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天烈看著花容失色的米晴,怒氣已經掛在了臉上,他氣咻咻地站在那裏,頭上好像冒著熱氣,鼻子尖上綴著幾顆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氣衝衝地向上挑著,嘴卻向下咧著:“電話打不通吧!你的那個小情人已經被刑事拘留了。不信,那好,你聽著······”


    暴怒地拿起身邊的座機,按了免提:“張舞”


    電話裏傳來一聲恭敬低順的聲音:“南風總裁,已經關閉了五家小煤礦。”


    “我沒問你這些。”眼裏已經露出了明顯的不滿。


    “廣源煤礦已經關閉,礦長王富有被刑事拘留,處罰通知已經下達,罰款五百萬。”張舞膽戰心驚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啊?”米晴臉色煞白,手一鬆,手機掉到了地上,身子一軟,無力地靠到牆上。


    南風天烈看著癱軟成一灘泥的米晴,冷冷地笑著,臉色鐵青,狠狠地摔掉電話。


    大踏步走到米晴的身邊,一把托起她的下頦,盯著她那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臉:“米小姐,心疼了吧!凡是敢觸怒我南風天烈的人,都沒有一個好下場的,這次隻是給他一個簡單的教訓。”


    米晴臉白得不成樣子,驚慌的雙眼已滿含淚水,以至於瑟瑟抖動的長睫毛就好像浸泡在水裏一樣,閃著晶瑩的淚花,緊緊咬著的嘴唇已經滲出了一縷血痕。


    “你為什麽這樣狠毒?”米晴不在掙紮,隻是那充滿淚水的眼裏寫滿了悲傷。


    “我狠毒?對,我就是一個魔鬼,地地道道的魔鬼!”南風天烈臉上的肌肉抽搐著,麵目有點猙獰,突然閃現的痛苦,一瞬間就被怒火湮滅了。


    我就是一個魔鬼,多麽相同的話語,多麽殘忍的男人,就像一把尖刀插進米晴的心髒。米晴突然覺得楊苜友和南風天烈實際上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不論是六年前還是現在,自己都惹上了同樣的魔鬼,米晴感到自己就要萬劫不複了,深深的恐懼和傷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楊苜友嗎?你真的是那個楊苜友嗎?你又迴來了嗎?”米晴的心好像又迴到六年前那個受盡欺淩的夜晚,她冰冷地身體向後倒退著,嘴裏喃喃地喊著,已經帶了哭腔。


    “你是他,你是那個魔鬼,可是你為什麽不放過我呢?為什麽呢?”米晴痛苦地蹲下身子,雙手緊緊捂住眼睛。


    南風天烈就像一個化石僵硬地站在那裏,眉頭擰成了川字,他張了張嘴,可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懊惱地看著地上已經崩潰的女人,她就那樣恨那個楊苜友嗎?


    在那青春飛揚的歲月裏,年輕的心裏裝載的滿滿的都是這個女人,就是在她失蹤前的那一夜,也是控製著身體裏本能的衝動而不想去傷害她。可是她,這個該死女人居然如此地記恨著,是的,她恨他,在她的心裏,他就是魔鬼的化身,六年的時光也抹不掉她對他的恨,恨得永遠都不想看見他。


    南風天烈內心的痛已經深入了骨髓,失望和痛苦寫滿了那張強硬而又無比剛強的臉上。他苦笑著,是那樣的無奈和痛苦,他的心突然變得僵硬,既然她如此恨他,那就讓她恨吧,這個世界上,我南風天烈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她。


    他那棱角分明的臉上,雖然陰沉著,卻帶著勝利者的微笑,那是王者的笑容。


    他輕輕走到米晴的跟前,聲音嚴厲但是卻帶著嘲諷的意味:“米小姐,請您注意形象,這裏是辦公場所,不是您的家裏。”


