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書雪躺在陸子銘的懷裏,當開始假設兩人已經結婚時,突然有一種別樣的甜蜜湧上心間,靜靜地享受了片刻後,她悄悄起身,卻驚動了已經快要入睡的陸子銘:“小雪,你起來幹嘛?”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起床去給你做飯!”穀書雪懷著如同一個初嫁新娘般的嬌羞,像一個溫柔體貼的小妻子。


    “小雪,你還會做飯?”陸子銘的驚奇的口氣裏滿懷喜悅。


    “我怎麽不會?人家隻是做得少!你不知道罷了!”此時的穀書雪,恨不能在陸子銘麵前展示自己的全部美好,自是躍躍欲試。


    陸子銘抓住穀書雪的手親吻了一下,便懷著幸福的微笑甜蜜睡去。


    穀書雪進了廚房,先熟悉了一下廚具的位置,又打開冰箱檢查了一下食材,在電蒸盅裏煲上百合雪梨銀耳羹,決意做一個陸子銘最愛的西湖醋魚,再加一個炒二冬,一個燜冬筍。


    穀書雪哼著歌在廚房裏忙碌,這一刻,她是正在家裏洗手做羹湯的幸福小女子,她幾乎忘記了在這個家裏,她並不是名正言順的女主人,而是一個遭人唾棄的小叁。


    其實,又有哪個女子一開始便打定主意要當小叁,不過是,恰巧愛上一個已婚男人而已,而恰好,那個男人竟然對婚姻也並不忠貞,哪有一廂情願的小叁,和被動接受的男人。


    所有的婚外情,都是一拍即合的遊戲,隻有那個被騙的妻子,總是最後一個知道被背叛的事實。婚外有情的男人,在被妻子抓到的一刻,總是立馬表明自己是一時糊塗,而這樣的表白卻總能得到結發妻的原諒。


    總有一些不肯死心的女人,相信自己的男人是愛自己的,隻是被小叁誘惑了而已,所以當j情敗露時,挨打的總是小叁。疏不知,男人即使忠貞不渝,其實也隻會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是g,或是某些功能出現了問題。


    男人因為明了婚外情的本質,所以從不相信自己妻子是被人誘惑受人蒙騙,總是毫不猶豫地拋棄背叛自己的妻子,能夠選擇原諒的,總是妻子,這不是因為妻子傻,而是女人總看不透本質,總寧願閉上眼睛相信自己的男人。


    男女天性如此,從來沒有女人能為了單純的歡愉而沉迷,所有的愛情,最後的指向,都是安穩的相守和甜蜜的相處,此刻的穀書雪,不過是想和一個自己愛的男人,體味一粥一飯一衣裳的歡喜。


    穀書雪的動作嫻熟而自然,外人此時如果見到她,一定以為她是在這個廚房裏操作了千百遍了,實則隻是因為這些動作已經了然於胸。


    穀書雪的名字看似書香盎然,其實生長於杭州邊郊的一個小鎮,頗具小橋流水人家的韻致,但穀書雪家庭貧寒,父親是一家豆腐坊的老板,媽媽天天挑著豆腐擔子沿街叫賣。


    穀書雪從小便陪同媽媽一起賣豆腐,從小便長相出眾的穀書雪被鎮上的人叫做“豆腐西施”,然而這個看似誇獎的稱唿卻是穀書雪心底最深的痛,她立誌要遠遠離開小鎮,絕對要做一個高尚而體麵的工作。


    然而,美麗女子似乎在學習方麵總不會特別出眾,穀書雪也是如此,勉強考上一所理工科學院後,她的出路似乎已經被局限在了去工廠當高級技工。


    穀書雪自是不甘心,在進入振華技術學院實習後,偶然得知還有一個留院當輔導員的機會時,她便對此勢在必得,陸子銘是學院裏的青年骨幹,又是葛院長麵前炙手可熱的人物,穀書雪自然對他是費盡了心機,誰知一來二去,留院的事還未敲定,兩人倒是先確定了情?人關係。


    從小父母都忙於生計,穀書雪作為家裏的長女,從八歲起,便成了家裏的廚師,廚藝雖然稱不上高超,便也算是嫻熟,隻是一直以新新人類自居的穀書雪,從不肯在他人麵前以真麵目示人,饒是陸子銘與穀書雪身體上已經坦誠相待,對於穀書雪實則也並不完全了解。


    今天穀書雪是當做他們未來婚姻的預習來對待的,自然是放下一切心防,肆無忌憚地在陸子銘麵前展示全部的自己。


    一個小時後,幾個頗具特色的杭州菜已經擺上餐桌,穀書雪這才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用香吻喚醒了陸子銘,陸子銘從美夢中醒來,卻又如陷入了一個新的夢境。


    麵前的穀書雪,頭發不似平時那般披散,而是在耳後不經意地綰成了一個發髻,身上係著落滿粉色花朵的圍裙,正甜美可人地望著陸子銘。


    穀書雪此時的樣子,就像陸子銘曾經無數次幻想的那樣的溫柔,陸子銘一生所求,不過是有一個溫柔的妻子,一個乖巧的孩子,在程梅西那裏他從未得到的幸福,在穀書雪這裏,卻都變得觸手可及。


    陸子銘揉揉眼眼,溫柔地迴應著穀書雪的唿喚:“好香啊,我都快口水了!”


