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是誰啊?曲樂一臉疑惑。


    桑月在旁邊提醒了一句:“阿容是蘭長老的女兒,她在二十年前離開了南疆,就再也沒有迴來過。”


    她忍不住也多看了曲樂兩眼,小聲嘀咕:“我先前總覺得你很眼熟,可總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你,原來你跟阿容長得像,我可算是弄明白了。”


    先前在搭乘馬隊的馬車來南疆的路上,桑月之所以願意親近曲樂,並願意再三出手幫她,這其中的主要願意就是覺得她很麵熟,下意識覺得她不是壞人,樂意出手幫幫她。


    曲樂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己真的跟那個叫阿容的女人長得很像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她真的是阿容的女兒,就算不是女兒,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麽血緣親戚。反正不管是什麽親戚,隻要有這層血緣關係在,蘭氏一族總不至於不管她的死活,這樣一來,她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嘿嘿,原來不用脫衣服露出蝴蝶印記,光憑這張臉就能過關,真是天助我也!


    曲樂將自己從無雙城逃出來的經曆大概說了一遍,當然,有關蕭風的一些細節,都被她有意無意地略過沒談。


    聽完她的敘述,蘭長老沉眸說道:“你還有個姐姐留在無雙城的皇宮裏?”


    欣喜的心情頓時被澆滅了半截,曲樂垂下頭,心裏很不安,她很擔憂素衣在宮裏的情況,在離宮之前,她曾建議素衣一起離開,但卻被素衣拒絕了。


    素衣與她不同,素衣不僅是眾人皆知的太妃,同時還是二十一皇子的親生母妃,素衣若是跑了,二十一皇子該怎麽辦?母子連心,素衣絕不會扔下兒子獨自離開。至於帶著二十一皇子一同離開,那更是不可能的,跑掉一兩個妃子沒關係,但跑掉一個皇子,那絕對會掀起軒然大波。到那時候,他們三個誰都跑不掉,這也是素衣堅決不願離開的主要願意。


    現在曲樂跑了出來,她卻不確定自己的那點小伎倆能不能瞞過蕭風,萬一瞞不過去,他會不會遷怒素衣母子?


    如果素衣母子真的因為她而受到傷害,她就算獲得了自由,這輩子也會生活在愧疚與自責之中。


    注意到曲樂瞬間黯然的神色,蘭長老於心不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等伊芙節過去之後,我會派人前往無雙城探查素衣母子的消息,你不用太擔心,有事的話我會告訴你。”


    曲樂點點頭:“謝謝您,蘭長老。”


    “按照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外公。”


    曲樂抬起頭,見他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心想這個老人的年齡也足夠當自己的長輩了,叫他一聲外公不算虧。她脆生生地喚了一聲:“外公!”


    蘭長老立刻笑得更和藹了,從衣袖裏摸索了半天,最後摸出一條不知道用什麽動物的骨頭打磨出來的項鏈,放到曲樂的手裏:“我的乖外孫女,這是外公給你的見麵禮,快收下吧。”


    長者賜,不可辭。曲樂雙手接過項鏈,當著蘭長老的麵醬它戴到脖子上,仰起頭笑道:“謝謝外公。”


    這項鏈上掛著許多光滑的骨頭,還有幾塊不知名的彩色石頭,色彩斑斕,顏色很是鮮亮,倒是怪好看的,最神奇的是,它看起來很重,但掛在脖子上卻出乎意料的輕盈,幾乎感覺不到它的重量。


    曲樂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彩色石頭,觸手細膩清涼,肯定不是凡品,這位便宜外公出手可真是大方。


    蘭長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越看越滿意,不住地點頭:“長得瘦了些,但還算有我蘭氏一族的氣度,等伊芙節過後,你就隨我迴蝴蝶穀,以後你安心留在南疆生活吧。”


    曲樂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像隻鬆鼠般迅速點頭:“嗯,我以後一定會代替娘親和姐姐,好好孝敬外公的!”


    蘭長老立刻就樂了,朗聲笑道:“好好,真是個機靈的好孩子!”


    當天晚上,蘭長老特意將蘭氏族人召集在一起,正式向所有人承認了曲樂的身份。為了慶祝尋迴外孫女,蘭長老特意給大家夥加餐,桑月也被邀請留下來,一起享受美味的佳肴美酒。


    蘭氏族人對於曲樂的出現既好奇又熱情,許多人接著敬酒的機會,偷偷觀察她的言行舉止。


    曲樂的酒力不太好,被他們這麽連番敬酒,很快就有些撐不住了,暈忽忽地坐在篝火邊傻笑。蘭長老注意到她的異樣,心知她已經喝醉了,便道:“阿靈,阿樂醉了,你先送她迴去休息,她今晚就先睡在你那裏,你替我好好照顧她。”


