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寒宵挑了挑眉,滿臉無辜,眼底深處卻閃過一抹精光,“小皇嫂,這你可誤會本王了。煦兒的伯伯又不止本王一個,要真說起來,喜歡小皇嫂您這樣兒的,那可不是咱們的皇兄嗎?”


    夢言啞口無言,在心裏暗暗罵了聲娘。


    丫的,端王府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君墨影也不參與他們的談話,唇角勾著一抹淡淡的弧光,自顧自地拿著個撥浪鼓在旁邊逗煦兒玩。


    夢言心中憤憤,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瞪了瞪眼:“喂,一直玩兒這個,你不嫌吵嗎?”


    君墨影頭也沒迴,口氣淡淡道:“都是自家人,有什麽吵不吵的。”


    夢言齜著牙,故意重重地哼笑兩聲,幸災樂禍地想:某人不是嫌吵麽,現在皇帝也玩兒這個,有本事你就再跳出來瞎*逼*逼一次呀!


    不過她可沒那閑情逸致去看曦妃的臉色,對於她來說,現在這樣就夠了。


    曦妃忍了又忍,實在繃不住那張強顏歡笑的臉,道了聲:“臣妾可能是馬車坐了太久,身子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


    然後就頭也不迴地跑了出去。


    別看皇上好像沒說她什麽,可那一言一行之間的偏向未免太過明顯。


    自己才說完夢言吵呢,皇上就自個兒玩起了撥浪鼓,這分明就是赤裸裸地打自己的臉啊!


    那個夢言到底有什麽好,成天跟個小孩兒似的,為什麽皇上非得對她那麽好?


    其實她真的想太多了,君墨影壓根兒沒把她放在心上,更別說是故意打她臉什麽的了,他隻是見不得小東西受委屈罷了。


    “這麽多的撥浪鼓,難道小皇嫂全打算留在這兒了?”齊王再一次瞥見地上那三個大麻袋,實在有些頭疼。


    恆兒這年紀,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玩這些東西。至於煦兒,就算時不時玩壞一個,也不用這麽多啊……


    “對啊。”夢言很無辜地點了點頭,“齊王不喜歡嗎?”


    “小皇嫂誤會了,本王並不是不喜歡,隻是這也太多了。煦兒玩不了,最後也隻會閑置著。”


    夢言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可是端王現在也沒有孩子,就算帶迴去,也是閑置著呀。還不如留在這兒,起碼還有被煦兒寵愛到的可能性嘛!”


    寵愛……


    眾人嘴角抽搐,你怎麽不幹脆說是寵幸?


    齊王突然笑了笑,低斂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戲謔:“這個小皇嫂就不必擔心了。橫豎這玩意兒放著也不必壞,等到將來,皇兄和小皇嫂的孩子出生了,那自然還是有用武之地的。”


    靠……


    夢言小臉上的溫度驟然飆升。


    真是瞎了她的狗眼,還溫潤如玉呢,溫潤個屁啊!分明又是個腹黑男!


    這姓君的一家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哼哼唧唧地不知道說了兩句什麽,夢言咳嗽一聲,朝恆兒招了招手,不懷好意地笑道:“齊王府又不隻有煦兒一個孩子,恆兒也喜歡玩這個的,對吧?”


    “嬸嬸,恆兒長大了,不玩這個。”


    恆兒板著小臉,一本正經道:“還是等嬸嬸和皇伯伯生個小弟弟出來吧,把這些留給他玩兒!”


    “……”


    夢言淚流滿麵。


    奶奶滴,現在就連個三歲滴小屁孩兒都來欺負她?!


    “別逗她了,瞧把她委屈的。”君墨影好笑地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對眾人道。


    夢言吸了吸鼻子,哼唧兩聲。


    丫的總算有人出來主持公道了!


    不然她這朵純潔可人的小白花兒還不得被這些腹黑的王爺世子欺負死?


    君寒宵看了半天的好戲,終於也忍不住出聲,裝著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歎道:“皇兄,這臣弟就得說句公道話了。七弟和恆兒可沒有欺負咱這小皇嫂,他們也是在為皇室的後代繁衍操心啊!”


    臥槽……


    夢言翻了個大白眼,惡狠狠地朝他齜了齜牙。


    她一臉期待地轉過頭去看著君墨影,指望他能再度發揮狂霸拽的功效,把這些欺負人的家夥好好教育一遍。


    誰知,等了半天,君墨影這廂卻凝了凝眉,旋即煞有介事地點頭:“恩,說的也是。”


    這迴就輪到君寒宵愣住了。


    七弟常年在外可能有所不知,他卻是知道一些的。


    皇兄後宮的那些女人,怎麽可能這麽多年也沒一個能懷上孩子的?一個兩個身子不好也就罷了,可所有的都不好,這話說出來誰信?


