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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長得高,發髻也很高,臉上刀砍斧削般,線條幹脆利落,穿著幹淨而流暢,整個人看起來就象一柄形狀優美的長劍


    商羊舞笑道:“你本來要殺誰?”


    那個人卻再也不願搭理他,轉身就一步一步走遠了,隻要不是要殺人,他竟不願浪費半點力氣去縱躍。


    商羊舞笑笑,喊道:“殺手兄,你殺錯人了,難道連聲道歉都不會說嗎?”


    劍法雖蠻不講理,人卻很懂道理,殺手兄轉身,很認真地抱拳說:“對不起”。


    “追殺我大半夜才發現殺錯人了,你不覺得應該請我喝兩杯壓壓驚嗎”


    殺手兄極認真地解釋:“第一次被人請去殺人就殺錯了,所以收不到錢”


    “然後呢?”


    “然後當然請不了你喝酒了”殺手兄有些慚愧地說。


    商羊舞皺眉道:“你本來要殺誰呢?”


    殺手兄從懷裏摸出一張紙,刷地抖開,一個極生動的畫像,畫上的人商羊舞很熟悉,因為他就是朱達。


    商羊舞笑道:“既然小弟害你生意失敗,那麽就由小弟請酒如何”


    殺手兄細思之下,覺得這個理由很是充分,也不客氣,微微側過身子,示意商羊舞帶路。


    事實上,因為滿城巨變,除了那些不怕死,善於苦中作樂的剪刀街窮鬼還敢出來喝酒,南北兩大街的酒樓基本上都關門歇了業。


    當年的五糧液酒鋪還在,隻是大門口貼了封條。商羊鋪從隔壁買了幾斤鹵牛肉,便帶著殺手兄越牆而入,進了酒鋪後院。院內也遭了官府的洗劫,那幾張搖椅上的熊皮已不知去向。商羊舞慢慢走到梅樹間的青石前,縱上,鋪開鹵牛肉,對殺手兄說:“你腳下的那顆樹下有一壇好酒,你用劍挖一下。”


    殺手兄很老實地用劍在腳下劃了一個圓,微微發力,便挖出了那壇酒。


    商羊舞從青石側麵一探,便摸出了兩個杯子,倒滿。殺手兄對這一切毫不好奇,隻接過酒一飲而盡,歎道:“好酒”。


    商羊舞笑道:“這快石頭,就是你要殺的人以前練功的地方,我想問問他的頭顱現在值多少錢。”


    殺手兄伸出兩根手指頭


    “二十萬兩?”


    “不,200兩,現銀,見人頭付錢”


    商羊舞歎道:“這個價要是被他知道,你不殺他,他也會來殺你啊”


    殺手兄麵無表情又喝下一杯,道:“聽說他是生民商行的靠山,不給錢我也要殺他,所以,200兩足夠了。”


    看來殺手兄很俠肝義膽啊,商羊舞歎一口氣,看著殺手兄伸向劍柄的手,道:“先不忙著殺我,在我死之前,我就想問問到底是誰請的你呢?”


    殺手兄微微搖頭:“他蒙著麵,給了我這個畫像,讓我去某地等著,那人自然會來,殺完了自然會有人付錢給我。”


    “可是,他又怎麽知道你有一身殺人技呢”


    “因為兩天前,我剛殺了一個知命初境”


    “那是個什麽人”


    “一個好色的和尚,晚上出來作惡,正好被我看見,就順便殺了”


    商羊舞籲了一口氣,歎道:“看來你也猜到了我與生民商行關係匪淺,對我也動了殺心。”說完食指連點,數十股劍氣向殺手兄襲去。殺手兄躍下大青石,剛好避開這幾十劍,對著青石之上的商羊舞叫道:“你怎麽會我師門的指點冮山?”


    商羊舞不說話,伸手折過一根梅枝,縱躍而起,然向掉頭往青石下的殺手兄衝去,正是昨夜殺手兄從房梁上衝下偷襲商羊舞那招,雖然是一支梅花,但依然生出匹練的劍光來。


    “流星降!你到底是誰?”殺手兄抽出長劍,往向高舉,對著那根梅枝,與下降的商羊舞連成一根直線。


    商羊舞嘿嘿一笑,側移三尺,梅枝連抖,便抖出了一個劍網,向殺手兄罩去。吟道:“劍光,是一首殺人的詩”


    “劍光譜!你怎麽會劍光譜呢?”


    一個把殺人看成藝術的劍客,他的劍從頭顱上飛過,就象一個偉大詩人的動人詩句。他的劍譜便是《劍光譜》,數百年來,他的傳人都住在南邊的一座大島上,所以,並不怎麽出名。


    商羊舞對殺手兄笑笑,說:“劍光派孤懸海外,每一代都是單傳,但我卻學會了這種劍法,這說明什麽?”


    殺手兄長劍停在商羊舞胸前三尺,凝神不動,靜待解釋。


    “說明我與劍光派有很深的淵源,所以咱們應該坐下來把這壇酒喝完。”


    “你叫什麽名字”


    “商羊舞,你呢”


    “帥無妻”


    “帥而無妻,果然,很特別”


    “


    不,是帥無戚,親戚的戚”


    “因為帥,所以沒有煩惱,果然,更特別”


    淮水邊,楓雪橋往上第三棵柳樹,帥無戚背著一個布袋,走到柳樹下,把布袋橫在自已腳邊。


    一個穿著黑色大鬥篷的人走了過來,說:“你把人帶來了嗎?可是,我們隻收人頭”


    帥無戚拉開布袋,露出一個少年光滑好看的臉,說:“我等到的人是他,不是畫像上的人,請問,這樣還可以收錢嗎,畢竟,這不是我的錯。”


    那人似乎認得這個少年,低聲道:“想不到是這個廢人,他是怎麽進那間房的呢?”


    但還是遞過來一張銀票,說:“你再去等,他一定會來的”,說完,彎下腰就要去扛布袋。


    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半分,一根箭便射進了黑鬥篷的腦袋,炸開。商羊舞把頭縮進布袋,滾開三尺,躲過那陣惡心的血肉雨。帥無戚跳上樹頂,遊目四望。


    商羊舞從袋子裏爬了出來,歎道:“不用找了,能使用佛教法箭的人,這會恐怕早就在十裏以外了。”


    五年來,商羊舞的骨骼肌肉變化,若非見過自己,就是親媽都絕不認得。但這個黑鬥篷卻認得自己,問題是,這五年,商羊舞謹尊師命不曾下山一步,那麽,這人會是誰呢?


    商羊舞突然對帥無戚拱拱手說:“帥兄,我還有事,失陪了”。就負手望南大街走去。帥無戚心道,這個少年可真變幻莫測,剛剛還生死與共,現在卻急匆匆甩開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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