    米晴臉色有點尷尬,剛才自己真是太失態了,為什麽一想到那個楊苜友,自己就會情不自禁地失去控製。


    “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米晴站起身,嚅嚅諾諾地說著,臉上還掛著淚花。


    “我不知道你說的楊苜友是誰?下一次,如果把我和他再扯在一起。米小姐,可就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南風天烈雙手緊緊攥住米晴的下頦,一用力,米晴的臉上已經呈現出痛苦的神情。“米小姐,請你記住,我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我不會大度到容忍我的東西被別人霸占。”


    米晴緊緊地皺著眉頭,下頦好像已經從腦袋上脫落,眼前那張鐵青的臉上,那雙冷酷的眼睛冒著火,一不小心就要把所有的東西化為灰燼。


    米晴嚇得倒退了幾步,真想一咬牙離開這裏,可是想起狗蛋,米晴的眼睛又紅了,她鼓起勇氣,帶著祈求的神情看著他:“你要怎樣才能放過廣源煤礦和王富有?”


    “你求我放過他?”南風天烈嘴角向上翹起,那雙深邃英俊的雙眸意味深長地盯著米晴。


    “南風總裁,我們認錯了人,不該把你當成楊苜友,可是王富有也是因為誤解才會動怒的。”米晴真想高聲對著他大喊,王富有拿棍子打你還不是你逼的嗎?可是,麵對這樣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是沒有什麽公平可言的。


    “我倒是很好奇,那個楊苜友就那樣讓你恨他嗎?”南風天烈冷冷地看著米晴。


    “恨不恨他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我們不需要討論這個問題。”米晴有點不耐煩,如果不是因為狗蛋,自己真想遠離這個魔窟。


    “那好吧,我們就談談你那個情弟弟的事情,對於你那個楊苜友我沒有興趣。”


    米晴皺了皺眉頭,他的話聽起來怎就那樣難聽,帶著明顯的酸味呢。


    “你需要多少錢才肯放過廣源煤礦和王富有?”


    “錢?你認為我差錢嗎?”南風天烈冷冷地撇了她一眼,真不知道這個丫頭這幾年怎麽過的,長大了六歲,卻沒看見聰明多少,真是豬腦袋。


    米晴歎了口氣,狗蛋說過,這世界如果談錢,事情就好辦了。可是偏偏有些事,錢是買不來的。


    “你到底想要什麽?你才肯放過他?”米晴真是有點著急,衝著他喊了起來。


    “我想要什麽?如果我告訴你我什麽都不要,我看著他就不爽,我就想讓他進監獄,米小姐,感想如何?”南風天烈陰冷的臉上居然掛著微笑,那雙迷人的眼睛挑逗似地盯著米晴。


    “你,bt!”米晴氣得牙根咬得咯咯響。


    “這樣吧,米小姐,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你的情哥哥為了你可是願意把性命都拿出來,那麽你呢,你也要表示一下你對他的愛意?”


    米晴瞪著他,一言不發。


    “我能把他送進去,也能馬上把他撈出來,而且他的礦長還會繼續當下去。米小姐,這個條件誘人吧。”


    “你到底想要我怎樣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米晴比誰都清楚,自己麵對的是一個魔鬼,可是一想到狗蛋,內心裏所有的防線都毀於一旦。


    “怎樣做?”南風天烈陰險地笑著,大手一揮,米晴一把被他緊緊摟在懷裏。


    “南風天烈,你放開我!”米晴奮力掙紮。


    “你不是問我怎麽做嗎?那我就教教你。”南風天烈不但不放開她,反而摟得越來越緊。他低下頭,貼在她的耳朵上,那濕潤的舌尖輕輕咬著她嬌嫩的耳垂,嘴裏喃喃自語:“小妖精,知不知道你有多磨人。”


    米晴身體頓時僵硬起來:“南風天烈,你混蛋,我要喊救命了。”


    “你喊吧,叫得越大聲越好,讓人看看,你這個無恥的女人怎樣勾引堂堂的帝國大廈的總裁!”


