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光哥兒會爬了!”老太太特別高興,給寧念之招手:“咱們光哥兒就是聰明,這才八個月,就已經會爬了,你迴頭可得讓廚房的人給光哥兒準備些好吃的,也好讓身子長的更結實些。”


    寧念之忍不住笑:“祖母,這個還用您說啊,現在這廚房,多數時候都是在給光哥兒準備吃的,什麽雞蛋羹,水果羹,肉羹,哪樣都沒少了他,祖母就不用擔心他會餓肚子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說道:“我不過是白白囑咐一句,現下光哥兒就會爬了,再過兩個月就該學說話了,過的可真快……”


    話沒說完,小丫鬟就急匆匆的過來了:“二老爺府上來人了,奴婢瞧著,好像是來……”瞧了瞧老太太,才有些忐忑的說道:“來報喪的。”


    老太太立馬就愣住了:“你說什麽?”


    “二老爺府上來人了,穿的是孝服,後麵跟著三少爺,也是一身麻布。”小丫鬟這次說的挺順溜的,老太太也沒空問詳細情況了,趕緊讓人去叫了原繼祖進來。


    原繼祖一身麻布,臉上木呆呆的,一點兒神情也沒有,眼神也很散,半天都沒能看出來他那眼神是放在哪兒的。那前麵領路的小廝一進門就噗通跪下來了:“老太太,我們夫人和大少夫人,去世了。”


    寧念之是反映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大少夫人說的不是自己,而是二房的小苗氏。以前沒分家的時候自然是要有個排行的,可分了家,那小苗氏就該成大的了,何氏也不是三少夫人了,而應當是二少夫人。


    苗氏和小苗氏,死了?


    老太太也很是吃驚,因為五天前,這婆媳倆還趾高氣昂的來原家要人,要將何氏給帶走。那會兒那一臉的倨傲,好像能在何氏的事情上沾光了,就是打敗了老太太,將老太太給踩在了腳底下一樣。


    這才幾天功夫,這兩個人,就死了?


    “怎麽迴事兒?”也幸好老太太一向不喜歡這婆媳倆,雖然很震驚,卻是迅速就反應過來了,忙皺眉問道:“前些天不還好好的嗎?若是重病,那你們府上之前怎麽半點兒消息也沒有?”


    那小廝見原繼祖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無奈的繼續替他說話:“並非是急病,夫人和大少夫人聽說城西最近來個神算子,算命特別準,就打算去看看,今兒一早就做了馬車,卻沒想到,剛出了城,那拉車的馬兒就瘋了,城西那邊多是山,馬車撞在山壁上,將夫人和大少夫人也甩出來了,腦袋當時就撞在石頭上了,當場就沒了……”


    寧念之忍不住張大嘴,這是多背的運氣啊,從馬車上摔下來,居然能正好撞在石頭上給撞死。難不成,真是老天爺看這婆媳倆太作惡多端,忍不下去了,才出手了?


    “她們兩個出門就沒帶著人嗎?”老太太問道,那小廝點頭:“自是帶著的,隻是夫人和大少夫人說要一起說說話,就兩個人坐了一輛車子,丫鬟婆子們都在後麵,那拉車的馬兒,好端端的,並沒出事兒。”


    出去一群人,死的隻有兩個主子,換了誰都要在心裏嘀咕嘀咕的,真不是壞事兒做多了遭報應了?


    “你們老爺可曾通知了?現下府裏是誰在主持大局?”老太太又問道,原繼祖終於反應過來了,麵上帶著悲痛之色上前行禮:“祖母,我已經派人去給父親送信了,想來父親很快就能到家了,我這次來,還有件事兒想求祖母。”


    老太太點點頭,原繼祖看了一眼寧念之說道:“祖母和大嫂也都知道,何氏那人,很是懦弱,一向是沒什麽主見的,這會兒家裏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怕是也撐不起來,還請祖母做主,求大嫂幫忙,到我們府上幫忙主持一下局麵。”


    老太太有些猶豫,這些事兒她是不願意寧念之去插手的,但何氏那人又卻是站不住……沒等老太太想到什麽拒絕的理由,就聽寧念之說道:“三弟,若是能,我定然會幫你的,隻是,二嬸到底是長輩,這身後事,我也不敢太過於插手。再者,我這年紀,也不曾經過什麽喪事,更不曾著手辦過,若是辦砸了倒是不美,不如這樣,你去問問三嬸或者四嬸?她們到底是長輩,或曾見過,定能讓二嬸入土為安的。”


