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原東良迴來,寧念之就將何氏的事情說了一遍兒:“總覺得這銀子來的蹊蹺,該不會,何氏這邊送了銀子,明兒二叔護著原承宗就要上門討迴去了吧?”


    原東良沉默了一下才說道:“苗氏和小苗氏的死因,是有些奇怪的。”


    寧念之瞪大了眼睛,那樣子就像是好奇的小貓,原東良都忍不住抬手摸了一把,這才說道:“二嬸那人向來惜命,出門之前不可能不檢查馬車的,那馬兒到了半路,怎麽會無緣無故的發瘋?”


    寧念之抿了唇:“說不定是半路餓了,吃了什麽了?”


    原東良忍不住笑:“你自己也是管家的太太,我問你,你若是找馬車夫,會不會找那種半路隨意讓馬兒吃東西的人?苗氏也不是傻的,當然,她也不聰明。但是不聰明和蠢笨是兩迴事兒,在你進門之前,或者說,在祖母振奮起來之前,苗氏都是管家的太太,就算管的沒你好,但也不是一點兒真本事都沒有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管家的事兒,不是說你今兒準備個菜單明兒準備個衣服就行了,家裏的下人們是什麽規矩,也都是當家夫人要管的事兒。


    隨隨便便就讓馬兒吃東西的,那絕對當不上馬車夫。


    就算是分家了,苗氏出門也不會隨意找個馬車夫。偏偏,別人的馬兒都沒出事兒,隻苗氏和小苗氏的馬兒出事兒了,這也太奇怪了些。


    當然,這些不是原東良懷疑苗氏和小苗氏死因的理由。


    苗氏身邊伺候的人,一口咬定了這事兒,定是有人搗鬼。


    何氏娘家的弟弟,曾出門一段時間。


    那馬車夫,忽然得了一筆橫財。


    再加上今天,何氏忽然送來了十萬兩銀子。


    巧合太多了,原東良心裏就有了懷疑。


    寧念之抿抿唇,看原東良:“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事情,是何氏做的?那個懦弱膽小,被打的半死,卻不敢為自己出頭的何氏,想辦法殺死了苗氏和小苗氏?”


    “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沒有證據。”原東良不負責任的一攤手,笑眯眯的抱著寧念之親了一口:“夫人若是想知道,迴頭我找人查一查,這事情應當不難差。雁過留聲,隻要是何氏做的,就絕對留下有痕跡。”


    寧念之猶豫了一下,搖頭:“算了,還是別查了。”


    原東良愣了一下,忍不住搖頭:“你啊,就是太心軟了一些。這事兒,我能想起來,二叔不可能想不起來,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你以為現在救她一命,以後她就能逃過這懲罰了嗎?殺人就要償命,何氏又是個無權無勢的,就是沒苗氏和小苗氏這事兒,怕是何氏也活不了多久了。“


    寧念之皺眉,心思一轉就明白了原東良的意思。原家現在已經分家了,原承宗還好,將來能繼承原二老爺的一切。但原繼祖可是次子,若是父母疼愛,能分四成就不錯了。


    可然後呢?抱著四成的家產庸庸碌碌,一輩子再也達不到自家大哥的地位,升官發財都隻能成空,原繼祖能受的住嗎?可親爹娘幫不上忙,他也不能謀害了親大哥,那就隻能另外尋一條路了。


    最快捷的,最方便的,就是找一門得力的姻親。趁著原老爺子還在,趁著原二老爺還沒分家,就是找不到小苗氏這樣出身的,也定然都比何氏強。


    何氏有什麽?娘家沒有,嫁妝沒有。連孩子都沒有,原繼祖更不用因為孩子就猶豫,所以,何氏是必死無疑。


    寧念之忍不住歎氣:“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也是共患難過的,卻是不能同享福,原繼祖若真是這樣打算,那可就是豬狗不如了。難怪,苗氏和小苗氏那麽折磨何氏的時候,原繼祖隻做出孝順的樣子來,對何氏不聞不問,他其實是巴不得何氏被打死的吧?隻可惜何氏命硬,就是死不了。”


    “媳婦兒你放心,原繼祖就是個畜生不如的,我和他可是半點兒都不一樣,不管以後怎麽樣,你都是我最最珍貴的寶貝,誰敢碰你一指頭,我就能幫你將那人給剁了。”


    原東良忙舉著手發誓,寧念之沒好氣的將他那巴掌給拽下來:“行了,知道你和他不一樣。現在苗氏沒了,那何氏應當不會被休棄出門的吧?”


    沒有長輩張羅親事,老太太是定然不願意出麵的,何氏就能多活幾年了吧?