    他說著,一把把米晴那纖細的小手扯過來湊到嘴裏,狠狠咬了一口。


    “你······”食指連心,米晴疼得一哆嗦。


    南風天烈緊緊捏著米晴的雙頰,狂暴的吻如雨點般劈劈啪啪地落了下來。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房間裏隻聽得見兩個人沉重的唿吸聲。


    南風天烈身上散發著那種特別清新的香氣籠罩著她,那個人寬大溫暖的懷抱就像一個溫暖的港灣,米晴一陣恍惚。


    “如果,你想躺在這裏,我也不介意。”南風天烈不知道何時已經從她的身上下來,就這樣站在她的麵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


    米晴如夢初醒,一骨碌爬起來,慌張向門口衝去。


    “你想走,那就請便吧!”南風天烈冷冷地聲音從後麵傳來。


    米晴一哆嗦,收住腳步,她咬了咬牙,迴轉身,大步走到南風天烈的身邊:“你到底要我怎樣?”


    “很簡單,離開那個人和那個地方,永遠都不要和他見麵。到我的身邊來,做我的秘書,一切聽從我的安排。”


    “你休想!”米晴的臉因氣憤漲紅了,這個魔鬼,一定又再耍花招。


    “既然米小姐不同意,我也沒辦法。我想米小姐一定也知道了,如今你所在的那個煤礦我是法人。”


    “你是法人又如何,難道這天下還沒有說理的地方嗎?”米晴直視著南風天烈,眼裏閃現著不屑。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走著瞧,看理大,還是我大。”南風天烈似笑非笑地看著米晴,這個丫頭真好像生活在真空中,看來不給她點教訓,她還真不知道社會是什麽樣子的。


    “這樣吧,你也不用先急著還錢,我這個人非常講道理,而且特別不願意強人所難,我給你考慮幾天,先不要急著迴絕我。”


    南風天烈抱著肩膀,嘴角翹著,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和王富有之間是我們自己的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至於做你的秘書,我怕我才疏學淺,你們帝國大廈的水太深,我怕淹死了。”米晴冷冷地瞪著他。


    “佩服,佩服!我看你是離不開你那黑得像個煤炭的弟弟吧,也是,睡都被人睡了,成了破爛幣,以後還怎能嫁的出去呢!我南風天烈從來不強人所難,隨你的便,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我願意跟誰就跟誰,你管不著,放心,我不會來求你的。”米晴臉氣得通紅,不就是有那幾個臭錢嗎?有錢就了不起了,就可以隨便淩辱人嗎?


    “我們雖窮,可是我們堂堂正正,活得光明正大,愛得光明正大。”


    米晴一把拿起那包錢,毫不猶豫地甩到了檀木桌子上:“南風天烈,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南風天烈站在那裏,臉色陰沉著,死死盯著米晴。那個小丫頭就像一株野外盛開的玫瑰,渾身長滿了刺。


    米晴不再理會南風天烈,她隻想趕緊逃離這個令人恐懼,厭煩的魔窟,永遠都不要看到眼前這個魔鬼。


    匆忙的拉開門,跑了出去。


    南風天烈眼睛緊緊盯著門口,臉色鐵青,胸脯急劇地起伏著,聽著門外那一串串急促的跑步聲越來越遠,他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憤怒地拿起電話,聲音冷冷地命令道:“張舞,關掉所有的煤礦,所有的工人都待崗。”


