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去就讀很緊張,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感覺就是在搬家一樣。害怕少了這個,害怕缺了那個。
可以想象這是多麽累人的事情,不停的想還有什麽東西沒拿,不停的找,這簡直就是懲罰。特別是到了學校以後,才發現自己多帶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沒用的,於是就傻眼了。
一大早的班車,弄得我們淩晨就開始忙,而且還要吃飯的。這離家之前的最後一頓飯顯然意義重大。
出門餃子進門麵,不知道是誰定下的這規矩,於是早上我一定要吃餃子,於是半夜就開始調餡包餃子。這樣鬧騰了大半夜之後,就像已經等不及了似的,匆匆的出門,慌慌張張的就往車站去,直到坐上車心裏才稍稍安定。結果發現還有一個小時才發車,鬱悶!
帶的東西太多,坐在車上的時候我們兩父子都已經是滿頭大汗了,雖然是涼爽的早上。我心裏就一直想著到了新學校會是什麽情況。想著想著上下眼皮就開始不聽話的想“親嘴”,不一會兒,我就已經進入夢鄉。
醒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問老爸,老爸也不知道是在哪裏,於是就不管在哪裏了。從濰坊到煙台,都是在北方,也都是在山東,所以天氣方麵還沒有什麽不適應。隻是學校就在海邊,感覺以後就要麵向著海生活,也忍不住一陣心動的感覺。可是大海不是遊樂場,在以後才知道原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院裏早已擠滿了人,又看見姚,老爸去排隊報名,我就和姚在一起閑聊。報名的地方就在一個破舊的籃球場,看著它這副破舊的樣子,心一下涼了半截。不會這就是僅有的一個籃球場吧?也實在是太拿不出手了。
其實當然不是這樣的,院的後麵還很大,也有幾個球場。隻是我們剛來不知道不熟悉罷了。
天已經沒有原來那麽熱,可還是有點熱。幸好的是海邊的風挺大,不時飄過的風也帶來不少涼意。
宿舍不在院內,這多少有些讓我們詫異,宿舍和學校是分開的?!?但是宿舍並不遠,就在對麵馬路幾百米的地方。我們沒有管用來接送的車,因為那實在是太擁擠了。於是就又拉又提的帶著東西走。東西又多又重,手想要斷了一樣,可是沒辦法。自此以後每次再來學校,打死我也不再帶這麽多東西了。
因為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宿舍,所以宿舍的樓道裏都站滿了人,學生和家長。整個樓道裏都彌漫著汗水的味道。我和老爸不急,就躲在一處安靜點的角落,放鬆下自己的倦意。宿舍總算是分到了,把東西都收拾進去了之後一下子就清閑了許多,不知道要幹些什麽好。本以為大學的宿舍會很大很大,而且隻住很少人,可是一看之下竟然又八個鋪位之多心又涼了半截。比高中時好的一點就是宿舍多了一個小間洗涮,不用去樓底的公共廁所爭坑位了。
宿舍又人來了,因為都還不認識,就有些尷尬的坐著。實在憋不住,就隻介紹各自來自什麽地方,就無話可說了。因為課程是在後天才開始的,所以就很無聊。老爸的任務已經完成,於是就堅持不多呆,想要自己一個人去看看煙台的風景,然後和姚的老爸一起迴家。我是有些累了,於是就躺在新床上,想想以後會是怎樣的生活,會不會有漂亮的美眉跟我做朋友?!?想著想著就又睡著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人也差不多到齊了,就隻有一個還沒有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有了家人的陪護,年輕的心其實更容易接近。終於都知道彼此的名字,於是就決定一起出去看看煙台的夜景是什麽樣子,主要是餓了,肚子都在集體叫了。竟然發現宿舍裏還有兩個濰坊老鄉,收獲還是不小。沒事的時候我們就用土不拉嘰的方言聊天,直接把宿舍的其他兄弟鬱悶的要死。
