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翌日醒來,隻覺光線落在眼中刺目異常,她欲抬手遮擋,卻發現手臂上搭著一雙鐵臂,將她困的死死的,而那臂膀盡頭的大掌此刻更是正抓著她胸前的豐盈。雪白的肌膚和男人銅色的粗壯臂膀形成鮮明的對比,陽剛和陰柔的交纏相依,叫慧安立馬想到了昨夜的荒唐來,登時麵頰一紅,又閉上了眼睛。


    “醒來了?”


    耳邊傳來關元鶴微帶笑意的聲音,慧安埋在他肩頭的小腦袋點了點,這才猛地反應過來,掙紮著便要坐起來。


    “糟了!什麽時辰了!你怎麽也不叫我!”


    關元鶴瞧著因掙紮而露出更多美景的慧安,不由目光加沉,將人一把拽了過來,摟在懷中,細細撫弄著她的玉背,笑著道:“放心吧,我叫方嬤嬤到祖母那裏予你告了病……嗯,時辰還早,我們再躺會……”


    關元鶴說著便去親吻慧安的耳珠兒,慧安被他灼熱的唿吸一撫,渾身就微微顫了一下。他的話倒是叫她鬆了一口氣,隻也紅透了臉,告了病……這下定國夫人哪裏能不知她告的是什麽病啊!


    真丟人!慧安想著隻覺渾身發酸,腰部更勝,偏關元鶴又在四下點火,慧安勉強掙出手臂來,用手去堵他火熱的唇,他卻就勢將她的手指含在了口中吸允著,慧安掙紮著想要去抓丟在春凳上的衣裳不得不露出線條優美的腰線,他便在那處落下一串輕吻,慧安想穿上衣裳,他卻一把又將那衣裳奪了去,丟在了一旁,轉身便又壓了上來……


    這天都大亮了,再不起來她今兒也沒臉出去露麵了!


    慧安被他再次黏上來便徹底惱了,抬起手來,十指分開抓住關元鶴的頭發便是一陣揉弄,片刻功夫他盡數散落在身上的柔順烏發便猶如雞窩一般亂糟糟了起來。


    關元鶴正埋頭在慧安的胸前一陣啃噬,哪裏能想到慧安會如此動作,他一愣之下還沒來得及抬頭便聽慧安咯咯的道。


    “爺這會子和雁州府的傻丫好像哦。”


    關元鶴聞言麵前就閃過了傻丫那張留著口水的臉,他的動作又是一頓,還沒迴過神來,慧安已快速地推開他放在腿間的手,猶如一隻兔子般跐溜一下滑下床,汲上鞋子,一麵套衣裳,一麵往淨房跑去。


    她跑動間尤且露出兩條優美的腿來,關元鶴目光落在陽光下跳躍的雙腿上,不覺目光幽深著歎了一聲,接著才撩起被慧安揉弄地落了一臉的亂發,勾起唇笑了起來。


    接著便心道這女人果然不能寵,真真是越發大膽了,隻他隨即又覺著這般膽大點好似也不錯。昨兒夜裏她那般熱情、大膽的迎合他,那滋味可真美妙啊……恩,興許他該再寵著她點,再大膽些像夢裏那樣,那才叫好呢……


    關元鶴那邊心弛神蕩的想著,慧安在淨房已喚丫頭們準備了熱水,她泡在水中這才覺著通身舒服了許多,那股酸軟的感覺也在慢慢消褪。


    隻春兒在旁伺候,瞧了一眼慧安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就紅著臉再不敢多瞅,隻她心中卻著實為自己姑娘高興。姑娘得寵著呢,這樣就好。


    慧安從淨房出來,關元鶴也已收拾好了,正坐在榻上吃著茶,慧安見他一頭黑發已梳成了發髻,插著一根白玉簪,不由戲謔地瞧了他一眼,見關元鶴惡狠狠地瞪來,慧安才嘻嘻笑著坐在了梳妝台前。


    秋兒給她挽了個篆兒,關元鶴便放下茶盞走了過來,揮退了屋中的丫鬟們,親自從妝奩盒中選了一套赤金鑲嵌五色寶石的鳳尾頭麵來給慧安別上,那流光溢彩的珠寶在陽光下映射出光芒來,和慧安那張嬌媚的小臉相映成輝。


    慧安不覺晃了晃沉甸甸的頭,嗔了關元鶴一眼,道:“爺可真真是個俗人!”