    “天真。”原東良撇撇嘴:“祖母是不願意出麵,但是三嬸和四嬸,說不定就很願意當這媒人,就是沒有三嬸四嬸,原家族人如此多,還擔心找不到什麽長輩嗎?就是因為出了苗氏和小苗氏這事兒,何氏才是更活不了多久呢。”


    一來正好守孝,也能博個情深的名聲。二來,也正好物色將來的媳婦兒人選。三來苗氏和小苗氏這事兒,總要給苗家一個說法的,何氏可不就是正正合適的背黑鍋的人選嗎?


    二老爺現在是沒反應過來,這會兒怕是也已經發現少了銀子這事兒了,估計何氏也活不過三個月了。


    寧念之歎口氣,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了。同情何氏,又有些怒其不爭,現下更是有些心驚,兩條人命啊,不是什麽小貓小狗,居然就幾天功夫就能給了結了,這份從容,讓寧念之有些怕。


    哪怕她知道,苗氏和小苗氏是罪有應得,因果報應。


    原東良剛打算張口安慰寧念之兩句,他大男人家,對這事兒隻覺得何氏太蠢,為了兩個仇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實在是不值得,多餘的同情是沒有的,誰的日子過成什麽樣子,那都是自己做出的選擇。好了壞了,也不能怨怪別人。


    就何氏那性子,原東良都奇怪她能活到現在。


    可還沒開口,就見聽雪拎著裙子急匆匆的衝了進來:“二老爺府上,著火了!”


    一句話說的氣喘籲籲的,寧念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麽?”


    “原二老爺府上,著火了,那邊小廝過來報信,想求了大少爺帶人去滅火。”聽雪深吸一口氣,又重複了一遍兒,原東良立馬起身,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若是害怕,就去和祖母呆在一起,我得先過去看看。”


    並不是為著原二老爺,而是滅火這事兒,歸他們管。若是再出了人命,他和知府兩個人的政績就不要想往上走了。


    寧念之哎了一聲,話沒出口,原東良就跑的不見人影了。聽雪小心翼翼的問道:“咱們要不要去找老太太?”


    寧念之沒好氣:“去什麽啊,這事兒隻東良自己就行了,老爺子定是不會去的,這都什麽時候了,老爺子和老太太定然也都歇下了,咱們好意思去找祖母嗎?祖父定是恨不得將我扔出去的。”


    見寧念之還有心情開玩笑,聽雪也鬆了一口氣,笑嘻嘻的給寧念之端茶:“少夫人不用太擔心,就大少爺那本事,別說這麽一點點兒小火了,就是著了一條街,大少爺也定然能給撲滅的。”


    寧念之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當他是會下雨還是會下雪?他有再大的本事,不還得靠人打水撲火嗎?”說著,又皺眉:“這好端端的,怎麽就會忽然起火了嗎?”


    聽雪搖頭:“這個奴婢也不知道。”


    “就你貧嘴,哎,我忽然舍不得將你嫁出去了,你一走,我這身邊就要安生許多了,說不定就都不習慣了呢。”寧念之笑著說道,聽雪臉色一紅,嘟嘟囔囔的說道:“就是嫁人了,少夫人想找人說說話,奴婢也能立馬趕過來啊,就怕少夫人到時候有了新人忘記舊人,十年八年的不召見奴婢,那奴婢可是連門都進不來了。”


    “你放心吧,必會讓你進門的。”寧念之笑著說道,話音剛落,就見映雪進來,手裏拿著個條子:“外麵門房說,有個姑子想見少夫人,門房不敢放,那姑子就寫了一張條子,說少夫人看了就必定會見她的,少夫人,您看……”


    一邊說一邊將條子給遞過來了,寧念之不解:“姑子?我可不認識什麽姑子,就是在京城,也是時常去的寺院,更不要說這雲城的……”話沒說完,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打開的條子上,隻簡單的寫了兩句話,那字跡卻是無比熟悉的。內容,也隻有寧念之和另外一個人知道。


    因為說這話的時候,隻有她們兩個自己在場,連丫鬟們都不在。


    “那人,是什麽樣子?”寧念之抬頭問道,映雪為人穩重,辦差上心,忙迴道:“三十幾的樣子,皮膚比較黑,比較瘦,說話聲音微微沙啞,穿著道姑袍,別的就沒有了。”


    描述的和何氏並不一樣,但天黑,再略微往臉上抹些東西什麽的,也能糊弄過去了。


    見,還是不見?寧念之又看那紙條,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萬一是求救來了呢?就是自己救不了……抿抿唇,寧念之點了點頭:“確實是故交,咱們在京城的時候,不是和明月師太很要好嗎?卻沒想到,明月師太竟是遊曆到這兒來了,快快將人請進來。”


    映雪心裏明白,什麽明月師太,子虛烏有。但寧念之既然說有,那就是肯定有。出了門,親自去了門房,一邊遞了個荷包過去,一邊揚聲問道:“可是明月師太?”


