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嚇得身子都僵住了。


    鳳知音一見是她,頓時怒不可遏,衝上前就是一記狠狠的耳光,「賤人,你敢勾引我相公,老娘今天打不死你!」


    阮夫人一麵躲避,一麵說道,「陸夫人,你聽我說……」


    「說什麽?當初給了你娘家一千兩金子,你也收了。說不再同陸誌昌來往,現在呢?居然還不要臉地纏著他?你當老娘是死人嗎?你個不要臉的賤人!」


    鳳知音自小便是被人捧著養大的,在她這一輩中,她是鳳府唯一的小姐。


    因為鳳老太爺的身份尊貴,再加上她外祖父是柳大學士,向來都是他人巴結著她,誰人敢欺騙她?


    二十多年前,她看中了有才華且一表人才的陸誌昌。


    誰知陸誌昌已有未婚妻林蘊,便是現在的阮夫人。


    鳳知音利用鳳老太爺的身份,強行將陸誌昌搶到手裏,給了林家一筆錢,讓那兩人斷了關係。


    陸誌昌也不負她的期望,從小小的書吏,一路官升到金陵城的知府。


    誰想到,那個男人的心,還想著舊情人?


    怎不讓她惱火?


    阮夫人雖然也彪悍,但鳳知音從小就跋扈,再加上此時她心虛,根本不是鳳知音的對手。


    隻愣了會兒神,她就被鳳知音摁倒在地,身上挨了好幾下。


    她口裏慌忙說道,「陸夫人,不是我的錯,是知府大人,是他不放手……」


    「呸,當老娘不知道嗎?你少狡辯!」鳳知音正在氣頭上,手上的力道一下重過一下。


    阮夫人終於被打怒了,冷笑起來,「鳳知音,你才是不臉的,你依仗著權勢搶人相公,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鳳知音從阮夫人手裏搶了陸誌昌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中刺。


    她惱羞成怒,「死賤人,你敢罵我?你等著!」


    「我就等著,你敢怎樣?」阮夫人冷笑起來,「你不過是有個鳳府嫡小姐的身份罷了,還有什麽過人的本事的嗎?」


    「……」


    「你若不是出生自鳳府,若跟我一樣身份的話,你這種跋扈刁蠻的性格,給誌昌提鞋,他都不會要!」


    鳳知音本不想跟阮夫人鬧得太過,對方一個關在牢裏的人,遲早要治罪,陸誌昌再護著,阮林氏還能翻到天上去不成?


    但阮夫人卻提到了她的身份,將她徹底警醒了。


    她怎麽又忘記了這茬?


    萬一京中的鳳老太爺得知了她不是老爺子所生,將事情捅了出來,陸誌昌還不得休了她?


    而娶這個半老徐娘阮林氏?


    不,不不不!


    不行,陸誌昌今天的成就,都是她鳳知音的功勞,她辛苦調教成功的男人,怎麽能拱手讓出去?


    想到這裏,鳳知音也不打阮夫人了。


    打人麽,痛在身上一時,她要做就做得徹底!


    讓這個賤人痛一輩子!


    讓陸誌昌羞辱一輩子。


    鳳知音冷冷掃了一眼阮夫人,咬牙忍著怒火離開了小屋。


    阮夫人以為一番話將鳳知音罵得知了羞,傲驕著從地上爬起來。


    她重新理好了衣衫,朝鳳知音的背影罵了一句,「等著瞧吧,誰輸誰贏還沒定呢!男人是要靠溫柔抓住的,不是靠身份!」


    |


    陸誌昌沒有找到他的鞋子。


    他再次看到鳳知音的時候,鳳知音卻是一句話也沒有提起鞋子的事情,反而溫和地笑著,「今兒晚飯做了幾樣你喜歡的菜,是我親自下的廚,你嚐嚐看?」


    陸誌昌以為她已將事情忘記了,笑道,「夫人的廚藝,哪裏會差?禦廚也比不上。」


    說著,他還倒了一杯酒給鳳知音。


    夫妻兩個,坐在一處把酒言歡起來。


    陸誌昌吃著吃著,就醉倒在桌上。


    鳳知音的臉馬上一收剛才溫婉的笑容,將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啪——


    她眼中冷芒一閃,朝裏屋冷喝一聲,「蘭嬸!」


    蘭姨從耳房裏快步走出來,「夫人。」


    「那老鴇來了沒有?」


    「來了,半個時辰前就已候在前院的小廳裏呢!」


    「很好!」鳳知音朝醉倒的陸知昌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阮林氏敢搶我鳳知音的男人,老娘要她不得好死!」