    關元鶴卻是挑眉笑了,道:“姣若春花,媚如秋月,我瞧著這般極好,爺就愛你這般的俗態……像昨兒床上那樣便愛極……”


    慧安被他鬧了個大紅臉,隻覺這人半點都不敢戲弄,不然他一準更狠的還迴來。見關元鶴目光幽幽的瞧過來,慧安是惱也不是羞也不是,直漲著臉在他胸膛上捶打了兩下。


    關元鶴任她捶了兩下,這才抓住慧安的手親吻了兩下,在慧安嗔惱的目光下哈哈笑著率先出了屋。


    兩人用過早膳,關元鶴往外書房而去,慧安便坐在廂房中換了方嬤嬤來,細細問起棋風院的事情來。


    “爺之前也不常在京城,故而別的少爺都是成年之後就搬到了外院去住,爺卻一直就住在棋風院。爺平日迴京最多也不過十天半月,都是叫小廝長隨伺候,隻去年才填補了二十多個丫頭,一等的就兩個,二等的四個,三等八個。還有一個管事嬤嬤就是那日在洞房伺候的顏嬤嬤,老奴瞧著人倒和氣。棋風院本是爺的院子,按規製是沒設小廚房上,這兩日姑娘和爺的吃食也都是大廚房做的,大廚房有三個管事媳婦,兩個是夫人的陪嫁,剩下那個卻是二夫人陪房針線劉采買的兒媳婦。”


    慧安聞言點了點頭,又問:“這些一二等的丫鬟不全是夫人安排的吧?”


    方嬤嬤麵色便有些沉,點了點頭,道:“夫人打發過來四個,那紅鸞原是老太君院裏伺候的,二等丫頭除了夫人給的三個外,還有一個是三夫人給的,那三等丫頭裏倒是有兩個是從二房過來的……”


    方嬤嬤言罷,慧安就微微笑了起來,道:“還真全呢……”


    方嬤嬤便道:“老奴打聽的仔細,二夫人送來的那兩個丫頭不是她自己院中的,倒是原先伺候四姑娘的,相貌也是一般,這兩日也不見什麽動靜,倒似老實人。”


    慧安心中微暖,二夫人既送的是關禮珍院子裏的丫頭,那便不是送給關元鶴做通房的,沒有收用妹妹丫鬟的道理。


    二夫人和二老爺感情好,二老爺就隻有一個通房丫頭,想來二夫人也是知道這其中滋味,但別人都送丫頭過來,二夫人卻不能獨善其身,所以才從四姑娘的院子裏選了兩個丫鬟送了過來。


    至於那紅鸞,瞧著也不像是個存了大心的,這兩日還算老實。既是定國夫人送過來的,隻怕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倒是沉穩的很。


    慧安想著方嬤嬤已皺著眉一臉擔憂的道:“姑娘可不能因此和老太君起了芥蒂啊,老太君送那丫頭來也未必就是打的那主意,姑娘可莫要再因此事和老太君生分了……”


    慧安聞言才迴過神來,心中有些發苦,她豈能因此事和定國夫人過不去。定國夫人到底是關元鶴看重的唯一血親,而且關元鶴如今已經這麽大了,子嗣卻一個都沒,定國夫人著急也是常理。


    她疼自己這個孫媳,還不全是因為關元鶴,到底關元鶴的子嗣繁茂才是她最關心的。所以這事站在定國夫人的立場上,倒也沒錯。那紅鸞雖是被送了過來,但慧安仔細瞧過,卻隻是個姿容尋常的,遠遠比不過崔氏送的綠蕊嬌俏活泛。


    定國夫人的意思隻怕是叫紅鸞過來幫自己,但是若自己半年一年的還不能生下嫡子,那這紅鸞會不會被抬了妾,卻是不好說的。


    慧安想著不覺自嘲一笑,接著她才瞧向方嬤嬤,道:“乳娘放心,老太君隻怕也是千挑萬選,才尋了這麽個姿色尋常,性情老實的,老太君的心意我都明白。這些日乳娘隻叫咱們府的丫頭們四處逛逛多熟悉熟悉,院子裏頭的事到底還是夫人安排的丫頭們熟悉,放手叫她們多做些吧。”


