,要是連糖葫蘆都沒吃過,那可真是平生一大遺憾哦!”


    她自個兒咬了顆糖葫蘆,塞得一邊臉頰鼓鼓的,話也說得不利索。


    “不就是個路邊玩意兒麽,瞧你把它說的天上有地下無的。”君墨影忍著戳一戳她那鼓起的小臉的衝動,將人攬進了懷裏。


    小東西是真小啊,明明今年都十八了,怎的抱在懷裏就這麽小一團呢?


    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君墨影歎了口氣,按照現在這食量還能這麽瘦,那往後得怎麽個喂法才能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君墨影每次下江南的時候都會來齊王府,因此,齊王專門在府裏安排了一間院子給他。當然,君寒宵也有。


    要說這幾個兄弟裏邊兒,君墨影和端王、齊王的關係最好。端王是每天都能見著的,如今也正是意氣風發時,無需他多操什麽心。而齊王則因身有殘疾長居江南,所以對於這個七弟,他也就照拂得更多一些。


    齊王知道君墨影的喜好,安排的這間院子並不奢靡,環境很是清幽。一路走進去,並沒有太多的花花草草,就那麽幾株紅梅傲然挺立。皚皚白雪的映射下,卻是難得的一派豔色傾城。


    夢言對於花草向來都是喜愛的,可上輩子沒時間捯飭這些東西,現在得了空,她自然想養一些來玩玩。


    隻是現在還是冬天,沒到時候。


    “這裏好多梅花,好香啊。”夢言咬著糖葫蘆,眉眼彎彎,笑比紅梅。


    “跟你的梅花糕比起來,哪個更香?”


    “……”


    討、厭!


    她好不容易文藝一迴,這男人還非得扯到吃的東西上麵去!要不要這麽打擊她?


    難道在他眼裏,她就是個不解風情的吃貨麽?


    忒瞧不起她!


    “好了好了,朕不笑你就是。”君墨影見她一副惱了的樣子,立刻緊了緊她的小手,唇角微微勾起,瀲灩的夢眸中含著一絲淡淡的寵溺。


    “若是喜歡,迴去之後在龍吟宮也種上一些。”


    龍吟宮裏的花並不很多,每一盤卻都是花中精品。


    不過若是小東西喜歡,種的是梅花、牡丹還是芍藥,又有什麽區別?


    “好啊好啊,我正想說這個呢!”夢言瞪著亮晶晶的雙眼,視線不知落在哪裏,卻是充滿了美好的憧憬與向往,“不過除了梅花之外,可不可以再種些別的?要每天醒來的時候都能看到好多好多花兒才妙呢!”


    “迴宮之後就讓李德通把花房裏那些花都給你搬來,撿你喜歡的,都留著。這樣可滿意了?”


    “嗷嗷嗷,滿意滿意!君墨影,你真是太可愛了!”


    夢言原本就是被他摟在懷裏的,此刻一激動,也顧不上手裏的糖葫蘆了,腳步停下來不說,整個人更是像隻八爪魚一樣環在他腰上,死活不肯撒手。


    君墨影滿眼無奈,卻又滿心柔軟。


    拉了拉她的小胳膊,見她不肯動,索性就把她整個打橫抱了起來,揚著唇角罵道:“調皮搗蛋的小東西,什麽時候才能聽話些?”


    要是不把抱她進屋裏,是不是得在院子裏站上一天才肯罷休?


    “我哪兒有不聽話呀?隻要是你說的話,我都是聽的好不好?”


    夢言笑嗬嗬地趴在他胸口,兩條腿一晃一晃地甩動著,嘴角咧得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不信你說一句試試,看我聽不聽!”