    南風天烈眼裏那陰鬱的氣息越來越濃,嘴角露出一縷邪魅的笑容,看起來讓人心驚膽顫。


    米晴跑出帝國大廈的那一瞬間,當陽光從頭頂照射下來,米晴仰著頭,長出了一口氣,就像是一個被囚困的犯人,終於逃離了那座陰森森恐怖的監獄,


    迴頭看向身後那高大雄偉的建築物,這裏真像是一座墳墓,陰森森冒著涼氣,攏攏散亂的頭發,眉頭緊皺著,急匆匆攔截了一輛出租車,飛馳而去。


    昔日熱鬧紛繁的廠區裏冷冷清清,那燙金的廣源煤礦四個大字上,已經被人打上了長長的封條,礦區的大門口黑壓壓擠滿了人,大門緊緊關閉著,已經上了鎖。


    米晴能聽得到心破碎的聲音,她的眼裏閃著淚花,匆匆跳下出租車,向煤礦的方向跑去。


    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歲數大的礦工蹲在路邊,吧嗒吧嗒地抽著煙,時不時撇一眼礦區裏那一排排幹淨整潔的辦公樓,和兩邊一簇簇正盛開的鮮花,眼裏卻掩飾不住濃濃的憂愁和痛苦。


    有幾個年輕的,站在那裏,大聲罵著,嚷著,恨恨地踹向那緊緊關閉的大鐵門。


    咒罵聲,叫喊聲,歎氣聲混合著幾聲女人尖利的叫喊聲此起彼伏,米晴的心揪在一起。


    “晴晴,你來了!”遠遠地聽見人群裏有人在叫喊她。


    “馬大哥······”米晴聲音有點哽咽。


    煤礦的副礦長馬寶強憂心忡忡地站在礦區的大門口,看見米晴,焦急地趕了上來。


    “晴晴,王礦長他······”馬寶強難過的看了米晴一眼,猶豫著,是不是把話說出來。


    米晴此時卻顯得出奇的冷靜:“馬大哥,我知道了,狗蛋現在在哪個派出所?”


    “被帶到市裏去了,手機已經被沒收,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馬大哥,煤礦怎麽被封了?”米晴急急地問著。


    “今天早上,來了好多的執法小組,到處檢查,說存在重大的安全隱患,要求停工整改,工人們放假迴家,等候消息。剛才公告已經貼出來了,說我們廣源煤礦不符合國家整改要求,準備關閉。”馬寶強眼裏已經閃現出淚花。


    米晴臉色煞白,本來疼痛的心哆嗦在一起,她緊緊攥著拳頭,看著馬礦長那失神落魄的神情。


    馬大哥在煤礦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副礦長的職位,如今,轉瞬間都成了泡影,這樣一位鎮定自若的大哥眉頭緊鎖著,眼裏流露出無奈的痛苦,瞬間蒼老了許多。


    “沒說怎樣安排嗎?”米晴咬了咬牙,心底生出無限的恨。


    “不知道,大家都在這裏守著呢,王礦長到現在還沒有放出來。”


    “晴晴,食堂也關閉了,你準備下一步怎樣辦啊?”


    米晴苦笑著搖了搖頭。


    “王嬸知道這個消息嗎?”米晴的臉突然緊張起來。


    “發生這樣大的事情,可能已經知道了。”


    “啊······”


    “馬大哥,我先走了,有消息通知我。”米晴慌裏慌張地跑向礦區新蓋的那片家屬樓。


    王富有的家是一個帶越層的一百多平米的樓房,下麵是一個車庫,前麵有一個三十幾平的小院,裏麵種滿了各種蔬菜。


    還沒進院,就聽見王嬸痛哭的聲音,米晴的心咯噔一下,趕緊跑了進去。


    房間裏已經有幾位鄰居大媽坐在那裏陪著王嬸掉眼淚,隻是此時她們看起來和王嬸一樣悲傷,嘴裏咒罵著,眼睛裏卻含著渾濁的淚花。


    米晴知道,她們都是煤礦的家屬,有的甚至是全家都在煤礦上班。


    她們連勸說的力氣都沒有,幾個女人已經哭成了一團。


    米晴的腳步沉重得灌上了鉛,她膽怯地走了上去,哆嗦著喊了了聲:“王嬸”