    方嬤嬤領意,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慧安便覺坐的腰酸,站起身來扭了扭,這才道:“我去書房瞧會書,乳娘一會子空了親子去趟梅園,從棋風院勻出些冰來給雲姑娘多送些去。若是不夠用,就叫夏兒迴趟侯府,喚喬總管送來一些,這天可真是越發燥熱了。”


    方嬤嬤點頭應是,慧安才出了屋往書房而去。心裏想著反正關元鶴也給自己告了病,不妨就在院子裏呆上一日吧。


    有了慧安的吩咐,方嬤嬤一放鬆管製,那些丫頭們果真更活泛了,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那目光盯著上房是片刻不離,隻恐錯過了任何時機一般。


    這些丫頭多是崔氏送來的,隻怕早也得了崔氏什麽指示,她們不安生,那其它丫鬟也自然有樣學樣,豈能老實了?


    慧安冷眼瞧著倒也不生氣,反倒因關元鶴常被那些丫頭煩的黑臉而樂和起來,瞧戲一般越發看的津津有味。


    丫頭們見慧安如此好欺,又覺這關府總歸是崔氏當家,慧安不過是個小輩,便捧高踩低,越發囂張起來。


    關元鶴下午就在屋中呆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被進進出出的丫頭弄的不耐煩,隻他不知慧安在搞什麽,便也沒發作,倒是拉著慧安在書房窩到旁晚才迴,當夜自免不了又是百般的戲弄,隻考慮到進宮謝恩和三朝迴門的事,待慧安累的睡去便也摟著她睡了過去。


    翌日天不亮慧安便被喚醒,坐在梳妝鏡前由著方嬤嬤親自給她梳妝穿戴。今日因是要進宮,方嬤嬤給慧安上了點淡妝,高高的梳起發髻,頭上戴了一套八寶玲瓏金鏤的富貴牡丹頭麵。


    套上一聲大紅色的金絲鑲牡丹錦繡華服,罩著同色軟雲羅祥雲呈瑞襖裙,又在身上和手上都掛上了赤金大衣鏈和手鐲,慧安站起身來,直感覺整個人都重了幾分。


    關元鶴早已在外頭等了半響,見慧安出來,瞧著她的目光閃了閃,這才率先出了房。方嬤嬤扶著慧安直接上了馬車,自角門出了關府往皇宮而去。


    進了宮慧安便和關元鶴分開,關元鶴自去覲見賢康帝,而慧安則由崔皇後身邊的宋嬤嬤帶著往承恩宮而去。到了皇後宮中,崔皇後早已在殿中高坐。


    慧安目不斜視,上前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宮禮,脆聲道:“臣婦沈氏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快起來吧,賜坐。”


    上頭傳來崔皇後和善的笑聲,慧安心裏反倒生出一絲不安來,起了身便低眉順眼地側坐在了錦凳上。她剛坐下,卻聽殿中又響起一道微顯尖銳的女聲。


    “兩年不見,沈姑娘……不,是郡夫人倒是越發出落了,隻是這膽子怎卻變小了呢。”


    慧安微微抬眸,卻見皇後身邊尚坐著一個穿玫瑰紫的遍地纏枝芙蓉花錦緞華服,梳斜墮馬髻,別金托底紅寶石牡丹花樣珠釵的女子,眉目豔麗,卻是端寧公主。


    慧安不想會在今日見到她,心一揪,這才微笑著道:“臣婦以前不懂規矩,叫公主笑話了。”


    端寧公主沒再多言,隻居高臨下地瞧了慧安一眼便轉開了目光,倒是崔皇後瞪了她一眼,衝慧安嗬嗬一笑,道。


    “太後這兩年多賴你陪伴,本宮也應該謝謝你才是。”


    慧安忙表示不敢,崔皇後便又問了問太後平日的起居生活,這才將話鋒一轉,道:“本宮聽說這次北方打了勝仗,全虧了東亭侯的奇計。而這迴我軍用的戰馬更是南方馬場飼養的,而這些馬匹能健康運送到北邊全賴郡夫人的功勞,這可真是夫唱婦隨,難能可貴。郡夫人不愧是鳳陽女侯的愛女,頗有乃母之風啊。”


    皇後今日穿著一身華貴的杏黃繡鳳凰還巢圖樣的宮裝,頭上插著金鳳釵,雍容端方,笑容也頗為和善友好,隻慧安聽她提起運送馬匹之事不由提了提心,忙欠了欠身,笑著道。


    “皇後娘娘謬讚了,臣婦不敢當。”


    皇後果真將話鋒一轉,接著道:“青屏山秦王遇刺之時,郡夫人隻怕也受了不少驚嚇吧?”