    “小東西。”君墨影點了點她的鼻尖,好笑地瞪了她一眼。就著這般抱她的姿勢,在榻上坐下來,卻沒有把她放開。


    夢言這迴也乖乖的,半點掙紮都沒有,還是像方才一樣靠在他身上,右手勾著他的脖子,左手舉著根糖葫蘆,笑得春花爛漫。


    君墨影拖長音調“恩”了一聲,道:“你現在親朕一下,就當你確實是個聽話的。”


    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夢言嘴裏的糖葫蘆連核也忘了吐,就這麽整顆咽了下去。


    “咕咚”一聲之後,是一長串劇烈的猛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時間,夢言嗆得滿臉通紅,熱淚溢滿了眼眶,將落不落。


    這廝非得這麽語不驚人死不休嗎?


    “你討不討厭啊!”她惱羞成怒地瞪著君墨影。


    “是言言自己讓朕說的,也沒有事先叮囑朕什麽樣的要求不能提,怎的現在又成朕的錯了?”君墨影滿臉正經地替她順著氣,上挑的眼角中卻閃過一抹戲謔的精光。


    “我又沒讓你說這個!”夢言咬了咬牙,恨恨地用右手在他背上捶了一拳,力道卻是不大的。


    “可朕現在就想要這個。”君墨影眸光一漾,邪魅地勾著唇,“也隻想要這個。”


    夢言眯了眯眼,突然重重地哼了一聲:“隻想要這個是吧?”


    好啊!


    她齜牙咧嘴地咬下了半顆糖葫蘆,然後把竹簽上剩下那一半猛地朝男人嘴邊塞了過去,不容分說地就要喂他吃下。


    君墨影被她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愣了片刻,才稍稍往後退去,笑道:“這是做什麽?難道言言自知不聽話,所以想用這玩意兒來賄賂朕?”


    “才、不、是!”


    夢言翻了個大白眼,暗暗靠了一聲:“你不是要我親你嗎?我剛才親了這顆糖葫蘆,現在這顆糖葫蘆又親了你,這樣等價代換一下,那不就相當於我親了你?”


    也就是俗稱的間接接吻嘛!


    “還有這種說法?”君墨影又是驚訝又是無語。


    這小東西,到底長了顆什麽樣稀奇古怪的腦子,怎的盡裝了這些?


    “那當然啦!”夢言抬了抬下巴,傲嬌地別開眼。


    “要是你沒聽說過,那隻能說明你孤陋寡聞,可不許說是我不乖不聽話!”


    君墨影哈哈大笑,點著頭表示讚同:“好,好好。言言最乖,最聽話。”


    說到這裏,他突然斂了斂眸,神色有那麽一瞬間的凝滯,不過轉瞬,又笑容如初地補充了一句,“不管日後發生什麽事,也得像現在這麽乖才好。”


    “那我不是太虧了?”夢言嫌棄地瞟了他一眼,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聽他的話?這廝想的也太美了吧!


    “要是真那樣的話,我還不得被你欺負死?”


    君墨影氣得她捏了捏她的鼻子,“朕是皇帝,天下人都該聽朕的,你這小東西怎麽就非得特立獨行?”


    “因為你是皇帝,天下人都該聽你的,確實沒錯。”夢言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心裏想的卻是這萬惡的封建王朝,這萬惡的獨裁專製主義,真他奶奶滴欺負人!


    “可是在所有臣服於你腳下的這些人裏邊兒,你又如何確定哪個是真心,哪個是假意?說不定他們明麵上忠心耿耿,背地裏卻做著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呢。所以啊,並非你是皇帝,就能讓所有人都聽你的,起碼陽奉陰違的人肯定不在少數,不是嗎?”


    君墨影驚訝地看著她。


    這小東西確實沒規矩慣了,卻沒想到她敢當著自己的麵說這樣的話。


    道理都不假,可除了寒宵,就連朝中那些肱骨大臣也不敢如此直言不諱,連半點遮掩粉飾都沒有。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夢言眨巴著雙眼。


    君墨影無奈地歎了口氣,環著她的肩,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當著朕的麵也就罷了,你說什麽都是可以的。但這些話切不可與旁人胡說了去,知道嗎?”