    王嬸好像看見了救星,撲過去抱住她的身體:“晴晴,快去救救狗蛋,快去救救他,俺家狗蛋就要蹲大獄了。”


    米晴扶住渾身發抖的王嬸,聲音哽咽著說:“嬸,別著急,一會我就去市裏看看他,狗蛋會沒事的。”


    “晴晴,狗蛋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王嬸又放聲大哭起來。


    米晴的心亂成了一團,擦了擦眼淚,看向旁邊也在低頭哭泣的幾個鄰居大媽:“阿姨,幫我照看一下我嬸子,我去市裏一趟。”


    “晴晴,你放心去吧,把王礦長救出來,我們礦就有救了,這礦真要關閉了,我們可怎樣活啊?”說著,稀裏嘩啦地哭成一團。


    米晴的心刀割一樣,她抹了一把眼淚,慌亂地跑出了房間,拿出手機,哆哆嗦嗦地撥打著狗蛋那熟記在心的號碼。


    “你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冷冷地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突然想起馬礦長說手機已經被沒收了,米晴絕望地放下電話,仰頭看向蒼茫的藍天:“老天,你為什麽這樣對待我啊?”早已滿臉淚水。


    匆匆安頓好父親,米晴打車直奔市裏。


    這些年王富有隻報喜不報憂,他知道米晴不喜歡熱鬧,從來都不帶著她進入他那個圈子,如今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米晴兩眼摸黑,就像是一隻無頭的蒼蠅,亂跑亂撞。


    站在市裏的看守所門前,門衛冷冰冰的連門都不讓她進去,更別說找人探視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五光十色的燈光瘋狂地閃爍著,米晴呆呆地坐在看守所的門口,繁華是別人的,而米晴的心已經掉入了無底的深淵,絕望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不斷地衝刷著那早已傷痕累累的心靈。


    天地間,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米晴緊緊抱著瘦弱的身體,空洞的大眼睛裏淚水已經哭幹,剩下的隻有更深的絕望和無助的痛苦。


    電話突然想起,米晴的眼裏就像是死灰複燃一樣,充滿了激動和亮光。


    她哆嗦的打開電話,裏麵傳來馬礦長焦急的聲音:“晴晴,我給你個電話號碼,他以前和王礦長關係不錯,這次封礦他任執法隊的隊長,求他幫忙,也許還會有點轉機。”


    掛斷了電話,米晴突然看到了一線希望,她緊張而又激動地撥打了電話,緊緊貼在耳邊,生怕漏掉每一句聲音。


    電話一直沒有接通,米晴剛剛激動的心一點一點地下沉著,臉色越來越白,終於那邊傳來了一聲低沉慵懶的聲音,明顯帶著不耐煩:“你哪位?”


    米晴緊緊握住電話,怯生生的迴答道:“我是廣源煤礦王富有的朋友,我找一下薛隊長。”


    電話裏突然沒了聲音,米晴的心突然提了起來,她不甘地衝著電話裏祈求到:“薛隊長,我是王富有的未婚妻,我想求您告訴我一下他的情況。”聲音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哎!”一聲長長的歎息傳了過來。


    “你叫米晴吧,我聽王礦長提起過。你也不要著急,王礦長現在在看守所裏,案子沒審之前不能見任何人,你有什麽話,我給你帶給他。”


    “謝謝你,薛隊長。”米晴聽到不能見到王富有,心裏就像是刀割一樣。


    “我和王礦長是好朋友,可是這次我卻幫不上忙,沒辦法,這次是從上麵壓下來的,也不知道你們得罪了誰?這次好像專門衝著你們廣源煤礦來的,來勢兇猛,我們根本插不上手,看來這次王礦長是兇多吉少了。”電話裏傳來無奈的聲音。


    “薛隊長,我明天可以給他送幾件衣服嗎?”米晴的心已經陷入了深深地恐慌和絕望。


    “你把衣服給我,我去給他送去。上麵交代了,不準任何人接近王礦長。”


