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醉酒事件之後,許白梔就徹底沒臉見他了,陸淮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在家門口看到了一個紙箱的麵紙,裏麵還壓著一張紙條。


    「對不起,那晚麻煩你了。」


    陸淮盯著她的字跡看了半晌,緩緩吐出一個字。


    「醜!」


    特指她的字。


    都說字如其人,用在她身上,似乎不太恰當。


    **


    陸淮再次看到許白梔也是一次意外。


    他當時去學校找教授討論課題,卻臨時被師兄塞了一個任務。


    「陸淮,你今晚不是沒事嗎?」那個師兄是教授的一個研究生。


    「幫我個忙?我在外麵接了個輔導班,但是我今晚實在抽不開身,你去幫我代兩節課數學課,高一數學,對你來說很簡單,一共兩百,我迴頭就把錢打給你。」


    陸淮當時就想拒絕,那個師兄卻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


    「就在你們家附近的希望教育,我迴頭讓人帶你過去,拜託了。」


    「就是看著他們寫寫作業而已,我有個論文趕著要交,我認識的人都教不了高中數學,這件事隻能麻煩你了!我迴頭把我珍藏的恩格斯理論英文原著送你。」


    陸淮沉思片刻,看在書的麵子上,他勉強答應了。


    陸淮到教育機構的時候,那邊的老師都愣了好久。


    盛都中學就在邊上,陸淮是他們學校的活招牌,周圍人誰不認識他啊。


    許白梔平時都是在學校寫作業的,周末在家沒氛圍,而且沒人指導功課,這才特意報了輔導班。


    「大家好,我是你們今天的代課老師,幫嶽老師帶兩節課,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來問我。」


    一個班裏就七個學生,五個是盛都中學的,其中就包括許白梔。


    許白梔打死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陸淮,手指猛地用力,一張試卷被她嘩啦出了一個碩大的缺口。


    陸淮顯然也看到她了,目光平淡無波,專心做自己的事情。


    可能是陸淮本人氣場太強,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自習課,詢問問題的學生並不多,大家寫完作業也都陸續離開。


    許白梔滿腦子都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壓根沒心思做題,兩個小時,半張試卷都沒做完。


    眼看著整個教室就剩她一個人了,她急忙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陸淮將目光從自己書本上挪開,瞥了她一眼,起身居然直接跟了上去。


    因為同住一個小區一個樓層,肯定得一路迴去,避無可避。


    兩人又不熟,一路上都沒人說話,直到坐上電梯,陸淮才開了口。


    「你作業寫完了嗎?」


    「哈?」許白梔怔愣片刻,「寫……寫完了。」


    「待會兒去我家,我幫你檢查。」


    許白梔整個人都傻掉了。


    檢查?


    她什麽都沒寫啊。


    「拿人錢財,一定要盡心辦事,你今晚的作業我負責。」某人說得理直氣壯。


    「我待會兒還有其他作業要寫,沒空去你那裏。」許白梔快瘋掉了。


    檢查個鬼,就她的作業,讓他看到,豈不是丟死人了。


    「拿過來寫。」


    「可是你晚上不是睡得很早嘛?我怕打擾你休息。」許白梔笑著,看起來十分貼心。


    陸淮擰眉,連自己早睡她都知道,這丫頭到底還有什麽是不懂的。


    電梯門一開,陸淮徑直走出去,「你打擾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要讓我去你家敲門。」這話分明透著一股子威脅的味道。


    某人說著直接離開。


    陸淮這人性格睚眥必報,許白梔上次把他折騰慘了,他肯定得找機會報復迴來。


    無疑,這是個好機會。


    在輔導班的時候,他就注意了她很多次,基本沒在寫作業。


    **


    許白梔簡單收拾了一下,拿了幾張試卷硬著頭皮敲開了陸淮的房門。


    「那邊坐。」陸淮坐在沙發上,喝著熱茶,神情閑適,他的生活狀態,完全不像一個16歲的少年,十分老成。


    其實這也不能怪陸淮,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早早當了舅舅,作為長輩,他肯定得端著架子,尤其是在那幾個小輩麵前,久而久之,他的性格就變成這樣了。


