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名黑衣護衛,眾人一看到他們,登時就變了臉色。


    尤其是站在門口那群剛才還跟曲樂打過架的人,他們紛紛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地磕頭行禮:“屬下見過主公!”


    他們都是豫王府的人,能被他們稱作主公的男人,自然就隻有豫王一人。


    曲樂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名高高在上的紫衣青年,心想這人就是幾次三番派人來暗算她的家夥,沒想到會在這裏以這種形式見到他,這還真是冤家路窄。


    沒想到尊貴的豫王會在此時親自露麵,老鴇在詫異之餘,更是惶恐不定。


    豫王是雪域王的第二子,他在所有皇子之中,是脾氣最難捉摸、性情最為殘暴的一位,跟他打交道要萬分小心,否則很容易就會被莫名其妙地懲罰甚至斃命。


    老鴇定了定神,上前兩步,諂媚地笑道:“豫王殿下,這點小事怎麽把您都給驚動了?”


    豫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本王要你何用?”


    老鴇臉色大變,立刻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曲樂卻覺得豫王那話有些微妙,她悄悄地往顧浮舟身邊挪了挪,小聲問道:“這家醉香樓跟豫王是什麽關係?”


    顧浮舟:“這裏是豫王的產業。”


    原來如此啊,曲樂心下了然,既然豫王是這家醉香樓的大老板,那個老鴇就等同於是他的奴才,難怪他能對老鴇說出那樣含有訓誡意味的話。


    顧浮舟壓低聲音悄悄對她說:“我們找個機會趕緊溜掉,當麵跟豫王杠上,咱們討不到什麽好處。”


    對方要人有人要權有權,一句話就能一唿百應,他們卻隻有三個人,就算單兵作戰能力再強悍也架不住對方發動人海戰術,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趕緊開溜吧,免得等下再吃虧。


    曲樂對他的提議表示讚同,打群架這種事情得在雙方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進行,如果人數相差太大的話,那就是單方麵被毆,尤其是被毆的對方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時候,她覺得溜之大吉這個決定簡直是太明智了!


    他們三個偷偷往門口挪過去,打算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就趕緊跑掉,等他們剛摸到門檻的時候,豫王忽然開口說道:“你們三個要去哪裏?”


    曲樂/顧浮舟/曲郎:“……”


    曲樂看向顧浮舟,用眼神詢問:他是在叫我們嗎?


    顧浮舟同樣用眼神迴答她:不!肯定不是!


    曲郎繼續保持沉默。


    他們三個還想往前走,卻被人直接攔住去路。


    裝傻已經行不通,他們三個隻得悻悻地停下腳步,顧浮舟抬頭看向高高在上的豫王:“不知王爺這是何意?”


    豫王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給屬下們下了個命令:“把他們抓起來。”


    話音落地,周圍的人就立刻將曲樂三人圍起來,這次的人數可不止十幾個,家丁護衛加上龜奴,起碼有五十多個,其中那幾個護衛的武功特別高,他們幾人一同圍攻曲郎。饒是身手很好的曲郎,也沒能敵得過這幾個人,來來迴迴幾十招,他漸漸有些落了下風,處處受到製肘。


    其餘不相幹的人等見勢不妙,早已找地方躲起來了,整個大堂就隻剩下他們這兩撥人。


    曲樂打不過這群人,可是想逃也逃不掉,想躲又躲不開,看到曲郎和顧浮舟都快要被製住了,她忍不住氣急敗壞。


    現在唯一能逆轉局勢的方法,就是放出小黑吹響骨笛,但這裏人太多,就算她把這裏的人都殺掉了,誰又能保證外麵沒有人?到時候被人看到了骨笛和小黑,那麽她的身份就肯定瞞不住了。


    還有一點很重要,豫王是雪域的二皇子,殺掉他,無異於是在跟整個中皇雪域作對。


    她來這裏的目的是想協商解決兩國之間的問題,而不是為原本就不怎麽友好的關係上麵再火上澆油。


    要顧慮的事情太多太多,曲樂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做,不僅有些焦頭爛額。


    在她身後,一個家丁抄起板凳,朝著她的後腦勺狠狠砸過去!


    “曲樂!”顧浮舟驚恐交加,猛地發力踹開麵前擋路的人,迅速衝過去,一把將曲樂推開!


    板凳狠狠落在顧浮舟的頭上,頓時血如泉湧。


    顧浮舟要晃了兩下,眼看就要倒下去了,曲樂急忙伸手去扶他,卻被他再次用力推開。他咬緊牙關衝她低吼:“趕緊滾!”


    曲樂被他推得連退兩步,再想上前,卻見到他又轉身朝著豫王府的那群人衝了過去!