路都不怎麽熟悉,出門就叫來出租車,四個人剛剛好。司機是什麽路都知道的,於是就叫司機帶路,上最近的商廈——振華商廈。到商廈上上下下轉了好幾圈,都不知道自己想買什麽東西,於是就什麽都沒有買就出來。
出來的時候,就不知道往哪走,於是就亂逛,沒想到一逛就逛到夜市。這時候杭州來的文彪說了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他說,煙台至少比杭州落後了二十年,二十年前的杭州也不止是這個樣子。我暗自心寒,想,從大城市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其實這個時候我們都沒有發現文彪的情緒早有些變化,好像是有些激動,但不知道是為什麽而激動。
文彪之後就請我們吃烤魷魚,我們都吃得津津有味,而文彪隻是咬了一口就隨手把魷魚摔在了地上,這時候我們都有點發現文彪不對勁了,隻是不知道什麽事,也不好說什麽。逛了整個夜市,文彪都似乎是不開心的樣子,說是想買條腰帶,也沒有中意的,就不了了之。大家也都餓壞了,於是就去吃飯。
找了好久,找到了一家肯德基。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肯德基是什麽東東,隻是隨胡流胡的就跟著進去了。文彪又說請我們吃東西,不好意思剛來就破費文彪的錢,於是就隻要一中杯可樂,其餘的當然是自己點。
文彪似乎還沒有從失落的情緒中走出來,隻見他要了一堆估計我都吃不完的東西,擺在麵前,吃了起來。看著他吃東西,每個東西就隻是胡亂啃上兩口,就隨手扔向一邊。看他神情恍惚吃完的時候也不早了,就趕緊拉著文彪迴去。
睡在他鄉的床上,感覺渾身癢癢的,很不舒服。但畢竟是很累了,熬過了開頭煩熱的階段,就迷糊著睡過去了。隻是還掛念著文彪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第二天都是很晚才醒過來,看著文彪的樣子似乎是好了挺多,背著小包,似乎要出去。我坐在上鋪的床上,不知道自己要幹些什麽。
文彪突然指著我說,胖哥,跟我出去上網去吧。
在這個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上網是什麽東西,對電腦也不是很了解,就沒有答應。文彪就沒有再說話,扯了扯背包,就一個人出去了,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之後的很多天都沒有見到文彪迴來,都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有沒有留下他的電話號碼,所以一家人隻有幹著急,想不出什麽辦法。
姚似乎早已經和宿舍的人打成一片,拿著球來叫我去打球,於是我換上衣服和球鞋就跟著姚出去了。姚的舍友中有煙台本地的,於是我們就在他的帶領之下繞著小胡同轉圈圈,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終於在一扇鐵門之前停下,裏麵就是一個球場。比我剛來時見到的球場好一點點。
或許是我在和賓頭那段時間打球之後就很久沒有打球的緣故,我的身體都有些僵,也沒有平常那麽舒展。但沒過多久,人人都開始“討厭”我這個死胖子,因為我不僅身體大塊擠的他們很難受,而且還是個左撇子,眼睜睜的看著我上籃時想封蓋,卻怎麽都感覺手臂好像是短了一塊。
正自得意,可我沒囂張了多久就趴下了,因為我的腳抽筋了,而且這次還不是一隻腳,是兩隻腳都抽筋了。這可是我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於是就坐在地上,拚命的用手扯著自己的腳掌,可是效果一點都不好。
於是實在沒辦法,就不管它等著它自己好過來。等其他人也打累了,他們就一起扯著我迴宿舍。
軍訓就在文彪出去之後第二天就開始了,我們被迫穿上學院發的土綠色膠鞋,樣子土的要命,每天都要爬到後山操場去訓練。這才發現原來院還是挺大的,也發現了原來裏麵還有別的球場。