    “是啊,你大嫂到底年輕,讓她管管家還行,這喪事,太大了些,就怕她辦砸了。”老太太忙說道,原繼祖也是真心孝順自家娘親,也知道娘親一向是不喜歡這大嫂的。剛才隻是覺得這位大嫂管家的本事挺好的,這才求上門,但寧念之的推辭理由也挺有道理的,原繼祖想了一會兒,就點頭了:“祖母和大嫂說的有道理,那我迴頭就去找三嬸問問,明兒開始辦喪事,還請……”話沒說完,眼淚就嘩啦啦的開始流了。


    老太太忙說道:“你放心,明兒我一準帶著你大哥大嫂過去給你娘上柱香,人死為大,哎,這好端端的,年紀輕輕的,怎麽就出了這事兒呢?這可真是……我老婆子都還活著呢,她們兩個就……”


    很是唏噓了一番,等送走了原繼祖,又對寧念之說道:“可真是世事無常,前幾天她們兩個還得意洋洋的過來,今兒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太突然了些。不過,說句難聽的,她們兩個這一走,何氏倒是輕鬆了不少。”


    頓了頓,又歎氣:“這兩個撒手走了,倒是輕鬆了,老二那性子,都是當祖父的人了,應當是不會續弦了,看承宗還年輕,必定得續弦,這衛陽,日後可就不好過了。”


    落到後娘手裏,能有什麽好日子?


    “好端端的,卻忽然驚了馬,也該是她們的命數了。”老太太感歎了幾句,叮囑寧念之:“迴頭你出門,可一定要讓人多多檢查了馬車,萬不能疏忽了,多想想孩子,就是為了孩子,也得長長久久的活著才是。”


    老太太是長輩,這種喪事自然是不用去參加的。寧念之卻是晚輩,第二天一早,換了素淨的衣服,就帶著光哥兒一起去了二老爺上府上。門外已經掛上了白燈籠,白對聯也貼上了。大門敞開,有穿著白色衣服的人跪在門口,有人進來,就行了禮,帶著人往靈堂去。


    大堂裏放著兩口棺材,原本,按照規矩,這長輩應該是先辦喪事,然後再辦晚輩的,但這兩個都算是橫死,必得盡早入土才不會化作厲鬼,所以索性就一起辦了。


    隻是棺材的拜訪一前一後的,原承宗和原繼祖,以及何氏,都是跪在左邊的,原衛陽則是跪在右邊那個棺材旁邊,原婷婷也迴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號,那肚子看的人心驚膽戰,她身後的嬤嬤眼神時刻都不離她的肚子,生怕那肚子裏的小主子出了什麽意外。


    見寧念之進來,何氏磕了個頭,就起身去拿了一把香,點燃後遞給寧念之。寧念之上前拜了拜,她身後唐嬤嬤也抱著光哥兒做了個揖,也算是見禮了。


    “但願二嬸早登極樂,無病無痛,下輩子盡享榮華富貴。”寧念之嘀咕了兩句,轉身對二老爺行了個跪禮:“二叔還請保重身子,二嬸想來定不願因著自己的緣故,就讓二叔傷心難過的。”


    二老爺沉默了一下,點頭:“侄媳婦兒有心了。”


    接著是給小苗氏上香,原衛陽也才五歲多,正是懵懂的時候,就是娘親過世了,他也是一知半解的。再者從小是奶娘帶大的,小苗氏有時候一天也不會見他一次,所以小孩兒臉上倒是沒多少難過。


    可靈堂的氣氛不是很好,小孩兒的臉上就是惶恐。見寧念之過來,還縮了縮身子,被身後的奶娘推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己要做的事兒,趕緊搖搖擺擺的起身,遞了香火給寧念之。


    “以後要好好念書知道嗎?”寧念之拜完了小苗氏,摸著原衛陽的腦袋,沉默了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話來了,人家有親爹在,就算是自己看著他可憐,也輪不到自己說什麽。


    出了靈堂就看見了三夫人和四夫人,也不知道原繼祖是什麽打算,這兩個竟都是管事兒的,不過一個是隻管吩咐,一個是隻管賬本。見寧念之出來,三夫人忙說道:“吃了午飯再走,正好幫我們提點提點,看我們有哪兒做的不對。”


    四夫人也和往日裏在府裏的時候不太一樣了,整個人臉色都好了不少呢,精神氣兒更是不一樣。那性子,更是比以往開朗了不少,到底是以前就是這性子呢,還是分家之後上麵沒一層婆婆壓著了舒暢了,寧念之也不太想追究,反正也已經分家了,好了就多親近親近,不好了就躲著點兒,又不是什麽大事兒。


    “幾天不見,光哥兒倒是越發的和東良長的像了。”四夫人笑眯眯的說道,就算是分家了,他們也是一個月上門請安一次的,四夫人伸手點了點光哥兒的臉頰,笑眯眯的問道:“光哥兒記不記得四祖母?”


