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技巧簡而要之,一是交合之前充分前戲;二是時間適度,令女方直抵性高潮。在宣揚三綱五常的封建社會,這一認識意義非凡。此術下到民間,數千年忍辱負重的女士們終於可以翻身做主人,是一次性事上不折不扣的民主大解放。

    最實用的技術是“九淺一深法”,要求抽動徐緩結合,速率均衡,目的說起來有點嚇人,為調合血脈!但是,道士們倒是一耙頭撈對了,現代性學就提出了女性g點理論和女性性敏感區理論,兩者居然異曲同工。男女適度的性生活,不僅能夠維持人類的繁衍,而且還有益於身心健康。正常的性生活,會使男子加速造血功能,促進肌肉發達,減少體內的多餘 脂肪。女子則可以增強生理功能,強化了四肢、關節、肌肉多方麵的運動,增強心肺功能,促進血液循環,有效地推遲更年期。

    大公主見珍嬪怔怔發愣,拍了拍她的手。珍嬪“嚶嚀”一聲,兩頰霎時紅了。大公主嘴唇翕動,欲言又止,站起來道:“妹妹,我突然想起個事,先走一步。你還坐我這個車吧,我下去坐你的。”

    珍嬪趕緊站起來,“大公主,那怎麽行。我還是迴去。”大公主便掀簾叫住車,珍嬪待要出簾時,心思百結地迴望了一眼。大公主臉上笑吟吟的,沒有說話。

    “老祖宗——”還沒進樂壽堂的大門,大公主就叫了起來。她一陣風似的穿過侍立的宮女、太監,進到東一間。靠南窗子的炕床上,坐著一位懷抱黑色西施犬的華衣老婦人,右邊臥一隻白色的。她麵靜如水,眼如寒星,半是疑問半是嗔怪地盯著大公主。大公主踏進房門又叫了聲:“老祖宗,女兒恭請老祖宗聖安!”笑吟吟地立正站好,邁出左腿曲膝,左手扶膝跪下右腿,跟著左腿也跪下,行了個跪安禮。當她站起身來,老婦人這時的眼神完全變成嗔怪了,一邊嘴角向下拉長,腮尖上卻掩不住笑意。大公主美美地享受著老婦人的嗔怪。她平素儀容規整,不苟言笑,如今卻音容誇張,一味求歡,象個調皮的小姑娘。

    “才兩天沒見,瞧你。”老婦人一邊輕輕撫著西施犬脊梁上的毛,一邊用百轉千迴的語氣說話。那表情、形容、話語,好象她們活在世外孤島,互相依靠,相依為命。“說說,什麽事,讓我高興高興。”隨之眼睛瞅了瞅炕床邊侍立的侍女首領。首領打個躬,轉身瞅著屋裏其他幾個宮女,自己出了門,其他人也悄沒聲兒地去了。

    侍女的行動好象是另一個世界的事,與炕床上的老婦人毫不相幹。她看上去不過五十剛出頭年紀,實際卻就要六十了,個頭不是很高,乃一副坐安天下之態;容貌不見得天姿國色,卻仿佛采集天地之錦繡,不怒而威,不嗔自嚴。她身上著黃紗袍,上麵繡滿大朵的紅牡丹;冠冕的周圍掛滿了珠玉和翡翠,左邊有一串珠絡,中間是一隻最純的翡翠製成的鳳凰。雖是夏天,屋子裏非常涼爽,因為南邊無遮攔的就是寬闊的昆明湖,涼風伴著花氣徐徐由大玻璃窗吹進三間闊的殿裏。這個人,就是權傾晚清近五十年,身後爭議不斷的慈禧太後。

    “這邊坐,丫頭。”慈禧拍拍身邊的炕沿,白色小犬長身一躥,跳到她左邊臥下。

    “老祖宗,”大公主笑眯眯瞅了眯兩隻美犬,壓低了聲音,麵色恢複沉靜。她小心地在炕沿上坐下,上身筆直地微微前傾。“老祖宗,我探出來了,不是皇上有意冷落皇後。她們啊,實際上皇上誰都沒有動過。”

    “嗯。”慈禧眼皮垂下,而後眼珠向上一輪,“她,也包括?”

    “嗯。老祖宗,我看您是誤解她了。您不是說過,這天下的人,恭恭順順的大多沒用,能幹的呢免不了出點差錯。她還小,有些規矩即使知道,也不一定記得牢。都是老祖宗的孩子,由您掌著舵,到最後哪有個不成材的?就怕您啊,”大公主停口不說了。

    “我怎麽?”

    “女兒說了,老祖宗可要生氣了。——就怕你啊,偏心眼呢。”

    “哎呀,榮壽啊,”慈禧叫著大公主的封號,聲音是一種被人理解了時的顫抖,“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舍得讓哪塊肉爛了?這麽些年,就你和我最可著心。皇帝的婚事,我是用盡了腦子給他著想。皇帝的婚事,那是整個大清、整個天下的婚事哪。自世祖章皇帝(順治)進京以來,一代代先帝都非常重視,訂立出隻有咱滿清八旗才有的選秀製度。說是遍選天下旗女,其實範圍還是那個王公顯貴的圈子。選進來誰,那是搭誰的架子一塊兒支撐大清的天下。所以,皇後在後宮裏,務必是實實在在的頂梁柱,主心骨。當朝皇帝的大婚,皇後我給他挑了我的侄女,靜芬,她的背後有我,後宮大大小小的事她就都能穩穩當當地挑起來。珍嬪是漂亮、聰明,可在先帝訂立的選秀章程裏,從沒有提過容貌這一條。”

    “嗯,”大公主接著道,“規定了兩條,一是品德,一是門第。”

    “也是怕紅顏禍國。可是,珍嬪一而再地出亂子,違逆祖宗家法。聽說,前幾天還自己在宮裏烤福肉?”