    鳳知音和蘭嬸,將陸誌昌扶進了臥房,二人又馬上到了前院。


    陸誌昌被她下了迷迭香,會睡上整整六個時辰。


    等他醒來,阮林氏已是臥紅院的一位接客的女官婢了!


    跟她鬥?下輩子!


    臥紅院的老鴇一見鳳知音走來,嚇得慌忙拜倒,「陸夫人,您找奴家,可是有什麽事吩咐?」


    陸夫人鳳氏,出身京城勛貴之家鳳府。


    父親曾經官拜大都督,母親柳氏是柳丞相的嫡親姑姑,鳳氏的外祖父太外祖父,都曾做過大學士,哥哥鳳二老爺現任工部侍郎。


    侄女兒鳳紅羽是容王的準王妃,侄外外甥柳清澤是羽林衛頭領,年紀輕輕已是位居三品,女兒已被皇上欽點為太子良媛。


    鳳知音這等身份,放眼整個趙國,都不多見。


    何況,鳳知音的相公,還是金陵城父母官知府大人!


    老鴇哪裏敢不敬?


    鳳知音淡淡看了老鴇一眼,說道,「送個人給你,你可要看好了,若跑了,拿你試問!」


    老鴇小心問道,「夫人要送何人給奴家?」


    「阮林氏,阮通判的夫人。」


    老鴇一驚,「是……是她?」


    「怎麽?讓你為難?」


    「不……不是,隻是有些意外而已。」老鴇驚出了一身冷汗。


    心說,這鐵定是阮夫人得罪了陸夫人,否則,一個進了牢裏的婦人,也不會賣到她的地方。


    |


    鳳知音走後,阮夫人並沒有擔驚受怕,反而更加憧憬著未來。


    陸誌昌雖然娶了鳳知音,但還是念著舊情找了她。


    偏那阮通判又是個無能的人,她便悄悄地給陸誌昌生了一個兒子,一雙女兒,鳳知音雖然也生了一雙兒女,但兒子又胖又矮又醜,哪裏有庚生長得俊朗?


    陸誌昌不止一次說,要提攜著庚生。


    才借這次稅銀丟失案,將阮通判給抓進了牢裏,也治了罪,過不了多久,也會砍頭。


    將來庚生出息了,她母憑子貴,鳳知音身份再高貴,也得給她低頭!


    隻是,她的夢想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今晚本來是陸誌昌來牢裏陪她,但一直等到了二更天,陸誌昌也沒有來。


    卻來了鳳知音。


    而且,鳳知音的身側還跟著那個臥紅院的老鴇,和幾個衙役。


    她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鳳知音涼涼的目光往她臉上一掃,厲聲喝道,「捆了!」


    「是,夫人。」


    兩個衙役衝上前,二話不說就將阮夫人的胳膊擒住了。


    阮夫人這下子是真的嚇住了,「鳳知音,你想幹什麽?你敢傷我,陸誌昌不會放過你的!」


    「老娘現在就不放過你,蘭嬸,將她的嘴巴給我堵了!」


    「是,夫人!」蘭嬸從屋中桌子上,撈起一塊抹布就塞入了阮夫人的嘴裏。


    衙役們的動作很快,阮夫人已經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鳳知音看了一眼阮夫人,得意的揚了揚唇。


    她是知府夫人,帶走一個犯人,衙役們誰人敢攔著?


    「走吧,時辰也不早了,說不定,還可以趕到臥紅院裏接一批客人。」鳳知音冷冷一笑。


    將她賣到臥紅院?