    掛斷了電話,米晴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薛隊長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這次好像專門衝著你們廣源煤礦來的······”


    啊,一定是他,他搞的鬼。他說過的,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一想到那雙冰冷的雙眸,米晴真感到冰徹心肺。


    這個魔鬼,我決不向你屈服的。米晴恨得牙齒直咬,真想一下子撲到他的麵前,一把掐死他也不解恨。


    米晴抬起頭,看著沒有一絲星光的夜空,茫茫的夜色中看不到前進的光亮,不,我決不投降,他憑什麽要主宰我的命運?我就不相信了,這個世界就真的沒有道理可講嗎?


    天上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滴落到她的身上,打濕了單薄的衣衫。米晴感到有點冷,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才想起,這一天都沒吃飯了,她抱緊了身體,內心壓抑得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現在身體和精神的痛苦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也許,有痛苦就好,證明自己還活著,這個世界上,隻要有生命存在,隻要自己還活著,就沒有跨不過去的溝,邁不過去的坎。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米晴緊緊攥緊了拳頭,烏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兩顆晶瑩剔透的夜明珠發著誘人的光彩。


    第二天天還沒亮,米晴趕緊爬了起來。


    昨天晚上迴來已經半夜了,爸爸已經睡著了,臨走的時候,把吃的東西放到了爸爸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這段時間爸爸的狀態挺好,狗蛋給買的假肢就放在旁邊,生活基本上可以自理。


    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爸爸,米晴匆匆翻出一件新買的條格襯衫,這件衣服是為狗蛋的生日準備的,還有兩天狗蛋就要過生日了,看來這個生日要在監獄度過了,米晴的心一陣發酸,無力如何,自己都要想辦法把狗蛋救出來。


    匆匆跑到王嬸的家裏,王嬸家燈火通明,所有的燈都被打開了,就像為一個迷路的孩子指引迴家的方向。


    鄰居的幾個大媽都迴去了,隻剩下王嬸一個人和衣倚在床上,眼睛紅腫著。


    米晴心一陣發酸,走過去,給王嬸蓋上了被子。


    王嬸一下子就驚醒了,骨碌一下,爬了起來:“狗蛋,狗蛋你迴來了!”


    看到米晴,眼淚又流了下來:“晴晴,看見狗蛋沒有?”


    “嬸,我和執法隊的隊長通電話了,狗蛋在那裏挺好的,你不用擔心,過幾天就能迴來。今天我去給他送幾件換洗的衣服。”


    “真的嗎?晴晴,過幾天就會迴來嗎?好,好,我去收拾衣服。”王嬸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急急地裝著衣服。


    米晴緊緊咬住嘴唇,狗蛋很快就會迴來嗎?可能嗎?米晴的心痛得像用針狠狠地紮著。


    坐在通往市裏的客車上,米晴緊緊抱著狗蛋的衣服,本想騎車子去的,可是最近真是心力交瘁,渾身就像散架子一樣,提不起一點勁。


    真不知道狗蛋這兩天怎樣度過的,一想起這些心就疼得厲害,就連胃也絞在了一起。米晴用手死死地頂著心口處,疼痛好像緩解了不少。


    今天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狗蛋,一大早就和薛隊長通了電話,薛隊長隻是答應把衣服給帶進去,沒有見麵的機會。


    到時候隻能看看情況,實在不行再求求薛隊長,家裏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了,加在一起,還沒有五千元錢。數著那少得可憐的鈔票,米晴真想大哭一場。


    這個世界上沒錢是萬萬不行的,想當初,如果沒有狗蛋的全力幫助,爸爸的病也不會好得那樣快,這些年,自己能生活得這樣安逸和平靜,那是因為有狗蛋是自己堅實的脊梁。


    可如今,狗蛋出事了,自己卻無能為力,就像是一個傻瓜一樣,等著別人宰殺。


    米晴突然覺得自己真是那樣的渺小,輕得連一粒塵土都不如。她苦澀的笑著,這個世界上,光有美好的願望是不行的。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夠強大,那麽你就麵臨著被宰割被蹂躪的命運。


    看守所門口,米晴沒有看見薛隊長,衣服被告知放到門衛,有人過來取。


    米晴無助地撥打薛隊長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你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無助地放下電話,看來,薛隊長也不想管這件事情。


    最後的希望已經破滅,米晴的心已經徹底絕望了,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迴去如何麵對王嬸?