文彪似乎真的失蹤了,都有一周都不知道他的消息。隊長都來找了好多遍,可是大家都沒有找到他的方法。他這樣再不迴來,就有可能迴來就受到處分的,大家都議論文彪到底是出了什麽事。都過了一個星期的時候,隊長又來對我們說文彪是退學了,他走了,無聲無息的走了。據說他又迴來收拾過一些自己的東西,可是當時我正好不在,就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麵,有些傷感。
終於感覺出不一樣的地方,軍校的軍訓比我之前經曆過的任何一次軍訓都要嚴格,我們男生被迫都理發成近乎光頭的平頭,而女生則更慘,理成超級難看的西瓜頭型短發,就像動漫裏的櫻桃小丸子的發型一樣,很難看。
而沒過多久的時間,我們都被曬成黑黑的象黑人,又加上發型幾近於光頭,於是一個個都像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勞改犯,較之也好不到哪裏去。於是我就想,黑人一定也是因為在熱帶天天被大太陽曝曬才變得那麽黑的。而這樣的情況,是我以前的軍訓都沒有遇到過的。
而我們小分隊的訓練卻不怎麽好,因為我們都找機會偷懶,也因為教官太好了。於是有人就開始無病呻吟,裝個小病號,就可以不訓練了。而我們的教官也是由於對我們太好,所以無論是“徐猴子”,曲帥都先後被調走了,直到“嘎子”來時,軍訓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可是不是所有的教官都會慈眉善目待人,就有一個被我們叫做“範桶”的教官特別殘忍。是他讓我們知道了原來除了站軍姿還有一種酷刑叫做“五點靠牆”。所謂的五點,指的就是腦勺。肩後。屁股。小腿肚和腳後跟。讓這五點靠在牆上不動是件很難受的事。
最殘酷的是有次竟然讓我們一站站了兩個多小時。所有的人都開始有些眩暈。有兩個實在不行了,一個趴下了,另一個直接趴在地上口吐白沫,嚇得我們直接想把“範桶”殺掉,或者直接在他走過的時候,故意裝暈倒,像我這樣身材的直接把他壓死!不過隻限於想象階段,都沒有實施。但所有人都開始痛恨“範桶”。這是我們這隊都開始達成的共識。
“嘎子”來的時候,軍訓已經沒剩下幾天了。“嘎子”是個十分滑稽討笑的教官,可是他張弛有度,懲罰分明,隻要我們做得好了他就讓我們休息。這樣我們也更認真,以換來更多的休息。
當然,最好的還是結果。最後會操的時候,我們竟然是第一名,這都出乎我們的意料。因為之前我們都是被掛上最爛分隊的名號,這也給我們的軍訓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文彪走後,床位一直空著,空了好長時間。本以為會這樣一直空下去,卻沒有想到在軍訓期間就來了一位插班生——二姚。而且手上還打著石膏,個頭高高,頭發也早已經是禿禿的了。由於他的手不方便,於是我下鋪的兄弟就和他調換位置,他睡我下鋪。得知他竟然是來自東北的兄弟,就又想起了李爺。想起了威海的養殖場,不知道李爺是否還好?
夏天很容易疲勞,特別是還在軍訓時的我們。拋開炎熱,我很容易就睡著了。睡著了我就開始了鼾聲。每次鼾聲睡我下鋪的二姚反應最大。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他石膏的手敲打床頭,一邊敲一邊叫,胖哥,別打唿了。我茫茫然醒來,“嗯——”的答應一聲。接著很快就又睡去。鼾聲再起,石膏敲聲再來,如此反複……
可是二姚在這的時間也不長,這都讓我們覺得著宿舍的最後一位都會運氣不好。也許是東北人的個性張揚,也特別意氣用事,至少二姚是這樣的。於是二姚在手還沒有好的時候,就開始與人鬧矛盾,結果就是大打出手。
一次。兩次,糾集的人越來越多,僅僅是兩個月的時間,學院的人都認識了這個“石膏男”。終於,容忍犯錯也是有限度的,二姚就這樣被勒令退學了。就這樣,那床位又開始空了下來。人人都在想下一個來的人是誰,會不會也會這樣黴運?
