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夢瀟正在山腳的竹林裏打坐,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位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與他比鄰而居的顧遠山。

    夢瀟和顧遠山一向不對付,小青醒來有一年多的光景了,他害怕夢瀟一個人太寂寞,三天兩頭就往山腳的竹林裏跑,每一次顧遠山都會陪著他下山,但到了竹林卻不進去,隻是站在外麵等他。

    顧遠山知道夢瀟不待見他,而自己也不喜歡這個毒舌的老妖精,於是兩人便心照不宣地迴避著對方。

    夢瀟沒想到顧遠山竟然會主動來竹林裏找自己,見他靠近,夢瀟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你來這兒做什麽?不會又把那小妖精折騰地半死不活了吧?我可沒本事再救他了,你去找別人吧!”

    被他這麽一通數落,顧遠山的臉頓時紅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小青沒事,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別的忙……我想和他成親,我與他都沒有什麽親人,唯有你和他關係最親近,我想請你當個見證人……行嗎?”

    “成親?”聞言夢瀟抬起頭來看著他,好半晌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然語氣依然稱不上友善,但到底沒有了敵意,“行吧,我就給你們做個見證。”

    顧遠山笑道:“太好了!夢瀟,真的多謝你,那我明日就先將他送來你這裏,他沒有父母親人,你這裏就是他的娘家,我從這裏娶走他,可以嗎?”

    夢瀟揮了揮手:“行行行,你看著辦吧,你迴去吧,別打擾我修煉了。”

    顧遠山迴到青山居時小青還躺在床上唿唿大睡,此時雖是盛夏時節,招搖山上卻十分涼爽,小青身上蓋著一條藕荷色的薄毯,他睡覺時不老實,總愛亂動,此刻薄毯滑到胸前,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胸膛,上頭紅痕遍布,斑斑駁駁,兩顆茱萸似乎被咬腫了,紅豔豔地挺立著,顧遠山隻瞧了一眼,便快步走過去擁住他,火熱的親吻很快落在他的唇瓣,耳尖,他嬌滴滴地哼了一聲,睜開了水霧迷蒙的眼睛。

    “阿遠……”尾音黏膩,似糖似蜜。

    “醒了?”顧遠山眼角含笑低下頭琢他,他便雙手勾在顧遠山脖間,高高仰起脖頸,“你這麽弄我,我能不醒麽?”說著他唇邊露出狡黠的笑意,小手竟悄悄滑到顧遠山胯部揉了揉,頃刻間那裏便鼓出一座小山丘,他挑著眼尾衝顧遠山笑:“我可不管你了,昨夜被你折騰死了,到現在腰還酸呢,阿遠……你且忍忍吧……”

    兩人在一起很久了,算上他沉睡的五年,也有七八年了,他日日被人間

    情愛滋養著,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妖精,就連外形上都有著鮮明的變化,這兩年他愈發豐潤起來,舉手投足間都是勾人的風韻,有時一個眼神就能叫顧遠山丟盔棄甲,真真是個勾魂奪魄的妖精了。

    顧遠山唿吸一沉,忙按住他作亂的手,摟著他的腰將他抱在腿上,手直接探到他身後,攏住他圓潤滑嫩的臀,“小妖精……”

    他佯裝吃痛,捏著嗓子哼吟出聲,軟綿綿的拳頭便落在顧遠山的胸膛上,“你又欺負我……”

    “我哪敢!”顧遠山低頭吻他,將他的唇舌通通堵住,直到他滿臉緋紅,氣息都不穩了,顧遠山才戀戀不舍地鬆開他,抵著他的額頭,目光炯炯,他有些羞澀,他最抵抗不住顧遠山這樣的目光,紅著臉低下了頭,顧遠山卻用手指勾住他的下頜,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低沉渾厚的聲音如陳年釅酒在他耳邊響起:“青兒,嫁給我好不好?”