    慧安聽皇後問起運送馬匹之事,心中便有所準備。她早先便已想的清楚,李雲昶表麵站在太子一方,但心中卻自有打算。當日青屏山一事,分明是太子察覺了李雲昶的野心,欲要除他嫁禍淳王之舉,這事崔皇後不可能不知道。


    昨夜關元鶴倒也提起了此事,隻怕也是料想崔皇後會從自己這裏試探什麽。故而慧安聞言並不驚慌,隻麵色微顯後怕地道:“叫皇後娘娘笑話了,當時我嚇得在馬車中直哆嗦,幸好遇到了郕王爺在青屏山遊獵,後來官兵也趕到的及時,這才救了大家。要不然還真不知會怎樣呢……”


    端寧公主見慧安如此,卻是挑眉道:“是嗎?別人嚇得發抖我信,郡夫人竟也會害怕嗎?當初郡夫人一鞭子穿透東薑死士的脖頸,置身擋住發狂的大蟲都麵不改色呢。”


    慧安聞言麵露赧色,卻是迴道:“當日在端門到底是熟悉的地方,又有聖上禦駕震懾在場,臣婦的膽子自就大些。那次臣婦敢擋在大蟲之前,也是早先洞察了那大蟲並非發狂。可這迴在青屏山,當時天也黑,又是荒山野嶺的,那些黑衣人來無影去無蹤,著實嚇人的緊,臣婦到底是閨閣長大,比不得母親,叫公主笑話了。”


    端寧聽慧安如此說,便沒再吭聲,崔氏又接著道:“東亭侯年少有為,是我大輝難得的良臣名將,郡夫人又貌美端芳,真是天作之合。在雁州郡夫人受了驚,隻怕東亭侯也是極為惱怒,可曾憐香惜玉好好安撫郡夫人?”


    皇後身為一國之母,說這話卻是有些失了分寸了,可慧安卻麵不改色,一臉詫異地抬頭,迴道:“我大輝習俗定下婚期的男女便不能再隨意相見了……皇後娘娘切莫打趣臣婦了。”


    慧安說著便紅了臉,一幅扭捏狀的低了頭。


    崔皇後見狀眯了眯眼,又試探了幾句,見慧安迴答的滴水不漏,便也罷了,隻笑著道:“你在南方馬場養馬和這次運送馬匹北上的事情皇上都聽靖北侯說了,北疆送來的戰報中也多有提及這次用馬之事,皇上龍心大悅,還特意交代本宮,令本宮好好賞賜與你,來人。”


    崔皇後一聲喝,便有宮女端著托盤上裝各種珠寶珍玩,錦緞藥材進來,慧安忙跪下聽了宮女唱賞單,又領了賞。她心中早知此事賢康帝是不會多嘉獎與她,倒也未再因之失望。


    崔皇後見慧安領了賞,便道:“皇上惦念太後還要傳召你過去親自問話,本宮也不多留你了,宋嬤嬤,你送郡夫人到養心殿去吧。”


    慧安這才行了退禮,卻見上頭的端寧公主也站了起來,笑著道:“母後大概也累了,女兒也不耽擱母後休息,這便也告退了。”


    崔皇後哪裏能不知端寧公主那點心思,隻她也就瞧了端寧一眼便點頭允了。


    待慧安一眾都退出去,崔氏才閉目思索了起來。


    她隻覺從慧安方才的迴答和變現瞧不出一絲作假,難道她的猜測是錯的,關元鶴與李雲昶真沒半點聯係?


    ------題外話------


    二更還是八點九點間哈。謝謝親親們的獎勵和票票,謝謝親親yybbzz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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