    大公主心“哵”地一下,也隻有皇後才會捅出這件事。“老祖宗,這個我那天在那兒。她是為給皇上換換口味品味,自己還不知道福肉禁忌這事呢。我一講明,她立即把所有福肉放到香案供著了。“好了,不說也罷。到底要告訴我什麽?”

    “老祖宗,既然他們都還是處子處女之身,正好把宮裏那套‘百子儀’悄悄地啟動起來。皇上和皇後自然而然成了親密的主角,那樣您的龍孫誰也搶不去,隻能從皇後出……”

    慈禧兩眼登時晶光四射,胸脯不期然間劇烈起伏。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數分鍾後,慈禧端起炕桌的上金托金蓋黃磁茶杯輕輕放到唇邊,掀蓋抿了一口,然後用雪白的柔絲手帕印了印嘴唇,一邊往袖兜裏放,一邊吩咐道:“這個事,你來操辦吧,要快。”

    頤和園距京城三十多裏,車輿緩行,到達約需兩個小時。到了東宮門,光緒等人老遠下車,步行至門前跪地聽宣。門內有傳事太監立即往裏邊稟報,嚷著:“來了,來了。”很快一個臉長得象驢的太監小跑著過來,紅光撲麵,一臉喜氣。他的胸脯挺得高高,及到近前,背部很自然地朝後彎去,一哈頭雙膝跪地,口裏鴨聲鴨氣地道:“皇上,皇後,別跪了別跪了,裏邊請,皇太後請大家夥兒進去!”

    光緒起身,皇後等人跟著起來。

    “哎喲,李大總管,”光緒剛要和大驢臉打個哈哈,身邊的皇後葉赫那拉氏便先搶上來,搖著頭,晃著腰。她的臉也很長,跟這李大總管有得一拚,半腆著搖晃著,“李大總管,今天是不有什麽喜事,這臉紅光光的?”

    李大總管便是赫赫有名的李蓮英,他先朝光緒打個躬,叫聲皇上,才轉頭迴答皇後說:“今兒個九月初一,皇上、皇後和大家夥一塊兒來看望皇太後,奴才們心裏都歡喜著呢。”他說起話來又低又快,然而自有高低語調對重要詞眼作出強調。光緒沒再說什麽,邁步朝前走去。李蓮英瞅了皇上的背影一眼,又迴身珍嬪、瑾嬪等人打了招唿。大門口另有兩個太監迎接,他們頭上戴的翎子表明是四品宦官。那種翎子取自一種叫做“馬雉”的鳥,產於四川,羽毛呈灰黑色,比普通的孔雀翎要寬很多。

    李蓮英一眼發現緊跟光緒皇帝的太監裏,多了張新麵孔。從次序來看,無疑是頂了苟首領太監的缺。他趁田福印過來遞東西的時候,小聲問:“這麽快,首領太監就有人了?”

    田福印當初到他府上,說過這個缺等他安排。他趕緊抬腕拱手,一根指頭往屁股後指指,“是皇後那邊,聽說,鍾粹宮總管的關係。”

    李蓮英腦子飛快,陰惻惻盯了田福印一眼。雖然沒說什麽,田福印卻是透心涼。皇後跟皇上那個關係,怎麽能這麽容易插進人來?

    他趕緊湊上前去,“李總管,不是皇後,是那個倭瓜總管!”李蓮英青蛙屁股不動,兩條腿猛劃,已去得遠了。

    珍嬪低頭走著。迴想方才在門口外,皇帝的總管太監田福印袖挽袖交給李蓮英一個東西,那一定是人們私下裏所說的“門包”——進門通報費。晚清誰要進大員的府門,都得給門房交“門包”,然而貴為一國之君仍不免被勒索,心裏真不知是什麽滋味。

    進門後抵達一個大院子,青磚鋪地,四下許多花壇和古鬆,鬆樹枝上掛著高高低低的鳥籠。院子兩邊各建一排廡房,每排12間,是暫行落腳的接待室。太監宮女往來穿梭,見到帝後一行就垂手肅立,靜靜地看著。兩個太監引諸人進了一間接待室,裏麵不過是很普通的黑漆桌椅,上有紅布墊子,三個窗口一律懸掛著絲製窗簾。帝後、二嬪落座,其他人站著。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珍嬪每到這兒都會有一種心裏被亂麻繩塞住的感覺。在這個見風使舵,兩麵三刀,奉迎拍馬技能爐火純青的人群裏,她莫名其妙地越來越退向邊緣。代之而來的,是越來越被扼緊咽喉的窒息感。正這麽想著,餘光一掃看到一幕,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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