    須臾之間,萬籟俱寂,他呆呆地仰望著顧遠山,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麽,瞬息過後,林間的蟬鳴,窗外的鳥叫再次在他的世界裏響起,他的眼淚一下子就滑落了。

    他很久沒哭過了,大概有一年了吧,這一年的時光甜得像花蜜一樣,顧遠山恨不能將過往失去的千倍百倍地補償給他,把他捧在手心裏,含在嘴裏,他從沒這麽快樂過,從沒感受過這麽多的愛意。

    隻是他卻始終沒有再叫過顧遠山一句“相公”,也許是當年京城那座青山居裏的紅色囍字太刺眼,也許是顧遠山和李長亭穿著喜服站在一起的畫麵太傷人,這些年,那句“相公”他怎麽也叫不出口。

    情到濃時,顧遠山也曾在他耳旁誘哄,“好青兒,叫我一聲相公好不好?”“青兒,叫我相公,求你了!”

    不管顧遠山怎麽哄他,他始終是沒有叫出來,他知道自己這樣很傷人,很掃興,但他沒有辦法,他已經在慢慢克服了,可沒想到顧遠山卻在這個時候讓自己嫁給他。

    “過去是我不好,竟然和別人穿上喜服,你不肯叫我相公是我活該,可我和李長亭並沒有行完禮,我沒有娶她,我隻想娶你……我錯的那樣離譜,你會嫌棄我嗎?你還肯嫁給我嗎?”

    顧遠山說話時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忐忑又無助,他隻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沸騰了,就像是他等這句話已經等了百年之久,他的眼淚不停地流,顧遠山慌了,手忙腳亂地將他摟進懷裏親吻他的眼角,口中喃喃:“你別哭……別哭……你若是不願意……我不逼你……為你

    做什麽我都願意……我可以等你……你不要哭……”

    “我願意,顧遠山,我願意!”說完他便勾住顧遠山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傻瓜,天知道我有多願意,天知道我有多愛你。

    次日傍晚顧遠山和小青穿著大紅色的喜服來到了山腳的竹林,這衣服是顧遠山偷偷跑到山下的招搖鎮上定做的,還是從前他帶小青去的那家店,店老板還能記得小青的身材,因此做出來的衣服十分合身,兩人穿著一大一小一模一樣的喜服走到夢瀟麵前。

    夢瀟寵溺地揉了揉小青的額頭,“這麽小的小妖精竟然要嫁人了,”說著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拉住小青的一隻手放到顧遠山手中,“既然你請我當這個見證人,那你就得向我保證絕對不會辜負他,若你再傷他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顧遠山握緊手中的小手,望著小青道:“你放心,今生今世,我絕不負他,除了病痛死亡,再沒有什麽能將我帶離他的身旁。”

    夢瀟忍著眼中的濕意點了點頭:“如此便好,你們二人既都沒有父母親人,便隻跪拜個天地吧。”

    聞言,顧遠山握住小青的手一起朝著東方跪下。

    “一拜天地,願上天仁慈,賜予你們二人多一些歲月相守。”

    相握的手緊緊攥著,兩人對著天地磕了頭。

    “二是夫妻對拜,”夢瀟扶起小青,將他的手再次交到顧遠山的手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死契闊,與子成說。”

    顧遠山望著小青,小青也望著他,眼淚無聲無息地爬上兩人的眼角,他們就那麽望著彼此,默默地流下眼淚,近十年的光陰在他們之間流轉著,跨過了生死,熬過了漫長的等待,他們終於成為了夫妻。

    “好了好了,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你們一個兩個都哭成了淚人做什麽?如今拜過了堂,你們便是夫妻了,趕緊去入洞房吧,別打擾我清修了。”夢瀟將小青推進顧遠山的懷裏,下了逐客令。