軍訓完以後,本以為就可以放鬆了。印象中的大學生活,每天都可以很晚才起床;沒課的時候,就可以不去教室;自習去不去也是由自己決定的。可現實可不是這樣的,起碼對我們來說不是。我們開始穿軍裝上課,每天早上都被刺耳的吹哨聲震起。
不去上課或者翹課的結果會很慘。要麽會被通報姓名,嚴重的時候還會被處分,或者被罰站軍姿。這是之前都沒有想過的事情,這也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可憐的還有,我們的床鋪還要和軍訓時期一樣,被子要是“豆腐塊”,床單要很白很平。平常的時候,床也是不能坐的,怕弄亂了床單。被子也成了我們的寶貝,疊好了放在那,自己在旁邊做小板凳,等待不定時的衛生檢查。
第一年的課程是在院裏上,所以每天都要排隊跟著口號穿越馬路,走向院內。日複一日,對大學生活的美好想象也都被一個個殘酷的現實所打敗,甚至於早上能多睡一會兒懶覺的夢想也成了奢望。
坐在平房b教室,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房間很寬大,潮濕,座位也很多。我們專業的一百多號人都在這上課。開始的時候都要端端正正,不敢睡覺,瞌睡都不敢。
而原以為愛情會在這時候綻放,卻也沒有什麽希望了。生活已經讓我們很吃力,可我還是不死心,因為有的已經開始了。於是我就看到隔壁班的一個小姑娘,打聽得知,她的名字叫雪。
之所以說她是小姑娘,是因為她長得真的很小。薄薄的發著紅色光澤的嘴唇,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個頭。短發就是為她而生,如果是長發就會汙染了她的美。清純的就象書中的鄰家小妹,讓我不禁有些著迷。
從此,我就常常呆站著望著那個門口,望著她常經過的路,望著她所在的方向,久久不能釋懷。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的感覺,難道像以前的她一樣?是她的可愛也讓我心動了嗎?隻是能看到她的臉,心就知足了。不知道怎麽表白,害怕失敗害怕表明心意。
她始終都沒有察覺,一個大塊頭常常在她不注意的路口,裝作漠不關心的瞥過目光,看看她的臉,看看她清純的美,希望她每天都能快樂。
可是,我的心澎湃了沒多久就接著熄滅了。很快發現她的清純都是我的想象,清純隻是她表麵上的流露,而她的人卻不是象雪一樣潔白無瑕的。
然而,當我看到她與人相擁在角落,當我看到從她的紅唇裏飄出一個又一個的煙圈;當我看到她迷亂的眼神,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原來雪不是我純潔無疵的鄰家小妹,而是外表和內心完全不相稱的混合體。
於是,我開始失望我開始發現更多的角落,更多的人在相擁,我開始難以接受雪吞雲吐霧的畫麵,我的潔白愛戀的夢想在這時變成了泡影。我覺得自己就是個愛情白癡,傻到以為所有人都會向我想象中的那麽美好,沒有壞習慣,每個過路的女孩都是天使。
這樣,想愛的心滅了。失望和難過開始占據著我的心。我甚至以為美好的愛戀再也不會在我身上發生。對雪的絕望,對愛也跟著有些絕望……
我開始常常呆呆的望著角落,而不是還迷戀她的臉。不再奢望還有愛,不再奢望!我沉溺在這情緒中好長一段時間,無法自拔……
可以想象這是多麽累人的事情,不停的想還有什麽東西沒拿,不停的找,這簡直就是懲罰。特別是到了學校以後,才發現自己多帶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沒用的,於是就傻眼了。
一大早的班車,弄得我們淩晨就開始忙,而且還要吃飯的。這離家之前的最後一頓飯顯然意義重大。
出門餃子進門麵,不知道是誰定下的這規矩,於是早上我一定要吃餃子,於是半夜就開始調餡包餃子。這樣鬧騰了大半夜之後,就像已經等不及了似的,匆匆的出門,慌慌張張的就往車站去,直到坐上車心裏才稍稍安定。結果發現還有一個小時才發車,鬱悶!
帶的東西太多,坐在車上的時候我們兩父子都已經是滿頭大汗了,雖然是涼爽的早上。我心裏就一直想著到了新學校會是什麽情況。想著想著上下眼皮就開始不聽話的想“親嘴”,不一會兒,我就已經進入夢鄉。
醒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問老爸,老爸也不知道是在哪裏,於是就不管在哪裏了。從濰坊到煙台,都是在北方,也都是在山東,所以天氣方麵還沒有什麽不適應。隻是學校就在海邊,感覺以後就要麵向著海生活,也忍不住一陣心動的感覺。可是大海不是遊樂場,在以後才知道原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院裏早已擠滿了人,又看見姚,老爸去排隊報名,我就和姚在一起閑聊。報名的地方就在一個破舊的籃球場,看著它這副破舊的樣子,心一下涼了半截。不會這就是僅有的一個籃球場吧?也實在是太拿不出手了。