    那邊嗯了一聲,映雪忙說道:“我們少夫人竟是不知道明月師太到了這兒呢,還以為師太還在京城,快快請進,明月師太前些日子去了哪兒遊玩?”


    “去了……”一邊說一邊跟著映雪往裏麵走,聲音也低沉下去了,那門房捏了捏手裏的荷包,京城來的啊,那難怪了,少夫人從京城嫁過來,想必是很想念京城的人的,就是有個人來說說話,也能解解離鄉之情,這尼姑若是說的好了,指不定還能得了少夫人的賞呢,那可就是好運氣了。


    “貧尼明月,見過大少夫人。”進了門,那師太忙行禮,寧念之卻不說話,隻盯著那尼姑看,聽雪和映雪也不出聲,更不出門,就守在寧念之身後。


    良久,那尼姑終於憋不住了,無奈的歎口氣:“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竟是連單獨相處都不敢嗎?”


    “確實是不敢。今天晚上這把火,是你放的?”寧念之問道,聽寫還沒猜出來,聽寧念之這樣問,一緊張,迅速攔在寧念之前麵,一臉警惕的盯著對麵的明月師太看,然後,總算是看出來些端倪了:“你,你你……”


    “是我又如何?”師太,不,以前的何氏,笑了一下,自顧自的找了椅子坐下,寧念之滿臉複雜:“你和以前不一樣了,若是你以前就是這個樣子……”


    何氏冷笑了一聲:“你是想說,若是我以前就是這樣,苗氏和小苗氏也就不會打我了?到底是大家小姐,想的就是簡單,你以為他們單單是因為我好欺負,所以才來欺負我?我告訴你,她們之所以打我,是為了讓我死!我死了,她們做的壞事兒就再也沒人知道了,我死了,那些嫁妝就在也不用還了,我死了原繼祖才能娶給大家閨秀,我死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她們才要欺負我,要不然,打罵丫鬟豈不是更省事兒?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麽的。”


    寧念之歎氣,果然是猜對了,怕是原二老爺府上上上下下,全都是巴不得何氏趕緊死的。


    “幸虧,我醒悟的不算遲。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我買通了馬車夫,哦,你一定會疑惑,我怎麽還會有錢去買通馬車夫對不對?哈哈哈,簡單的很,那馬車夫又矮又胖,長的也醜,又是個下人,家裏沒點兒銀子,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媳婦兒都娶不上,我說,若是他能替我辦成了這事兒,我就將小苗氏身邊最得意的丫鬟給他,那丫鬟長的可漂亮了,又聰明伶俐,最會看人眼色,苗氏一個眼神,她就知道該拿剪子還是拿尺子,你不知道拿這兩樣東西做什麽吧?”


    何氏笑了兩聲:“當然是為了打我啊,要是不拿點兒東西,打的自己手疼了怎麽辦?”


    “我還許了他一個宅子和三千兩銀子,他想媳婦想瘋了,哪怕我隻是口頭上說說,他也立即辦了這事兒。當然,我不是小苗氏那樣說話當放屁的,苗氏和小苗氏一死,我立即讓人給那丫鬟灌了藥,送到了馬車夫床上。在苗氏剛死那天晚上,兩個人就成了夫妻,哈哈哈,這可真是一樁好姻緣,男的醜,女的狠,再合適不過了。”


    “我知道原繼祖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要先下手為強,趁著他們睡著了,將人打暈,壓在箱子裏,然後,房子周圍灑上酒水,一把火下去,那兩個烏龜王八蛋是肯定會沒命的,房門窗戶,我可都是給鎖死了的。”


    何氏臉上的笑容再溫柔不過了:“你看我多好,為了讓他們享受一番臨死前的絕望和疼痛,我釘窗戶的時候,連自己的手掌都磨破了呢。”


    一邊說,一邊伸手讓寧念之看。那溫柔的笑容,在燈光下,竟是帶著幾分陰森森,寧念之現在是務必的確定,何氏是瘋了。兩條人命,還不足以抹平她心裏的恨。


    “那府裏的下人,也不全都是欺負過你的,說不定就有人曾經幫過你,你這一把火下去……”那些人何其無辜?寧念之也熄了救何氏一命的想法,正想起身,卻又聽何氏說道:“我豈會那麽傻,在釘窗戶的時候,還留著那些人在府裏,豈不是要壞了我的計劃嗎?所以,我早早的就吩咐人,不準離那地方太近了。”


    寧念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那隻要看見火光,就應該會逃出去的吧?幸而,今晚沒風。但隨即,寧念之又忍不住皺眉了,那熟睡的人呢?火勢若是蔓延起來,人就是跑也來不及的。


    何氏渾不在意:“你倒是個心軟的,那府裏的人,多是從這邊帶走的,他們當日棄了你選了苗氏,現下他們死了,我也算是為你出了一口氣,你怎麽好不高興呢?”