    陸子銘出來先去了衛生間,出來後坐到餐桌前,看到穀書雪竟然準備了他最愛的西湖醋魚,他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放進嘴裏,立馬就驚歎了:“小雪,你還有這樣的好手藝啊!你做的西湖醋魚,比程梅西做得好吃多了!”


    一心把今天作為婚姻預習的穀書雪聽了陸子銘的話臉上的笑便凝固了,陸子銘自知失言:“對不起,小雪,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誇誇你,你別在意!”


    穀書雪擺擺手:“沒關係的,她本來就存在,怎麽可能避過她呢?”


    陸子銘挑起一塊魚肉放進穀書雪的碗裏:“你也吃啊,你懷孕了要多吃一點,多吃魚,我們的兒子以後會聰明健康的。”


    “你怎麽就知道是兒子啊?我就喜歡女兒,女兒乖巧漂亮,好打扮。”穀書雪撒嬌。


    “好好好,女兒像你一定漂亮,我也喜歡女兒,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陸子銘哄著穀書雪。


    陸子銘邊吃邊看表:“已經快六點了,我要吃快點兒了,吃完了好把飯給他們送去,你怎麽不早點叫我啊!”


    “人家不是想讓你多睡會兒嘛,你太累了,我不忍心。”穀書雪低下頭,連眼圈都有些紅了。


    “知道你疼我,我不怪你啊。給他們帶的飯你準備好了吧?”陸子銘詢問穀書雪。


    “都準備好了,伯父伯母的裝保溫飯盒裏了,梅西姐姐的是百合雪梨銀耳羹,裝在保溫桶裏了。”說著穀書雪起身把東西從廚房拿到餐桌上來。


    陸子銘很驚歎:“小雪,你真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姑娘,能找到你,真是我的福份。”


    穀書雪靜靜微笑看著陸子銘,從這個男人眼睛裏她清楚地知道,從此之後,他再也不會在兩個人之間搖擺了,他的心裏已經全然隻有自己了,穀書雪想要跳起來歡唿,卻終於還是按捺住自己,任由狂喜在心裏開出一朵怒放的花。


    陸子銘如同奔赴刑場般:“小雪,我去了。你一個人在家,照顧好自己。”


    “好的,你放心地去吧,我會的。”穀書雪猶在戲中。


    陸子銘萬般不舍地提起飯菜,走到門口,返過身來:“晚上,我讓嶽母迴來休息,免得你一人害怕。”


    穀書雪的美夢終於被驚醒,在這裏自己終究隻是一個外人,而不是真正的女主人,自己和陸子銘之間,還有著各種障礙,所謂的婚姻預習,也不過是自己的一場獨角戲。


    送走陸子銘,穀書雪臉上的笑漸漸凝固了,她“砰”地關上門,陸子銘這樣在奔走於兩個女人之間的行為讓她難以忍受,如果之前她還有所顧忌,那麽,在她已經確定自己完全占據了陸子銘的心之後,她便再也不肯被動等待了,現在是她主動出擊的時候。


    迴到餐廳,她把碗筷收進廚房收拾好後,走到客廳為自己泡了一杯花茶,開始端著茶杯在仔細察看屋內的裝修和陳設,從細節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家傾注了程梅西的所有心血,房間完全延續了她簡單大方的風格。


    如果隻是參觀別人的家倒也可置身事外,穀書雪既然已經把這個家當做自己未來的家來審視,便對房間的裝修風格懷有各種不滿,看了一圈下來,便在心裏初步確定她入主後要換的東西。


    忙了大半天,穀書雪感覺有些累了,便進了主臥去休息,她有意避免抬頭,以防看到牆上陸子銘和程梅西的結婚照,到底懷孕了身體虛弱,躺到床上沒多久,穀書雪便深沉睡去。


    “你怎麽睡到我閨女的床上了?你到底和陸子銘是什麽關係?”穀書雪被程媽媽推搡醒時,如同還在夢中。


    “我睡午覺啊,你怎麽一個人迴來了?”穀書雪完全不知所措。


    “你別管我怎麽一個人迴來了?你為什麽睡這兒?你到底是陸子銘的什麽人?”程媽媽逼問。


    “你覺得我和他是什麽關係?你覺得我們能是什麽關係?”穀書雪挑眉反問程媽媽。


    “你這個小賤人,肯定是你勾引我女婿,才把我女兒氣成這樣!”程媽媽手下加了力,穀書雪大叫一聲便被拖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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