    許白梔坐到凳子上,陸淮便走了過來,伸手捏起她手中的一張試卷,就是大致掃了一圈。


    「這是你做的?」陸淮挑眉。


    「嗯。」許白梔專門挑了一張她以前做好的模擬卷。


    「你……」陸淮沉吟片刻,「我真的從沒見過一個人能把試卷做成這樣?」從他語氣中,你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唔?」許白梔抬頭看他,「還可以吧。」


    「下次的倒數第一應該被你預定了。」


    許白梔小臉頓時垮掉。


    「那個……」許白梔咬了咬嘴唇,「你幫人補習嗎?」


    「讓我教你?」陸淮挑眉,這丫頭腦筋倒是轉得很快。


    許白梔一個勁兒點頭。


    「我隻教可塑之才,你……」陸淮打量著她,「沒救了。」


    隻是兩人第一次交流這麽多。


    許白梔得出了一個結論。


    陸淮這人,很毒舌。


    多年之後,許白梔曾經問過他這個問題。


    「你不說你隻教可塑之才?為什麽當時你要教我?」


    陸淮隻淡淡瞥了她一眼。


    「那是指其他人,你不是其他人,你是我的人。」


    多年後,這男人成功從毒舌,演變成一個說話能膩歪死人的男人。


    **


    不過陸淮這人學習真的非常好,講解問題,深入淺出,比老師講得更好理解。


    許白梔摸準了陸淮的作息時間,尤其是周末時間,就愛往陸淮那邊跑。


    陸淮這人雖然嘴巴比較欠,最後還是會妥協放她進去。


    終於在下次的期中考試中,她成功進步了十幾名。


    期中考試後,放了兩天假,又正好卡著周末,許白梔特意買了禮物準備送給他。


    她一開始在家等著,怕錯過對門的動靜,就連電視都調得靜音,從傍晚四點多,等到晚上八點多,他還是沒迴來。


    許白梔在家等得不耐煩了,幹脆抱著東西,去他家門口蹲著。


    後來幹脆趴在樓道窗口等他迴來。


    小區綠化和亮化設施都做得非常好,樓底下人來人往,隻要你眼睛夠好,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九點多,那輛熟悉的紅色跑車又一次映入她的眼簾。


    陸淮從車裏下來,直接就進了公寓,車子宛若一條火蛇,顏色格外刺目。


    許白梔差點都忘了,陸淮身邊還有那麽個人,小臉頓時就垮掉了。


    陸淮到家的時候,沒想到許白梔就在門口等著,她垂著腦袋,看起來有些沮喪。


    「成績不理想?」陸淮打開自家的門。


    「不是,進步了。」


    「那挺好的。」不枉費他犧牲了睡覺時間教她。


    「進來!」若是尋常,她早就進來了,今天站在門口,卻遲遲不肯動,「怎麽了?」


    「沒事,這個給你。」許白梔將禮物遞過去。


    陸淮擰眉打量了他半晌,「等很久了?」


    「還好。」


    「今天我外甥過生日。」陸淮解釋了一句。


    「外甥?」許白梔抬頭看著她,小姑娘眼睛紅紅的,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又被她硬生生吞了迴去。


    「我姐家的孩子。」


    「你還有姐姐?」


    「你以前不是偷窺過我,我姐你沒見過?」陸淮反問。


    許白梔大囧,他怎麽知道自己偷窺他,夭壽了。


    「你姐挺年輕啊,我還以為……」


    「什麽?」


    「沒事!」許白梔笑著搖搖頭。


    陸淮擰眉,女人難不成都這樣,聽風就是雨?


    他姐是這樣,許白梔也是這樣。


    上迴他姐和姐夫鬧矛盾,居然將東西收拾一下,說要搬來和自己住,當天夜裏,就被他姐夫扛走了,東西留在這裏,現在都沒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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