其實當然不是這樣的,院的後麵還很大,也有幾個球場。隻是我們剛來不知道不熟悉罷了。
天已經沒有原來那麽熱,可還是有點熱。幸好的是海邊的風挺大,不時飄過的風也帶來不少涼意。
宿舍不在院內,這多少有些讓我們詫異,宿舍和學校是分開的?!?但是宿舍並不遠,就在對麵馬路幾百米的地方。我們沒有管用來接送的車,因為那實在是太擁擠了。於是就又拉又提的帶著東西走。東西又多又重,手想要斷了一樣,可是沒辦法。自此以後每次再來學校,打死我也不再帶這麽多東西了。
因為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宿舍,所以宿舍的樓道裏都站滿了人,學生和家長。整個樓道裏都彌漫著汗水的味道。我和老爸不急,就躲在一處安靜點的角落,放鬆下自己的倦意。宿舍總算是分到了,把東西都收拾進去了之後一下子就清閑了許多,不知道要幹些什麽好。本以為大學的宿舍會很大很大,而且隻住很少人,可是一看之下竟然又八個鋪位之多心又涼了半截。比高中時好的一點就是宿舍多了一個小間洗涮,不用去樓底的公共廁所爭坑位了。
宿舍又人來了,因為都還不認識,就有些尷尬的坐著。實在憋不住,就隻介紹各自來自什麽地方,就無話可說了。因為課程是在後天才開始的,所以就很無聊。老爸的任務已經完成,於是就堅持不多呆,想要自己一個人去看看煙台的風景,然後和姚的老爸一起迴家。我是有些累了,於是就躺在新床上,想想以後會是怎樣的生活,會不會有漂亮的美眉跟我做朋友?!?想著想著就又睡著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人也差不多到齊了,就隻有一個還沒有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有了家人的陪護,年輕的心其實更容易接近。終於都知道彼此的名字,於是就決定一起出去看看煙台的夜景是什麽樣子,主要是餓了,肚子都在集體叫了。竟然發現宿舍裏還有兩個濰坊老鄉,收獲還是不小。沒事的時候我們就用土不拉嘰的方言聊天,直接把宿舍的其他兄弟鬱悶的要死。
路都不怎麽熟悉,出門就叫來出租車,四個人剛剛好。司機是什麽路都知道的,於是就叫司機帶路,上最近的商廈——振華商廈。到商廈上上下下轉了好幾圈,都不知道自己想買什麽東西,於是就什麽都沒有買就出來。
出來的時候,就不知道往哪走,於是就亂逛,沒想到一逛就逛到夜市。這時候杭州來的文彪說了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他說,煙台至少比杭州落後了二十年,二十年前的杭州也不止是這個樣子。我暗自心寒,想,從大城市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其實這個時候我們都沒有發現文彪的情緒早有些變化,好像是有些激動,但不知道是為什麽而激動。
文彪之後就請我們吃烤魷魚,我們都吃得津津有味,而文彪隻是咬了一口就隨手把魷魚摔在了地上,這時候我們都有點發現文彪不對勁了,隻是不知道什麽事,也不好說什麽。逛了整個夜市,文彪都似乎是不開心的樣子,說是想買條腰帶,也沒有中意的,就不了了之。大家也都餓壞了,於是就去吃飯。
找了好久,找到了一家肯德基。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肯德基是什麽東東,隻是隨胡流胡的就跟著進去了。文彪又說請我們吃東西,不好意思剛來就破費文彪的錢,於是就隻要一中杯可樂,其餘的當然是自己點。
文彪似乎還沒有從失落的情緒中走出來,隻見他要了一堆估計我都吃不完的東西,擺在麵前,吃了起來。看著他吃東西,每個東西就隻是胡亂啃上兩口,就隨手扔向一邊。看他神情恍惚吃完的時候也不早了,就趕緊拉著文彪迴去。
睡在他鄉的床上,感覺渾身癢癢的,很不舒服。但畢竟是很累了,熬過了開頭煩熱的階段,就迷糊著睡過去了。隻是還掛念著文彪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第二天都是很晚才醒過來,看著文彪的樣子似乎是好了挺多,背著小包,似乎要出去。我坐在上鋪的床上,不知道自己要幹些什麽。
文彪突然指著我說,胖哥,跟我出去上網去吧。