    “那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螻蟻,不是貓狗!”寧念之忍無可忍,何氏好像不太明白寧念之為什麽生氣,歪著頭看寧念之,過了一會兒,又繼續嘮嘮叨叨:“萬一燒不死他們,他們就要殺了我了,所以,我得趕緊走,可走之前,我得來見見你。當初,若不是你幫了我一把,說說不定我早死了。”


    寧念之正想說話,沒提防,卻見何氏神色猙獰的撲過來了:“可我寧願早點兒死了!你當初為什麽要救我!你當初都能救了我,後來為什麽又不幫我了?任由她們婆媳將我打成那樣!你不是最心軟善良了嗎?為什麽不救救我?”


    聽雪一直對何氏很警惕,但何氏動作太快,聽雪反應過來的時候,何氏已經撲到跟前了,聽雪情急之下,伸手從旁邊抓了個花瓶,直接衝何氏腦袋上砸去。


    砰的一聲,整個屋子都安靜了。聽雪有些慌:“我會不會將她打死了?”


    “沒事兒沒事兒,死了也不要緊,二老爺府裏那麽多人呢,若都是因為這場火出了事兒,她死不足惜。”寧念之忙拉了聽雪安慰。映雪倒是夠堅強,雖然臉色發白,還是壯著膽子上前探了探何氏的鼻息。


    隨即就鬆了一口氣:“沒事兒,沒死呢,還活著,我就說,聽雪沒那麽大的今兒,少夫人,這何氏,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了?”


    寧念之歎口氣:“怕是早就被逼瘋了,你們去叫了唐嬤嬤,順便找幾個婆子,將這人給你們大少爺送過去吧。”若是看隻死了二老爺和原繼祖兩個,寧念之說不定能救何氏一命,可惜,何氏做的太過,牽連太多人了。


    一報還一報,還的多了,還要再反迴來的。


    得知寧念之這兒出事,唐嬤嬤立刻就趕過來了,踩著地上的何氏過去,抓著寧念之的手不停的問道:“傷者沒有?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什麽的?真沒碰著?這何氏,也太不爭氣了!若是有成算,弄死了二老爺,弄殘了原繼祖,要是太惡心了,也弄死原繼祖,然後過繼個孩子,或者改嫁,有什麽不好的?非得連自己都賠進去。還敢對少夫人出手,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當初那銀子拿出去打水漂也能看個樂嗬呢。”


    寧念之忙安慰她:“真不用擔心,我確實沒事兒,還多虧了聽雪呢,迴頭我可得多給聽雪些好東西才是,光哥兒睡著了?”


    一說到光哥兒,唐嬤嬤立馬就跟著換了注意力,忙說道:“光哥兒剛睡著的,少夫人有沒有受驚?不然,還是讓廚房準備些安神湯吧?”


    “真沒事兒,這點小事兒哪兒能嚇著我?再者,煮了安神湯,說不定要驚動了祖母的,還是別費事兒了,唐嬤嬤也快些迴去休息吧,晚上還得照看光哥兒呢,若是睡不好,光哥兒可也就睡不好了。”


    唐嬤嬤卻是非得看著寧念之睡下了才願意離開,沒辦法,寧念之隻好去更衣,躺在被窩裏衝唐嬤嬤擺手。原本是想等唐嬤嬤走了,自己再起來看會兒書,等著原東良迴來呢。卻沒想到,閉上眼沒多久,就直接睡著了。


    大約是臨睡之前想太多了,竟是夢見了何氏。當年她剛嫁進來,何氏雖然靦腆,卻也時常有笑容,跟朵百合花一樣……再後來,有人遮擋了陽光,有人斷了水和肥,那百合花就慢慢的枯萎了。


    正惋惜著,就猛然聽見一陣哭聲,寧念之迅速坐起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是夢裏何氏那種哀哀淒淒的哭聲,而是自家大胖小子那中氣十足的哭聲,寧念之揉揉臉,衝外問道:“唐嬤嬤?可是光哥兒餓了?”


    唐嬤嬤忙抱了孩子進來:“是啊,今兒不願意吃米湯了,非得要往這兒來找少夫人,都說母子連心,這是知道少夫人您今兒不開心了,所以想來鬧騰鬧騰吧。”


    聽雪進來點了蠟燭,寧念之笑眯眯的抬手接過自家小子,點了點那肥嘟嘟的臉頰:“寶貝兒,娘親最喜歡你了。”


    話沒說完,就聽外麵傳來原東良的聲音:“那可不行,你第二喜歡他就行了,最喜歡的隻能是我。”


    唐嬤嬤忍笑,寧念之忍不住扶額,有這樣的夫君,自己可真不用擔心日後也落得個和何氏一樣的下場。再者,自己也不是何氏那種逆來順受的性子,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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