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幫許白梔補習功課持續了近三年,適逢周末,隻要有空她都會去對門,陸淮幾乎都在家,除卻指導作業,兩人之間的交流並不多。


    給錢太俗了,而且許白梔看得出來,陸淮不差錢,偶爾她會帶點小禮物,或者小甜點過去。


    有一次她親自下廚,煮了飯菜,特意端到他家。


    某人隻淡淡說了一句。


    「你是想毒死我嗎?」


    **


    這樣的關係一直持續到許白梔高三那年。


    陸淮在16歲那年就跳過了高考,直接進入盛都大學學習,短短三年時間,已經輔修完本碩全部課程,目前正打算讀博。


    他選修的是時事政治,平時雖然不需要做實驗,但也不像以前時間那麽空閑,基本沒空輔導她寫作業,兩人見麵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許白梔學習成績不算特別好,數理化在陸淮的指導下,勉強徘徊在中等水平,不過她語文英語成績非常好,分數疊加,勉強能上個二本。


    許白梔一整個高三期間都非常忙碌,陸淮在準備讀博的事情,兩人見麵的次數加起來屈指可數。


    高三畢業那年,學校舉行畢業生大會。


    請了不少學校知名校友為大家送上祝福之詞,這其中就有陸淮。


    許白梔坐在台下,目光就沒從他挪開過。


    她上迴見他,她記得很清楚,那天是高考百天誓師大會那天。


    也就是那天。


    陸淮拒絕了她。


    當時……


    **


    陸淮難得迴來,許白梔照舊抱著一摞試捲去他那裏寫作業。


    「這個題型我和你講過很多次,為什麽你每次做錯的都是同一個地方。」陸淮有些時候,正恨不能敲開她的腦袋,看看你們到底是個什麽構造。


    「那我重新寫。」許白梔咬著唇。


    後來許白梔才清楚自己,不僅總是在一道題上麵栽倒,還總是在一個人身上栽倒。


    「那你先做。」陸淮剛剛跟著教授去外麵出差迴來,眼底有些掩飾不住的疲憊。


    許白梔低頭認真寫題目,做數學題總是認真專注,等她迴過神,感覺一團黑影靠近,陸淮已經挨著她坐下了。


    他洗了個澡,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色居家服,脖子上掛著一條質地柔軟的毛巾,一手扯著毛巾擦拭著頭髮,另一隻手則伸手扯過她手中的草稿本,也不管發梢還在滴著水,認真看著她的做題步驟。


    許白梔餘光瞥了他一眼。


    心髒砰砰亂跳,每一下都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一般。


    「現在是正確的,繼續。」他聲音有些嘶啞。


    可是他都說完了,卻不見她有所動作。


    一偏頭,就看到她正一瞬不瞬得盯著自己發呆,小臉紅撲撲的。


    他微微擰眉,幹咳一聲,聲音提高一些,「寫作業了,發什麽呆?」


    許白梔悻悻一笑,低頭繼續寫作業。


    陸淮拿了自己的課題研究報告,就坐在她邊上認真看起來。


    他身上有著郝文德沐浴露味道,還帶著絲絲蒸騰地熱氣,周圍安靜連他清淺的唿吸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許白梔一直很喜歡他。


    說一見鍾情有些俗,可事實就是如此。


    平時接觸,兩人之間交流並不算多,陸淮刻板嚴謹,在她麵前從未這般過,都是穿著得體,洗完澡的他。


    她還是第一次見。


    她此刻覺得,他的每一次唿吸……


    都好像在勾引她。


    心煩意亂,根本沒辦法靜下心。


    她時不時扭頭瞥一眼身邊的人,陸淮專心看著報告,好像根本沒在意她。


    許白梔的目光過於熱切,陸淮就是想忽視都很困難。


    「這麽好看?」陸淮偏頭看她,四目相對,許白梔堪堪別過眼。


    「我還有一百天就高考了……」許白梔筆尖戳著試卷,試探著開口。


    「許白梔……」陸淮何其聰明,她的那點心思,他心裏比誰都清楚,「多花點心思在學習上吧,你們家人送你來這邊學習不容易。」


    許白梔隻覺得喉嚨像是被人緊緊扼住,連唿吸都覺得分外困難。


    她不是傻子,陸淮這話已經很明顯了,怕她難堪,所以委婉地拒絕了她。


    他說著就直接起身離開。


    也就幾分鍾的功夫,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拿起放在桌上的報告。


    「我先迴學校了,你走之後,照舊把門給我帶起來。」


    「砰——」門猝然關上。


    許白梔好像溺水的人,終得喘息,大口喘著粗氣,眼眶倏得紅透,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試卷上的答案被暈染成一團烏墨……


    隔了幾天,許白梔那天恰好來例假,身體不舒服,晚自習最後一節課請假迴家,等她走出電梯的時候,就看到對麵門口堆了不少不用的東西,那其中就有她曾經送給他的一支鋼筆,從垃圾袋內滾出來。


    那支筆不算貴,也就200多,她選了很久,一直沒看他用過。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覺得腹部疼得越發厲害,捂著肚子開門迴家,蜷縮在門口,就泣不成聲。