在這個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上網是什麽東西,對電腦也不是很了解,就沒有答應。文彪就沒有再說話,扯了扯背包,就一個人出去了,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之後的很多天都沒有見到文彪迴來,都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有沒有留下他的電話號碼,所以一家人隻有幹著急,想不出什麽辦法。
姚似乎早已經和宿舍的人打成一片,拿著球來叫我去打球,於是我換上衣服和球鞋就跟著姚出去了。姚的舍友中有煙台本地的,於是我們就在他的帶領之下繞著小胡同轉圈圈,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終於在一扇鐵門之前停下,裏麵就是一個球場。比我剛來時見到的球場好一點點。
或許是我在和賓頭那段時間打球之後就很久沒有打球的緣故,我的身體都有些僵,也沒有平常那麽舒展。但沒過多久,人人都開始“討厭”我這個死胖子,因為我不僅身體大塊擠的他們很難受,而且還是個左撇子,眼睜睜的看著我上籃時想封蓋,卻怎麽都感覺手臂好像是短了一塊。
正自得意,可我沒囂張了多久就趴下了,因為我的腳抽筋了,而且這次還不是一隻腳,是兩隻腳都抽筋了。這可是我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於是就坐在地上,拚命的用手扯著自己的腳掌,可是效果一點都不好。
於是實在沒辦法,就不管它等著它自己好過來。等其他人也打累了,他們就一起扯著我迴宿舍。
軍訓就在文彪出去之後第二天就開始了,我們被迫穿上學院發的土綠色膠鞋,樣子土的要命,每天都要爬到後山操場去訓練。這才發現原來院還是挺大的,也發現了原來裏麵還有別的球場。
文彪似乎真的失蹤了,都有一周都不知道他的消息。隊長都來找了好多遍,可是大家都沒有找到他的方法。他這樣再不迴來,就有可能迴來就受到處分的,大家都議論文彪到底是出了什麽事。都過了一個星期的時候,隊長又來對我們說文彪是退學了,他走了,無聲無息的走了。據說他又迴來收拾過一些自己的東西,可是當時我正好不在,就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麵,有些傷感。
終於感覺出不一樣的地方,軍校的軍訓比我之前經曆過的任何一次軍訓都要嚴格,我們男生被迫都理發成近乎光頭的平頭,而女生則更慘,理成超級難看的西瓜頭型短發,就像動漫裏的櫻桃小丸子的發型一樣,很難看。
而沒過多久的時間,我們都被曬成黑黑的象黑人,又加上發型幾近於光頭,於是一個個都像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勞改犯,較之也好不到哪裏去。於是我就想,黑人一定也是因為在熱帶天天被大太陽曝曬才變得那麽黑的。而這樣的情況,是我以前的軍訓都沒有遇到過的。
而我們小分隊的訓練卻不怎麽好,因為我們都找機會偷懶,也因為教官太好了。於是有人就開始無病呻吟,裝個小病號,就可以不訓練了。而我們的教官也是由於對我們太好,所以無論是“徐猴子”,曲帥都先後被調走了,直到“嘎子”來時,軍訓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可是不是所有的教官都會慈眉善目待人,就有一個被我們叫做“範桶”的教官特別殘忍。是他讓我們知道了原來除了站軍姿還有一種酷刑叫做“五點靠牆”。所謂的五點,指的就是腦勺。肩後。屁股。小腿肚和腳後跟。讓這五點靠在牆上不動是件很難受的事。
最殘酷的是有次竟然讓我們一站站了兩個多小時。所有的人都開始有些眩暈。有兩個實在不行了,一個趴下了,另一個直接趴在地上口吐白沫,嚇得我們直接想把“範桶”殺掉,或者直接在他走過的時候,故意裝暈倒,像我這樣身材的直接把他壓死!不過隻限於想象階段,都沒有實施。但所有人都開始痛恨“範桶”。這是我們這隊都開始達成的共識。
“嘎子”來的時候,軍訓已經沒剩下幾天了。“嘎子”是個十分滑稽討笑的教官,可是他張弛有度,懲罰分明,隻要我們做得好了他就讓我們休息。這樣我們也更認真,以換來更多的休息。
當然,最好的還是結果。最後會操的時候,我們竟然是第一名,這都出乎我們的意料。因為之前我們都是被掛上最爛分隊的名號,這也給我們的軍訓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文彪走後,床位一直空著,空了好長時間。本以為會這樣一直空下去,卻沒有想到在軍訓期間就來了一位插班生——二姚。而且手上還打著石膏,個頭高高,頭發也早已經是禿禿的了。由於他的手不方便,於是我下鋪的兄弟就和他調換位置,他睡我下鋪。得知他竟然是來自東北的兄弟,就又想起了李爺。想起了威海的養殖場,不知道李爺是否還好?