    妄議政事,惑亂臣心,一個女子若是真到了那個地步,便是他有心護著,怕也會讓這小東西遭天下詬病。


    紅顏禍水、禍國妖妃之類,那都不是他樂意聽到的。


    “恩恩。”夢言盡管趴在他懷裏行動不便,頭卻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不會亂說的,不然是要掉腦袋的,我知道。”


    好笑,她隻是失憶了,又不是白癡了,哪兒能到處跟人說這種話?


    饒是現代都還沒有言論自由呢,這可是古代,她怎麽可能撞人家槍口上去?


    君墨影滿意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心想著,小東西知道不能在別人麵前亂說,卻又敢在自己麵前說,還真是半點不怕自己。


    不過也好,這起碼說明她與自己親近著。


    要是哪天她真怕了自己,那自己肯定又得不順心了。


    “言言可還記得自己欠朕一件事?”


    “……”


    突然提起這茬兒是要幹嘛?


    夢言頓時產生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連忙搖著頭,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不記得了!”


    君墨影被她一臉警惕的樣子愉悅到了,可乍一聽她後麵那句話,卻是差點沒氣得在她屁股上扇一巴掌。


    這小東西,哪兒有她這樣的?


    成天抱怨著怕他不守信用,饒是他一再跟她說了君無戲言,她還半信半疑呢。結果現在她自個兒倒好,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給他來個不認賬了!


    “言言可要想好了,到底是記得還是不記得。”君墨影夢眼微微一眯,眸中流轉的盡是危險的光芒。


    夢言要哭了。


    每次這男人露出這種表情,她就準沒好下場!


    可是現在這檔口哪兒能隨便承認錯誤?


    那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她方才說不記得都是騙人的嗎?


    嗷嗷嗷,怎麽辦怎麽辦?


    “人家是真的不記得了嘛!”夢言扁了扁小嘴,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要不你給提個醒兒?說不定我一會兒就能想起來了!”


    君墨影眼底的邪魅更甚了幾分。


    “朕也是這麽想的!”


    話音未落,男人細細密密的輕吻已然溫柔落下。咬著她的唇瓣,極盡繾綣地在她的櫻唇上輾轉廝*磨,而後輕輕撬開她的光滑貝齒,探出舌尖,一點一點的找尋她柔軟的小舌。


    君墨影並不著急,就這樣慢條斯理甚至有些優雅地親著她,似是逗弄,似是調情,可是腦後的溫熱的大掌讓她無法移動分毫,隻能任由他肆意妄為。


    徹底失去理智之前,夢言的手已經觸到了他的胸膛,本想要將他推開,卻不知是為何,直到身體綿軟無力,直到手中的糖葫蘆掉了地、發出不重不輕的一道聲響,她還是沒能成功。


    或許,是他太過溫柔,早已擊潰了她心裏那道防線,隻是她並不自知。


    沉迷,沉淪,沉溺……


    夢言雙眼迷離,小臉滾燙,逐漸地開始唿吸不暢。


    君墨影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徐徐地往她嘴裏渡著氣,讓她無法自拔地從他口中汲取著賴以生存的東西,恍惚間產生一種相濡以沫的美感。


    “現在可記起來了?”君墨影得到滿足之後,身心愉悅,眉梢眼角都含著一股溫柔的笑意。


    夢言好不容易被他放開,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突然經他這麽一問,瞬間就漲紅了臉。


    臭男人,跟她玩兒這招出其不意?


    奶奶滴,實在太陰險了!


    可是這會兒,她又實在不敢說自己沒想起來。


    要是再這麽來一次,嗷嗷嗷,她的半條小命又該沒了吧?


    “我……我……靠!”夢言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咒罵一聲,“直說吧,你到底想要我幹嘛?”


    現在的她可真是悔不當初——為了個玲瓏棋盤和一時意氣就把自己給賣了,也隻有她能做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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