    顧遠山將小青背到後背上,一步步往山頂走去,山道兩旁每隔一段路便掛了一個紅色的囍字,那麽長的一條路,幾千個台階,放眼望去盡是紅色。

    這是顧遠山給小青的十裏紅妝。

    顧遠山背著小青,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往上爬,他走得很慢,但步履平穩,小青問他累不累,他搖搖頭,說不累,小青便乖順地趴在他背上,用袖口替他擦去額頭的汗珠。

    兩人一句話

    不說,就那麽在寂靜地山道上前行著,這一路艱難險阻就像他們曾經度過的歲月一樣,從前顧遠山讓他吃過的苦,如今顧遠山要一步步自己吃迴來,小青懂顧遠山的心,所以他不阻止,隻是詢問他累不累,輕輕替他擦去汗水。

    一個時辰後顧遠山終於背著小青迴到了青山居,此時天已經黑透了,臥房裏卻點滿了紅蠟燭,窗戶上,床榻上貼滿了大紅的囍字,整個房間成了紅色的海洋。

    顧遠山將小青放到床榻上,解開他的頭發,拿起木梳替他梳發,他的頭發很美,濃黑又柔順,如瀑般傾泄在大紅的喜服上,見顧遠山拿起木梳,他忽然有些不解,扭過頭問道:“阿遠,為什麽突然要給我梳頭?”

    顧遠山一邊攏著他的發一邊說:“在尋常人家,新娘出門之前都有老人替她梳頭的,這預示著夫妻和睦,人們常說,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梳完了頭,我們便能相伴到白首。”

    他忙乖乖做好:“啊,那你幫我好好梳,多梳幾下,是不是就能多出幾年了?”

    顧遠山笑了笑不說話,替他梳完頭後,從他和自己發梢上各剪一綹頭發,綰在一起,綰成一個同心結,顧遠山蹲在他身前,將發結放在他腿上,“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青兒,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妻了。”

    小青用手撫摸他的臉,輕輕喚了一句:“知道了,相公。”

    時隔六年,顧遠山終於再次聽到了這句相公,他的眼角倏地又泛出了紅,凝望著小青道:“你說什麽?我沒聽清,能不能再說一遍?”

    “我說知道了……”小青嘴角含笑,故意逗他。

    他不依不饒:“後麵那句,你再說一遍。”

    小青低下頭抵著他的鼻尖:“相公,相公,相公,行了吧?”

    “嗯。”顧遠山抬手摸了摸眼淚,衝他笑了笑。

    他也跟著顧遠山一起落淚:“你別哭……我都叫你相公了,你還要哭……愛哭包……”

    顧遠山抱住他,突然從他身後拿出了一個紅蓋頭,輕輕蓋到他頭上,他還在疑惑時,顧遠山卻一把掀起蓋頭鑽了進來。

    臥房裏隻剩下兩隻紅蠟燭,散發出昏黃的光暈,他和顧遠山藏在暗紅的蓋頭裏臉對著臉,唿吸近可相聞,他被顧遠山這孩子氣的舉動逗笑了,摸著他的臉問道:“你是三歲孩童麽?怎麽這麽調皮!”

    顧遠山湊上去親他

    ,黏糊糊地應道:“看到你我就覺得快活,有時候真的像三歲孩童一樣傻。”

    小青又問:“那你愛不愛我?”

    他懇切地點頭:“嗯!愛!我愛你!”

    “那……我美不美?”

    “美,比莊薑還美。”

    兩個人躲在一方小小的蓋頭裏一問一答,說盡傻話。

    小青突然捧住他的臉,神情嚴肅:“那下輩子,你還要不要我去尋你?”