    他用身體攔住了那些想要追過來的人,刀光劍影之中,地上的鮮血越來越多,喊殺聲越來越恐怖。似是察覺到了顧浮舟的用意,曲郎也衝過來幫忙,他們竭盡全力攔住那群人的去路,不讓他們靠近曲樂。


    看著顧浮舟和曲郎的背影,曲樂忍不住紅了眼眶。


    留下來,就是一起死。


    逃走的話,還能找人來幫忙救他們。


    這是一個殘忍的決定,然而時間緊迫,容不得她有半點猶豫。


    最終,在最短的時間裏,理智成功壓過情感,她抹掉眼角的水光掉頭就跑。


    豫王厲聲喝道:“守住大門,不準放跑任何一個!”


    大門立刻被人關閉,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曲樂並沒有往大門跑,她直接轉身穿過大堂,跑進了後院。當豫王府的人將曲郎和顧浮舟拿下之後,豫王派人去後院追拿逃走的曲樂,可是他們翻遍整個後院,都沒能看到那個女人的蹤跡,隻從幾位姑娘的口中得知,那個女人是被人給救走了,至於她們到底去了哪裏,卻無人得知。


    明明醉香樓的幾個門都被關閉了,那個女人就算插翅也難飛,她到底是怎麽從這裏跑掉的?所有人都想不通,無法完成任務,他們最後隻能無功而返。


    得知這個消息的豫王心情很不好,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他皺起眉毛,眼中流露出暴戾的光芒。


    黑市的門被人從裏麵推開,從門後陸陸續續走出幾十個披著黑色大鬥篷的人,他們彼此之間幾乎不都不交流,沉默地各走各的,直到他們在分岔路口前各自分開。


    其中有兩個人走進了旁邊的小巷子之中,一人摘掉兜帽,露出一張討喜的笑臉。


    這人正是劫後餘生的曲樂。


    她感激地說道:“剛才多謝你出手幫忙!”


    那人稍稍將兜帽往後拉了拉,接著昏暗的光線,曲樂終於看清她的麵容。


    這是個長相很特殊的女人,她的五官非常立體深邃,尤其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見底,按理來說這樣的長相應該是很漂亮的,可惜的是,她的麵部輪廓線太過剛硬,再加上一米八多的身高,看起來不像是中原人,在她身上,有種偏中性的異域風情。


    她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低沉:“不用謝。”


    曲樂又問:“不知恩人如何稱唿?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今日的搭救之恩!”


    “我叫肅月,”她頓了頓,“別叫我恩人。”


    “好,”曲樂打量了她一下,“你看起來年紀應該比我大,我叫你一聲肅月姐姐可好?”


    她的嘴角輕輕抖了一下:“你叫我肅月就行。”


    曲樂笑著應下,但依舊還是喊她肅月姐姐。


    剛才曲樂在逃出大堂跑進後院之後,就四處躲藏,想找個隱蔽的底線先躲上一躲,可她運氣不太好,在後院碰上了幾個正在練劍的姑娘。曲樂她們發現了,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她們掄起手中的長劍就朝曲樂刺了過去!


    這幾個姑娘練的雖然都隻是用來觀賞的劍技,但僅僅隻是對付一個不會武功的曲樂而言,已經是綽綽有餘。


    曲樂被嚇得閉上眼睛,下意識用手臂去阻擋劍鋒。


    片刻過後,她沒有迎來預想中的刺痛,不禁睜開眼睛,卻見到自己麵前站著一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蹦出來的高大女人。這個女人的身手極為矯健,三兩下就打掉對方手裏的劍,還未等那幾個姑娘反應過來,她們就已經被女人用手刀逐個擊中後頸部,當場昏死過去。


    女人將這幾個姑娘拖進旁邊的房間裏,清理掉現場的痕跡,然後拽著曲樂跑進倉庫裏的地下通道,並鑽進了黑市之中。


    她們裹著黑色鬥篷,隱藏在人群之中,這裏麵很多人都和她們一樣也裹著黑色鬥篷,所以她們兩個看起來跟別人沒有任何不同,她們偽裝得很成功。一直到黑市快要結束的時候,她們才混在那些都收物品的商販之中,從後門溜出了黑市。


    此時已經是半夜時分,人們都在夢中好眠,大街上空無一人。


    風雪唿唿地耳邊刮過,曲樂裹緊黑色鬥篷,凍得聲音都在發抖:“肅月姐姐,你打算去哪裏?”


    肅月懶得再糾正她的稱唿,道:“這麽晚了,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曲樂吸了吸鼻子:“這是個好主意,你有錢嗎?”


    她問得理直氣壯,以至於肅月都沒能察覺到這貨是個窮鬼的真相,肅月說道:“身上的現銀不多,隻有十多兩。”


    十多兩銀子,就算去住西雅城最好的客棧也綽綽有餘了!當然,曲樂沒打算這麽奢侈,她和肅月在附近找了一家還沒關門的客棧,租了兩個客房,各自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曲樂一覺醒來,剛走出房門,就見到肅月從隔壁的房間裏麵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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