    阮夫人又驚又嚇,眼皮一翻,暈死過去。


    |


    靜園。


    鳳紅羽甩了甩髮酸的手指,捏著一塊還算過得去的帕子,得意的揚了揚唇。


    竹韻看了很想笑,還是生生忍住了。


    小姐這繡的什麽啊?


    幾朵梅花像幾個大餅拚在一起,她居然還得意。


    鳳紅羽將帕子認真地疊起來,放入針線筐裏,抬頭看了一眼竹韻道,「你一直笑嘻嘻的,說吧,可是打聽到了好消息?」


    竹韻揚眉一笑,「當然了,咱們姑太太,果然不負小姐厚望,馬上就找到了阮夫人,而且,將她狠狠地收拾了。」


    「怎麽個收拾法?」鳳紅羽笑道。


    鳳知音是老夫人寵大的,從小跋扈不講理,隻有別人聽她的,絕對不允許有人背叛和不敬她。


    陸誌昌背著她同阮夫人不清不楚,這無疑是觸犯了鳳知音的底線。


    而且,這金陵城裏,鳳知音的身份可是最尊貴的夫人,阮夫人落到鳳知音的手裏,不可能翻得了身。


    「姑太太將阮夫人連夜就賣到了臥紅院了。」


    「哦?」鳳紅羽詫異,沒一會兒又笑了起來,「我這姑姑,動作好快呀,手段也夠狠!」


    竹韻也笑起來,「阮夫人那是活該,又沒有人惹著她,她居然將少夫人和小姐騙來金陵城一再加害,死都不足惜呢!」


    鳳紅羽眯著眼,「阮夫人進了臥紅院這件事,我得鬧大一點,否則,陸誌昌偷偷救走了她,她又要逍遙了,我得讓她永不翻身!」


    「小姐要怎麽做?」


    「請人去圍觀。」


    當下,鳳紅羽便以慕容墨的名義,廣撒貼子。


    |


    次日。


    鳳紅羽一起床,就直接穿了一身男兒裝,走出臥房。


    慕容墨也正從小房間裏走出來,負著手,死皺著眉頭看著她。


    「又去哪?」男人語氣不太好。


    「臥紅院。」鳳紅羽老實相告。「哦,對了,我以你的名義,請了不少人前去聽曲。」


    「嗯?」慕容墨的眉頭狠狠皺起,都能夾死蚊子了。


    「怎麽啦?」鳳紅羽眨眨眼,慕容墨的臉,真是小孩子的臉,轉眼就變了臉色。


    他大步走到鳳紅羽的麵前,一把拎著她的後衣領往臥房裏拽,「脫衣!」


    「不!」


    「脫不脫?」


    「絕不!」鳳紅羽怒。


    為了穿這身男裝,她可是花了大半個時辰。


    話說她最近被慕容墨餵得胖了些,束胸時都多用了一寸布。


    「你不脫,本王來動手。」


    韓大和竹韻正端了早點往正屋走來,一聽屋裏兩個主子的對話,兩人嚇得轉身就跑了。


    王爺要羽小姐脫衣,這是要幹好事?


    「慕容墨,你講點理好不好?我是為了出門方便才穿的男裝。」鳳紅羽抱著床架子,說什麽也不讓慕容墨脫衣。


    慕容墨捏著她的下巴,「為什麽要去臥紅院?」


    「那阮夫人被鳳知音賣到了臥紅院,我得將這件事宣揚出去,看她還敢不敢害我大嫂。」


    「就為了這件事?」慕容墨半眯著眼看向她。


    「還能怎樣?那臥紅院的小倌倌又不漂亮。」


    「你居然連臥紅院裏有小倌倌也知道?」慕容墨的臉一黑,「不許去。」


    「慕容墨,你不講道理!」鳳紅羽暴怒。


    「看來,你是想提前洞房了?」慕容墨下手很快,連撕帶扯,鳳紅羽身上的外衫就被脫了下來,然後盯著她的胸,「這兒大了一點。」


    「不要臉!」鳳紅羽雙手護胸,臉騰地紅了,身子更是連連後退。


    慕容墨今天吃了春*藥了?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還厚言無恥的盯著她的胸看!


