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地看到,屍體的肚子開始慢慢地隆了起來,就像是個孕婦一樣,而且越來越大,好像都快把肚皮給撐破了。


    我們三個人的臉色頓時就變得煞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周銘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衝我說:“他肚子裏該不會有什麽吧?”


    我也沒理他,但心裏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正想要湊過去看看,他的肚皮卻直接炸開了。


    我們三個幾乎是驚唿著躲到了一邊,再扭頭去看的時候,他的肚子都已經炸爛了,血肉撒在一邊。場麵上十分血腥。


    李青蔓瞪大了眼睛,然後有些吃驚地說了一句:“這…;…;這是怎麽迴事…;…;”


    我也解釋不出來,但還不等我們繼續研究,外麵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好幾個村民走了進來。


    帶頭的那個禿頭中年人一看到我們。又看了看屍體,然後就冷笑著說:“好啊,還說不是兇手,都到這裏來毀屍滅跡了。”


    周銘立馬瞪著眼睛對他說:“胡說!這屍體是自己炸開的。”


    他這話一說,那幾個村民都哄笑了起來,禿頭中年人還指著我們說:“這種鬼話都能編出來,別以為有三奶奶說話,我就不敢動你們了,先捆了再說!”


    這幾個都是身強力壯的農民,更何況我們這邊還有一個女生。沒幾下就被他們給捆了起來。


    他們就這麽把我們丟在了祠堂,然後把葛二叔的屍體給抬走了,大概是要先把他給下葬了,然後再來處理我們。


    他們用的是麻繩,我使勁掙紮了一下,也完全掙不開,而且捆得這麽嚴嚴實實,就連弄一下都費勁。


    周銘低著頭,有些沮喪地說:“現在咋辦,連跑都跑不了。”


    李青蔓說:“我們又沒殺人,有什麽可怕的。”


    但周銘卻嘀咕著說:“那也得他們信才行,萬一他們動用私刑,把我們給燒死了怎麽辦。”


    我皺了皺眉,沉聲說:“那個禿頭肯定有問題,他憑什麽一口咬定是我們殺了人。”


    葛二叔身上沒什麽外傷,是不是意外都很難界定,可他卻一口咬定是我們殺了人,即便村子裏隻有我們這三個外人,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但我們現在也走不掉,隻能寄希望於方檸能夠發現我們,但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人到祠堂裏來。


    天黑之後他們都不會出門,我也知道今天不會有人來了,雖然又累又餓,但我還是很快就躺在地上睡著了。


    地板上涼颼颼的。我迷迷糊糊之間,還聽到了有腳步的聲音,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做夢。


    等我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伸手揉了揉揉眼睛,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繩子竟然被解開了。


    李青蔓和周銘還躺在旁邊。我急忙把他們給叫醒了,他們兩個看起來也有些奇怪,周銘還問我是怎麽把繩子給解開的。


    我隻能告訴他們,我醒過來的時候繩子早被解開了,但這也實在太奇怪了。如果真的有人要救我們,為什麽一聲不吭就走了。


    我怎麽都想不通,李青蔓就說先離開這裏,不然待會那些村民又該過來找我們麻煩了。


    我想想也是,就活動了一下筋骨,跟他們一起走出了祠堂,我本來想先迴方檸家裏,但是走在半路上,又看到好多村民圍在那裏。


    看到這一幕,我們幾個人的好奇心又起來了。輕輕地走過去一看,隻見在一棵樹上,竟然吊著那個禿頭中年人。


    他赤裸著上身,全都是鞭痕,脖子上卷著一根繩子。看起來像是被吊在這裏毒打了一頓。


    他身上的皮肉都翻開了,看起來十分嚇人,我看得心裏發怵,正想讓他們快走,那些村民卻已經發現了我們。


    “就是他們,昨天被老周給捆了,才會這樣報複他。”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我急忙對他們說:“不是,你們誤會了,兇手不是我們。”


    馬上又有人指著說:“你們不是被捆在祠堂嗎,是怎麽出來的?”


    我急得額頭冒汗。看來這事兒是徹底解釋不清楚了,我隻能咬咬牙,拉了他們一把,然後就轉身跑了。


    方檸見我們氣喘籲籲地迴來,還有些奇怪地問我們:“你們上哪去了。昨天晚上也沒迴來。”


    我就把事情的經過對她說了一遍,方檸抬起頭,一臉認真地對我說:“我相信你們不是兇手。”


    但是這個小女孩相信有什麽用,村子裏的人並不相信,現在他們已經徹底認定我們是兇手了。


    三奶奶拄著拐杖從裏屋走了出來,沉聲對我們說:“你們走吧,下關村沒有你們想找的東西,你們所帶來的,隻有災禍。”


    三奶奶臉色深沉,已經下了逐客令,方檸急忙過去扶住了她,神色之間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被三奶奶給製止了。


    我們到下關村來,是為了調查方鴻博的事,但怎麽也沒有想到,我們才剛來,就連著死了兩個人。


    現在我們被當成兇手,已經成了過街老鼠,想要調查更是無從著手。


    我的心裏忽然做出了一個可怕的設想,這兩個人的死絕對不是意外,有人在阻止我們調查。


    這種手段很高明,不止能夠給我們的調查製造麻煩,還能煽動村民的情緒,借助村民的手來除掉我們,而他,隻不過是在旁邊看戲罷了。


    但辛辛苦苦跑了這一趟,如果什麽都查不到的話,我實在是有些不甘心,但我還是看了看他們兩個,想問一下他們意見。


    周銘就開口說:“我看查不出啥來了,還是迴學校去吧。”


    但李青蔓卻沒有開口,她的心思大概跟我差不多,還是想再試試能不能查出什麽來。


    我們正糾結著,外麵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我走過去一看。隻見是村民們圍了過來,他們手裏還拿著鋤頭鐵鍬,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周銘衝到了門口,急忙就衝著他們說:“你們想幹什麽?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了!”


    村民吼著:“我們不管什麽法治不法治,殺了人就別想走!”


    我有些著急地對他們說:“我們真的沒殺人,你們冷靜一點聽我們解釋。”


    馬上又有人說:“還囉嗦什麽,直接動手,捆起來燒了!”


    他們這麽多人蜂擁而上,我頓時就有些腿軟,急得滿頭是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時候三奶奶卻站了出來,沉聲對他們說:“都住手,誰在在我這裏動手!”


    那些人隻好停了下來,馬上又有人說:“三奶奶,我們都知道您德高望重,但您也不能這麽袒護兇手啊。”


    三奶奶拄著拐杖,對他們說:“既然你們還知道我的身份,我就不能讓你們在我家裏抓人,你們都給我退到院子外麵去。”


    那群人麵麵相覷,顯得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有人說:“行,三奶奶,我們不在你家裏抓人,但他們要是出來了,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見他們退了出去,我才鬆了一口氣,急忙對她說:“三奶奶,多謝你幫我們說話了。”


    三奶奶咳嗽了兩聲,也沒說話,看她的身體已經非常差,剛才那股氣場,隻怕也是強撐的。


    周銘就說:“反正他們天黑不出門,咱們天黑之後再走。”


    三奶奶卻說:“晚上不要出門,等明天天亮再走。”


    我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禁忌,但看三奶奶的意思,卻是在幫我們。


    她既然肯幫我們,就說明她相信我們不是兇手,可我想不通的是,她既然相信我們,又為什麽要趕我們離開村子。難道是有什麽不能讓我們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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