    先前為曲樂和桑月引見的藍裙女子站出來,她恭敬地垂頭應下。


    蘭靈扶著醉醺醺的曲樂迴到帳篷裏麵,這個帳篷比較小,但裏麵的布置非常幹淨秀美,很有女子的靈秀之美,看得出來,這個帳篷的主人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並且,這個帳篷也是距離蘭長老所在的大帳篷最近的。


    曲樂被脫掉外裳,蘭靈又親自為她洗了臉和手,扶著她躺到床上,為她蓋上被褥,知道她的氣息漸漸歸於平穩,蘭靈方才起身離開。


    她走出帳篷,立刻就見到一個壯漢在不遠處朝她招手,她抬頭看了一圈四周,確定所有人都在篝火邊喝酒談笑,並未注意到這邊,她這才快步朝壯漢走去。


    在曲樂走了之後,桑月就起身離開篝火,迴到自己的帳篷裏麵,拿著曲樂留在這裏的包袱。


    包袱很輕,裏麵隻有幾件換洗的衣物,桑月拎著包袱一蹦一跳地迴來了,在經過大帳篷的時候,無意間看到蘭靈正跟著一個壯漢悄悄鑽進了旁邊的小樹林裏麵。


    這麽晚了,他們孤男寡女的去小樹林裏做什麽?桑月心中好奇,踮起腳尖多看了兩眼,發現那個壯漢正是今天白日裏幫忙同傳的那個壯漢,後來聽蘭長老叫他巴達爾。


    不過都跟她沒什麽關係,桑月無所謂地笑笑,拎著包袱鑽進小帳篷裏麵。她將包袱扔到床上,見到曲樂裹著被子唿唿大睡,看這模樣真是天打雷也不會醒過來。


    桑月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小丫頭,送你到這裏,我也該去辦自己的事情了,你以後就自己慢慢玩吧。”


    曲樂扭了扭屁股,將被子裹得更緊了。


    桑月嗤笑一聲,搖搖頭,瀟灑地轉身離開。她走出帳篷,下意識又往小樹林的方向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裏,林子裏麵樹影重重,也不知道這種鬼地方有什麽好待的。


    桑月轉身朝篝火堆走去,她跟蘭長老打了聲招唿,然後就獨自走了。


    與此同時,在小樹林裏麵,蘭靈正站在一片樹影之中,黑暗之中,她秀美的麵容若隱若現,散發出神秘危險的氣息。名叫巴達爾的壯漢就站在她旁邊,上半身微微躬著,看起來異常忠臣可靠。


    在他們對麵,站著一個身材健壯的中年男人,他的臉上有個顯眼的刀疤。如果曲樂在這裏的話,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刀疤男正是送她來南疆的馬老大。


    馬老大此刻正一臉陰沉地盯著蘭靈,語氣非常冰冷:“那個忽然冒出來的女人是怎麽迴事?蘭老頭子什麽時候多了個外孫女?她該不會礙到我們的大事吧?”


    蘭靈不屑地冷笑:“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什麽都不懂,能礙到什麽事兒?”


    馬老大哼道:“之前蘭老頭兒願意推薦你作為聖女的備選人,是為了什麽原因,想必你比我更清楚。現在他唯一的外孫女迴來了,你敢保證,蘭老頭兒不會改變主意,推薦那個黃毛丫頭去當聖女?畢竟,她可是蘭氏的嫡係血脈,比起你這個養女可要名正言順多了!”


    蘭靈想要反駁,奈何他說的都是實話,她根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氣得麵色漲紅,咬牙切齒:“那你想怎麽辦?”


    馬老大獰笑一聲:“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處理,你隻要保證明天的祭典不出意外就行。”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蘭靈還是立刻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頓時麵色陰沉如水:“放心,我不會讓她有機會妨礙到我們的!”


    說完,她就帶著巴達爾轉身走出小樹林,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馬老大表情詭異,刀疤在月色下顯得格外猙獰。


    夜半時分,帳篷裏麵漆黑一片,寂靜無聲。


    曲樂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一個身影緩緩向她靠近,並朝她伸出握有塗抹迷香的手帕。


    眼看著手帕就快要碰到鼻尖了,曲樂忽然動了動,那個身影被嚇得渾身一僵。


    曲樂睜開雙眼,一眼就看到床邊站著個人,嚇了一大跳,待看清楚對方的麵容之後,曲樂掙紮爬起床,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皺眉說道:“阿靈姐姐,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覺,站在我床邊做什麽呢?嚇死我了!”


    蘭靈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握有手帕的手不著痕跡地收迴來,臉上迅速換上體貼秀美的微笑:“我看你的被子沒蓋好,怕你夜裏著涼,便想著幫你把被子蓋好,沒想到會嚇到你,對不起。”


    她這麽做都是好意,曲樂也不好真的責怪她,無所謂地擺擺手:“算了,一點小事兒,用不著道歉。”


    曲樂掀開被子,穿上鞋子,隨手披上一件外衣。


    蘭靈將手帕藏進衣袖中,問道:“這麽晚了,你還要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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