    光哥兒不怕生,但今兒氣氛不太一樣,他小孩兒家家雖然不會說話,但最是敏感,正趴在楊嬤嬤懷裏有些沒精神呢,見四夫人伸手過來,直接一轉頭,毫不客氣。


    四夫人愣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大約是有段時間沒見了,這孩子不認識我了,光哥兒長的可真是可愛,要是我能有這麽個大胖孫子,就是做夢都能笑醒了。”


    寧念之無心久留,來之前老太太就交代了要早早迴去,畢竟光哥兒還不滿一歲,參加喪事容易受驚,若非二夫人是長輩,老太太就直接將孩子留在自己身邊了。


    眼下祭拜過了,寧念之就笑道:“三嬸四嬸賢惠能幹,二叔這府裏能得了您二位照應,定是萬事無憂的。隻是這喪事畢竟耗費心思,兩位嬸娘辛苦了。”


    三夫人和四夫人忙搖頭:“不辛苦不辛苦,我們也不求能得什麽賢名,到底是妯娌一場,二嫂出了這事兒,我們也隻是想盡些綿薄之力,畢竟是一家子,打斷骨頭連著筋,以前的事兒都過去了。”


    “兩位嬸嬸果然是心善,既然兩位嬸嬸還有事兒要忙,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先迴去了,二叔那邊,還勞請兩位嬸嬸說一聲。”寧念之笑著說道,和三夫人她們道了別,就帶著孩子出門了。


    喪事一共是拜了五天,下葬那天還要吃白飯,這次寧念之就沒有帶著孩子了,隻自己過去的。


    這邊才迴來,那邊二老爺就上門了,還帶著原衛陽。因著老爺子也在,老太太不好直接說不見,隻能讓將人給請進來了,二老爺一進門就行了大禮:“不孝子給爹娘請安,不孝子這麽一把年紀了,還讓爹娘跟著操心,實在是沒臉見人,還請爹娘原諒不孝子這一迴。”


    到底是親兒子,老爺子之前狠心分了家,心裏本就存了幾分疼愛,此刻見兒子胡子拉碴人也瘦了一圈的樣子,忍不住歎氣:“是你媳婦兒沒福氣,好不容易到了享兒孫福的時候卻……”


    二老爺眼眶通紅,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轉向老太太,使勁磕了幾個頭:“老太太,兒子這次過來,是有事兒相求的。”


    老太太看老爺子,老爺子臉上也有些困惑,二老爺繼續說道:“苗氏有千般不好萬般不好,但總歸是為兒子養育了子女,兒子也到了這把年紀了,就想著,日後不再續弦了,承宗也大了,那府裏早晚是要讓承宗當家作主的,所以,隻等日後再給承宗聘一個名門淑女就好。”


    “隻是,府裏現下沒人照看,何氏那性子又是那樣,我們三個大男人也是早出晚歸的,就沒人照看衛陽這孩子了,畢竟是我們府裏的嫡長孫,萬一被奴才給教壞了,我也是對不住苗氏,所以我就想著,暫且將衛陽放到老太太身邊,也不求老太太照顧,隻要能吃飽穿暖就行了。”


    老太太眉頭立馬就皺起來了,二老爺又忙說道:“我也知道,老太太上了年紀,怕是沒什麽精力照顧孩子,若是侄媳婦兒有空……”


    老太太臉頰抽動了兩下,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將孩子塞到自家來?可他圖什麽啊,以後這孫子和他自己離心了,那豈不是白白送了一個孩子給自家嗎?


    再者,原家都分家了,這原家也早就落到東良手裏一大半了,等這孩子長大至少得十來年吧?若是這孩子有個萬一……難道,就是打著這個主意的?


    “按說,你們府上沒了主子,這事兒我應當是幫一把的,可就像是你說的,我上了年紀,有些精力不濟,念之那孩子雖然年輕,卻有個光哥兒要照看,光哥兒從小就是跟著念之的,連唐嬤嬤都隻是偶爾照看,是萬不能離開念之身邊的。”這最後幾句,是對老爺子解釋的。


    老爺子摸著胡子點頭,這事兒倒是真的,老的老,忙的忙,怕是真抽不出空來,可老二那府裏,也確實是沒人照看。


    “老二願意為苗氏守著,那是苗氏的福氣,可大老爺兒們,身邊哪兒能沒個伺候的人?不如這樣,我挑個賢惠的,灌了藥給老二送過去,一來能伺候老二,二來也能照看孩子,老爺子你說怎麽樣?”