    話說,他怎麽知道,她這兒大了一圈?


    「不想提前洞房就老實的呆在屋子裏。」慕容墨不再理會她,轉身走出大臥房。


    而且。還反鎖了門窗,又命墨龍衛們看著鳳紅羽。


    鳳紅羽將那身男兒衫從地上一件一件地撿起來,眸光閃了閃,慕容墨今天可著實奇怪,居然要軟禁她?


    他要做什麽?


    韓大和竹韻端著早點,站在綠苑的園子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兩人正犯愁時,慕容墨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主子。」兩人一起迎了上去。


    慕容墨點頭,「嗯,早點送進去給羽小姐,韓大跟本王走。」


    「是。」韓大將托盤放在了綠苑正屋的桌子上後,跟著慕容墨離開了。


    竹韻一臉的狐疑。


    她走進了正屋裏,卻不見鳳紅羽,但那臥房門緊緊的關著。


    她一時詫異不已,放下托盤,忙上前敲門,「小姐,小姐?」


    臥房裏,早已沒有聲音。


    鳳紅羽穿好衣衫,躍上房梁,又揭開了幾片瓦,正坐在屋頂上眯著眼看向前方。


    隻等前方慕容墨一離開,她就好離開綠苑。


    。


    韓大緊跟在慕容墨的身後。


    「主子,今天要去哪兒?」


    「臥紅院。」


    「臥……臥紅院?」韓大驚得睜大了雙眼。


    那可是青樓!主子逛青樓,還將羽小姐關起來,就不怕羽小姐生氣?


    「你胡思亂想什麽呢?」慕容墨冷嗤,「商六傳來消息,羅明正藏在臥紅院裏。而阮夫人又被鳳知音賣到了那裏,陸誌昌也會去那裏,若是被他或是柳府的暗衛看見了,羅明正就得丟命。」


    「羅明正在臥紅院,他藏得倒是好。」韓大哼了一聲,「這麽一來,得多派人盯著他了。」


    慕容墨眸光一冷,「不!本王親自去抓!」


    等慕容墨的身影消失不見了,鳳紅羽才從屋頂上跳下來。


    一直潛在綠苑裏的幾個墨龍衛,馬上閃身出來,一齊攔住她。


    「羽小姐,王爺說了,您今天不能出門!」


    「為什麽?」


    鳳紅羽朝八個墨龍衛掃視一眼,慕容墨今天將她關起來,她還非得出門看看情況。


    「屬下們不知,但主子的吩咐,不得不聽,若小姐要離開,就打敗屬下們再走。」


    挑戰?


    鳳紅羽眯了下眼。


    慕容墨的墨龍衛,她隻同韓大羅二以及在益州城的紀三交過手,那三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其他人,還沒有機會比試。


    如此,正好試試慕容墨手下的武功深淺。


    「那就來吧。」鳳紅羽袖子一抖,兩隻羽翎劍現於手心。


    她手指一轉,持劍朝最近的一個墨龍衛刺去。


    那人神色一變,隻得抬劍來護麵門。


    鳳紅羽另一隻手也沒有閑著,劍花閃過,她身後一人便被她挑到一旁。


    同時,她腳尖一甩,藏於鞋子尖的銀針也被甩了出去。


    而那些銀針的針尖上,都抹了藥。


    八人有六人已中了銀針,紛紛倒地。


    鳳紅羽收了鳳翎劍,看向眾人彎唇一笑。


    「你們八個人都打不過我,還說要護我?怎麽護?」她拍拍手,「好了,我出門了,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哦,對了,你們中了我銀針上的毒,睡上一個時辰就沒事啦!」


    眾護衛:「……」


    。


    陸誌昌一早醒來,就接到了容王慕容墨的貼子,邀請他一起去臥紅院聽曲子。


    他揉了揉發昏的頭,想著容王不好得罪,隻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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