    說到底,還不是皇兄自己的意思麽。


    所以此刻,皇兄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配合玩笑的戲言?


    若是戲言便罷,若是真話……那麽此番迴去,後宮怕是真的要翻天了。


    “你,你你……”夢言不可置信地看著君墨影,欲哭無淚,“你怎麽能跟他們一塊兒欺負我!”


    這廝實在太可惡了。


    剛才還裝著一副要為她主持公道的樣子呢,現在才隔了多久呀,就跟他那倆弟弟統一陣營去了?


    簡直黑心,簡直絕情!


    君墨影忍著笑意不去看她,若無其事地逗弄著懷裏的煦兒,淡淡道:“朕隻是實話實說罷了,言言總不能讓朕當眾徇私吧?”


    夢言氣結,頓感心肝脾肺腎五髒俱疼。


    徇你妹的私啊!


    現在分明是合起夥來搞她好不好?


    “嗷嗷~~~!嬸嬸要有寶寶了,嬸嬸要有寶寶了!”方才還一臉嚴肅淡定的恆兒立刻笑容燦爛,夢言甚至都懷疑他要把嘴笑歪了,“那恆兒是不是就可以當哥哥了?皇伯伯,父王,恆兒是不是又可以有弟弟了?”


    小包子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父親和兩位伯伯。


    “為什麽是弟弟,恆兒已經有弟弟了,就不想要個妹妹嗎?”君寒宵笑得不懷好意。


    夢言默默刨地,決定鑽到地底下去。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這些古人的思想會如此開放?這還當著她本尊的麵兒呢,他們就不知道收斂點?


    哎,這個世界實在是不太適合她……


    “如果是弟弟,恆兒就可以和他一起玩啦!”小包子挺著胸膛,答得理所當然。


    君墨影這時也朝他看過去,眉梢微微一挑:“若是妹妹,恆兒就不和她一起玩了嗎?”


    “可是妹妹的話……就會一直哭……軟軟的,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壞掉了……”


    眾人愣了愣,緊接著大笑。


    唯有夢言一人無語望天,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形容詞?齊王府到底請了個什麽樣兒見鬼的老師來教這位世子爺的呀!


    君墨影勾著唇角,眉梢眼角都含著一絲笑意。


    軟軟的?軟軟的……


    確實啊,若是小東西生出來的女兒,也一定跟她似的這麽軟軟糯糯,惹人憐愛。


    “恆兒不是喜歡嬸嬸嗎?若是一個妹妹,就跟你嬸嬸這樣,不好嗎?”


    不好嗎?


    答案當然是“好啊”!


    所以恆兒毅然決然、痛定思痛一般地改變了主意:“那好吧!恆兒會……會當心點兒,不會把妹妹摔著的……”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不但不能摔著,還得好好地照顧著呢……”


    “是啊,如果不當心磕著碰著了,你嬸嬸可是要哭鼻子的……”


    夢言真的要哭了,兩邊的臉頰像是被霞彩遍染了似的,一片緋色。


    這些人怎麽能這麽討厭……她可是個身家清白滴黃花大閨女兒啊,他們竟然討論起她生男生女的問題了!


    偏偏那“罪魁禍首”還一臉欠扁地站在她麵前,萬般天真道:“嬸嬸,為什麽你的臉這麽紅呀?”


    小兔崽子,還不都是因為你!


    夢言欲哭無淚,咬了咬牙,半個字也擠不出來。


    君墨影終究是舍不得看她這副坐立難安的樣子,把煦兒還給了齊王妃,與眾人說了一聲,就拉著夢言往外走。


    身後,恆兒不解地問:“皇伯伯和嬸嬸這是要去哪裏呀?”


    君寒宵揉著他的腦袋,一本正經道:“給你生弟弟妹妹去了。”


    齊王妃牽了牽嘴角,似是想笑,卻又有些不好意思,最終隻好別開了眼,臉上微微發燙。


    齊王終於忍不住笑罵一聲:“六哥,這還當著孩子的麵呢,你就不能說點好的?”


    “這怎麽不好了?”君寒宵仍是一臉嚴肅,似乎他說的話就是天經地義的一般,“本王這不是實話實說嗎?更何況,方才調侃咱那小皇嫂的時候,可沒見七弟你說半句不好啊。”


    齊王尷尬:“我們方才那樣,真的好嗎?”