夏天很容易疲勞,特別是還在軍訓時的我們。拋開炎熱,我很容易就睡著了。睡著了我就開始了鼾聲。每次鼾聲睡我下鋪的二姚反應最大。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他石膏的手敲打床頭,一邊敲一邊叫,胖哥,別打唿了。我茫茫然醒來,“嗯——”的答應一聲。接著很快就又睡去。鼾聲再起,石膏敲聲再來,如此反複……
可是二姚在這的時間也不長,這都讓我們覺得著宿舍的最後一位都會運氣不好。也許是東北人的個性張揚,也特別意氣用事,至少二姚是這樣的。於是二姚在手還沒有好的時候,就開始與人鬧矛盾,結果就是大打出手。
一次。兩次,糾集的人越來越多,僅僅是兩個月的時間,學院的人都認識了這個“石膏男”。終於,容忍犯錯也是有限度的,二姚就這樣被勒令退學了。就這樣,那床位又開始空了下來。人人都在想下一個來的人是誰,會不會也會這樣黴運?
軍訓完以後,本以為就可以放鬆了。印象中的大學生活,每天都可以很晚才起床;沒課的時候,就可以不去教室;自習去不去也是由自己決定的。可現實可不是這樣的,起碼對我們來說不是。我們開始穿軍裝上課,每天早上都被刺耳的吹哨聲震起。
不去上課或者翹課的結果會很慘。要麽會被通報姓名,嚴重的時候還會被處分,或者被罰站軍姿。這是之前都沒有想過的事情,這也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可憐的還有,我們的床鋪還要和軍訓時期一樣,被子要是“豆腐塊”,床單要很白很平。平常的時候,床也是不能坐的,怕弄亂了床單。被子也成了我們的寶貝,疊好了放在那,自己在旁邊做小板凳,等待不定時的衛生檢查。
第一年的課程是在院裏上,所以每天都要排隊跟著口號穿越馬路,走向院內。日複一日,對大學生活的美好想象也都被一個個殘酷的現實所打敗,甚至於早上能多睡一會兒懶覺的夢想也成了奢望。
坐在平房b教室,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房間很寬大,潮濕,座位也很多。我們專業的一百多號人都在這上課。開始的時候都要端端正正,不敢睡覺,瞌睡都不敢。
而原以為愛情會在這時候綻放,卻也沒有什麽希望了。生活已經讓我們很吃力,可我還是不死心,因為有的已經開始了。於是我就看到隔壁班的一個小姑娘,打聽得知,她的名字叫雪。
之所以說她是小姑娘,是因為她長得真的很小。薄薄的發著紅色光澤的嘴唇,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個頭。短發就是為她而生,如果是長發就會汙染了她的美。清純的就象書中的鄰家小妹,讓我不禁有些著迷。
從此,我就常常呆站著望著那個門口,望著她常經過的路,望著她所在的方向,久久不能釋懷。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的感覺,難道像以前的她一樣?是她的可愛也讓我心動了嗎?隻是能看到她的臉,心就知足了。不知道怎麽表白,害怕失敗害怕表明心意。
她始終都沒有察覺,一個大塊頭常常在她不注意的路口,裝作漠不關心的瞥過目光,看看她的臉,看看她清純的美,希望她每天都能快樂。
可是,我的心澎湃了沒多久就接著熄滅了。很快發現她的清純都是我的想象,清純隻是她表麵上的流露,而她的人卻不是象雪一樣潔白無瑕的。
然而,當我看到她與人相擁在角落,當我看到從她的紅唇裏飄出一個又一個的煙圈;當我看到她迷亂的眼神,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原來雪不是我純潔無疵的鄰家小妹,而是外表和內心完全不相稱的混合體。
於是,我開始失望我開始發現更多的角落,更多的人在相擁,我開始難以接受雪吞雲吐霧的畫麵,我的潔白愛戀的夢想在這時變成了泡影。我覺得自己就是個愛情白癡,傻到以為所有人都會向我想象中的那麽美好,沒有壞習慣,每個過路的女孩都是天使。
這樣,想愛的心滅了。失望和難過開始占據著我的心。我甚至以為美好的愛戀再也不會在我身上發生。對雪的絕望,對愛也跟著有些絕望……
我開始常常呆呆的望著角落,而不是還迷戀她的臉。不再奢望還有愛,不再奢望!我沉溺在這情緒中好長一段時間,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