    小青本以為他依然會堅定地說不要來尋我,你該去修仙問道,可沒想到他竟握住他的手,緩緩地說了句:“要,你來尋我,我便跟你走。”

    顧遠山變了,他早就變了,他本以為自己隻貪戀這一世的光陰,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愛意的增長,他逐漸開始不滿足,隻一世的光陰不夠,不夠他們相知相守,不夠他們訴說彼此的愛意,他想要兩世,三世,生生世世都和自己的小妖精在一起,他想他來尋他。

    小青叫了一聲“阿遠”,而後便不顧一切地吻住他的唇,他掀開紅蓋頭,翻身將小青壓到身底,一邊啃咬小青的唇瓣,一邊急切地撕扯掉兩人身上的衣衫,很快兩人便赤裸相見。

    小青早已情動,雙腿圈在顧遠山的腰上,用下體不住地剮蹭顧遠山勃起的性器,“青兒……”顧遠山低喘一聲,咬住他的乳頭,他的雙乳原本是極淺淡的粉色,可是被顧遠山一日日地搓弄啃咬,已經變成了極深的暗紅色。兩片乳暈也擴得極大,又嫵媚,又淫蕩。

    顧遠山將他的乳頭嗦得挺立如花,另一邊也被顧遠山的手指玩弄地腫脹起來,原本是如此貧瘠的器官卻在一日日的歡愛中變得敏感多汁,他全身的欲火都被顧遠山點燃,細白的雙腿在顧遠山腰間胡亂蹬著,身前粉色的陰莖已經滲出了晶亮的清液,他難耐地呻吟:“相公,阿遠……你快點進來……我好癢……”

    可顧遠山卻像是沒有品嚐夠他身體的滋味一樣,轉而又去嘬吸他的鎖骨,他癢極了,便不管不顧自己伸出手去摳挖自己的小穴,他的手指很容易就鑽了進去,裏麵已經濕了,被顧遠山生生啃濕了,他用手指快速地抽插自己的後穴,很快三根手指便能全部沒入,此刻他的空虛和急切已經到達極點,他按住顧遠山的胸膛一翻身騎到顧遠山身上,扶住顧遠山猩紅的性器對準自己的穴口就坐了進去。

    “嘶……青兒……”

    “啊……阿遠……”

    又粗又長的性器如滾燙的烙鐵

    一樣將小青的後穴撐得嚴嚴實實,被充滿的感覺太過刺激,小青仰著頸呻吟,而後便用手撐著顧遠山的胸口緩緩動了起來,他太急了,他太想占有顧遠山了,動了幾下之後便嚐到了樂趣,尋著自己體內那塊栗子狀大小的軟肉往顧遠山的陰莖上撞,這個動作進的極深,每一個起落都產生巨大的快感,小青全身都泛出了紅,他咬著唇,仰著頸,如墨的發絲散落在肩頭,他臉上的表情被情欲熏得明豔動人,顧遠山望著他,一時竟真的像是被妖精勾去了魂魄的凡人一樣,迷迷糊糊不知身處何處。

    他就像一葉小舟一樣在顧遠山身上顛了幾十下,粉嫩的陰莖一下又一下甩在顧遠山小腹上,鈴口處滴滴答答地流出清液,將顧遠山的小腹弄得濕漉漉一片,很快他就力竭了,扯著嗓子喊了一句:“相公……哈啊……”而後,人便軟綿綿地癱在顧遠山胸前。

    顧遠山笑著吻他嘴角:“得趣了?”

    他哼哼唧唧地應道:“累了……還不夠得趣……你快動一動……我的好相公……”

    一句“好相公”直接讓顧遠山埋在他體內的性器又脹大了一圈,顧遠山扣住他的腰,用手搓揉他的臀瓣,而後挺動腰身將他狠狠地頂了起來,他被高高頂起又重重落下,起落之間狹長的甬道仿佛被貫穿了一樣,洶湧的快感伴隨著這個動作而來,他突然撐起身子想逃離,顧遠山卻牢牢按著他,精瘦的腰肢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力量,一下下將他撞得魂飛魄散,他勾住顧遠山的脖子哭喊:“不要……不要了……得趣了……你快放開我……相公……”

    顧遠山咬住他的耳垂:“再說一句好相公!”

    “好相公……好阿遠……慢一點……啊啊啊啊……”

    “好相公怎麽能讓你不得趣呢?!青兒……今晚就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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