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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風十裏樓還開著,守門的卻己經不認得商羊舞了,正是華燈初上時分,因為魔族奸細下毒事件,春風樓的生意清淡了許多,本應該是鶯歌燕舞的暄華時刻,卻隻傳來一兩聲有氣無力的琴聲。


    跟五年前一樣,春風樓的小廝總是那麽熱情而專業,半躬著腰,道:“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第一次來嗎?”


    “按慣例,我們必須這麽問的,公子想必不是大同人氏”


    “哦,我從南晉來遊學,久聞春風樓大名,特來看看”


    “公子一表人才,姑娘們可都盼著看南晉風流呢,請隨我來。”


    “不,我隻想見小蠻姑娘”


    “公子初到大同,自然不知道,小蠻姑娘失蹤了。”


    商羊舞駐步,那小廝卻緊緊閉住了嘴巴,不願再解釋了。商羊舞遞過一張銀票,笑道:“如此,我就在春風樓走走,看看這座名園吧。”


    商羊舞來到那個小院,輕輕扣門,沒有迴應,商羊舞看了看四周,便走向並不高的圍牆,爬了進去。


    小院物是人非,商羊舞站在院中,看著師父喝茶飲酒的鬆木桌椅,走近,象當年一般坐了下去。不知坐了多久,院內突然多了一片亮光,西廂房亮起了燈。商羊舞錯鍔地抬起頭,難道這院內還住著人?既然有人,為什麽敲門卻沒有反應呢?


    一聲譏笑從房內傳出,一股勁風刺來,正中商羊舞額角的頭維穴,商羊舞便一頭栽倒在地。屋內出來一個勁裝漢子,提著燈籠,一腳把伏在地麵的商羊舞踢得翻轉過來,照了照他額角,剛才那計指風,比劍還要利上三分,普通人的頭早穿了個洞,這個少年的額角卻隻留下一點紅色的印跡。漢子笑道:“骨頭再硬的廢物,也還是廢物”。探下身,提住商羊舞的腰帶,便逾牆而去。


    並沒有走多遠,越過春風樓的圍牆,漢子所來的地方,竟是陸乙出高價而不可得的廢院。院內極為荒涼,長滿了雜草,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漢子並不進屋,在假山後的一棵樹上一拍,那座落滿塵土的假山吱啊一聲,移開兩尺,露出一個通道來,漢子扛著商羊舞縱身而入。


    通道形如迷宮,到處是曲折的岔道,走了許久,以漢子的腳力速度,怕是早己不在大同城內。通道豁然開朗,一片通明,空間之大難以想象,每隔百餘步,便是一盞鮫人製成的長明燈,燈蕊從鮫人的口中伸出,光亮照在鮫人臨死絕望而憤怒的臉上,殘忍而可怖。


    大洞深處是一座極奢華的木樓,天蠶絲製成的網兜,包裹住九顆產自南海的夜明珠,自樓頂吊在半空,瑩瑩的珠光,使這座金黃色的木樓更添幾分仙氣。樓前有小橋流水,水旁幾株豔紅的夜草花,這種花不需要陽光,隻需要在花莖下埋下幾具新鮮的屍體,便可以開出世上最鮮紅美麗的花來。


    樓內亦極寬大,多有房間,美麗的侍女在樓內穿行,目不斜視,不敢發出聲音的穿行,漢子進入樓內,腳步也放鬆了許多,推開一間房門,把商羊舞放到地上,就出去了。


    一個虯髯大漢坦胸坐在床邊,一個極美麗的婦人手持一盞夜光杯,杯內是鮮紅如血的美酒。妖嬈地走到大漢麵前,輕輕坐到大漢腿上,膩聲道:“這是你最喜歡喝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陸郎這句詩實在讓奴家心醉呢。”


    虯髯大漢張嘴喝上一口,哈哈笑道:“當年在春風樓就是用一首詩獨占了花魁,如果不是被師弟逼著經商,我也許會成為一個詩人。”


    婦人在大漢身上扭動,粉頸靠了過去,羅裳半解,胸前風光半隱半顯。婦人貝齒半張,輕咬住虯髯大漢的耳邊,一對玉手摸著那一把胡須,喘息著說:“陸郎幾天不曾修麵,更添幾分英雄氣概呢,奴奴最喜歡英雄了。”


    虯髯漢狀極得意,笑道:“隻有我這樣的英雄,才配得上你這樣的美人,你除了喜歡我還能喜歡誰呢,咱們快快脫衣就寢莫誤良辰才是,要是五年前,我想通了這個道理,咱們的孩子早就可以打醬油了。”


    婦人悠悠歎道:“那是你尊重奴家,奴家說雖然身處風塵,但還是要父母之命才敢與你成親,這一拖就是五年,其實,奴家哪還有父母在世。”


    虯髯漢歎道:“我數次派人去魔境找你父母,按照你的描述,那個村莊確實有一個叫小蠻的姑娘自小被棄,你父母不知所蹤,我怕你傷心才一直沒告訴你。”


    婦人咯咯笑道:“他們早被我毒死了,一對拋棄子女的人,怎麽配活在世上。”


    虯髯漢艱難地抬起手臂,摸上婦人埋在自己胸上的黑發,默默不語。


    婦人又用嘴唇輕輕觸碰了了幾處大漢坦露的胸膛,留下幾朵玫紅的唇印,仰起臉,呢喃道:“不如陸郎交出那些銀莊的印章,與奴家找一個世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做神仙眷侶如何?”


    虯髯漢雙目赤紅,緊咬牙關,似乎難受得很,卻不再說話。


    婦人玉手下探,捉住自己臀下坐著的塵根,嬌媚入骨地喘息道:“陸郎毎天吃三顆歡喜丹,如果不快快與奴家**幾番,再過幾日恐怕會經脈寸斷而亡,陸郎,那些身外之物,比你的命還重要嗎?”


    虯髯漢的雙手軟軟下移,垂到婦人的臀邊,卻再也沒有力氣去撕開那薄如蟬翼的輕紗,苦笑道:“我手足無力,難道你就不會主動些嗎?佛宗的歡喜丹是無上聖藥,等我經脈寸斷,可就浪費了。”


    婦人推開虯髯漢,嬌笑道:“看來陸郎寧死也不願與奴家做夫妻了,好在奴家現在手上又多了一個籌碼。”


    虯髯漢閉目不語,似毫不在意這籌碼是什麽。


    婦人敲了敲牆壁,昏迷的商羊舞就被拖了進來,扔在了陸乙麵前。陸乙大賅,嘶聲道:“小師弟!”,奮力欲起身探一探商羊舞,卻哪裏有半分力氣。


    這虯髯漢與美婦,竟然是失蹤了數日的陸乙和小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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