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麽一說,我也不由愣了一下,我們才來第一天就死人了,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我皺起了眉,和他們對視了一眼之後,還是決定先過去看看再說。


    村民們圍成了一個圈,我們朝裏麵看了過去,隻見一具屍體被放在井邊,他身上濕漉漉的,大概是剛從井裏被撈上來。


    看他身體都被泡得有點發腫,怎麽也得泡了一夜了,頓時就讓我皺了皺眉。


    周銘湊了過來。小聲對我說:“才剛一來就死了,這村子還真邪門。”


    我也點了點頭,但還沒有開口說話,那些人忽然注意到了我。全都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人群裏麵走出來一個禿頭中年人,衝著我們說:“你們是什麽人,怎麽在我們村子裏。”


    我急忙對他解釋說:“我們是江大的學生,到這裏來采風做畢業設計的。”


    但那禿頭中年人卻冷笑了一聲:“學生?我看應該是殺手吧。”


    聽他這麽一說,我也是怔了一下,我們昨天才剛來,今天村子裏就死了人,想讓他們不懷疑我都難。


    但周銘的脾氣卻暴躁的很。直接就對他開口說:“你可別汙蔑我們,我們都是正經大學生,殺人的事我們是不會做的!”


    禿頭中年人冷笑著說:“大學生是大學生,正不正經就不知道,我們村裏這麽多年沒出事,你們一來就死人,除了你們還能有誰,先抓起來再說。”


    這個禿頭在村裏顯然有些地位,那些人聽了他的話,都朝我們圍了過來,方檸急忙站出來說:“你們誤會了,他們都是好人。”


    但是方檸人小,根本說不上話,直接就被他們給擠開了,方檸咬咬牙,轉過身就跑開了。


    周銘就衝我說:“那小鬼也跑掉了,要不要幹他們?”


    我皺眉看過去,這些人有老有少,但是人很多,打起來我們肯定是吃虧。可他們現在認定了我們是殺人兇手,我們總不能束手待斃。


    我咬著牙對他們說:“死了人就應該報警,你們這樣就來抓我們,難道是想動用死刑嗎?”


    禿頭中年人卻呸了一口。一臉不屑地說:“那些破警察早就不管我們了,與其指望他們,還不如直接燒了你們。”


    聽他說要燒死我們,我頓時就心裏一驚。咬著牙對周銘說:“那就隻能動手了。”


    周銘點了點頭,我們兩個人把李青蔓護在中間,緊緊地盯著那些村民,隨時準備跟他們動手。


    但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咳嗽,沙啞的聲音傳過來:“住手,都住手!”


    我順著聲音扭過頭一看,竟然是方檸扶著她奶奶過來了。老人的腿腳不太好,走路的時候還有些艱難。


    但她的輩分似乎很高,她一開口,那些人就全都收了手。禿頭中年人也幹笑著說:“三奶奶,您身體不好就不要出來了,這些事交給我們解決就好了。”


    三奶奶瞪了他一眼,板著臉說:“我不出來的話,難道任由你們胡鬧嗎?”


    禿頭中年人低下了頭,也不敢說話了,縱然是他,在三奶奶麵前都低了一頭。


    三奶奶當即發號指令。讓他們先把屍體放到祠堂裏麵,然後又排幾個人去負責喪事,最後才看了我們一眼,說:“跟我來。”


    我們三個灰溜溜地跟著她迴了家。不等她說話,我就急忙對她說:“三奶奶,剛才多虧了你給我們解圍。”


    但她卻完全沒迴我的話,而是直接開口問我:“你們到下關村到底有什麽目的,我們村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外人。”


    這個三奶奶年紀大,輩分高,符合我所需要的各種要求,我就直接對她說:“我們來這裏,是想要打聽一個人。”


    她問我:“誰?”


    我迴答說:“方鴻博。”


    在我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三奶奶的臉上明顯有了一絲不自然,然後才沉聲說:“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人,三位還是請迴吧。”


    她話裏雖然是這樣說,但從那稍縱即逝的表情裏,我還是能看出來,她絕對知道些什麽。


    我們還沒有說話,她就已經起了身,重新躺迴房間裏麵去了。


    方檸在廚房裏麵做飯,我們幾個就坐在院子裏麵商量著,周銘開口說:“我看那老婆子肯定知道些什麽,就是不肯告訴我們。”


    我有些無奈地說:“她要是不肯告訴我們,我們又能有什麽辦法,現在村子裏其他人也對我們有了敵意,事情真是棘手。”


    周銘就沉聲說:“照我說,直接把她綁起來嚴刑逼供,看她招不招。”


    李青蔓急忙說:“她的年紀都這麽大了,要是出了事誰負責。”


    周銘撇了撇嘴,小聲說:“我就隨口說說,又沒說真要做。”


    我一直低頭想著。李青蔓就問我說:“你是怎麽想的?”


    我抬起了頭,問他們:“你們有沒有想過,那個葛二叔,到底是怎麽死的?”


    周銘嘟囔著說:“管他是怎麽死的,反正又不是我們殺的。”


    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們剛來第一天就死了人,這事兒絕對不簡單,我怕這才隻是開始。”


    可惜他們並沒有打算報警。我們的手機也全都沒電了,不能做一次屍檢的話,也根本不知道葛二叔是意外死的還是被殺死的。


    但這個村子的人晚上都不會出門,他卻死在外麵的井裏,這已經足夠能說明問題了,這裏麵絕對不簡單。


    隻是我們現在手裏的線索太少,商量了一上午,也沒有商量出什麽結果來,倒是方檸先叫我們去吃飯了。


    下關村條件不好,桌上的菜也都基本是野菜,不過她的手藝不錯,倒是勉強能吃。


    周銘吃了半碗飯之後,忽然皺著眉頭說:“這飯的味道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


    我想起了什麽來,急忙問方檸:“你是用什麽水做的飯?”


    方檸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就迴答說:“井水啊。”


    我又問她:“村子裏的井都是連通的嗎?”


    方檸點了點頭,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周銘忽然臉色一變,跑到門邊幹嘔了起來。


    不過他嘔了半天,也沒嘔出什麽東西來,我雖然感覺胃裏有些難受,但基本也都是心理作用,所以就忍住了。


    不過這麽一說之後,我也沒有胃口吃飯了,就把碗筷給放了下來。


    根據方檸說的。葛二叔是孤家寡人一個,所以辦不起什麽喪事,無非是在墳地上挖個坑,再把他給埋進去就行了,現在葛二叔的屍體還扔在祠堂裏沒人管。


    我一聽他的屍體在那,就低聲對周銘他們說:“我想去祠堂看看他的屍體,你們去嗎?”


    他們兩個都點了點頭,和我一起去了祠堂,祠堂裏並沒有其他人,隻有葛二叔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


    他的身下隻有一張涼席,死了之後還混成這樣,真是有些可惜。


    因為在水裏泡了很久,他的臉和胳膊都有些浮腫,白得嚇人,不過因為現在是白天,外麵還是大太陽,所以我也不怕會出什麽事。


    李青蔓看了看,然後對我說:“看不出有什麽外傷,會不會是不小心掉進井裏去的。”


    我搖了搖頭,那井口我也看過,總共就那麽大,真要能不小心掉進去,那也是個人才。


    而且就算沒有外傷,也有可能是被人給推進去淹死的,更有甚者,或許是…;…;


    我正想到這裏,周銘忽然指著屍體說:“你們快看啊,詐屍了!”


    我被他嚇了一跳,心想青天白日還能詐屍,但我往那一看,發現他的屍體並沒有動,可是他的肚子,卻明顯地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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