    去求那個魔鬼嗎?求他嗎?求他放過狗蛋,放過廣源煤礦嗎?


    去求他吧,隻要他能放過狗蛋,讓自己做什麽都行。


    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帝國大廈。”米晴咬著嘴,無力地吐出這四個字。


    就這樣站在帝國大廈的門口,米晴的心如同陷入了冰窟裏,去麵對那個魔鬼嗎?隻要走進這座大廈,米晴,你真的萬劫不複了。


    米晴哆嗦著,臉色蒼白。


    不是說自己的命運要自己掌握嗎?可是,如今怎麽就這樣像個柔弱的小綿羊一樣呢,米晴,你不要進去,你不能向他屈服。


    米晴和自己鬥爭著,腳步有千斤重。


    推開那冰冷的大門,前台小姐笑吟吟地說著:“請問,是米小姐嗎?我們總裁有請。”


    癡呆呆的米晴一下子清醒過來,那個魔鬼正張開網,等著自己投進去。米晴,你不要犯傻,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要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米晴,你不要把自己送入囚籠,遠離這裏吧,趕緊遠離。


    米晴慌慌張張地衝出了帝國大廈,拚命地跑著,就好像有一群魔鬼,在後麵緊緊的追趕著,跑不掉就要被斬盡殺絕。


    心底的絕望和無助緊緊壓在她的心底,她用盡全力的跑啊跑,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胸口喘不上氣來,跑不動了,實在是跑不動了,她捂住臉,絕望地坐在了地上。


    “小姐,你沒事吧?”


    米晴抬起頭,眼前已經圍上了一些人,他們焦急地看著她。


    苦澀地笑了笑:“沒事,謝謝你們!”感激地露出微笑。


    一個大娘把她扶起來:“孩子,快起來吧,地上涼。”


    一陣暖流流遍全身,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大姐姐,給你花”一個紮著蝴蝶結的小女孩跑到米晴的身邊,手裏有一大把潔白的雛菊。


    米晴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她粉嘟嘟的小臉就像一個天使,雙手遞過花兒,一雙大大的眼睛撲閃著,正緊張地盯著米晴。


    米晴的眼睛濕潤了,她微笑著接過花。


    “大姐姐,媽媽說,喜歡雛桔花的人永遠都會幸福快樂的,你不要難過了。”


    米晴把花放到鼻子底下,那淡淡的花香充滿了整個身心,她笑了:“謝謝小妹妹!”


    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跑開了,嘴裏高興地唱著兒歌“太陽天空照,花兒對我笑······”


    圍著的人群看見米晴沒事了,漸漸地散開。


    米晴看著手中的雛菊,小小的花兒在陽光下開得多麽燦爛,米晴,你絕不要向困難低頭,這世界上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心裏漸漸恢複了勇氣,迴去吧,然後再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去尚訪,宛城不行,就去省裏,省裏不行就去首都,米晴心裏暗暗有了主意,渾身也充滿了力量。


    想想從市裏打車迴去要幾十塊呢,米晴決定做大客車迴去。


    五十人的大客車已經座無虛席,人擠著人,肩挨著肩,車廂裏彌漫著酸臭的汗味。


    米晴拚命擠到後麵,身上已經出了一身透汗,無力地靠到椅子背上,大口地喘著氣。


    “米晴,你也坐這趟車啊?”一聲尖銳的女聲響了起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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