    “做都做了,有什麽好不好的?”君寒宵挑眉,“若是七弟擔心小皇嫂不高興,那大可不必。別看她是個孩子心性,其實誰真心、誰假意,她看得可清楚著呢,不會把咱們那些話放在心上的。”


    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什麽,撲哧一聲笑道:“若七弟還是不放心,那就多準備些好吃好喝的招待她。按照李公公的說法,隻要吃好了,咱那小皇嫂就一切都好了。至於皇兄,隻要小皇嫂高興了,他就沒有不高興的道理。”


    齊王跟聽書似的聽著他的話,最後終於把握住了重點——好吃好喝地備著!


    遠遠地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君墨影還是拉著夢言的手沒有放開。


    薄薄的一層雪花被掃開在兩邊,方便通行。就這一點來說,夢言還是更喜歡皇宮裏那種規矩:平常時候不去碰那些雪,隻有那些人多的要道才會這般清掃幹淨。至於人少的那些,隻有在各宮主子要出行的時候,才會吩咐人去掃了。


    當然,也可以不掃,因為有些人就是喜歡踏雪而行,比如夢言這樣的。


    君墨影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好笑地拍了拍夢言的腦袋,“小東西,怎的一句話也不說?還委屈呢?”


    夢言原本已經忘了那茬兒,隻是專注地在想這雪的事情,可被他這麽一說,小臉頓時又紅了。


    “你還好意思說?”她氣鼓鼓地撅起嘴,“你們這麽多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小女子,就不嫌害臊麽?”


    “怎麽就欺負了?”君墨影挑了挑眉,嘴角邪肆地一勾,“分明是實話實說啊。”


    夢言臉上就更紅了,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酸溜溜地心道,給你生孩子的女人還少麽?


    君墨影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裹著她的小手搓了搓,“走,迴房去,不然該凍著了。”


    “不會呀,你看我先前晚上往外跑也沒什麽,現在還是白天呢。”


    “江南的氣候濕,和北方的幹冷不一樣,還是小心點兒好。”


    夢言也不是非得在外頭瞎晃悠,這院子裏的雪都被人掃開了,花兒的品種也沒有禦花園裏多,確實沒什麽好看的。


    “那好吧。”她點了點頭。


    隻是關於氣候潮濕一說,沒想到古人也有這方麵研究啊。夢言覺得真逗,她前生就是南方人,現代空氣質量這麽差也沒見她出什麽狀況,怎麽可能現在就如此嬌氣了?


    不過換了具身體,也難說。


    “那你跟我一起嗎?”她盯著地麵,走一步踮一下腳,生怕濕了繡鞋,穿著就該難受了。


    “自然。”君墨影唇角輕斜。


    夢言愣了愣,沒了帶他會答得如此幹脆,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可能是誤解了她的意思。可是要讓她再問一遍,或是直接說什麽“你是不是跟我一間房”,實在忒不要臉。


    還是算了,夢言撇了撇嘴。


    君墨影早在她露出那種驚訝的表情時,就猜到了這小東西在想什麽。


    如此詫異,是覺得自己直接與她一道的話,太不給曦妃麵子了嗎?


    她不懂,他是皇帝,麵子這種東西,是他想給誰、樂意給誰才給的,並非一定要給。


    這般想著,卻也不點破。


    雖說這小東西平日裏就跟個孩子似的,可事實上,她心裏也清明得很。所以有些事,還是要給她些時間,讓她自個兒慢慢想明白才好。


    夢言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雙手,由男人牽著迴了房裏,寒風瑟瑟,她卻不覺得冷。


    很奇妙的感覺,讓她恍惚產生了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似乎他不是皇帝,她也不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他們隻是一對正在戀愛的普通情侶,他們之間隻有彼此。


    可惜啊,隻是錯覺罷了。


    夢言抿了抿唇,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還未來得及逸出,就已消散在寒風凜冽之中。


    “你看那邊——!”夢言猛地出聲,手指指向某個方向。


    君墨影愣了愣,卻盯著她的小臉不動。


    靠……


    夢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不是讓你看那邊嗎,你盯著我幹什麽?”


    通常這種時候,正常人不都應該順著本能看過去的嗎?


    這男人……


    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君墨影就樂了。


    他是不知道這小東西到底要做什麽,可方才那種隻是他的本能反應。


    一代帝王,要是這麽容易就被人左右,那麵對敵人的時候,豈不還沒動手就直接死於非命了?


    “行了,朕這就看那邊。”君墨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言下之意,你要做什麽偷偷摸摸的事情就做吧!


    夢言朝著他微側過去的身影齜了齜牙,隨後才從腰間那個大荷包裏掏出什麽東西,咧嘴一笑。


    “好啦,可以轉過來了!”


    君墨影動了動,還沒來得及完全轉過身來,就有一樣東西擋在了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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