    那一夜,她趴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


    而對門房間


    陸淮一臉無奈的看著正在幫他拾掇房間的人,「姐,你要過來,也和我說一聲?」


    「我就過來幫你整理一下房間而已。」陸舒雲說得無所謂,「你最近一直住在學校裏,也不常住這邊,要不我把這裏租出去好了,反正在大學附近,家中也有房子。」


    陸淮沉默片刻,「不用,住這裏挺好的。」


    「那行吧,今晚去你姐夫家吃飯,你收拾一下。」


    陸淮剛剛進臥室,就走了出來,「姐,我放在我臥室裏的筆呢?」


    「你用東西不是特別挑嘛,我看那也不是你常用的牌子,看著也是一兩年前的款式了,就給……」她指了指門口。


    然後她就看到自家弟弟居然跑到門口翻垃圾了。


    這小子突如其來的,怎麽迴事啊。


    **


    高三畢業大會之後,不少同學都爭搶著想要和陸淮說句話,許白梔被同學拉著,也在人群當中。


    就好像有什麽心靈感應一樣,陸淮忽然抬頭,就看向了她的方向。


    許白梔別開眼,轉身就走了。


    「學長,簽個名吧,在這裏!」擠在前麵的學生,還不停指著自己的本子。


    陸淮麵色平靜無波,「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他盯著許白梔消失的方向,手指微微收緊。


    每個班級都有各自的畢業聚餐,地點就在學校邊上的酒樓。


    這家酒樓和學校有合作,酒水都可以打折。


    高三那年大家都過得非常辛苦,聚餐那晚,所有人都玩得非常嗨。


    許白梔則特別安靜,她還不知道如何填寫誌願,是迴許都還是留在這裏。


    「許白梔。」她正發呆的時候,一個男生朝她走過來,也不隻是害羞還是喝酒的緣故,臉有些紅,後麵還有一眾人在加油起鬧。


    「趙粵,加油啊,快上——」


    「快點啊,別磨磨蹭蹭的。」


    「籲——」有人吹起了口哨聲。


    「那個……」名叫趙粵的男生走到她麵前,就算隔了一段距離,許白梔也能聽到她的粗重又灼熱的唿吸聲。


    他猶豫踟躕了很久,才在大家的起鬧聲中,溫吞得說了一句。


    「許白梔,我喜歡你!」


    周圍一片鬧笑聲。


    「答應他——」起鬧聲此起彼伏。


    此刻宴客廳外麵,一群人正好路過。


    「都是一群小孩子啊,愛鬧,這一畢業,就和瘋了一樣。」


    「年輕就是好啊,我們當年可就沒這個勇氣。」


    「可不,年輕就是資本嗎?陸先生,您請?」身後的人看那人一直在門口站著,方才出聲提醒。


    門口的人淡淡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


    許白梔最終還是拒絕了那個男生。


    她能感覺到他當時都要哭了,那種滋味兒她太了解了。


    「對不起。」


    「嗬嗬,沒關係,我就是想和你喝杯酒而已。」男生聲音都在顫抖。


    許白梔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在夜闖陸淮家之後,她就再也沒碰過酒杯,可是今晚不同,她莫名想要放縱一下。


    她就是一杯倒的酒量,就是抿了幾口,小臉已經通紅一片。


    聚會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多,一起來的任課老師早就迴去了,班長則提議去通宵唱k,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附和。


    「白梔,你要不要去唱歌啊?」有人過來詢問。


    「不去了。」許白梔感覺自己已經不行了,「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說著扶著桌子,跌跌撞撞往洗手間走。


    大家都在討論著去哪家ktv比較好,沒幾個人注意到她離開。


    許白梔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恰好有人從裏麵走出來。


    視線相撞,原本會飛快移開視線的人卻並沒有移開。


    因為她喝多了。


    男人本就生得異常好看,清雅俊秀,短髮幹淨利落,若不然也不會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上了。


    許白梔覺得喉嚨熱得難受,心髒越跳越快,渾身都開始燥熱起來。


    她身子有些軟,扶著牆壁,偏頭看著他。


    陸淮今天和尋常不同,他穿著簡單的的西服,看起來成熟又穩重,簡單又清爽,許白梔以前就想著。


    如果陸淮穿西裝,那肯定是最好看的,果不其然,果真很帥氣。


    「陸淮……」他的名字,在她舌尖滾動著,帶著一股子迷醉的酒味兒,出人意料的好聽。


    她整個人有些虛軟的靠在牆上,眼神怔愣又迷離。


    「過來。」


    陸淮經常這麽對她說話。


    「寫作業!」


    「這邊!那裏!」


    「過來!」


    「迴家!」


    簡潔得令人髮指。


    許白梔怔愣著,可是他倆相處時間太長了,她此刻喝了點酒,身體不受控製,下意識得朝她身邊挪了一步。


    「再過來一點。」陸淮輕聲說道。


    陸淮對自己人生有著嚴格的規劃,包括自己以後該幹什麽,許白梔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之中,她又麵臨高考,成績本來就不穩定,不應該為其他事情分心。


    他從小到大自控力很強,他以為自己就是把許白梔當成妹妹看待,可是偏生被他看到了別人和她告白。


    他承認,心裏極其不舒服。


    許白梔走到他麵前,陸淮忽然伸手按住她的嘴角,他的指腹沁涼,落在她滾燙的皮膚上,格外舒服,他伸手輕輕揩掉她嘴角的酒漬。


    「喝了多少酒?」


    「唔——」許白梔晃著腦袋,「就一杯。」


    距離太近,他身子能聞到從她嘴角溢出的酒氣,混雜著一股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兒,他的唿吸重了幾分。


    他的手指停留在她下巴處,落在她嘴角,輕輕搓揉了兩下,她的皮膚柔嫩,撫弄起來,細嫩滑膩,他的指腹有一點薄繭,摩挲著她的肌膚,帶著一層異樣的酥麻感,許白梔覺得自己真的醉了。


    她忽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服,踮起腳,對準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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