    老太太也又說道,老爺子眼睛一亮,立馬點頭:“這主意確實是不錯,那迴頭你可得好好挑個,別選那內裏藏奸的才是,衛陽年紀還小,萬萬不能讓人引帶上了歪路。”


    老太太心裏不屑,麵上還是帶著和善:“灌了藥,沒了私心,自然也就會一心一意的照顧衛陽了。”


    二老爺張嘴想說什麽,老太太忙又說道:“你對苗氏一番心意,可她現在畢竟是過世了,你就是替她守著,她地底下也是不知道的,還不如你得空了多多照拂她娘家人呢,再有,就是照看好了你們的兒女們,這樣她泉下有知,也才更感激你。”


    老爺子就是知道老太太不願意照看原衛陽,也覺得她說的這番話有道理,當即就點頭應了。二老爺沒辦法,隻好帶了孩子迴去,也順便推辭了老太太幫他找人的事兒,老太太給找的,能照看孩子是一定的,但說不定就要多做點兒什麽了,他可不太放心。


    等老爺子走了,老太太忙打著去看重孫子的名頭,去找了寧念之說說話:“他當我傻呢,無緣無故的就將孩子送過來,我若是不要吧,看著那孩子可憐巴巴的,迴頭就該往外說我冷心冷血了,可我若是答應了,我才不相信那府裏連個照看孩子的人都沒有呢,小苗氏雖說不是什麽好人,但她身邊也定然有那麽一兩個忠心的,原衛陽虛歲都六歲了,也該挪到前院去念書了,後宅女人的手伸的再長,那前院還不是爺兒們的地盤嗎?”


    寧念之忙點頭,不是她們將人想太壞,而是人真的有那麽壞,苗氏和小苗氏的所作所為,二老爺難道就真的半點兒都察覺不到嗎?還有何氏被打的事情,二老爺當真是不知道自家媳婦兒是什麽脾性嗎?


    若說苗氏是壞人,那二老爺就是比苗氏要壞十倍的壞人了。


    二老爺的話,最好是一句都不要相信的。


    又過了幾天,何氏也上門拜訪了。寧念之進了大堂的門,就忍不住挑了挑眉,果然祖母當初是說對了,沒了苗氏和小苗氏,何氏反而能過的更好了,隻是幾天地兒,身子就圓潤了些,臉上也有了點兒血色,整個人眼睛也靈活了些。


    見了寧念之,何氏忙起身:“大嫂,我沒打擾到你吧?”


    “沒,你能來我求之不得呢。”寧念之笑著說道,親自將茶杯推到何氏麵前:“瞧著你臉色好了不少,可是請大夫把過脈了?最近還行吧?”


    “多謝大嫂關心,大夫給看過了,隻要平心靜氣的養幾年,我這身子就不會有什麽大礙了,對了,我今兒來,是有事兒呢。”何氏笑著說道,從自己袖子裏掏出個信封,塞給寧念之:“當初大嫂的一番恩情,我總算是能還上了,還要多謝大嫂當初的救命之恩。”


    那厚度,還有那大小,再加上何氏的話,寧念之瞬間就想到了那十萬兩銀子,忍不住驚了一下:“你娘家兄弟,已經賺到了銀子了?”


    這才兩年吧,十萬兩就賺夠了?到底什麽生意這麽賺錢?太快了點兒吧?就是她這個原家的當家主母,兩年從公中攢下來的銀子,也不到十萬兩的啊。


    越想越覺得疑惑,就見何氏笑了笑:“大嫂,這錢可不是我那娘家兄弟送來的,而是我自己找出來的。”


    “找出來的?”寧念之有些不解,何氏臉上閃過陰狠:“是啊,大嫂以前說我太過於綿軟,我總不當迴事兒。後來才知道大嫂說的是金科玉言。我既是已經醒悟過來了,自然不會任由那兩個賤人欺辱,這些年,她們欠我的,我總該還上了。”


    那語氣太過於陰森,表情太過於詭異,寧念之忽然就覺得身上一涼,忍不住有些懷疑了,這銀子,難不成是從苗氏和小苗氏那兒找來的?可二老爺和原承宗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吧?


    難道那兩個,會舍得將自己嘴裏的肉吐出來給不相幹的人?


    大約是寧念之臉上的疑惑太過於明顯了,何氏急促的笑了笑:“大嫂是幹淨人,我也就不說那些肮髒事兒了,免得汙了大嫂的耳朵。大嫂隻要知道,這銀子是我的就行,是她們欠我的,現在不過是還上了而已。好了,我也不耽誤大嫂的事兒了,我這就告辭,大嫂,迴頭得空了,我請你去我們府上做客。”


    說著起身,不等寧念之送,就轉身走人了。


    寧念之捏著那信封猶豫了一下,還是拆開了,清點一遍,卻發現是多了兩萬兩銀子。若按照民間尋常放貸的利錢算,這個數目,倒是沒錯的。


    但寧念之總覺得,剛才何氏說的那幾句話,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到底是哪兒不對呢?她又是怎麽避過二老爺和原承宗,將這些銀子拿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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